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書迷正在閱讀:女王的鋼琴刃、不可戰勝的春天(出軌 NPH)、黯馨 【DS 1V1】、一十九之夏、渣A不配(高H 囚禁abo)、誘你深入(h)、奪卿(產乳)、大世界、夫君對我了如指掌、穿成女Alpha之后
“眼睛很重嗎?不用睜開,放松。你處在一個非常安全舒適的環境里,沒有人能傷害你,也沒有人會打斷你。我們可以從最初的記憶開始回溯。” 秋來音的聲音柔韌而穩定, 耐心地從溫和的話題開始引導, “你是如何來到這個國家的呢?你生長在英國,為什么想要獨自到中國來生活?” 不斷下墜的感受緩慢地停止,身體像被柔軟的云層托著,懸浮在半空中。許靈均在柔和的語言暗示中回憶人生的起點。 他出生在一個平常人難以想象的特殊家庭, 接受最頂尖的精英教育,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和他相同的境況。他在那里有很多同類。 可為什么?他主動從舒適圈里跳了出來, 十歲便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國家, 在全然陌生的環境里獨自生活。 他恍惚記得, 自己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被母親帶到重要的社交場合去露面, 為重量級的雜志拍攝畫報封面。 一個漂亮的混血小男孩,有優越的出身,到哪里都是目光聚集的焦點。最開始他努力表現得紳士又禮貌,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失望。 可他其實并不喜歡類似的場合,也不明白大人們為什么那樣沉浸于其中的聲色。 當他耗盡了一個孩童的耐心,不想再被當成完美的作品帶出去炫耀,鼓起勇氣說出心聲時,他渴望的是母親的安慰和愛撫。但她只是掃興地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帶他出門去任何地方。 于是他明白了,書本上描寫的親情,在現實中名為利用。 他曾經趁學校放假時到圖盧茲,想跟隨父親生活,在那座古老的玫瑰之都里,不死心地找尋一些來自長輩的陪伴。 可他看著許褚原在豪宅設宴,滿屋衣香鬢影,不忌男女,與其風流過朝夕的情人們足以填滿整個大廳。有一些貪心的還會來討好他,在他困惑的神情中哈哈大笑。 “我們當然都愛你的父親。”許靈均清楚地記得那句話。 “如果他能被印在鈔票上,我們會更愛他。” 于是他懂得了,文字里形容的愛情,在現實中被當作笑柄。 他要活在現實里,就必須接受那一切,像他身邊的朋友一樣熟視無睹。直到許褚原的情人試圖觸碰他的身體,他厭惡得作嘔,索性脫離一切獨自來到中國生活。 可幼時塑造的世界觀卻根植在他的意識里,無法抽離。 他的行為模式受到父輩的初步定型,來到中國之后并沒有發生變化,反而在無拘無束的新環境里肆無忌憚地生長到極端。 無論他做什么都有人叫好,即使失敗會有別人為他承擔代價。幼時受過的良好教育也逐漸被拋在腦后,他變得自私自大,只需要考慮許靈均的心情就夠了。因為別人也都只考慮許靈均而已。 一切都唾手可得,便一切都失去意義。直到對舞臺的追求誕生,他找到了真正的熱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上去。 容謐的出現,原本應該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插曲。 他對異性的興趣不會高于他的任何一項愛好,但他會欣賞美麗。那個傍晚的cao場,月色下少女恬靜的側影,值得用最美好的詞匯去對贊揚。 那是他的初吻。 容謐主動找到練習室來是意料之外,但他的確心動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沒有考慮過自己和容謐的未來,也不會給予任何承諾。只因他從小就很清楚,任何人給予的美好都是短暫的。那些漂亮情人的一茬一茬地涌現又被玩膩,沒有人能永遠在他身邊,但他身邊永遠都會有人。 計劃中,出道以后他就沒空再陪小女孩玩談戀愛的游戲,屆時只要容謐給他的舞臺造成拖累,就順理成章地甩掉她。 他愿意給予比公平更豐厚的報酬,當作容謐陪伴他度過練習生時期的辛苦費。 秋來音看著平躺在沙發椅上的人,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你鄙夷自己的父輩,卻又放任自己成為他們。” 被觸動了隱秘的傷疤,許靈均難忍地皺起眉,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在她耐心地安撫下才又放松身體躺回去。 “那一次,”秋來音隱晦地暗示他,進入更隱秘的話題,“你是如何察覺了自己的心理問題?是什么樣的情況發生了,才讓你感到自己的異常?” 事實上,她對于以往記錄里“心理障礙”的認定持保留態度。或許是上一個心理醫生的專業不過關,也可能許靈均對自己的醫生并不坦誠,她需要聽到當事者親自描述才能判斷。 “吵……音樂很吵。”許靈均緊閉雙眼,腦海中閃過錯雜紛亂的畫面,“我喝了酒。”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遇到一群地頭蛇般的朋友。縱情聲色的夜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菜單”。他沒有,但顯然也不會缺,他的“朋友們”早就給他精心挑選,只等他玩累了,把他推進準備好的房間。 他知道會發生什么,但他還是進了那個房間。 他對外一直是單身,沒有所謂的女朋友管制,擁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自由。就像連續多年吃同一道菜,是無趣至極的事,他雖然還沒膩,但也認為自己應該換一換口味。 那個女人的模樣他早就記不清了,不外乎有白膩的皮膚和豐盈的身段,熱情地湊上來為他服務,解他襯衣上的紐扣。 他靠在沙發上沒什么反應,任由她忙活,放空的腦海中卻不期然而然地想到,不知道容謐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