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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后倒是清楚,“她名祈玥,據說是先端和王妃取的名字,端和王妃姓祁,便取了諧音為獨女取名。” “祈玥……”周啟庭嘆息。 望月樓的材料皆是從嘉樂郡主處所得,望月,望玥,誰能想到被先皇建成的賞月的閣樓,望的是此玥非彼月。 “母后可知,嘉樂郡主生前,同哪家夫人比較親近?”他想了想,“或者是哪家公子?” 嘉樂郡主的尊貴,估計不會有誰家女孩兒跟她關系好了。 “嘉樂郡主關系最好的當然是嘉和大長公主,一同長大的堂姐妹,大長公主同她比同先皇都親近,別的人……哀家記得好像有個李姓的小姐,后來哀家進了宮,也不知道她嫁到哪兒去了。” “李家?可是懷俞縣主嫁的李家?”周啟庭福至心靈,忽然道。 否則李家地位不高,懷俞縣主雖然只是皇家遠親,卻有爵位在身,嫁給他們家的確屈就了,若是嘉樂郡主撮合,那事情倒有些可能了。 “就是她們家,那時候那個李小姐仗著巴結上了嘉樂郡主,真是盛氣凌人,也不知道為什么嘉樂郡主那個臭脾氣也能容忍她,真是……” 周啟庭道:“她嫁給了平原伯。” 李元的姑父是平原伯,那平原伯夫人就是李元的姑姑,可不就是李家小姐了嗎。 “怎么可能?”孫太后反應很大,“她是淑妃的母親?先皇怎么可能讓她女兒做你的妃子!肯定是這個賤人……” “母后,為什么父皇不會這么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孫太后斷然道,“那個賤人曾經在端和親王府勾引陛下……先皇,被先皇讓人扔了出去,先皇比誰都厭惡她!” 周啟庭嘆息,“母后,父皇他年輕時有寵愛的妃子嗎?” 孫太后眼神一黯,“先帝向來是不近女色的,也只有哀家先生了你,你得你父皇寵愛,連帶著哀家也比別人得寵幾分,別的妃子,在你父皇眼里估計跟花瓶也差不離了。” “到后來你年紀稍大了一些,哀家生了華悅之后,你父皇連哀家這兒都不怎么來了,每天除了處理政事,也就是和你在一塊兒了,你也知道,對華悅你父皇還有幾分耐心,可阿霑,真真是哀家一手帶大的,更不要提別的皇子公主了,現在宮里人都覺得養在李修容身邊的小公主可憐,但那個時候,宮里頭除了你和華悅,其他的孩子都是這么過來的。” 周霑的存在,好像就是先皇有了一個兒子之后想要個女兒,卻不得已又生了個兒子……他就是個多余的。 周啟庭覺得,那自己可真是幸運。 “李修容身邊的小公主……”孫太后滿面愁容,“那個女人跳得一手好舞,別說哀家年紀大了,就是哀家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京城里可不像現在這樣,給阿霑娶個王妃都找不著人選,滿京里同嘉樂郡主性情容貌比肩的女子多的是,可也沒有人比的上她的舞姿。” “現在京內外看著,皇后那樣的已經罕見了,哀家年輕那時候她這般品貌的女子,舉目皆是。” ☆、49 孫太后是很少追憶往昔的,她容貌不錯,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可無奈,同別人相比并不見如何出挑,少女時的記憶里有她的jiejie如今的楊夫人,因無子常伴青燈古佛的容賢妃,甚至馮太傅的夫人,還有嫁往外地世家的女子們,這些如今還叫得出名字的女人,個個都是絕代傾國。 只可惜,風流易散佳人已逝,除卻孫太后在宮中做尊榮無比的皇太后,其他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如楊夫人那般穩穩當當過到今天的人,也是極少了。 紅顏多薄命,恰如是也。 周啟庭作為一個純粹的大老爺們,實在沒有傷春悲秋的心思,他內心細膩敏感的程度,還比不上他年及不惑智商平平的老娘,所以他對那些薄命的紅顏并沒有什么感傷的心思。 他更加感興趣的,是先皇的事,先皇和嘉樂郡主的事,這是一個巨大的結,解不開不說林慕沅,就是他也睡不好覺,畢竟是可以危及江山的丑聞。 那些年他記憶中的先皇,是不太近女色的,除卻最終寵幸了一段時間的那個宮嬪,小公主的生母,喜歡再沒有寵愛過一個女人。如今看來,先皇大概就是心里有個求而不得的女子,才冷淡六宮的,所謂的私情,不是嘉樂郡主一廂情愿,先皇也是……。 嘉樂郡主大概也是因為心悅先皇,才對嫁與莊國公之事抵觸至此,甚至不惜自毀名譽。她想要以此報復先皇,報復自己,報復所有人。 而莊國公的反應更加說明了此事,他之所以怨恨嘉樂郡主卻沒有真的讓林慕沅死,就是因為他懷疑林慕沅是先皇之女,忠君的信念讓他無法殺掉君王的血脈。所以他糾結憤恨,卻無能為力,多年來對林慕沅極盡無視。他娶葉蘭兒這種女人為妻,也只是為了不再受制于人,也侮辱早逝的嘉樂郡主。 周啟庭覺得,莊國公可真能忍,這若是他……若是他,別說養大那個閨女了,他肯定連jian夫的九族都一塊弄死。 周啟庭晚上道清寧宮時,宮殿里當值的宮女們在嬉笑打鬧,而林慕沅不在。 宮女們看到他,顯見都嚇了一跳,呼啦啦跪了滿地,“陛下萬安。” “皇后呢?”周啟庭對她們偷懶的行徑只裝作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