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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霄握著她的手,一同比劃招式,同起同落,如共舞的拍檔,默契十足。 好一對登對璧人,姜晚晚如是感嘆。 這邊便氣氛有些詭秘了,靈羨明顯不是自愿教她的,心不在焉地不時偷眼看遠處,恨不得以身替容九霄。 哎,九師兄,酸也沒用。姜晚晚看這瘋批吃癟,心里很是幸災樂禍,你還是好好教我吧,師姐可是交代你了的。 她話音剛落,手腕傳來一陣麻痛,隨后肩膀又被痛擊一道。 腕部力量太弱,肩膀靈活度不夠。靈羨冷笑,我正教著呢,小師妹不要懶怠就好。 她瞪他一眼,煞有其事地出劍落劍,一旦動作做得不夠完美,就要被瘋批拿著劍柄痛擊。 再來。 花拳繡腿,毫無力量可言。 繼續。 姜晚晚只覺得好幾處地方都疼得厲害,望望那邊雙人溫情沉浸式教育,和自己這邊無良剝削魔鬼式教育,無聲地鞠一把淚。 接下去好幾天都是如此,四人同在一處訓練,大多時候還是容九霄和白意歡你儂我儂,姜晚晚和靈羨相互吹胡子瞪眼。 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靈羨打掉了手里的劍,姜晚晚終于忍不住發火。 你到底會不會教!她氣惱地揉著手腕,不想教就直說。 靈羨輕巧地將劍轉了一個腕花,收進鞘中,動作流暢優美,奈何唇邊一抹譏諷的笑破壞了美感:就這點能耐,也就是在師門里,人人讓著你。若被丟到危險處,不知能活幾時?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透過眼前的人想到很遠的事情,黑灼灼的眸子結起一層寒霜,冷漠又無羈。 姜晚晚一愣,腦海中忽然憶起了一段情節。 那是靈羨約莫三百歲的時候,身形只有十一二歲孩童高。 他隨幾個師兄被派到妖界,誅殺一個叛逃的上仙,中了圈套和其他人走散。十幾個妖族將他團團圍住,貪婪的目光仿佛要生生將他撕碎。 聽說仙人吐納天地靈氣,rou身是滋補的良藥,元神更無極美妙,不知道這位小仙,愿不愿意舍生取義,讓我們嘗嘗仙人的妙用?為首的妖桀桀怪笑著,嗜血和興奮染紅了眼尾。 彼時靈羨孤立無援,卻沒有一絲猶豫,一條鳶尾鞭舞得沙塵四起,驟風烈烈。 一己之軀面對數倍的敵人,他憑著自殺式的打法,在惡戰中糾纏一天一夜。 待最后一個妖族倒下,他渾身浴血,四肢和后背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 后來才知道,同他一起做任務的幾個師兄嫌他出身,是特意將他甩脫。 沒有人生來就是惡的,一次次的不平等和傷害,在心里埋下不甘的種子,也終會在又一次次的背叛和殺戮里,生根發芽,開出罪惡的花。 姜晚晚抿著唇,狠狠地擦去臉上灰塵,把地上的劍又撿了起來。 再來! 一晃時間一月有余。 九翊峰,淵古秘境大開。 此處乃上古遺地,大地數萬年的孕育,讓此中生養數不清的靈寶和機緣。 每隔數千年,天界就會開啟一次淵古秘境,供各派或世家探尋,時間一到秘境關閉,機緣和所得全憑個人能力。 昨夜碧寧山的內門弟子,已隨莫藏仙侍趕往九翊峰。此刻站在秘境大陣前,只見萬丈高峰直插云霄,巨大的石碑橫在大陣上方,蒼勁有力的字體寫著「淵古」二字。 待日頭高移,大陣前已經站滿了人。 為了分辨陣營,還有秘境關閉后,對各方所得的實力統計,今日各方都穿著了各自統一服飾。 碧寧山眾人是淡青色的長衫,額前系同色細滌帶,長衫雖層疊繁復,但取自最輕的朝霞浣紗,非但不累贅,反倒行走衣擺如云飄動,仙氣十足。 姜晚晚十分新奇地觀察四周,仙界人多好風雅,每個門派或世家的服飾,也多以淡色為主。 不少門派已經將法器拿在手上,做彰顯實力之用,好讓別人忌憚一二。 一旦進了秘境,伴隨著機緣的,還有危險。如若實力不夠或者落單,被另一方截胡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目光掃過烏泱泱的人群,不遠處一抹桃紅色身影顯得格格不入。 那人渾身掛滿了法器,桃紅色的衫上又繡密密麻麻金線,一時間說不清是桃紅色俏,還是金色搶眼。 真是災難的審美。 「災難」本人正被一眾仙官伺候著吃了幾枚鮮果,冷不丁撞上姜晚晚嫌棄的表情。 他高興地舉起手招搖:表妹,這里這里 周圍人紛紛轉過來看,姜晚晚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畢孚很是親熱地塞給她幾個鮮果,說道:我就知道今天會在這里碰見你的,母后說讓我照顧你一二,待會兒進去了,你就和我一道,怎么樣。 不行,我是碧寧山的人,得和師兄師姐們一道。 畢孚頗為惋惜,嘖了一聲。 姜晚晚扶額,畢孚一個天族繼承人,又不缺靈寶機緣,來這里湊什么熱鬧。 她問道:是姨母和天君放你來的? 畢孚點點頭:那個不要臉的烏纂,在我父君面前撒潑打滾,非要我賠償一身沒毛的損失。父君讓我自己想辦法賠,別打他財產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