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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心魔跳下窗臺,拍了拍衣衫。 沒趣,你們自己商量吧。 他動作極快,轉眼就化作一團光消失在屋子里。 姜晚晚唯恐這家伙亂跑,惹出什么事端,只得跟上去。 我去把他追回來! 瑯舟國的皇城彎彎繞繞,無數紅墻金瓦交織坐落。這是一個小國,遠不如其他人界國都氣派恢弘,皇城西南角是占星臺,獨樹一幟的高樓凌駕于一眾樓宇上。 墨藍衣衫的少年坐在高臺上,放眼望著腳下皇城縮影,馬尾隨風飛揚。 姜晚晚氣喘吁吁地追上他,梳得整齊的發髻也被風兒吹出許多細碎發絲。 心魔側身回頭,見她竟跟來找自己,眉頭舒開又別扭地再擰起,扭過頭冷哼一聲:你來做什么? 姜晚晚喘勻氣息,故作輕松地在他邊上坐下:就許你一個人亂跑,不許我跟著?我樂意。 強詞奪理。心魔睨她一眼。 季節已經進秋,絲絲風吹動,夾雜著寒意。皇宮中種著許多梧桐樹,葉片褪去青蔥綠意,無數燦金悄悄爬上樹梢,被風一卷便輕巧地落下來。 姜晚晚注視著少年,他打量著秋景,從紅墻望到落葉,又從落葉望到宮道上來來往往的宮婢侍從,那雙赤色的眼猶如稚童一樣清澈。 你們活了上千年,一定見過很多風景吧。心魔忽然說。 姜晚晚略有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可我是第一次見初秋的樣子。少年抬起手,掌心輕輕放出一絲魔氣,無形的力量捉住了被風卷起的一片梧桐落葉,輕飄飄地落到他掌心。 姜晚晚頭一次見心魔露出這樣感懷的樣子,抿著唇偷偷拿眼望他:你們不是五感同享嗎? 五感同享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但我們終究是不同的。心魔哂笑,好比此刻,坐在這里同你說話的是我,而不是他。 所以看遍風景的是他,而不是我。 風漸漸大了,少年的發絲迎風飛舞,手中那片落葉也似蝴蝶般飛走。 少年的模樣映進姜晚晚的眼瞳里,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心魔的時候,他暴戾又冷漠,心中除了仇恨與殺戮什么也沒有。 是什么時候起,心魔也會傷春悲秋? 她忽地生出許多理不清的頭緒,其實從心魔出現到現在,除了一開始傷過容九霄,后來也沒干過什么實質性的壞事。 她的目光柔和下來,淡淡的霧意朦朧。 以后還有千千萬萬年啊,你想看到的,總能看見。 心魔聽罷卻是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消失,好讓你的九師兄完全掌握這具身體! 我姜晚晚音色低下去,有些心虛地攪弄衣帶,以前是有這樣想過 心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過那是以前嘛!姜晚晚找補道,你之前還想殺我來著,我不待見你不是很正常嗎! 我心魔眼神閃躲,觸及到她的眸光,又驕傲地昂起下巴,你這么弱,我若真想殺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過嚇唬一二,你也忒小氣。 是是是,嚇唬。姜晚晚撇嘴,不知道是誰在寒天煉獄掐著我的脖子,要不是我聰明,早就遭了毒手。 心魔的臉色由黑轉紅,嚷道:好了,不要翻舊賬,扯平,扯平行了吧!反正你們別想擺脫我,想讓我消失給他騰地方更是做夢! 他盯著姜晚晚,心中有莫名的情緒在涌動,那是對他來說極陌生的情緒,心跳得很快,呼吸有些滯礙,好似身在云端又失重,是莫名的惴惴難耐。 一定是被姜厭氣糊涂了他如是想。 這個可惡的女人,處處對他頤指氣使,毫無禮貌可言,他最討厭被別人威脅,姜厭處處不給他面子,偏偏他還中了邪似的,容忍她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跟在碧寧山這群人屁股后頭忙前忙后。 一定是靈羨的魂識影響了他! 復雜的心緒在他心中來回交織,他忽然眼里又冒出怒火來,實在太不公平了,靈羨和姜厭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你儂我儂,偏生他和靈羨一體雙魂,感官同享,少女的音容笑貌好似魔咒一樣刻進了他的眼底心頭,無數不屬于他的記憶交織纏繞,煩不勝煩。 他忽然靠近了姜晚晚,表情古怪。 你你干嘛? 我思前想后,覺得如今這樣局面對我不大公平。他嘴唇輕啟,一本正經地說著,你們仙族不是最講究禮儀法度,公平公正嗎,那你也要對我和他一視同仁,你對他說過的做過的,都要和我再說一遍再做一遍,這樣才公平。 沒錯,就是這樣,屬于靈羨的東西,他也理應要得到。 比如?姜晚晚一頭霧水。 心魔努力回憶著靈羨的記憶里都有什么,想了想:按順序來,先做這個。 說罷,他忽而徑直上前,將姜晚晚一把扯過來按進了自己懷里。 少女的身體嬌嬌軟軟,腰身細細一把,心魔十分蠻橫地將人扣在懷中,掌心下隔著一層衣衫,也能感受到她腰間肌膚的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