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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助理眨眨眼,本能感覺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再說人家拿著什么,他也管不到啊,便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他特意讓到路邊上,再解開袋子,若隱若現(xiàn)的蝦味頓時變得濃郁,他急忙掰開一次性筷子夾起,刀削面垂下晃動,每一根上面都醬津津的,是種引誘的亮棕色,蔥花隨著醬汁緩緩滑落,十分得煽情。 他喉結(jié)蠕動,張開深淵巨口開始風暴吸入,拌面頓時塞滿口腔,咀嚼間都是大蝦的鮮味,還有一點蝦膏的沙感,配上手打面的柔韌—— 太正點了,活著真好! 孫助理捧著碗,感覺天晴了,雨停了,陪著裴總跑工地也不怕了,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然而這種幸福的感覺,下一秒被聒噪的尖叫打斷。 “我就說她加了罌.粟殼吧,你們還不信,那這是什么?” 孫助理不高興地看去,其他被打擾的食客同樣是如此,漂亮早餐店是人多喧鬧,前門修路還有挖掘機的動靜,但這些聲音與環(huán)境和諧,成為背景的一部分。透著股生活的氣,并不像那尖叫那樣刺耳。 “什么事啊?” 孫助理看到鴨舌帽從嘴巴里吐出一小片像是核桃殼的東西,不過更薄脆點,頓時一個激靈,他跟著裴總見多識廣,知道這玩意就是罌.粟殼,表情驚疑不定,下意識看向手中的拌面。 火鍋,面食之類的都是罌.粟殼泛濫的重災區(qū)。 他想到黎老板的好手藝,一天吃不到漂亮就想得緊,心中咯噔一下,難道……不,不對,如果里面真的加了那玩意,裴總那么敏銳的味覺不可能吃不出來。 出了這種大事,食客們自覺安靜下來,還在吃的人幾乎都放下筷子,仔細瞧著他手中的東西,然后去看黎老板。 黎初的神色一如之前,沒有任何變換,她站在那里,并沒有著急解釋,一雙眼安靜地注視著他們。 原本動搖的食客當即站回去,黎老板這么鎮(zhèn)定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是心虛的人。 鴨舌帽還在大喊大叫,一個人鬧出八十個人動靜,整個小院都是他尖利的聲音,但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激動,其他人都不幫腔,就冷冷盯著自己,整得他好像馬戲團的猴子,不禁十分尷尬。 鄭珊琴見他終于閉嘴了,擦擦手說:“這位朋友,我就在食測單位上班,里面加沒加罌.粟殼我很清楚,你別瞎叫喚,怪難看的。” 其實她是檢測過,才說得如此有把握,漂亮的食物不僅沒有加違規(guī)的添加劑,而且營養(yǎng)豐富,一家子人真是喜出望外,決定以后早上都在漂亮吃。 不過當著黎初的面,總不好說不相信她,把漂亮的食物拿去檢測,而且大家還是前后門的鄰居。 瀚瀚刮著臉皮:“羞羞羞,大人還學著小孩打滾撒潑!” 毛春香說起風涼話:“瞎說什么大實話,以后奶奶不在,乖孫可不能這樣,小心人家惱羞成怒啰。” 鴨舌帽氣得想要吐血,而其他人瞧著自己的目光,全透露著一絲不贊同,他要是普通的食客,此刻就該灰頭土臉跑了,但他是拿錢辦事的,哪怕情況再糟糕,也要硬著頭皮上啊。 他梗著脖子:“那又怎么樣,你檢測又不是靠rou眼,而是儀器試劑,說不定就看岔了呢。” 另外一個人群里的托就掐著嗓子喊:“就是就是,誰知道是不是你們關系好,故意這樣說的。” 這家伙換了個地方又道:“說話要有真憑實據(jù),至少人家有罌.粟殼,你呢?” 這話是有幾分道理,鄭珊琴猶豫后,還是把實話說出來:“我檢測過,漂亮的食物沒有問題。” 鴨舌帽哼了聲:“你說檢測就檢測了,評測報告呢?” 鄭珊琴無語,她自己私人檢測的,當然沒有出報告,就算有,誰會天天把厚厚一疊報告帶在身上,蛇精病吧。 鴨舌帽見她回答不上來,開始胡攪蠻纏:“我就當你有好了,但前面的報告又不能說明現(xiàn)在的食物,誰知道她是不是在后面搞的這些歪門邪道!” 他余光掃到那個嗤笑自己的小胖子,故意學著瀚瀚的樣子刮面頰,“不知羞哦。” 瀚瀚氣炸了,捏著小拳頭,卻拿這個無恥的大人沒有辦法。 其他人也是,鴨舌帽一口認定漂亮的東西有問題,無論他們怎么擺事實講道理,就是不聽,多說幾句公平的話,就打成黎老板的親戚,饒是脾氣再好的人都要火冒三丈。 “夠了。” 黎初開口,鬧哄哄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鴨舌帽本來是不想搭理的,但他感覺自己被恐怖的野獸盯上,后背寒毛豎立,不敢再開口。 黎初語氣淡淡:“這是罌.粟殼。” 什么?! 大家震驚又混亂,黎老板這是承認了? 黎初又說:“可以檢查自己碗中有沒有。” 眾食客當即低頭翻找,沒有,別說是殼,連相似的粉末都沒有。 “食物一同制作,要有都有,”黎初看向鴨舌帽,“為什么就你發(fā)現(xiàn),還是指甲蓋那么大的一片。” 鴨舌帽僵住,隨后冷汗淋淋。 這句話可真說到關鍵上,他再巧舌如簧也回答不出來,“我、我怎么知道,也許是你忘記撈走了。” 黎初:“報警,把這批食物送去檢測。” 鴨舌帽哪里敢檢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