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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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小南剛想插話緩和氣氛,以免最后他們仨被高巖打包丟出訓練室,忽然有什么閃了一下。 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襲來。 佟小南迅速低頭去看。 石頭吊墜仍在領口之內,順著領口縫隙隱約可見一點藍色光澤。 “又閃了?”晚間帝企鵝宿舍,聶冰原過來本是想看佟小南再秀一下野性之力,卻發現帝企鵝正被另外一件事困擾。拿著吊墜翻來覆去看半天,他問佟小南,“你確定嗎?” “不確定。”佟小南從白天糾結到現在,仍然覺得,“好像閃了,又好像沒閃。” 聶冰原皺眉:“按你說的,這次吊墜沒有在衣服外面,就算訓練室有燈光,也不可能照到它再折射什么光線。” “你說有沒有可能,上次就不是什么光線折射,”佟小南想了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或許還有別的什么原因,只是我們暫時沒找到。” “雖然我喜歡這種神秘學方向的猜測,”聶冰原客觀分析道,“但也不排除是你今天野性之力釋放太猛,身體被掏空,一時眼花了。” 眼花可以有,不過佟小南必須聲明:“你的身體才被掏空,我好得很,拳打火烈鳥,腳踢北極熊。” 兩人都坐在床上,聶冰原立刻伸手摁住帝企鵝的腿:“揍他沒問題,踹我不合理。” 佟小南把熊爪從腿上扯下去:“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倆科屬犯沖,怎么每回說不到三句就……” 燈光忽然全熄。 帝企鵝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在黑暗里。 聶冰原:“怎么回事?” 佟小南:“很明顯,停電了。” 聶冰原:“要不要出去看看?” 佟小南:“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聶冰原:“我抱著你不是因為我害怕,是想讓你知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佟小南:“說真的,這種時候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你在。” 第15章 “兄弟們,都有電嗎——”沒過幾秒,走廊里就開始有人喊,回音空曠得像在黑暗田野。 “沒有——”另一個遙遠聲音回答。 開門聲陸續響起。 “什么情況……” “老子偵查學作業剛寫一半——” “正好不用寫了,明天上課就說因為宿舍停電……” 雖然都是偵查班同學,但伸手不見五指,亂糟糟也聽不出誰是誰。 只有闊耳狐和胖胖蛇,因為平日里在班內比較活躍,聲音自帶辨識度。 張少宣:“誰有學校后勤電話,趕緊報修。” 邱孟萌:“我剛才問過趙姨了,校園電網故障,常有的事兒,習慣就好了,學校會第一時間派人維修。” “……”闊耳狐還能說什么,只能秉持樂觀自我安慰,“幸好只是停電,不是停暖氣。” 要不說樂觀精神最有感染力呢,但凡聽見張少宣說話的,都開始情不自禁腦補,零下二十度,宿舍成冰庫,睡夢中不知,魂歸來生處…… 吵鬧的走廊一瞬寂靜。 “兄弟們,我內心忽然平靜了……” “甚至還有點感恩。” 盡管大家嚷得歡,其實停電這事在哪兒都司空見慣。 能源不足導致電力不足,電網老化和惡劣天氣又為脆弱的供電系統雪上加霜,各地情況都差不多,只是進入第四大后還一直沒遇上,導致他們對校園電網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第二天清晨,經過一夜搶修的電力終于恢復。 照常上課,于是男生們終于知道了昨天停電時偵查學作業才寫一半的倒霉鬼究竟是誰。 樊林:“柳老師,我不是不寫作業,是因為停電,沒有辦法繼續寫。” 得知要被扣平時成績,而且計入期末考核,北美灰熊當下起立申訴。 “為什么別人都能寫完,你不能。”講臺上的柳馨低頭整理收上來的作業,聲音沒什么起伏。 “我倒霉唄,”樊林急得語氣開始不好,“停電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可以早點寫,就不會停電時還沒寫完,也可以今天早起一個小時,就能夠趕在上課之前完成。”整理好作業摞,柳馨淡淡抬眼,神情就像她一絲不茍盤起的頭發,冷漠,嚴厲,不近人情,“如果還有想說的,下課到我辦公室來講,不要在這里耽誤其他同學的課堂時間。” 整個偵查班大氣不敢出,連聊天群里都沒人吐槽。 因為上次偵查課上柳老師抓了兩個玩手機的當典型,說以后再讓她發現誰在課堂玩手機,抓住一次,期末考試扣五分,兩次,扣十分,以此類推,上不封頂。 北美灰熊也是個鍥而不舍的,下課竟然真的跟柳馨去辦公室了。 “沒戲,”火烈鳥坐在靠窗,側半身回頭跟后桌的南北極預言,“像柳馨這種類型的老師,最好就是她說什么你聽什么,一切企圖掙扎的努力都只會讓結果更糟。” 事實證明,火烈鳥不愧讀過兩年零一個月大學。 跟到教師辦公室的樊林,只得到了更嚴厲和深入的批評,最后離開的時候腳步都開始虛浮。 偵查系的幾個老師在同一個大辦公室,平時有課來,沒課就可以走。 今天除了柳馨,還有高巖和地理老師陳比德在,后兩者也就圍觀了北美灰熊同學挨批全程。 陳比德權當沒看見,但高巖有點心疼學生,等樊林走后,用玩笑語氣說了句:“柳老師真是嚴格啊。” 柳馨嚴肅看向比自己年輕的男老師:“高老師,我認為教師的責任就是教育學生,教會他們知識,而不是和他們做朋友。” “……”這話讓她講的,就差明說“我在點你”了,即便高巖跟這位優秀教師共事數年,依然有點扛不住,“其實,我覺得做朋友和教他們知識并不沖突,而且他們不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是大學生了,我們應該允許他們有更多空間,更自由的成長。” “前提是他們真的清楚自己要往什么方向成長,”柳馨問,“高老師,你覺得他們清楚嗎?” 這題高巖還真會:“我覺得他們非常清楚。截至目前,班里確認野性之力方向的人數超過2/3,尤其聶冰原跟佟小南,一個野性之力應用出色到令人驚訝,一個就在上節課居然確認了兩個應用方向,我相信他們未來只會更加優秀。” 柳馨搖頭:“我說的不是野性之力方向。” 高巖愣住:“那是什么?” “偵查學的意義,”一句很容易故作高深的話,柳馨卻說得平淡,又凝重,“他們選擇偵查學,因為畢業直接進獸控局行動隊,工作穩定,收入有保障,社會地位高。他們從沒想過未來要面對的是什么,要承載怎樣的責任,每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這樣讀四年有什么意義。” “那您教他們了嗎,”高巖定定望著她,問這個全部青春年華奉獻給獸控局偵查處,后因傷才不得不退出一線,轉調第四大偵查系的老師,“您心里的這些話,跟他們講過嗎?” “兩位兩位,消消氣,”陳比德出聲打哈哈,怕再不說點什么,真往撕破臉方向發展,一個辦公室的以后還怎么處,“都是為學生好,沒什么原則性分歧嘛。” 地理課在最近二十年,逐漸成為全國高校的必修課,氣候變遷和因此導致的全球地理環境改變是當今世界最嚴峻的問題,沒有之一。 陳比德今年四十歲,身材中等,斯斯文文戴個眼鏡,平日里笑瞇瞇,跟誰都和和氣氣,此時走到飲水機用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水,分別遞給柳馨和高巖。 “要我說,其實什么教學方式都一樣,就算我們再怎么努力,這幫孩子畢業之后再怎么用心工作,幾百年后不也……”陳比德搖搖頭,沒有繼續講下去。 “陳老師,你太悲觀了。”柳馨說。 陳比德笑笑:“我只是從絕對客觀出發,其實你試著跳出人類視角,冷靜看待地球上正在發生的一切,人類的結局已經注定。” 高巖只喝水,不吱聲。 在地理老師的思考維度面前,他還是當個一介武夫吧。 之后第四大又停電了幾次,有時在白天,有時在晚上。 據邱孟萌打探來的消息,往年五月份就算停電也沒有這么頻繁,今年之所以這樣,可能跟氣溫遲遲不回升有關。 起初佟小南和聶冰原還沒什么感覺,就聽著火烈鳥天天抱怨:“好冷,春天再不來我的毛都要凍掉了……” 聶冰原提醒:“四月就算春天,現在是五月。” 佟小南則覺得:“還好吧,也沒多冷,再說天氣回暖都是循序漸進。” 許焰足足瞪了這倆極地玩意兒一分鐘,末了自省:“是我找錯人了。” 轉天,一場暴風雪席倦第四大。 北極熊和帝企鵝終于意識到,火烈鳥說的好像是真的。 “今天最低氣溫零下29c,趕上咱倆來報道那天了。”午餐食堂,佟小南拿著餐盤在烤紅薯窗口前排隊,前面隊伍很長,排了半天還沒排到。 今天食堂里也格外冷,說話都呼著白氣。 聶冰原站在佟小南后面,看著外面沾的落雪在他頭發上一點點融化,水珠順著發梢滑到白皙后頸,出神了一會兒,才回應道:“大趨勢就是越來越冷,可能再過幾十年,零上溫度的天氣都少見了。” 佟小南嘆口氣,剛剛來食堂的路上被暴風雪摧殘得太狠,他難得思考一些沉重問題,回頭問北極熊:“你說咱們這一代算幸運還是不幸運?” 聶冰原想了想:“看咋說,跟前面比呢,咱們出生太晚,沒趕上好時代,但是跟后面比呢……” “那就是幸虧趕上這一代出生了。”佟小南接口。 聶冰原點頭:“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樣呢。” “但也說不定,”佟小南又轉念一想,“沒準突然有一天,全球又變暖了。” 話音未落,前面隊伍忽然嘈雜。 南北極一起往前看:“怎么了?” 排在佟小南前面的陌生同學,回頭熱心說明:“在你倆討論人類未來的時候,烤紅薯售罄了。” 賣光的不止烤紅薯,還有蒸紅薯、拔絲紅薯、烤土豆、土豆泥等等一系列主食制品。 只剩海產品。 “你倆不要這個表情,來,高興起來,”許焰將兩盤堆得滿滿的大蝦,推到帝企鵝和北極熊面前,“鹽水煮大蝦,低脂肪高蛋白好消化,今天我請,扒蝦快樂。” 扒蝦是挺快樂,但快樂總是短暫。 蛇帝:明天應該會有土豆,紅薯肯定沒了,而且土豆也會限量,每個人一餐不能買太多。 闊少:我今天跟家里打電話,一樣,買不著主食。 花小喵:剛才聽新聞,說今年天氣太冷了,南方農耕情況不樂觀,可能會影響到未來好幾年的糧食供應。 草叢之王:沒有紅薯就吃土豆,沒有土豆還有魚蝦蟹,反正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