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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陽光房的玻璃,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黎初提醒:“別掉下來。” 張茹茹就縮了回去,改為雙臂撐著窗臺:“才不會呢。” 她又問了一遍:“你們在吃什么呀,我在房間里寫試卷都嗅到味了,甜絲絲的。” 勾得她什么都寫不出來,十道題目錯了八道,腦子里面全是那個味道。 蔣依依笑起來:“那你鼻子挺靈的。” 黎老板就加了那么點糖,就被小姑娘嗅到了。 “那是,上次mama煤氣忘記關,也是我嗅出來的,不然廚房都被她炸啦,”張茹茹得意起來,很快又開始沮喪,嗅覺好在黎初隔壁可不是什么好事,每到飯點備受煎熬,“姐,我的好依依姐,就告訴我你們在吃什么吧,我真是好奇死了。” 蔣依依聽到小姑娘叫自己姐,喊老吳就是叔,心里很高興,“還能是什么,是你小初姐做的炸魚柳,配她親手做的醬,你可不要問我什么滋味,我哪有那個好命吃啊,你吳叔!防賊一樣防著我呢。” 吳巖聽了不生氣,只覺得好笑。 別的事情上老婆都順著他,唯獨在吃的上方面,總是和他對著干,也不能說都是這樣,住到漂亮之前,老婆還是很聽他勸的,只是在吃過黎老板做的飯后,才控制不住自己。 當然吳巖完全理解,畢竟黎老板做的食物實在太好吃,想要忍住不吃確實煎熬,反正他沒有這樣的本事,要不就讓老婆吃一點? 大不了不要沾蛋黃醬。 張茹茹自然聽出蔣依依在開玩笑。 附近誰不知道這對夫妻感情好,照顧癱瘓在床的人可不是容易事,事事要cao心,還要處理生理排泄問題,父母子女之間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是半路成家的夫妻。 吳巖可是這片有名的好男人。 張茹茹順著開玩笑:“吳叔你這不行啊,怎么能不給依依姐吃魚柳,不夠男德,是要跪榴蓮的。” 吳巖:“……” 什么跟什么啊。 黎初都插了一嗓子:“給依依吃一口,沒事。” 吳巖都打算給老婆吃了,現在被她們一起哄,感覺自己像是虐.待灰姑娘的惡毒繼母一樣,“吃吃吃,當然給吃,茹茹吃不到,我老婆都要吃到。” 說著,他就端了一小碟炸魚柳上樓。 張茹茹淪為夫妻兩人的對照組,當即被狗糧噎住。 她拍拍自己胸口,拎起噴水壺往隔壁走去,漂亮后院修了地面以后,她送的那盆迎春花就被移植到墻根,長得特別茂盛,眨眼間就長得老高,綠油油的很喜人。 黎初見小姑娘裝模作樣地澆水,眼睛一個勁往圓桌上的炸魚柳瞄,她看破不說破,繼續享受微風拂面的舒適。 張茹茹把墻根那一排花澆了個遍,又剪了枯枝敗葉,磨磨蹭蹭好一會,也沒等到小初姐叫自己吃魚柳,頓時著急起來。 而頭頂三樓的吳巖夫婦就更過分啦,他們吃東西還要笑的,不僅笑,還要討論食物的味道。 吳巖語氣閑適:“這魚rou表殼很脆,但內里鮮嫩多汁,我就知道你喜歡吃。” 蔣依依不斷催促:“再來兩根,再來兩根,我還要。” 吳巖就幫她拿了一根,“可以是可以,但我們說好只能吃五根。” “九根好不好,九這個數字好聽吉利,”蔣依依觀察丈夫的表情,見他不肯就改口,“那六根總行了吧,六六大順。” 吳巖嘆氣:“好吧,就六根,不許耍賴。” 蔣依依已經打定主意耍賴,聞言就哼了下。 張茹茹才不管人家夫妻怎么互動,她在意的是吳巖抓起魚柳,可能太用力,導致魚柳外殼的脆殼掉下一些渣來,看得她十分心疼。 哎呀,吳叔怎么這么不小心,炸魚柳的脆殼最好吃啦,掉了多可惜啊,還不如給她吃。 張茹茹看了一會,就不看了,免得自己氣到。 有的人還有三張試卷沒寫,又是澆花又是捉蟲,還沒有炸魚柳吃,有的人卻連掉了的碎渣都不撿,富裕得讓人仇恨。 黎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小姑娘因為吃不到炸魚柳悶悶的,卻沒有向她討什么,只是慢吞吞往外走,不過走一步就要看看她,那小眼神十分可憐。 黎初一直沒有開口。 看來是吃不到炸魚柳了,張茹茹整張臉垮掉,想到耽誤寫試卷的時間,要從玩手機的時間里補回來,她就更加郁悶啦。 真是受盡了世間的苦,嗚嗚嗚她也想吃炸魚柳。 黎初嘴角翹起,“茹茹。” 張茹茹猛地回頭,一雙亮得幾乎要放出光來。 黎初像是沒看到小姑娘溢于言表的驚喜,她淡淡開口:“記得帶上門。” 張茹茹肩膀垮下去:“…………好。” 她總覺得小初姐看出自己想吃炸魚柳,故意拿話逗自己,可轉念想想小初姐不是這樣的人,就打消念頭。 沒想到黎初下一句就是:“魚柳你端走。” 張茹茹:“?!” 小姑娘盯著圓桌上焦黃的魚柳,外殼毛茸茸的,現在天色暗了,光影落在盤子上,卻一點沒有影響它的誘惑。 恰巧最上面那條沒有擺穩,滾了下來,焦脆外殼摩擦發出細小的動靜,還有細碎的面渣掉落,張茹茹重重咽了口唾沫,假惺惺開口,“整盤端走啊,這不好吧,小初姐你也要吃的,給我一點就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