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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柔咬著唇,從荷包中摸出幾塊靈石,朝前扔去,扶著腰慢慢站起身。 心魔抬手一收,就將那些靈石悉數(shù)接住,放在掌心撥數(shù)一番,才給白語柔的婢女撤了定身咒,轉身朝姜晚晚走去。 走,買新的。 少年牽起她的手,朝飴糖鋪子走去,圍觀人群自覺分開兩側,給二人讓路。 周遭竊竊私語聲不斷,眼見著兩人進了鋪子,而白語柔也憤恨地帶著婢女離去,一朝鬧劇偃旗息鼓,人群才三兩兩散去。 旁晚時分,日照金山。 金燦燦的夕光灑在丹xue山街市大道,鋪開一層層暖色。 主角團六人將街市逛了個遍,已無甚新鮮處可去,此時打算回白府。 姜晚晚走在中央,心魔與她并肩而行,懷中抱著新買的飴糖。他揀出一顆蜜柚糖,細心撥開外層的糯米紙衣,遞到少女嘴邊。 他眉眼低垂,半斂如小扇的睫毛濃密卷翹,指腹托著糖塊,輕輕抵著她嘴角。 姜晚晚稍避開他如此親昵的投喂姿勢,改伸手去接,甜糖入口,在舌尖化開柚子清香,絲絲縷縷地包裹味蕾。 甜嗎?心魔目不轉睛地看她,目光掃過少女被糖漬潤得水光滟瀲的唇,喉結微微滾動。 你嘗一個不就知道了! 禮尚往來,姜晚晚也往他手心塞去一顆,只是艷橙色的糖塊還未被塞進手心,就被某人彎腰銜住。 他咬住一半蜜柚糖,柔軟的唇輕輕觸碰過她指尖,猶如一個虔誠的吻。 電流般的觸感至指尖蔓延全身,姜晚晚滯住動作。 而少年直起腰,笑得艷麗耀眼:的確是很甜。 夕陽無限,漫天彩霞綿延開紅紫交疊的云浪,那暖人心脾的余暉,似曬在了心坎上。 少年用障眼法掩去血瞳,那深邃明亮的琥珀色眸子,飽含無盡情意。纏綿悱惻,如絲如網(wǎng)。 姜晚晚險些被他的笑晃花眼,偏過頭去心中默念三邊清心咒。 這不是靈羨的主人格,不能混淆,不能混淆 走路看路,別看我。她故作輕松地直視前方。 心魔倒也沒有再逗她,一路相安無事,兩人便都沒有說話。姜晚晚望著被余暉漸漸拉長的影子,悄悄地嘆氣。 靈羨的主人格到底什么時候回來,這都多長時間了,難道心魔要一直主導身體嗎? 如今的情況算不得好,系統(tǒng)成天裝死不出聲,既不發(fā)布任務,也一直不解釋情況。她好似成了單機玩家,除了扮演好姜厭這個人,再無事可做。 做不了支線任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主線任務也一樣死路一條。 從穿書到現(xiàn)在,她沒有搶過一次氣運,按系統(tǒng)之前所說,她被判定為劣質(zhì)玩家,那么即便她能完成攻略靈羨的任務,搶奪氣運一欄得分為零,一樣回不了家。 她望著眼前的世界,心底五味陳雜。 在這里待了太久,她有時候都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姜晚晚還是姜厭。 書中世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她和他們朝夕相處,真心相待。 她害怕著自己有一天離去,這個世界的她不復存在,而那些數(shù)不清的經(jīng)歷,最后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她又害怕再也回不去,永遠見不到父母和朋友,真實世界的她是否從此蒸發(fā)消失。 害怕的東西太多,她無人可講,無人可說。 六人踏著余暉歸府,忽而見街道上百姓涌動,爭相探頭地望著天上。 只聽有低沉而宏遠的聲音漸漸拉近,彩霞之中,一艘巨大云船緩緩駛近。 云船足有十幾丈寬,船壁雕以鳳羽凰姿,甲板上烏壓壓地占滿了甲胃銀盔的仙兵,兩面繡著鳳凰圖騰的大旗立于船首,迎風招展,氣勢磅礴。 是白將軍回來啦! 唉,白將軍回來的有些遲了,前幾日白府新喪,將軍都沒回來給親父送葬,如今這 噓可不敢隨便議論,有道是軍令昭昭,大人物的事情,咱們?nèi)绾沃溃?/br> 兩側百姓嘰嘰喳喳地議論猜測著,目送那艘云船朝山巔飛去。 白府正院。 姜晚晚等人隨白意歡站在一旁,見到了這位百姓口中的「白將軍」,白翰年。 此人一身銀甲,卸下腰間法器交給親兵,對著白老爺子的靈位鄭重叩首三拜。 孩兒不孝,未能給父親送最后一程,如今姍姍來遲,實在慚愧。 白夫人嘆氣:二哥不必自責了,你駐守西北方,軍中之事我不便多問,回來就好給父親上香吧。 白翰年低首,未過多言語,伸手接過婢女遞來的三支燃香,舉過頭頂又是一番叩拜。 他沒有蓄須,不知是不是常年駐守西北的緣故,肌膚呈小麥般略深的蜜色,兩道劍眉高聳,目光帶肅殺之氣。 姜晚晚將白意歡這位二伯細細打量一番,不由得感嘆鳳凰一族基因出色,白翰年雖上了年紀,眉目堅毅體格挺拔,舉手投足都是將軍風范,端看五官與白語柔兄妹也有許多相似之處。 放現(xiàn)代,那也是引無數(shù)迷妹招旗吶喊的成熟大叔款。 白翰年將燃香插進香案,扶膝起身,目光這才落到了白意歡等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