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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晚和靈羨分作一組,在嘈雜的十字路口邊,找了一個餛飩攤坐下。 一重天靈氣稀薄,散仙們也大多保留著成仙之前的習慣,喜歡用帶有靈氣的食材制作吃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且安穩。 餛飩攤子的老板從沒在問心城見過這樣好看的仙人,盯著靈羨和姜晚晚半晌,連碗筷都忘了上。 仙友,兩碗餛飩,勞駕。姜晚晚甜甜地笑著,遞過去兩塊靈石。 老板聽見聲兒才緩過神,連連點頭,在灶前忙碌片刻就把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了上來。 清湯寡水的餛飩飄著燙熟的菜葉,湯面上浮一層油花,這便是一重天的散仙尋常早食。 客官見諒,這段時間不太平,我做小生意也不敢囤太多食材,一碗餛飩的量是少了些。老板還給了姜晚晚一塊靈石,笑道,收您一半就好。 姜晚晚也沒有推拒,道謝后和靈羨裝作正常用早食,等吃了一半才用閑聊口吻,和老板談起天來。 仙友,我和兄長方才一路走過來,聽人說咱們問心城封鎖了,是真是假呀? 唉,都鎖了好幾天了。姑娘,你和你兄長怕是富貴人家的主,沒怎么出過門吧。老板唏噓道。 姜晚晚應承著點頭:長輩說最近城里出了墮仙,很不安全,我和兄長被關在家中好久,實在悶得慌,才出來透透氣。 哎喲,你們小娃娃還是少出門吧。老板道,看著兩人不諳世事的俊俏模樣,不免擔憂,可死了好幾個人了,整天弄得大家人心惶惶,要不是我沒本事,哪里用得著這種時候還出來擺攤賺靈石喲! 城主都不管管嗎?姜晚晚咬著一顆餛飩,露出懵懂神態。 老板像是聽見什么好笑的事情,發出嗤地一聲,一面擦拭灶臺上的水漬,一面搖頭嘆氣:王老鼠哪里會管我們這些散仙的死活,人家大門一關,抱著新娶的老婆,鉆被窩樂呢! 感受到兩個年輕人迷茫的目光,老板來了勁,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王老鼠那些糟爛事! 他擦了擦手,走到二人桌前:你們沒聽過這事? 姜晚晚靦腆地道:我們鮮少出門,倒是真不知道,勞煩仙友解惑。 老板霎時是打開了話匣子,碎碎念地說起來:這個王老鼠,是黑了心眼的,做城主做到這個份上,城里就沒有一個人真心服他。以前還只是貪了一點,攛掇著他那些個兇神惡煞的兵,挨家挨戶收人頭費,每年每人每戶要交五十靈石的人頭費,不交的就關進牢里。 自從王老鼠新娶了一個老婆,就更變本加厲,經常是誣賴有人滋事,抓人去蹲大牢,想出來得交一千靈石,不交的就關著。 果然是天高皇帝遠,猴子稱大王。姜晚晚心中冷笑一聲。 靈羨不動聲色地朝著街口望了一眼,問道:那他如此囂張,怎么沒有人向上邊反饋檢舉。 喲,哪里敢有人檢舉。老板嘖嘖地說,那王老鼠,手眼通天啊,不知道和什么厲害角色搭上了關系,那些反對他的人,不明不白就失蹤了。 要我說還是他那個新老婆邪門,妖妖嬈嬈的,哪個正經人家的仙子是那個樣子? 自從那個女人進了城主府,怪事就沒少過,可憐了原來的王夫人,明明什么錯都沒有,愣是被踢下堂。 仙友見過那個女子?姜晚晚問。 是啊,在城主府外面遠遠地看過一眼。老板道,長得是美,看人的眼神都瘆得慌,光天化日就敢趴在王老鼠懷里,是半點也不知羞的。 姜晚晚沉思不語,城門封鎖多半就是這個王老鼠下的命令。 他們來問心城之前,也不知曉會有封城這種事情,尋常的城鎮聽見天君派人來幫助平亂,都是千恩萬謝,哪里會這樣古怪。 她問:那這個王老鼠就沒派人處理那些墮仙嗎。 老板還是搖頭:誰知道呢,說是說處理了,但城里還是時不時有人家被偷被搶,現在晚上都沒有人敢出門,街上做生意的都少了。 老板嘆一口氣,又回了灶臺邊忙活。 兩碗吃了一半的餛飩已經放涼了,面上的的油花結成白白的小點,姜晚晚悶聲把剩下的吃完,腦海中卻有更多的疑惑。 我覺得,這個問心城的城主,可能知道一些墮仙的內幕。姜晚晚壓低聲音。 按照老板的話說,這個王老鼠是個貪民脂民膏的小人,且還耽于美色,不把城中散仙的安危放在眼中。 如果是這樣的人,城中出現了墮仙,應當是第一時間要急吼吼地報上去,求上頭給支援才對。 畢竟他沒有能力處理霍亂,如果任由墮仙肆虐,事情鬧大,他的城主位置也是保不住的。 但,他居然讓人封城,這樣的舉措簡直匪夷所思。 靈羨垂眸,烏漆漆的眼睛里是復雜的情緒。 你的猜測不無道理,他趕在天君派人來之前就封了城,像是想要掩蓋城里的一切情況。 是什么情況呢? 兩人思索著,卻有些摸不著頭緒。 老板提及的那個女子,也有可疑的地方。姜晚晚道,她出現的時間很微妙,恰巧在墮仙的事情發生之際,很難說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