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書迷正在閱讀:婚姻契約[女A男O]、失聯(lián)宇宙、纏蜜、女王的鋼琴刃、不可戰(zhàn)勝的春天(出軌 NPH)、黯馨 【DS 1V1】、一十九之夏、渣A不配(高H 囚禁abo)、誘你深入(h)、奪卿(產(chǎn)乳)
「大雍承雍十五年夏末,雍平帝薨,新帝登基,二名非禮,故單字括,年號遂雍。」 「新帝攜太傅謝卿求雨,新帝仁厚,上天垂憐,賞賜天下,傾盆大雨,萬物生長。 史書一行,是血流百尺,千百條人命,一頁紙,足以改朝換代,新主稱霸。 在這樣寶貴的書里,李綏之竟能留下震懾古今的幾行字。 洋洋灑灑,振聾發(fā)聵,只是沒有一個字,提到她的名字。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竹林翠葉上,干涸皸裂的黃土大地重新連合歸位。 李綏之漠然站在窗邊,望著被打歪了身子的芙蕖BBZL ,回憶著百姓對求來雨的太傅稱贊的場景。 雨是她親眼看著謝卿求來的,但她仍不相信。 凡怪力亂神之事,掀開表面,究其原因,必是人為作祟。 事件越難以置信,也不過是說明,幫他的人越多。 她又想了想,無奈地笑了,搭在窗欞前蒼枯的手,緩緩垂下。 在李綏之的記憶里,從這一日起,一直到遂雍元年年末,謝卿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果她沒記錯,在這期間,連太后駕崩,他也只是草草敷衍。 再次行房,已是雪夜,那時,她的身子弱到甚至撐不住一段抵死深吻。 事后,她裹緊被子,摟著手爐,跪坐在窗邊發(fā)怔。 謝卿長臂一伸,本是習(xí)慣性想把人摟過來,猝不及防摟住了一把瘦骨頭,他鳳眸半睜,淡淡笑了聲:“我說怎么這么硌。” 他說完就閉了眼,等著她嬌羞撒嬌,鉆進(jìn)他懷里。 但等了許久,都沒見她動,謝卿微微蹙眉,嗓音低沉乏啞:“有人故意做了你不愛吃的?” 她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一動未動,仍是沉默。 謝卿睜開眼,仰著頭一眼望過去,一眼竟把白皙透明的她和天邊冰盤似的嬌柔月亮看混。 他怔了下,斂眉收了事后的慵懶模樣。 他不喜歡她不說話的樣子。 若她真如她說的那樣喜歡他,他和她說話,她怎么能不答。 謝卿搭在她腰上的手力道重了些,眉頭皺得更深,語氣也隱隱帶了威脅:“你想什么呢?” 李綏之在想,還在民間的時候,聽說過的那件讓謝卿名聲大噪的一戰(zhàn)。 彼時他算了天象,以五行方位為助力,親手繪咒符貼在領(lǐng)軍將軍腰測,使大雍一百兵馬,破了北燕的萬軍城。 從那以后,無論前朝文武百官,還是皇帝太后,皆對他刮目相看。 若這場怪力亂神,不可能贏的一仗贏了,拋開神力,算成人為,那么在謝卿身后的人,似乎并不難猜到。 腰上的手臂像是一條巨蟒,纏到她無法呼吸時,李綏之才緩緩側(cè)過頭,垂下纖長的眼睫,看著他,輕輕地彎唇:“太傅,你不是我們大雍的人,對吧?” 聽過這句話,謝卿的眼神倏然變得陰騭,掐在她腰間的手力道再度加重,他看著她唇色愈發(fā)蒼白,可卻還是跟沒事人似的,低頭解開他尚未扣好的衣扣。 “這就太好了呀。”她說,“這大雍,對我真是太不好了,皇祖母欺負(fù)我,先皇也欺負(fù)我,大雍上下沒人拿我當(dāng)人,太傅既然不是大雍的人,就帶我走吧,帶綏之離開大雍,與阿徊長相廝守。” 她慣會花言巧語,謝卿知道的。 可那日雪大,潔白透亮的雪,竟也把她的話增了幾分可信,才會讓向來謹(jǐn)慎小心的他鬼迷心竅,信了她的話。 太后駕崩,皇帝年幼,如今李綏之留宿在上齋也無須遮掩。 清晨,她在他胸膛里,緩緩睜開一雙澄澈杏眼,無畏亦無懼。 謝卿側(cè)身反手,單指撥開床頭BBZL 梨花木盒的鎏金扣,李綏之迷糊中聽見一聲輕響,還沒來得及睜眼,忽覺手腕一涼。 她低頭,看見他玄色袖口下的大手里撐著一條桃紅色手串。 李綏之連忙把手背到身后:“太傅這是做什么?我無功不受祿。” 他單手扯過她藏在身后的手腕,手指將雙桃紅碧璽帶翠飾十八子手串撐圓,不由分說地套在她手腕上。 “給你的,就拿著。”他不容置喙道,順手把梨花木盒也扔給她,“我送你的東西,你都留好,保命用。” 說者有心,聽者也留了意。 李綏之猜到這鐲子大概是有什么特殊含義,但她按下不表,只滿眼歡喜地將手臂抬高,晃當(dāng)手上桃粉色的鐲子,聽者泠泠聲響。 謝卿見她眉目舒展,不自覺地也跟著展開緊蹙的眉心。 他起身裹起大氅,系著扣子時忽然想到:“還沒問你,你為什么知道?” 李綏之跟著坐起來,小腳丫一翹一翹的,輕快地如實道:“因為大雍的冬天,不會下雨呀。” 謝卿手腕一顫,竟扣錯了一個扣子。 他沉默了太久,才想到曾經(jīng)那段他未曾在意過的對話。 “……記不清是哪個冬天,雖是綿綿細(xì)雨,但幾天不停,見不著太陽,陰冷的雨把骨頭凍得生疼……” 可就算是想起來了,他也不記得具體是什么時候說的,因為那實在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 所以,她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jié)、來生愿。”-《卜算子·答施》 “愿為西南風(fēng),長逝入君懷。”-《七哀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