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有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就等著高考后，兩人去一個城市上大學(xué)……”

    “后來，事情不知道怎么就發(fā)展成我閨蜜劈腿。男朋友還莫名其妙被梁文嶼打得進了醫(yī)院，人家父母覺得是我閨蜜不檢點惹來的事，就不允許我閨蜜再和男朋友交往了。我閨蜜因此得了抑郁癥，休學(xué)一年。”

    段曉楠念完，四個人沉默。

    梁雯雯膽子算大的，后背都起了一層冷汗：“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爆料人說的閨蜜和檸檸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有點兒像？”

    段曉楠不住點頭，想想也是后怕。

    要不是今天出了這事，司檸指不定要被謠言害成什么樣。

    司檸同樣心驚。

    她搓搓胳膊，說：“這件事先這樣吧，看看學(xué)校怎么處理。”

    “那你和我們回宿舍？”

    段曉楠想到張琳，看了眼梁雯雯。

    “怕什么？”梁雯雯攤手，“這就叫打臉。”

    司檸叫梁雯雯小表情逗笑：“我去市圖書館，正好有本書想借。”

    “也好，去散散心。”

    梁雯雯和段曉楠和季明臣道別，回去了。

    她們一走，季明臣也不用擔心自己表現(xiàn)出什么讓司檸不自在，把人拉到樹后面。

    “別怕。”季明臣說，“梁文嶼如果是這種人，就是心理有疾病，學(xué)校不會留的。”

    司檸點頭，想起什么，不開心道：“我這是什么倒霉體質(zhì)？”

    “嗯？”

    “你還記不記得我高中同學(xué)謝雨彤？”

    季明臣怎么會忘？

    那時因為不放心，他還和程航說必須叫司檸離謝雨彤遠些，害得她不能參加文藝展演。

    “她怎么了？”季明臣問。

    司檸說了謝雨彤推人導(dǎo)致高位截癱，聽得季明臣眉頭緊鎖。

    “所以啊，我這什么體質(zhì)？”司檸無語道，“怎么專招心理不正常的呢？”

    季明臣沒接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司檸本來也就是發(fā)牢sao，見他這表情，頓時想到他的mama！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檸抓住他的手臂，“我就隨便一說，絕對不是……”

    季明臣看了眼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淺淺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

    “在想事情而已。”

    司檸松口氣，剛松手，季明臣突然靠近，拂走落在她肩上的枯葉。

    她定在原地沒動，抬頭去望高大的男人，他亦垂眸望著她。

    這是第一次。

    他和她這樣挨著，沒有彎下腰。

    司檸心臟砰砰跳，只是這樣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靠近，她卻似乎感覺到他作為男人的那一面。

    是男人，不是老師。

    “季明臣。”

    “嗯。”

    “你真的喜歡我嗎？”

    枝丫上的兩只小鳥嘰嘰喳喳飛走，中午陽光正濃，穿過樹的縫隙投下斑駁光影。

    司檸嗅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氣。

    季明臣幾乎將她逼退到了他和樹干之間，把周遭一切都給擠走了，只余她和他。

    “真的。”他說，“千真萬確。”

    指尖刮過干枯粗糙的枝干。

    司檸勉強穩(wěn)住自己，繃著臉說：“那你就得好好喜歡，好好追。”

    季明臣笑：“會一直好好喜歡，一直好好……”

    “嗯？”

    “一直好好追到你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為止。”

    司檸緊抿著唇，有害羞，也怕露出笑意。

    她稍稍挪挪腳，想說她得去圖書館了，又聽：“希望這一天快點兒到來。”

    “……”

    這還沒追呢。

    司檸不老高興的，他是不是不耐煩了？

    偏偏季明臣還補了一句：“我覺得這天不遠了。”

    “這話什么意思？”

    她不好追的好么，很難很難的。

    季明臣笑了聲。

    這次沒忍住，他輕輕捏了女孩的臉，說：“我是被你招來的人里，心理最健康的。”

    “誰都比不上我。”

    *

    司檸以為，梁文嶼的事不會那么快有結(jié)果。

    可沒想到，元旦假期結(jié)束，結(jié)果就出來了。

    更叫人跌破眼鏡的是，梁文嶼在向被打的同學(xué)道完歉后，選擇了自動退學(xué)。

    這件事成為華城醫(yī)學(xué)院的開年重磅新聞。

    有人說，梁文嶼這么做很對。

    他做的那些事都被抖落出來了，再留在學(xué)校，誰會待見他？不如一走了之。

    也有人說，梁文嶼得不償失。

    都已經(jīng)上到大三了，還學(xué)醫(yī)，半路放棄，大好時光不白白浪費了嗎？

    還有人說，梁文嶼是去看病了，心理疾病……

    聽到這個說法的司檸，還有梁雯雯和段曉楠相互對視。

    她們一致認為：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中午下課，司檸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楊峰——梁文嶼打的那位朋友。

    見到這人，司檸不免警惕：“什么事？”

    楊峰臉上的傷還沒好，貼著創(chuàng)可貼，說：“對不起。”

    “……”

    “之前是我太渾了。”他說，“沒搞清楚狀況就說你，對不起。”

    司檸莫名其妙。

    但沒多問，只說知道了，就要走。

    楊峰又叫住她：“那天食堂和你在一塊的男的是工大教授？”

    司檸皺眉：“有事？”

    “沒。”楊峰重新打量了一下司檸，“之前的事，對不起了。”

    說三遍了。

    怕她金魚的記憶記不住嗎？

    司檸覺得楊峰也不正常，沒言語，趕緊往人多的地方走了。

    楊峰看著司檸的背影，扭扭手腕。

    季明臣來找他，讓他道歉時，他挺不服氣。

    他也是受害者。

    聽了梁文嶼的話，以為司檸真釣著人玩。

    他怎么知道梁文嶼腦子有病？

    自己跳梁小丑似的吆喝，回頭讓自以為的哥們兒給打了，好多人背地里笑話他。

    他還一肚子氣呢。

    但季明臣明確告訴他，不道歉就得接受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嚇唬人誰不會？

    楊峰沒當回事，然后梁文嶼就退學(xué)了。

    他覺得過于巧合了，就讓工大一朋友打聽季明臣什么來頭？

    對方和他關(guān)系不錯，季明臣本人多牛就不多說了，直接告訴他：“季教授和你們校長認識。你們校長的兒子在北城科大念數(shù)學(xué)系，季教授是他老師。”

    楊峰懂了。

    這才有了今天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