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反派丞相天天覬覦朕的美貌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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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早朝,卻與早朝無異。 待楚寧在上殿坐下,江冀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從殿后走了出來。 想必也是一夜未睡,眼下的烏青和憔悴依稀可見。 楚寧看著,心下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她賭對了! 沈時寒曾問過她,“為何陛下篤定江冀一定會為了太后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大好機會?” 她當時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方輕輕道:“沈大人可否相信朕這一次?” 沈時寒沒有強求,只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半晌后,便聽他溫潤的聲音低低傳來,“臣相信陛下。” 而現下,江冀雙目森森地看著她,道:“陛下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連自己的生身母親都可以背叛!臣想問問陛下,您便是此番勝了,天下之人的悠悠眾口你如何能堵?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不仁不孝的皇位,陛下能坐的安穩嗎?!” 楚寧聽了這話,神色未變,淡淡道:“那便不勞鎮國侯費心了。” 她頓了頓,抬起眼盯著江冀,“現在便只看鎮國侯怎么選了。想必現下沈大人已挾持了太后在宮門口等您吧?” “舅舅。”她輕聲喚他,忽而一聲冷笑,“舅舅想讓滿朝文武看著朕不仁不孝,那便看著吧!朕無妨的,朕也不怕日后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可是舅舅……您怎么辦呢?太后在宮門口等著您去救她呢!你們兄妹情深數十載,您怎么忍心讓她一把年紀了還在宮門口遭受風雪嚴寒?” 這話戳痛了江冀,他眼眶猛地一縮,神色微變。 底下的朝臣們聽聞此語也均是駭得不行。 自古大梁以孝道治天下,哪朝哪代的天子不是將生母高高供著,生怕日后青史給他們安一個不仁不孝的罪名。 這位倒好,為了權力斗爭,不惜將自己生母,當朝太后給拖下水。 怕是明日此事一傳出去,光是天下讀書人的唾沫都能將他活活淹死,更別提穩坐這朝綱之上了。 江冀也是想到此處,太后那兒這才疏忽了去。 不過昨夜之事已成定局,他還想著,便是沈時寒去了皇陵別院又能如何,不過是暫時護住了一條命而已,能倒騰出多大的風浪來。 自己手里掌控著大半兵權,就是兩軍對壘,他也是勝券在握的那一方。 不曾想今日一早,便有親兵來報。 沈時寒挾了太后娘娘于承天門外的登聞鼓處,擊鼓以救天子。 江冀得了消息便急忙忙地趕去承天門前,果然遠遠得見太后一身素衣白裙站在雪地里。 身形削瘦,煢煢孑立,像是要與這蒼茫天地混為一體。 第94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她站的時辰有些久了,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嘴唇也凍得微微發紫。 唯有那望過來的一雙眸子,一如從前驚鴻。 江冀在那一刻便知曉,自己已然敗了。 沈時寒坐在馬車里,清清淡淡的聲音從車簾后傳了出來,“江冀,天子與太后,你選一個罷。” 江冀低頭,凄然苦笑一聲,對楚寧道:“陛下走吧,臣選太后。” 楚寧是帶著滿朝文武去的承天門前,沈時寒已經下了馬車。 負手直立,風雪瀟瀟,不像行在人世間,倒像是立在云端上的仙。 聽見聲響,他抬眸望過來。 第一眼,便落在了楚寧包扎嚴實的左臂上,眉眼瞬間冷了下來。 楚寧愣了愣,不知為何心下平白虛了幾分。 待走至登聞鼓前,鎮國侯解了佩刀,脫了軍袍,只身著一襲白色褻衣跪在楚寧面前。 他低著頭,肅然道:“罪臣江冀,忤逆不道,謀權篡位,實在罪大惡極,請陛下降罪!” 說完,立馬有禁軍上前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主謀既已伏罪,剩下的人也皆棄械,被北衙禁軍通通押了下去。 江冀經過太后身邊的時候頓住了腳步,他低頭看向她十指禿禿,沒有戴精致護甲的手。笑了笑,方道:“你的手,還是不戴護甲的樣子最好看。” 太后本來緊閉著眼不忍看,聞言猝然睜開雙眼望了過去。 江冀已被人左右押著走遠了,無邊風雪中,他微微彎著的背脊有些佝僂,再不復當年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的模樣。 一別經年,他們兩個都已經老了。 太后頹然一笑,兩行清淚自臉頰流下,落在她光潔的手指上。 輕輕一顫,又落入雪地里,湮滅不見。 楚寧朝她走了過來,又拉起她被凍得冰冷的手放在手心細細看了半晌,才緩緩道:“鎮國侯說得不錯,太后這手,還是不戴護甲的樣子最好看。只是這護甲戴的久了,連指頭上都有了痕跡。哪怕不戴,也不復從前模樣了。” 太后收回手,摸了摸手指上因長期戴護甲擠壓出的勒痕,漠然道:“皇帝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所有阻礙你的都被你除去了。現在是鎮國侯,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哀家了?” 她冷笑一聲,又看著她道:“天子弒母,哀家便看看,看看你的皇位能坐的有多穩?” 說完,太后扶著容錦的手轉身離去。 驟然遭此大變,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覷。 最后終咬咬牙,走到楚寧面前恭聲道:“陛下,臣等請離,回府修整衣冠再入宮上朝。” 楚寧點頭應下,而后看著他們蕭瑟離去的背影,對立在一旁的沈時寒道:“沈大人,你看!這天地清明了。” “是!這天地清明了,可臣看陛下這腦子不甚清明。” 沈時寒聲音冷冷,楚寧詫然轉頭看去,正對上沈時寒看過來的眼眸。 四目相對,是心虛的楚寧先別開了眼。 她嘴里嘟囔道:“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平了宮變,沈大人怎么還是不高興呢?” 風雪有些大,有禁軍打傘過來,卻被沈時寒接下。 傘面微移,正擋在兩人頭頂。 天地一方雪落倏然而止,楚寧一時無言,只垂眸看著自己被雪水微微暈濕的靴面。 她是明知不可為而故意為之的。 沈時寒亦知,只是不想自己竟會被她誆騙了去,不由心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再開口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幾刀?” 楚寧聽明白了,忙忙伸手比了個一,格外殷切道:“就一刀,那匕首朕精心挑過的,選了個最小的。” 沈時寒聞言徹底冷下臉來,言辭頗有些譏諷道:“既如此,臣是不是還得夸一夸陛下?” 聽出他話里的譏諷意味,楚寧悻悻住了口。 直到兩人回了未央宮中,這一遭都沒能過去。 楚寧無比怨念地看著桌面上擺著的珍饈菜肴,又垂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清粥。 實在沒忍住皺著張小臉,跟面前正慢條斯理用膳的沈時寒打商量:“沈大人,朕不過是受了點外傷,也輪不到忌口這么嚴重吧?” 第95章 全了楚寧的愧疚之心 “怎么不嚴重?” 沈時寒聞言慢悠悠地放下玉箸,抬眼看了過來,淡淡道:“臣聽聞那一刀扎得極深,半邊衣袖都被血沁得看不出顏色來了。” 說是這么說,可是外傷也不用喝白粥啊! 失血過多不是更應該大補嗎? 沈時寒聽了楚寧的話微微顰眉想了想,轉頭吩咐宮人取了顆百年人參來。 片刻后,楚寧看著清粥上孤零零飄著的人參沉默了。 她算是知道了,沈時寒這丫的就是故意的! 楚寧不想吃,只癱著張臉坐在那里,老大的不高興。 沈時寒半點沒有搭理她,自顧自慢條斯理地用完了早膳,便吩咐宮人將桌上膳食都撤了去。 楚寧眼巴巴地看著吃食一點點被撤下,到最后只剩了她面前的清粥還在原處,心里突然說不出的委屈難過。 她昨夜宴席上本就沒吃東西,活活餓了一夜。現下打完仗了還不許她吃頓好的…… 委屈一旦漫出便如xiele閘似的往上冒,等沈時寒抬眸看過來,楚寧的眼眶都紅了一圈,低著頭“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淚。 沈時寒頓了一頓,吩咐宮人們退了下去。 等殿門緩緩闔上,他站起身走到楚寧面前,將她攬起一把抱坐到自己腿上。 楚寧沒有掙扎,只低著頭默默垂淚不說話。 沈時寒到底是心疼,指腹輕輕抹去她臉頰上的淚,微微失笑道:“陛下至于嗎?” “至于!” 楚寧立馬回他,聲音還因哭了一遭帶著些甕聲甕氣,真真是委屈可憐得緊。 她又道:“我又不是故意要傷自己的。這不是你說的如果太后事后非要保鎮國侯應當怎么辦嗎?那我借他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太后不就進退兩難,沒辦法再護著江冀了?我分明沒做錯,你為什么要欺負我?” 她越說越覺得委屈,也不知道哪里生的膽氣,就要從沈時寒懷里站起來。 自然是被他重新又摟了回去,沈時寒垂眸看了看她仍舊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軟了語調,溫聲問道:“陛下既覺得自己沒做錯,為什么當初不敢告訴臣,嗯?” 楚寧低著頭沒吭聲,沈時寒又道:“陛下想萬事周全,臣可以理解。可是不一定要用傷害自己的法子。還是……...陛下覺得臣很是沒用,護不住陛下?” 她這才甕聲甕氣道:“沒有。” 沈時寒這次沒打算放過她,又追問道:“沒有,那是為何?” 楚寧吸了吸鼻子,喃喃開口,“沈大人,我只是覺得很難過。鎮國侯他……他是做了很多錯事,可他從來就沒有傷害過我。慈云寺和皇陵別院的事他都不知情。或許,對百姓來說,他是弄權禍亂朝綱的罪人。可是,于我而言,他是精心護了我十幾年的舅舅。” 她聲音哽咽,“我還記得我幼時太后對我嚴苛,若是課業不好就會罰我跪殿門口,還不許我用膳。每每他得知了,便會托小內侍給我偷偷遞糕點。還有這一次,他雖囚禁了我卻沒想著要害我,我受傷了還遣御醫來替我診治。我知道,他還是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