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叁.工具人
肖黯把喬梓馨塞回床上,給她重新量體溫,又冷著臉給她喂了兩粒退燒藥和感冒藥,就是不肯說話。 喬梓馨大概是燒得智商降低,始終沒鬧清楚他為什么趕來了,迷迷瞪瞪地睜著一雙水眸問,“主人你怎么知道我病啦?” 又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段時間忙暈了,不是故意不聯系你呀。” 忽然把腦袋扎進他懷里,“主人你真好,不生氣,還來給我送藥。” 誰說的不生氣?! 肖黯之前在家,確實火氣大到爆炸:喬梓馨突然態度冷淡,一個多月不聯系他,且不說。大半夜竟然接到徐宏的電話,告訴他喬梓馨發高燒沒有藥。 真有本事,把自己折騰得病成這樣,連常規的退燒藥都不預備。生病了,第一時間想到求助的人,竟然還不是他! 他在她這里,到底算個什么,工具人? 她除了會懟他以外,好像還真沒掏心掏肺地跟他說過什么話。就連這次突然消失,到底去干什么了他也不太清楚。 肖黯罕見地覺得氣悶,絲毫沒有意識到,讓自己感到氣悶的這些問題,在喬梓馨之前,都是他不以為然甚至有時躲避不及的。 以前的女伴,多是一旦確定關系,必定事無巨細地天天聯系,早請安晚匯報。 不少Dom吃這套,享受全面掌控的感覺,但肖黯不同,他多數時候并不喜歡。 不管是誰,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完全成為另一個人的依附,沒有自我,這樣,很容易讓他厭煩。 以至于到后來,他便很少固定關系,偶爾有了興/性致,找個人約調,平時并不用花時間維系感情,簡單方便。 可到了喬梓馨這里,不知為什么一切卻都亂了套: 一只小兔子把鷹玩得溜溜轉。 他從那個別人發一大段藏頭詩他只回復個“嗯”的家伙,反轉成了被“嗯”被“已閱”被放鴿子而生悶氣的人?這哪里還有什么主人的威嚴? 可是……剛剛徐宏說什么? 他說喬梓馨現在病了,高燒不退。 一個病人,你跟她置氣,格局太小了不是…… 鷹擊長空,自認經歷過風風浪浪,眼界開闊得很,所以怎么能跟一只兔子一般見識呢? 肖老板放下電話,迅速完成自我攻略,馬不停蹄地起床、穿衣、拿藥,開車往喬梓馨家里趕。 一路上不停夸自己心胸寬廣,差一點兒要自頒個“感動中國”的十佳主人獎章了。 再看現在,喬梓馨趴在他懷里,口鼻中的熱氣撲在他胸口,軟軟地說“主人你真好”,肖黯心里那點兒悶氣也早就煙消云散了。 病懨懨的小兔子怪可憐的,等好了再跟她算賬吧。 肖黯扶著喬梓馨躺下,又給她掖好毯子,看著藥效發作,她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安靜地睡著。 他起身,看到外間的藥柜還開著,于是走過去看。龜毛癥發作,動手整理起來,扔出了一半過期的、受潮的、開封的藥片膠囊。 接到喬梓馨的求助短信后,祝茵茵立刻急著要出門去給她送藥,被徐宏攔下。他說這事兒應該先告訴肖黯,然后看看他的反應。 自從上次知道喬梓馨和肖黯的關系,祝茵茵就逼著徐宏給她做肖黯的背調,生怕自己好姐妹被壞人欺負了。 徐宏跟她再叁保證肖黯的人品,不過也實話實說地提到他這個人對人對事都過于理智過于冷靜,走不近捂不熱,有時候不免像臺機器。 “不過依我看呢,要是真有人有可能讓他失去理智和冷靜,估計非那位喬小姐莫屬。免費的好戲,干嘛不看?” 徐宏一副隔岸觀火的吃瓜樣子。 祝茵茵給了他一巴掌,但心里卻不得不暗暗同意:別的不說,那丫頭絕壁的氣人高手,這個實在不假。 轉天醒來,喬梓馨的熱度有所下降,但還是頭重腳輕得厲害,咳嗽和胸悶也沒有好轉。 起床以后,她發現肖黯早已經去上班了,桌子上留了張字條:說給她煮了粥,可以用微波爐熱一下。讓她先吃飯再去醫院。順便又批判了一下她家廚房除了小半袋米啥也沒有,連配白粥的小菜都找不到。 喬梓馨心里可不忿了:冰箱里原來有一罐咸菜來著,被你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