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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一個多禮拜,阮棠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真當裴青說出來的時候,她完全高興不起來。 她說:“不急,現在時間都晚了,明早再說,時間不早了,再玩兩把就休息。” 想了想,阮棠將隔壁空的病床拉了過來,順勢躺下,道:“晚上我陪你,明天一早就去。” “……嗯。” 裴青控制著將視線從阮棠的身上收回,躺下看著近在咫尺的阮棠側臉,心中五味雜陳。 隔日一早,阮棠就帶著裴青開始做了個全身檢查。 項目很多,也很繁瑣。 許是做了這么些天的心理建設,又或是身邊一直有人陪伴,裴青十分配合,只是眼神依舊黑沉沉的,往外散發著陰郁氣息。 唯獨看見阮棠的時候,眼神才會稍稍回暖。 醫護人員面上不說什么,背后可沒少調侃,但同時也稍微有點遺憾:難怪這位入院后很是排斥外人的接觸,原來是腿有問題。 下午,檢查報告就出來了。 阮棠拿到手,找了個借口避開裴青,單獨和醫生聊。 除了那雙病腿外,有問題的就是貧血癥狀,以及胃的事了,不過最近一個月阮棠督促著,養好了不少。 “那他的腿,如何?” “不好說。”醫生翻看各項檢查報告,沉聲道:“這兩年前的傷,當時怎么就沒想過好好治?很明顯的外傷導致神經受損……” 醫生越看眉頭皺的越死,一連串的專用術語脫口而出。 阮棠從前做任務時,也是學過醫的,不過專業不對口,小系統實時同步,將病情解釋的差不多。 末了。 醫生有些遺憾。 “看得出病人當年遭受了十分不好的……事情,但肌健斷裂其實做個手術,術后多做做康復功能鍛煉完全能恢復如初的,現在也可以做。影響走路的神經也是如此,但是得盡早治療效果越好,現在都過了兩年,大多神經因為缺血而壞死……” 中年醫生還在說著。 阮棠心底一沉,之前的猜測全應驗了,果然,兩年的事故的確是意外,但意外發生之后的治療卻是大有問題的! 若是早些治療,裴青未必要吃這兩年的苦頭,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幅模樣。 淦! 那裴家三口人都干的什么破事? 阮棠雙手死死的捏成了拳,沒忍住在心里破口大罵,緩了許久,她深呼一口氣,問:“那現在,他這腿還有治愈,重新站起來的可能嗎?” “早兩年前做,治愈效果30~50%的概率,現在嘛,大概10%不到,而且還會有不少后遺癥。” 醫生回答的很坦誠,不過他認出阮棠的身份,沉吟許久,道:“但是家里條件好的情況下,或許可以去國外試試。” “國外有家跟我們合作的醫療公司在這方面進行好幾年的研究,來年就有一個臨床項目即將展開。” “當然了,這治療手段比現有的要激進不少,對病人來說會比較痛苦,而且花銷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效果聽說是挺不錯的,但我也不能打包票,要不要治,看你們家屬和病人的選擇了,要治療的話盡快給個準信,我可以把資料盡早發過去。” 價格昂貴,手段激進,會遭罪,治愈率還不能保證。 阮棠明白了,這是選擇保守治療還是試試新的治療方法,但無論哪一種,她都要去詢問當事人的意思。 她正想著等會兒如何去和裴青說這個好壞摻半的消息。 小系統提醒道:【宿主大大,他早在外面偷聽許久啦!】 阮棠:……?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 下一秒,房門被人推開。 “我治。” 冷冰冰的二字回應。 裴青推著輪椅行至阮棠身側,深沉如墨的眸子布著幾條可怖的紅血絲,散發著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暴戾氣息。 可當對上阮棠擔憂眼眸的那一刻,所有的負面情緒頓消無蹤,心底涌上的是無限的惶恐與狂喜。 概率再小,受再多的苦痛又如何? 就算會死,他也心甘情愿。 人都是貪心的。 以前,他只想阮棠的視線能夠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一秒,可如今,他卻希望自己像正常人一樣,正大光明地站在阮棠的身邊。 第28章 這雷埋的夠深,跟刷票同步進…… 從裴青說出‘我治’那兩個字, 阮棠便知他徹底從那個‘囚籠’之中車里掙脫開了。 面上看似平靜。 但乍然浮現又收斂好的戾氣還殘留在眼底,帶著些森然冷氣,看著有些滲人。 阮棠絲毫不覺害怕,反而感同身受的為他感到憤怒。 最終, 她什么都沒說, 用最快的速度刷卡交錢, 讓給裴青做一份齊全的資料檔案盡早送過去。 問及還需要什么注意的地方。 醫生叮囑道:“這個新療法手段特別,短則三個月, 長則半年到一年,是個拉鋸戰, 也是場馬拉松,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跑完全程,所以資料我們發過去,但到時候你們還得親自過去做個診斷,具體日期過完元旦就定下, 到時候我會轉告你們。” “當然,如果病人的身體要求達不到標, 也是會被篩下來的。” “貧血問題是重中之重了, 體重也得適量增加, 這段時間也要注意不要感冒發燒, 避免引起別的一些并發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