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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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個和孫潮年紀差不多的男人,接過金屬盒,放到腿上一個類似手提箱的裝置里,合上裝置蓋,啟動機器,顯示屏上立刻出現金屬盒的透視掃描影像,可清晰看見里面是一個厚日記本狀的東西。 “我的野性之力隱蔽術是退步了,但我電工水平現在可是業內頂級。”孫潮結束獸人化,回歸那個和藹可親的孫師傅,眉宇間的氣質卻已完全改變,明明仍是那張中年大叔的臉,明明還在笑瞇瞇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危險。 “好的,”年輕男人點點頭,半開玩笑道,“以后公司里電路系統再出故障,就讓他們找你。” 孫潮嘆口氣,眼神憂郁:“在第四大待了好幾年,忽然要離開,還真有點舍不得。” “回來吧,從現在開始才是正事。”年輕男人說。 短暫的鋒利切割聲,金屬盒已被沿著透視出的安全位置,切掉一端截面。 盒體傾斜,筆記自然滑出,用特殊材料包裹得嚴嚴實實,歷經百年,連包裹材料都嶄新如昨。 這是謝思芒對筆記的珍視,亦是有意保留給后來人。 汽車緩緩駛出松林。 年輕男人看向窗外,黑夜映在他冰藍色的眼睛里。 車內沒人再說話,包括孫潮。 盡管他已經與年輕男人認識多年,幾乎算是對方身邊最老資格的人,能做到的也僅僅是開兩句玩笑。看似輕松隨意,其實他和所有人一樣,如履薄冰。 獸控局。 1號詢問室。 年輕的猛禽是被直接從第四大帶回來的,作為第一目擊者,也作為事件相關人。另外三位同樣相關的學生因為各有傷勢,先被送醫。 一男一女兩位偵查行動隊員,已經站在詢問室外,透過單向玻璃觀察里面很久,終于自家隊長。 “他怎么樣?”剛從醫院趕回來的詹向森風塵仆仆,已經結束獸人化的他,頭發比獅鬃還亂。 “一直在里面坐著,很安靜。”女行動隊員匯報。 通常被帶到詢問室卻又長時間晾著沒人管的情況,獨自坐在里面的人都會焦躁不安,尤其還是這么年輕的學生,哪怕并非嫌犯,只是事件相關者,對抗壓力都是考驗。 然而隊長有令,要等他回來再開始詢問,兩人只能在單向玻璃外守著,結果這位農科生的表現出乎他們預料。 “心理素質很好,”男行動隊員補充道,“一個人在里面這么長時間,情緒平穩,連杯水都沒要。” 詹向森看一眼束放身前空空如也的小桌板,疲憊嘆口氣:“他不要,你們就不給了?” 兩位隊員互相看看,立刻跑過去接水。 獅子隊長不想把兩個性格都非常一根筋的隊員搭配成組,但實在是今夜傷病殘將,還能活蹦亂跳熬大夜的沒剩幾個。 束放終于等來了詢問者,對遞過來的水杯說了聲謝,卻率先提問:“我的三個朋友怎么樣了?” 女行動隊員將門關上,同搭檔一起坐到束放面前。 詹向森沒進來,仍然站在單向玻璃外,安靜空氣里,詢問室的聲音清晰傳遞出來。 “許焰翅膀傷得有點嚴重,需要住院,聶冰原和佟小南的外傷經過處置沒什么大礙,已經被帶回局里,現在和你一樣正接受問話。” “束放,鶚科,農學院二年級?” 束放:“是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由你們而起,可以跟我們具體說一說嗎,為什么農學院的你會出現在第四大,以及當時發生了什么。” 束放:“這兩個月以來,我幾乎每天都在第四大,因為我們學校與第四大合作,在醫學樓前后各開辟一塊試驗田,由我主要負責。” “你是說,你在第四大……種田?” 束放:“是的,1號地的種子已經發芽,如果沒有今天的意外,明天2號地也可以完成播種,屆時就可以對比不同翻耕深度帶來的土壤環境變化,尤其是溫度差,對種子生長和后期存活帶來的影響。” 兩個詢問隊員:“……” “說說盒子吧。”女行動隊員率先從農業探索里掙扎出來,找回正題。 2號詢問室。 帝企鵝坐在詢問椅子里,臉在醫院處置傷口時勉強擦了擦干凈,身上一看就是剛打完架回來,還是惡戰那種。 詹向森走進來時,佟小南剛把最后半個土豆塞嘴里,兩頰鼓鼓。 戰斗傷身,食欲不減。 “太餓了……”帝企鵝含混不清跟行動隊長解釋。 “說說吧,”詹向森在詢問隊員旁邊坐下,犀利的目光一直放在佟小南身上,“最后是怎么回事?你和聶冰原做了什么?” 忽然聽見北極熊名字,正嚼著最后一口土豆的佟小南直接被噎住,拿起杯想喝水,又發現杯子已經讓自己喝空了。 詹向森察覺不對,馬上喊:“給他水!” 咕咚咕咚幾口水,帝企鵝終于咽下土豆,勉強順過氣來,但眼神飄忽,聲音也明顯心虛:“最后……反正就你們看見那樣……” 做了什么? 他根本什么都沒做,聶冰原就親下來了,這事兒得問北極熊好不好! 詹向森愣了愣,忽然想起隊員跟他匯報的,在跑向食堂時,曾經過聶冰原和佟小南身邊,然后看見兩個學生在…… “咳,”獅子隊長清了清嗓子,飽經風霜的剛毅面龐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我是問,你和聶冰原最后對呂幻舟做了什么?” “呂幻舟?”佟小南怔住,緊接著明白過來自己搞了個多蠢的烏龍,臉一下子發燒,簡直想找地縫鉆進去。 戀愛腦是絕癥,沒得治。 詹向森假裝沒看見帝企鵝手里快被捏扁的紙杯:“最后是你們讓呂幻舟結束了巨獸化,方法是讓他變成更罕見、但破壞力全無的靈獸化,我說的對嗎?” 佟小南抬起頭,驚訝看向行動隊長,原來這些罕見覺醒形態在獸控局里并不是冷知識。 “對。”他承認,但謹慎地沒有說更多。 詹向森卻沒有放過:“你現在需要回答我,你們是怎么想出這個方法的,以及,怎么做到的。” 常年在偵查第一線的獅子隊長,也只是事后復盤,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而當時那種環境,兩個偵查系學生居然能迅速想到如此大膽、反常規、且可行性完全無法預料的方案,并且成功了,不可思議。 “因為不久前在課堂上,生物老師剛講過巨獸化、靈獸化這些罕見覺醒形態,我們很感興趣,課后還找老師詳細問過,所以一見到那么大的變色龍,就知道是巨獸化……” 應對獸控局的說辭,佟小南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打了腹稿,他相信聶冰原也一樣,只可惜獸控局看管得嚴,兩人全程沒找到機會“串供”,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北極熊的默契了,希望彼此說法偏差不要太大。 “最開始有老師控制局面,你們也來了,我們以為安全了,后面他突然二次獸化,眼看整個第四大都要被他毀了,我們才突發奇想,既然他野性之力這么強,能兩次巨獸化,那說不定還可以再進一步,發展到靈獸化……” 3號詢問室。 “我們也沒想到真能成功,只是不愿意坐以待斃,反正搏一搏又沒損失,萬一成了呢,”北極熊轉頭朝單向玻璃挑挑眉,“詹隊長你說是不是?” 屋外的獅子隊長眼底微閃,意外于年輕北極熊的敏銳,也對這么個不好對付的孩子無奈。 他從2號詢問室過來,就一直站在屋外,原是想再觀望觀望,現在也只能開門進去。 北極熊斜坐在詢問椅子里,硬邦邦的椅子愣是讓他坐出沙發般的舒適氛圍,受傷的眉骨貼著紗布,眼神和當年詹向森記憶里一樣,頑強,桀驁。 不同的是當年被解救的孩子很明顯是強撐著沒事,看似有精氣神,眼底深處其實灰蒙蒙一片。此時此刻這位那是真的沒事,不光精神煥發,還總在問話中溜號,詢問人員稍不注意,他就能沉浸到自己的思緒里,時而眼神困惑,時而嘴角微揚,奇怪的心理活動簡直不要太豐富。 “你和佟小南是今晚最大功臣,是你們的勇敢拯救了第四大,也保護了所有的老師和同學。”詹向森坐下,拿過詢問隊員記下的筆錄,翻看之前北極熊回答的部分。 “詹隊你突然這么表揚我,實在讓人很沒安全感,”聶冰原警惕地上下打量,“如果懷疑我和小南跟呂幻舟或者這場意外有什么關系,你可以直說。” 詹向森抬起眼:“從你們爬到變色龍身上那一刻,就隨時可能喪命,我不覺得制造這場混亂的嫌犯能做到如此地步。” 聶冰原似笑非笑:“但是你懷疑過。” “我懷疑一切。”詹向森承認,“你們知道謝思芒,這個已經距離現在一百多年的犯罪分子,你們只是看一眼名字就反應過來了;你們將巨獸化者直接變為靈獸化者,這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沒有先例,至少我沒有聽說過;而你們說的那個盒子,我們并沒有找到。” “沒找到?”最后這句,成功激起北極熊反應,“你們認真找了嗎?呂幻舟變回人形,盒子不可能還在嘴里,如果他人沒事,一定是提前把盒子吐出來了,或者……” “被別人搶先拿走。”詹向森接口。 聶冰原看了看他,勾起一抹自嘲:“我還以為你要說,或者壓根就沒個盒子。” 詹向森:“我懷疑一切,但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我愿意相信你們說的。” “那還真是謝謝了。”聶冰原敷衍地扯扯嘴角。 詹向森:“現在說說最后的靈獸化吧。” 聶冰原:“小南怎么說的?” 【佟小南:我用野性之力,感知呂幻舟的野性之力,再將那團力量從他身體里拽出來,至于怎么做到的,很難用語言說清楚……】 詹向森回憶起帝企鵝同學真誠的臉:“這你不用管,我現在希望聽你說。” 聶冰原聳肩:“靈獸化是小南辦到的,我只負責把他送上去。” 詹向森:“沒了?” 聶冰原:“就這些,你們問小南,他也未必能提供更多信息,因為這一過程本身就非常奇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詹向森:“你既然只負責送他上去,又怎么知道引導變色龍靈獸化的過程‘非常奇妙’?” 聶冰原:“我們兩個心有靈犀,他什么感覺我很清楚。” 詹向森:“……” 旁聽并負責記錄的兩名獸控局隊員:“……” 油鹽不進的獅子隊長見多了,但這種不講道理,就硬往玄學上給你靠的著實是新鮮路數。 “那說說佟小南身上的藍色光團吧,”詹向森不疾不徐,“我們有很多同事都看見,一直在佟小南肩膀,后來你們兩個……咳,反正它又到了地上。” 聶冰原瞬間領會獅子隊長靈性一咳中間省略的東西,某些畫面又從腦海中閃過,連同美好的觸感。 “聶冰原。”詹向森一字一句,實在是忍無可忍,“我在嚴肅的問你話,不要想東想西。” “哦,”北極熊不情愿地收回思緒,“你剛問什么來著?” 詹向森:“……藍色光團。” 【佟小南:那是我的野性之力。】 聶冰原:“那是小南的野性之力。” 詹向森:“根本沒有這樣的野性之力存在形式。” 【佟小南:我是高溫加氣流,可以形成小型風團,但突然變成夜光形態,我也嚇一跳。】 聶冰原:“他是高溫加氣流,非常罕見的兩種方向,為了方便戰斗,氣流在夜間凝聚一些藍光,很正常。” 詹向森:“正常?佟小南可是說他自己都嚇一跳。” 聶冰原:“他膽子小,你看我就能坦然接受,甚至還很期待未來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