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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誘你深入(h)在線閱讀 - 78.軟肋

78.軟肋

    江祁洲聞言怔愣了下,似是沒料到會有這事。

    事出突然,要不是那位律師曾與她打過交道,將此事告知給她,恐怕此時此刻她還被蒙在鼓里。

    程宛煞有其事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并不知道這事……”

    江祁州目光落向別墅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橘黃色的照明燈光隱約從漆黑的樹叢中彌漫開來,周遭寂靜中透著一股詭譎清寒。

    他的反應很平靜,靜待下文。

    秋意深濃,夜晚的空氣都透著一股深深的寒意,程宛手臂環抱于胸,手指摩挲著臂彎內側光溜溜的皮膚,說:“江延笙這段時間,暗中從外界持有和股東手中收購了近5%的散股,他目前手中擁有的加上老爺子要給他的的股份,到時候無論是我,還是對你,都只會構成更大的威脅……”

    江祁洲一直知道程宛這人心機深沉,野心大,但拿不準她到底想要什么。

    一直以來,江祁州一家的態度都是保持中立的,他本人也從不參與她和江延笙之間的明爭暗斗和波詭云譎,就算早已知曉他們那些糾葛和紛爭,明面上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任其發酵,也不會出面阻止,云淡風輕,游刃有余在兩人之間周旋。

    程宛之前就想要拉攏他,讓他站在自己這方,一方面是為了分海外市場那塊肥rou,另一方面是有了江祁州的幫助,能給江延笙施壓,讓他收斂收斂,多個人,多個幫手。

    但江祁州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常年在國外,卻對國內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曾有意示好,可他態度始終不明,對于她給予的那些好處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擺明了是想吊著她。

    也許是看不上她給的,也許是她給的不夠。

    這兒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兩人很有默契地往一樓左側空置的客房走,關上門,程宛轉身看向他。

    江祁州點了支煙,緩緩抽上,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似笑非笑問:“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之前延笙那場車禍,跟你有沒有關系?”

    程宛因他這話而皺眉,卻沒直接說有還是沒有,哂笑道:“如今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拿不準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話題,而且這意思顯然也是在試探她。

    江祁州沒答話,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心里想著:總歸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換做以前,他還會考慮一下對方這提議的可行性,如今,他無法給予程宛這人百分百的信任,他和她合作,不說結果成不成,到時候他卷進了她和江延笙之間的紛爭中,兩邊得不到好處,程宛要是翻臉反水,他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人就像一條毒蛇,搞不好什么時候會咬人一口。

    程宛上下打量著他,一眼看穿他的真面目,逐漸沒多少耐心,笑了下,扯唇說:“江祁州,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太高尚了,你敢說你自己沒有半點私心?你敢說他出車禍這事不合你意?如今之勢,只有我們共同合作,才能有機會將他絆倒,不然等他拿到股權,羽翼豐滿,我看,今后這偌大的公司可還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合著兩人半斤八兩,都有各自的目的,誰比誰干凈高貴到哪兒去?

    江祁州不為所動,眼皮微抬,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精明和深意,嗓音沉沉道:“我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程宛反問,“你想要什么?”

    江祁州朝周圍環視了一圈,客廳茶幾上有個煙灰缸,他走過去,將紙煙在玻璃邊緣敲了敲,繼而在沙發上坐下,“我年紀大了,懶得參與那些無關緊要的紛爭,也無法再對虛無縹緲的東西產生過多的欲望。”

    程宛目光一怔,差點以為這人轉了性,不太相信他的話。

    她垂下眸,表情若有所思道:“你這次回國的目的,難道不是因為不甘心這么多年守著國外的市場和分公司,所以想要拿回臨恒的話語權?”

    難道她想錯了,還是說他目的不止于此?

    “行,就當如你所說,可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兒子和你的孫子孫女考慮吧?”

    江祁州看她一眼,眼神微微冷下去。

    二十多年前,江祁州和江祈遠兩兄弟在公司各司其位,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強者為王,這是在任何時候都亙古不變的道理。

    江祁州自認自己不比江祈遠差多少,都是一個媽生的,就因為他排行老二,老爺子就要將公司的控股權和家族繼承權交給江祈遠,任誰心里都會不平衡。

    后來,老爺子提出讓兩人公平競爭,誰能為公司爭取到更大的利益,誰就更有能力承擔這個職責,兩人的爭權之戰以江祈遠獲勝而告終,江祈遠拿到了臨恒內部的主動權,并坐穩了CEO的位子。

    而江祁州也遵守約定,離開南城,定居國外,以拓展海外市場為由,正式接手紐約那邊的分公司。

    江祁州嘆了口氣,或許是真的年紀大了,心境早與二十多年前不同。

    這世上,多少人窮盡一生,追逐金錢,名利,欲望……有人可以擯棄做人的原則,違背道德良心,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有人可以背棄手足父母,變成面目全非,利欲熏心的怪物。

    江延笙也是他侄子,他其實不大愿意看到那種雙方分庭對立,最后爭得兩敗俱傷的下場的局面。

    可人呢,一旦有了不該有的念頭,無需依靠陽光和水滋潤,它就會從悄無聲息地從泥土中發芽生長,最后,長成參天大樹。

    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在乎的人。

    江祁州沒再抽煙,手中的煙紙快要燃盡,煙灰落了一地,淡淡道:“你想要扳倒他,不簡單。”

    說完,又想了會兒,為她指明一條路:“不過,是人都有軟肋,或許你可以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程宛覺得他這話有幾分道理,江延笙這人向來心思縝密,做事手段向來不會留下詬病,讓人抓住把柄,這也是她一直以來頭疼的一件事。

    可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她皺起眉,表情沉思,有幾分的凝重。

    江延笙這人的軟肋,向來只有他母親慕清寧一人。

    但自從慕清寧死后,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只能說天道好輪回,午夜夢回時,她偶爾還會想起那些噩夢般的畫面……

    可慕清寧又不是她殺死的,江延笙把罪怪在她頭上,找她有何用?

    回憶涌上腦海,想起那些隱秘的往事,程宛冷了臉,垂下眼去,幾欲掩蓋不住眼底翻滾的暗流洶涌。

    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自己,哪怕江祈遠插手了又如何,若沒有那一時的心軟和退縮,恐怕就沒有今天這么多的事情了。

    程宛覺得他這人一如既往裝腔作勢,挺虛偽的,“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

    江祁州扔了手中的煙頭,站起身,沉聲回答:“我考慮一下。”

    程宛驀地笑了笑,此刻的表情竟有些讓人猜不透,點了點頭,答應。

    中秋過后,江祁州便要只身離開南城,前往紐約,而距離中秋,還有幾天的時間。

    江祁州既想拿回在臨恒的主動權,又不能放棄海外分公司市場那塊rou,畢竟那才是他的主場,二者之下,必然要做出選擇。

    其次,要不要和他合作,其實對程宛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她想要的,是等到江祁州在她和江延笙撕破臉皮,公開對簿那天,他不站在對方那邊,突然給她當頭一棒、施加壓力就行。

    一間屋子,二人心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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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漸濃,九月已過中旬。

    溫尋已經有了離開南城的打算,便不會再逗留下去,簽證已經下來,她查了自己名下的賬戶,飛倫敦的航班和時間,初步計劃是定在二十八號左右。

    那日兩人徹底談崩,江延笙既有了和她分道揚鑣的打算,應該不會再控制她的自由,又想起那些重要的東西還在他手上,得找個時間把證件拿回來。

    思及此,一不小心就失了神——

    也許他們往后再不會見面,再也沒有交集,也許沒有以后了。

    等她離開南城的時候,UAL那邊已經開學,這么一來,時間或許趕不上。

    不過去到那邊之后,她可以先適應適應環境,再報個語言進修班,等到明年開學做好準備再去也不遲。

    中秋節這天,論壇如期開展,地點是在東江邊CBD的一家星鉆酒店。

    搬進江家的時候,江鶴池曾給她準備了不少名貴衣服首飾,各個季節的也會有專門的人送過來,有一些吊牌都沒拆的禮服還在衣柜里面。

    她之前和阮舒出門逛街的時候,有看上的也會買下來。

    挑了許久,她最終選了一身黑色水鉆露腰魚尾長裙,裁剪十分完美合身,胸前是幾何拼接的鏤空設計,白皙皮膚在鉆石鏈條下若隱若現,明亮的光線下,如同星光熠熠,銀輝傾瀉,簡約而大方。

    因著天氣變冷,又在外面搭了件同色系的女士長款羊絨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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