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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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也不再勸,一口咬在了梔子餅上。 高湛轉身時,正見小姑娘臉頰鼓鼓,唇瓣還沾著稀碎白渣,正心滿意足的品嘗著。 他倒了杯茶,送到她跟前,“喝些茶,免得干?!?/br> 婉婉想說,這梔子餅不干,是用梔子花瓣做的,軟軟糯糯很好吃。 可當那溫熱的茶盞茶帶著男子指尖冰涼觸感,碰到婉婉手心上時,她嘴里的梔子餅瞬間就變得不香了。 仙人的掌心很寬厚,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筆直又好看,婉婉看了仙人的手,不自覺的張開自己的手,未免有些惆悵。 她的手要較正常女子的手略小些,雖然纖細如柔荑,潔白如璞玉,但其實還可以再纖長,再漂亮一點,就更好了。 她那充滿艷羨目光中,毫不掩飾的頗帶著幾分哀怨,“就是因為手指不夠長,都沒學成琴呢。” 她有點委屈,因為柔jiejie彈琴時就很美,美得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兒,她也想像柔--------------/依一y?華/jiejie那樣撫琴作曲,衣袂飄飄。 可惜她不會…… “手指不長也不并阻礙撫琴?!蹦凶拥?,“只是學時要多下些功夫?!?/br> 婉婉原也只是小小的哀怨一下,并未走心。 可仙人這話卻是戳了她的底兒,揭了她的短兒,沒錯,手指的長短并不能左右一個人學習琴藝的道路,而沒能學成的,無非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不通音律,另一只則是不下苦功,而婉婉很榮幸,她是第二種。 婉婉小時候貪玩,再加上她天生對樂器并不算喜愛,所以她是拿手指當借口罷學的,當初哭著喊著說手指疼,不肯學的。 但算盤對婉婉來說也很吃力,可她卻撥得比誰都歡快,那怕雙手并用,也不見她罷學。 “嘿嘿,仙人果真學識淵博,什么都懂。” 且還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有些人秉著敵不尷尬,我不尷尬,訕笑起來還露出兩顆呆呆的小虎牙。 “手大抓草,手小抓寶,手小沒什么不好?!?/br> 男子淡淡的話似一劑良藥,瞬間開解了小姑娘的心結,沁注進了心田。 仙人這是在夸她有福氣嗎? 婉婉得到了仙人的肯定,所有的煩惱一瞬都煙消云散,她的眼睛亮閃閃的,梔子餅也不知不覺,多吃了兩個。 - 高湛離開蕪華院后,徑自去了驛館。 更深夜重,四周靜謐無聲,男子隱于黑暗,只手中那柄利劍閃著寒光。 花辰正在熟睡,忽然屋內傳來幾近無聲的隱約腳步聲,他耳骨動了動,倏得睜開眼,那寒光便以是一但閃電般,落在了他的胸前。 花辰下意識在榻上打了個滾,躲開那致命兵器,目光上移,便見男子一身玄色衣袍,眸光森森如地獄修羅,陰惻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你吃錯藥了?還是夢游了?” 花辰見來人是翊王,去抽出藏在被褥下兵器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見他是清醒的,花辰又說:“大哥,大半夜你不睡覺來我這鎖命,你以為你是黑白無常嗎?” 他見高湛出現在此其實并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他會做得這么絕,竟上來就要殺了他,這種事,不是該決斗之前先理論理論嗎? 月前他在一家胭脂鋪子里打聽到了他要找得那女子姓甚名誰,原本是滿心歡喜的,結果自此之后他與這女子安排的見面便頻頻受到阻攔。 阻攔之人是翊王確定無疑了,只是他想不通,他不是不肯承認他認識這姑娘嗎? 現在又殺出來不讓他接近,這又是唱哪出? 直到他的暗衛查到,堂堂戰神,金國人人尊敬的翊王殿下,竟有正門不走,夜夜做登徒子,去翻人家姑娘的墻頭。 且一連著幾日,仿佛是走順了腿般,墻上的磚頭怕是都要被蹬禿,只要他人在上京,必要走上一遭。 “你這是剛從容小姐那出來?”花辰挑眉壞笑。 花辰想說,翊王殿下挺忙的,剛從蘇州回來,圣上還未來得及見,便先去見了容家的小姐,從容府出來,王府也沒回,便跑來驛館殺他。 那他是不是還算挺重要的? 花辰自兀想著,整個人不見半分緊張,懶洋洋的側靠在床旁,一下一下吹著他額前碎發。 他才不信翊王會真的殺了他呢。 “容家不是你該想的。”男子眸色如寒刃一般鋒利,這幾日他不在京中,他更加明目張膽,高湛是真動了怒的。 “我勸你消了打她主意的念頭,本王便不再追究?!?/br> 花辰揚眉,不以為意,“怎么,你還能真的殺了我?” 他不信一個從不理美色的人,會因為一個女子而殺他,可高湛卻真的起了殺他的念頭。 劍刃一轉,便直欲鉆進那脆弱脖跟。 花辰嚇得一個踉蹌,才恍然察覺,他還真沒跟他開玩笑,“高湛,你玩真的!” 話音未落,花辰便一個閃身,人影消失,不知去了何處。 高湛收了劍入鞘, 隨之屋里傳來花辰哀怨聲音:“你可真狠,竟真要殺我!” 他輕功不在高湛之下,但這并不代表武功也拿得出手,若不跑,便要如粘板上的魚rou,任他宰割。 有些人腿慫嘴卻不慫,他躲在一個十分穩妥的位置嚷嚷:“我奉圣上旨意,就是來上京城和相親的,我看看容太傅家的女兒怎么了?你不許我打主意,難不成你自己喜歡?” 他隱于暗處,仔細瞧著男子神色,想要在他的臉上瞧出他夜半私會小姑娘而就出的心虛線索,結果眼睛都瞪的快掉在地上了,硬是沒瞧出什么來。 “相親?”高湛無情提醒,“別忘了你是來做人質的?!?/br> 他用余光淡漠的瞥了眼房梁上垂下的那塊橙紅袍角,隨之將劍收入鞘中,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取笑,“收一收袍子,穿得那么艷,那個女子能看上你?” 他說完,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辰拽了拽他耷拉在空中的衣袍,瞧著那一閃而沒的黑色身影。 嘖嘖。 “你穿得穩重,陰森森嚇死個人。” 他不服氣冷哼,“我討不到,難不成你就討得道?你若能討到,還何故裝神弄鬼,翻人家姑娘的墻頭,當神仙?” 高湛:我愿意,用你管? - 翌日蕪華院。 因昨晚字寫得委實有些多,婉婉第二日醒來,手腕便開始隱隱發酸。 楓荷整理小姐書案,看著上面一沓一沓的字,有小姐的名字,還有…… 她拿起一張疑惑道:“姑娘,南淮是什么,您干嘛寫這個?” 婉婉剛從繡床上坐起身,聽到楓荷的話,便猶如午夜夢醒般身子一僵,倏得跑過去,連鞋子都忘了穿。 “沒什么,我隨便寫著玩的?!彼舆^楓荷手里的字,讓楓荷去打水,帶人走出去后,婉婉才在眾多宣紙中,翻找到了昨晚她為仙人畫小像的那張。 仙人那清俊的側臉,昨夜看好看,今日再看已然覺得好看。 她將畫像小心翼翼的折起來,妥善收于妝奩最底層。 一切做好后,楓荷和青蝶便進來,伺候婉婉洗漱更衣。 今兒天好,大麗花和大菊花心情也好,比平日多吃了不少草。 容懷仲為了將翊王殿下的這兩只小獸養得萬無一失,專門安排了兩個擁有養狍子多年經驗的山中農戶來飼養。 但這兩只小獸很認人,只跟婉婉好。 婉婉只要在院子里,她走到哪,它們就跟到哪,形影不離。 兩只小獸彪肥體壯,精神頭十足,容懷仲見了很是欣慰。 聽聞殿下過幾日要去漠北巡查軍營,他左思右想,仔細思量了許久,最后還是決定登上王府大門,站在了正殿當中,求見翊王殿下。 男子一身玄色云錦緞袍,臂膀上的金絲團龍紋樣,帶著帝王之家特有的威儀莊嚴。 他從一進來,就壓得容懷仲大氣都不敢喘,只能低頭沉默看著自己的鞋尖。 世人皆說當今翊王清風霽月,如沐春風,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可他們忘了,翊王如今已過及冠之年,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女兒都生了。 所以當今的翊王殿下成熟內斂,與傳言若說,委實不沾邊,若是倒退十年,說是個少年郎還比較符合,可見造謠傳播之歪,不符合實際。 容懷中每次見翊王,他都覺得,翊王那雙不知坎了多少腦袋,殺了多少性命的雙手,會把人的脖子一折一個斷。 “臣,參見翊王殿下。”他撫袍,恭敬拜禮。 “容大人,請起?!蹦凶忧謇涞穆曇粼诳諘绱蟮罨仨憽?/br> 高湛叫人置茶,又叫容懷仲入坐,并問其來意。 容懷仲本就誠惶誠恐,說起來意,剛和腰遵命坐下的身子,還沒等碰到椅子,便又立了起來。 “老臣今日前來,是有一私事,斗膽想要向殿下相求。” 混跡朝堂幾十年的老臣,提起公務自然是底氣十足,侃侃而談的,可誰讓今日容懷仲是因私上門,他摸不透翊王心性,如此硬著頭皮,更顯躊躇。 前些日子,安國公那個老家伙在翊王殿下這吃了憋,罵罵咧咧的找他訴苦。 何事他不知,但翊王殿下是如何鐵面無私,如何不開情面,如何如何不好說話,卻是被他說得淋漓盡致。 這倒是也附和翊王治軍嚴謹的一貫作風。 可容懷仲心里忐忑啊。 “請講。” 男子清冷聲音,居高臨下的傳進容懷仲的耳朵里。 他滾了下喉嚨,說道:“臣此次前來,是為家中小女而來?!?/br> 他微頓,道其緣由,“愛女體弱,常常被夢魘所擾,不得安睡,臣得高人指點,取三顆狼牙佩戴在小女身上,形成驅祟避邪陣法,可叫仙女不再受夢魘困擾。” 說到這里,容懷仲嘆氣,“可不巧數日前,小女其中一顆狼牙不慎遺落,如此陣法被破,不得組成。 “如今漠北戰事不斷,商賈不得靠近,老臣托了好些關系,也未能尋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