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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36節(jié)

    韓叔鄆也擔(dān)心聶懷嶸就算賠進所有,最終仍是不能挽回小公主的心。

    不過,將軍總是將軍,他這個做軍師的,也不能不管。

    折扇一停,韓叔鄆還是給出了他的看法。

    “將軍固執(zhí)不肯變通,那我也只好獻言一二了,將軍如今為小公主守門,也還行,至少能在小公主跟前多晃悠晃悠,不至于叫人忘了你,不過,應(yīng)該還有兩件事情,需要確認(rèn)?!?/br>
    聶懷嶸迫不及待地追問:“哪兩件?”

    “按照夢境和現(xiàn)實,我大膽猜測,夢里的小公主重視的男人有兩個,一個是皇上,另一個是將軍,而小公主遭人所害,說明這兩個男人,誰都沒能保住小公主?!?/br>
    聽到這,聶懷嶸臉色一沉,他是恨極了夢里聶懷嶸的不謹(jǐn)慎,不在乎,如果是他,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韓叔鄆打量了一眼聶懷嶸的臉色,繼續(xù)說道:“先說皇上吧,小公主若是懷孕了,他還不得派很多人護著小公主,可在將軍的夢里,好像并沒有出現(xiàn)多少來自皇宮里的人,而第二個夢里,小公主的陵墓也不是皇家規(guī)格,這說明那時候皇上極有可能已經(jīng)殯天了,我從小公主的狀態(tài)上猜測,皇上應(yīng)該是病亡的?!?/br>
    “尋訪名醫(yī),我在西垂邊境時曾救過一個大夫,他醫(yī)術(shù)高超,我派人將他請回興京來,給皇上調(diào)養(yǎng)龍體?!?/br>
    聶懷嶸隨即回話,韓叔鄆有些欣慰,將軍還算是有些開竅了。

    小公主對將軍的防備很重,先從小公主最在乎的人開始關(guān)心,慢慢軟化小公主的態(tài)度,比直接的,效果要好。

    “不光是皇上,我記得小公主還有兩位好友,將軍不妨和這二人套套近乎,若得小公主的親友美言幾句,小公主的防備也不會那么深了?!?/br>
    聶懷嶸想了一想,他記得衛(wèi)霖很不喜他,這事有些棘手,棘手他也會辦好的,“好,那夢里的聶懷嶸呢,是否也偶要注意的?”

    韓叔鄆點頭,折扇展開,扇面起伏,由慢到快,由快到慢,良久,他才說道:“將軍一直跟殿下強調(diào)將軍和夢里的人不是同一個,可小公主從未聽進去,說明殿下和夢里的人可能某些本質(zhì)方面是相似,甚至是一樣的,因而……”

    “我不是他?!甭檻褞V打斷了韓叔鄆的話,他不愿跟夢里的人相提并論。

    “將軍先聽我說完,將軍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公主覺得是不是。”韓叔鄆很耐心地給聶懷嶸解釋。

    他也是心累,可他也不得不幫忙,要真指望將軍自己,那就妥妥地沒戲了。

    而且韓叔鄆已經(jīng)猜著了,夢里的將軍可能沒被小公主逼太急,所以一直由于芥蒂他父兄之事,沒有跟夢里的他商量過國公府的私事,才會將好好的日子過得一團糟。

    這些醉心武功和打仗的,在感情上多少是有些遲鈍和大條的,將軍是這樣,蕭聿也是這樣,心大能跑馬。

    折扇一收,韓叔鄆接著說:“因而我們得確認(rèn)一下夢里的將軍對小公主是什么感情,若夢里的將軍對小公主有情,將軍讓小公主回心轉(zhuǎn)意的幾率會大很多,若是無情,那將軍就只能想盡辦法證明自己和夢里的人毫無干系了,這個難度就很大了。”

    一樣的名字,一樣的經(jīng)歷,怎么可能毫無關(guān)系,但是有關(guān)系,夢里的人又無愛意,那這件事就是很大的一道坎,誰也不能確保小公主愿不愿意跨過這道砍,甚至能不能跨過這道砍。

    聶懷嶸為難了,“這如何驗證,夢境并不受我控制,我本就不是他,證明又該從何處證明?”

    韓叔鄆攤手,“那就先辦頭一件,后面這件,就等著將軍的接下來的夢境吧,夢境繼續(xù)下去,應(yīng)該能見到夢里將軍的感情態(tài)度了。”

    想想也怪不得將軍步愿意放手了,如此離奇之事,牽扯夢境與現(xiàn)實,將軍有心悅小公主,愛意和執(zhí)念交織著,是不可能會想放手的。

    韓叔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里的黑折扇,他有一個猜測,但是他并沒有告訴將軍,那就是他覺得夢里的聶懷嶸應(yīng)該是喜歡小公主的,然而夢里的他卻遲鈍到?jīng)]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憑證,大概就是那身黑漆順?biāo)轿募准纂辛耍氉匀バ」鲏炃凹腊?,仍穿著它,這大概不是出于愧疚之情所做出的決定。

    猜測終究是猜測,答案如何,得要將軍自己去找了。

    *

    席云素來到新公主府時,安景思也如她預(yù)料一般,在門口等著她了。

    這一次,一如第一次見安景思那會一樣,他領(lǐng)著她在府里各處觀賞,各種介紹景致和建筑。

    她逛了一圈,很是滿意,亭臺樓閣,雕梁畫棟,蜿蜒長廊,移步換景,怪石水池,巧奪天工,更為有心的是,她想要的桃樹和梔子花,安景思都給種上了,花園里還移植了不少名貴的花草來,可見他是花了好些心思的。

    席云素不免好奇道:“如此工程,你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完成的?”

    安景思狡黠一笑:“唯用心爾,殿下在皇宮之中,我無法得見,唯一之法就是盡早將這府邸建好,越早建好,我就能越早見到殿下了?!?/br>
    公主殿下已經(jīng)和聶懷嶸沒了關(guān)系,他要是動作不快點,被其他人搶走了,豈不是會遺憾終生的。

    席云素失笑:“本公主用人不疑,已經(jīng)合作了,你把不用如此殷勤,本公主也是信任你的。”

    “信任?殿下可能誤會了?!?/br>
    安景思正色了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認(rèn)真和誠摯,“之前多番被聶將軍打斷,我的話沒能說完,我對殿下好,最開始是為了利益,約定完成后,之后的討好,不再是為了什么仕途靠山,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對殿下好?!?/br>
    席云素不太相信,而且合作中摻雜了其他的感情,事情就不好辦了,她是希望安景思打消這種念頭的,便開玩笑道:“你真想當(dāng)本公主的面首?這可是賭上了你精心維護的名聲了,而且本公主眼光很高的?!?/br>
    野心用在正途才是好的,其他的主意,安景思不打為妙。

    安景思并不退縮,話要說開了,公主殿下才會懂的,“殿下可慢慢辨認(rèn),我對殿下的心,無半點弄虛作假,我也自認(rèn)我是不差的,能文會武,殿下要是再選駙馬,可否將我列入選擇之中,以我的出身,殿下是最好控制的。”

    “最好控制?那可不見得,你可是野心最大的?!边@么汲汲營營的人,他也好意思說他是好控制的。

    “可要是我的野心是覬覦駙馬之位呢?殿下一念之間就能決定我的野心能否實現(xiàn),不就是已經(jīng)掌控住我了嗎?”

    安景思凝視著公主殿下,眼神清亮,無半點渾濁算計。

    席云素撥弄著手里的帕子,低聲道:“巧言令色,不過,本公主并不討厭?!?/br>
    駙馬的人選,得細細琢磨了,也不急于一時,她先了解一番后,再挑個她喜歡的又合適的人來。

    第四十五章

    自驗看完公主府后, 席云素吩咐人添齊了各項物什,擇一吉日開府。

    開府這日,元章帝出宮, 也來了公主府,不過到底政務(wù)繁忙, 只待了一個多時辰便回宮去了。

    來公主府拜訪的權(quán)貴人家不在少數(shù),這本是應(yīng)該的, 云素小公主的面子,誰能不給呢。

    當(dāng)聶懷嶸捧著賀禮上門時, 引起了不少的議論之聲的, 他會來,也是出乎其他人的料想的,畢竟堂堂大將軍兼國公爺在兩三個月里, 被云素小公主逼著成親,又被小公主休夫,這種待遇實在又草率又過分了。

    興京里的人都猜想著聶懷嶸被小公主給玩弄了,聶大將軍顏面盡失, 心里怕是記恨著小公主的。

    因而聶懷嶸來時, 同來恭賀的客人們就開始嘀咕起來了。

    連席云素的好友江文英也看不懂聶懷嶸所來為何了。

    江文英湊近席云素, 小聲問她:“聶懷嶸怎么來了, 你不是把他休了嗎?他難不成是上門來找茬的?”

    江文英還記得上回聶懷嶸摟著甲胄從一樓飛身爬上二樓的樣子,長的高大, 武功又厲害的,怎么看都不像個脾氣好的人。

    “不是, 他是來送禮的?!?/br>
    席云素淡然回道, 給她守了將近半個月殿門的人, 怎么可能會來找茬, 估計討好她都來不及的。

    她也是弄不懂,聶懷嶸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于她,說什么心悅她的話,前世的聶懷嶸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聶懷嶸穩(wěn)步向她走來,殷切地看著她,前世今生,位置倒換,他正在追著她的腳步,正如以前她追著他一樣。

    “臣恭賀殿下喬遷之喜,良辰安宅百年遂心。”

    聶懷嶸恭敬地同她賀喜。

    席云素也只當(dāng)他是尋常賓客,收了禮,講幾句客套之話,就急著想將人打發(fā)走。

    然而聶懷嶸不想離開,就待在她附近不愿離開,等賀君虞以及安景思也給她道賀之時,他還暗搓搓地用眼神警告這兩人。

    他這護食一樣的行徑,在場中有好幾人是心中不快的,但這是小公主的喬遷宴,有意見也不好同聶懷嶸計較了。

    可是,也總有人是不忌諱這些的。

    衛(wèi)霖悠悠走到聶懷嶸身前,他看不慣聶懷嶸門神一樣地擋在席云素身前,他家小表妹還要找新駙馬的,怎么能讓聶懷嶸壞了事。

    衛(wèi)霖掛著嘲諷的笑,對聶懷嶸說:“聶將軍,剛好有美酒,跟我喝幾杯怎么樣?”

    聶懷嶸看了眼席云素,她沒在關(guān)注他,心下有些煩悶,便應(yīng)下了衛(wèi)霖喝酒之請。

    衛(wèi)霖自認(rèn)是酒量好的,他狐朋狗友挺多的,斗酒也是常有的事情,總不可能輸個一個常年在外打仗的人。

    等喝起來的時候,衛(wèi)霖才發(fā)現(xiàn)聶懷嶸這人酒量也不小,喝了好幾壺了,都是面不改色的,他就來了好勝心了,非要喝贏聶懷嶸不可。

    那兩人在斗酒,席云素有點不忍直視,她拉著江文英,頗有些無可奈何地說:“衛(wèi)霖其實是靠譜的,就是這些小事上,總愛亂來?!?/br>
    她這個表哥也太不拘小節(jié)了,就知道顧著點自己的形象,湊起熱鬧來比誰都起勁。

    江文英笑看著不遠處拉著人喝酒的衛(wèi)霖,回道:“他也是想為你出氣的,本意是好的,只不過有時候胡鬧了點?!?/br>
    席云素點點頭,從衛(wèi)霖那邊收回視線,開始關(guān)心江文英的終生大事了,“我聽說你家里要給你說親了?”

    前世的遺憾,她不想今生再次發(fā)生,席云素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

    江文英不知她為何突然說出這個,也沒瞞著她,壓低聲音回道:“嗯,我也到了年紀(jì)了,親事也差不多要談好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對方也很滿意?!?/br>
    席云素卻是越聽心就越懸著了,前世的事情,有很多依舊按照舊的軌跡在運行著,而她是不愿意見到同樣的結(jié)果。

    她同樣小聲問道:“國子祭酒的公子喬勛?”

    “嗯。”

    江喬兩家交情不淺,江文英也是自小認(rèn)識喬勛的,學(xué)識人品都很好,那人擔(dān)得起君子之稱的。

    席云素又看了眼正在傻乎乎跟人拼酒的衛(wèi)霖,有些頭疼了,她這個表哥就不能先將自己事情處理好了,再來cao心她的嗎?

    她勸著江文英:“文英,如果你不是非喬勛不可的話,就再慎重考慮一下,我知你喜歡詩詞歌賦,也不見得非要找一個同樣愛好之人,沒必要拘泥什么知己之類的?!?/br>
    世事難料,從前世的結(jié)果來看,喬勛可能并非是她的良配。

    江文英聞言,靜默了好久,她不是遲鈍之人,自然聽得出話中是有話的,“素素,你我好友多年,不用藏著掖著了,我知你的心意,不管你說了什么,我都不會生氣的,所以你可以直言你發(fā)現(xiàn)了喬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喬勛博聞強識,才高八斗,算得上是她的知己了,當(dāng)?shù)弥f親對象是他時,江文英并不排斥。

    江文英是個聰慧之人,一點就通,很快就從席云素言辭中抓住了重點。

    素素來勸她,極有可能是喬公子或者喬家有不妥之處的。

    席云素略顯為難,前世之事還未發(fā)生,此事的喬勛并未有任何過錯,她是無法說出詆毀的話來的,只好委婉地提醒她:“喬公子學(xué)識出眾,又是進士,自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但是喬家人丁單薄,喬公子沒有兄弟,就他一脈單傳,他們定是盼著男孩的,可下一代是男是女皆是天意,怎么說的準(zhǔn),文英,你再好好想想?!?/br>
    原是要說這個,江文英松了一口氣,反是寬慰席云素:“這倒不用擔(dān)心,上天總不會太為難人了,就算有個萬一,喬家也有旁支的,從旁支過繼一個來,也是尋常的事?!?/br>
    “你這么想,他們也會這么想嗎?”

    席云素面露悲傷,感情總是難以經(jīng)受生活的考驗的。

    前世里,江文英嫁給喬勛一開始也是夫妻和睦,恩愛有佳的,可一直沒有男孩,喬家是急了,喬勛本來也是站在江文英這邊的,可日子久了,被家里人多番勸說,也動了念頭了。

    喬勛也并非完全是移情別戀了,他心里還是記掛著江文英,甚至提出只要兒子的建議,有了兒子便將小妾送走,保小妾下半生無憂,也保證再不見小妾。

    江文英不同意,她是個傲氣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后來她堅持著跟喬勛和離了,再后來……席云素不愿意再多回想了,有了那樣的結(jié)局,她總是不想文英再走一遍老路的。

    “我再考慮一下,素素也不必太擔(dān)心了。”

    江文英了解席云素,也能聽出她的擔(dān)憂之意。

    席云素卻是不太放心,她還想多叮囑幾句,聶懷嶸扶著衛(wèi)霖走來了。

    “殿下,表哥喝醉了,我可以將他安置到客房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