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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之事,往往紙包不住火。高夫人是名門閨秀出身,掌管后宅多年心思細膩,很快就發現丈夫的異樣,幾經試探,終于發現了端倪,尋著高老爺的蹤跡找到了外頭的宅子。 高夫人推門怒入,丈夫與小妾的秘事被當場撞破于床笫。她心碎不已,質問丈夫為何將誓言拋諸腦后,但從前百般體貼的丈夫,卻拿無子嗣的話柄刺她,字字句句不留余地,坦言若高夫人容不下妾室,他大可以用「七出之條」將其休棄。 姜晚晚一邊吃著炸酥rou一邊聽,嘖嘆著,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樓下聽客們也三兩兩交頭接耳。 要是我,也得這么干啊,沒有子嗣怎么行,那不成絕戶了嗎? 那可不,男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若是高老爺的發妻早早為夫尋妾,哪里至于讓他年過四十還為子嗣發愁。 老者再敲醒木,蒼老卻深沉的音色繼續敘說故事。 高夫人回到家中,大哭一場,但她身為富戶主母,又豈會因丈夫變心就失了心智,細細盤剝利害,抓清關竅才是要緊。 婢女諫言,那妾室剛得新歡不久,恐不日就要懷上子嗣,若高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妾室母憑子貴,高老爺百年之后,哪里還有高夫人說話的余地? 身為女子,半輩子都倚靠丈夫而生,高夫人終日惶恐,竟是開始四處尋求子秘方。但她年紀也近四十,已然不是生育年紀,年輕時都懷不上子嗣,容色老去之時,又怎么能如愿呢? 就在高夫人日夜煩憂,前往寺廟燒香禮佛求愿之際,忽而聽寺廟香客說起了一則秘聞。香客道,白歲鎮中有一鎏金樓,樓中不收金銀不賣貨契,迎客入門問其心愿,無有不應,只要事成之后,求愿者獻上一樣鎏金樓感興趣的東西,作為交換的報酬。 二樓雅間,姜晚晚等人登時眸色變換,緊緊盯住樓下高臺。 鎏金樓 老者道:高夫人乍一聽,問其心愿無有不應,不正是能解自己燃眉之急?遂與香客熱絡交談,詢問鎏金樓所在地。 香客道,鎏金樓無具體位置,乃存于現實之上,求愿者在子時身穿白衣,跪坐溪水旁,燃上三支香燭,默念「鎏金門開,使者迎來」的話語,若心誠,頃刻間溪水會洶涌翻滾,開道兩側,出現一條水道。順著水道一路往前,便能見到一座金色樓宇置于虛空,是謂「鎏金門」。 嚯臺下咋舌聲陣陣。 世間竟有如此怪事,莫不是那香客信口雌黃?有人提出了質問。 老者道:高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子不語怪力亂神,那鎏金樓如此奇怪,存在于虛無之中,怎會是真實的?她日思夜想,日日惦念,終究還是奈不住心中好奇,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嘗試起來。 高夫人身穿白衣,跪坐在跪坐溪水旁,燃上三支香燭,默念「鎏金門開,使者迎來」的話語,心中不住祈禱著奇跡發生 底下人屏住了呼吸。 第141章 鎏金樓的存在 姜晚晚靜靜聽著,盤子里的食物已擱涼。 而臺下的聽客們聽到精彩處,心中更有無數猜想。鎏金門開,使者迎來這世間難道真有如此光怪陸離的事情。 老者的聲音隨故事推進,又有了不一樣的層次情緒:高夫人沒想到,自己真的見到了鎏金樓。她虔誠地念完召喚話語,靜待片刻,溪水翻滾涌動,從兩旁分波,一條透若琉璃的水路直通溪底。 那座樓宇猶如佇立在水中,又仿佛存在于須臾,高夫人踏進樓宇,身后的道路全部消失,諾達的鎏金樓亮起萬盞燈火。她跟隨燈火一路往上,終于在臺階盡頭,見到了一個人。 臺階盡頭,擺放一張紫檀木椅,端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風姿綽約,媚眼如絲,端得是傾城之色,手中執一把團扇,眼尾輕挑,靜靜等待高夫人向她走近。 聽客們已經聽得入了神,不自主地在腦海中勾畫出水中樓閣的金碧輝煌,絕色女子的神秘莫測。 女子開口,聲音也是格外動人。她說「我乃鎏金樓主,可解世人疾苦,許你得償所愿,無論生死機緣,金銀財帛,無有不應。」 高夫人欣喜萬分,立刻就說,自己別無他愿,只想求一個男嗣。女子答應了,并和高夫人說,要她用一樣最珍貴的東西作為交換。 老者一敲醒木,睿智的眼神掃向臺下聽客,什么是最珍貴的東西?求愛者視愛如命,求財者利欲熏心,高夫人又視什么為最珍? 坐在左邊散桌的中年男子手抓一把瓜子,聽得津津有味,立時就高聲說:還能是什么,地位唄!她千方百計地想要求子,不就是為了保住自己主母的地位! 老者笑道:正是如此。高夫人聽了女子的話,心中有些不情愿起來。她汲汲營營為的是保住體面和富貴,若得償所愿剩下男丁,卻要奉上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她做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鎏金樓主沒有強求,給了高夫人半柱香時間考慮,若買賣不成,權當沒來過此處,鎏金樓敞開門談交易,也不是強買強賣的強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