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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33節(jié)

    安景思輕笑一聲,眼中閃著光,笑道:“殿下,我雖不及聶懷嶸高大威猛,可自幼習(xí)武,平日雖是書生裝扮,其實(shí)也是身強(qiáng)力壯的,面首之位,可否考慮我?”

    席云素差點(diǎn)也茶水嗆到了,她狐疑著看著安景思,“你還真是大膽,怎么,你想用你以后的仕途換取一個面首之位嗎?”

    “步入仕途前,當(dāng)?shù)钕碌拿媸祝饺胧送竞螅偕€馬,如此打算,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發(fā)現(xiàn)了珍寶,就該及時下手,商人見到寶物就要趁早爭取。

    席云素輕抿了一口茶,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安景思了,這人的膽量也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

    “你想和聶懷嶸正面為敵嗎?”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她嫁給聶懷嶸之后,除了安景思,自薦枕席的人就消失無蹤了,到底是懼怕聶懷嶸那一方震天銀戟了,他倒是不怕。

    安景思回道:“他很快就不是駙馬了,正面為敵,也是光明正大的,我不用怕他。”

    “誰告訴你他很快就不是駙馬了?”

    她要和聶懷嶸和離的事情,知道的可沒幾個人,若是消息走漏了,幕后兇手就不會現(xiàn)身了。

    安景思拖著下巴,手肘支在桌上,偏頭看向席云素,眼中又揶揄之意,“不是殿下你嗎?”

    “嗯?本公主可沒說過這種話。”

    “譙國公府聶懷嶸是家主,不可能搬到別府的,而殿下卻要布置新的公主府,這不就是要和離的意思嗎?”

    她流露出一絲不安,安景思便寬慰道:“殿下放心,公主府改造一事,我已封鎖了消息,連聶懷嶸都不知道,遑論其他人了。”

    他替公主殿下辦事,自然是不會讓她有任何后顧之憂的,他的能力可不能在公主殿下跟前打了折扣了。

    他本欲再想說點(diǎn)什么,雅間的門又被人用力推開了。

    聶懷嶸兇神惡煞地盯著他,咬牙道:“是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

    安景思起身,迎著聶懷嶸的目光,陰陽怪氣:“聶將軍還是一如既往地擅闖,以在下愚見,不請自來,實(shí)為失禮。”

    “你也一如既往地覬覦著別人的珍寶,無禮之人,何須以禮相待。”

    片刻都不容放松,一個賀君虞,一個安景思,都不是省油的燈,聶懷嶸越過安景思,坐到了席云素的旁邊。

    “你為何來此?”

    席云素?zé)o視雅間內(nèi)的其他兩人間尷尬又激烈的氣氛,好奇聶懷嶸的來此的目的。

    “護(hù)殿下周全,其他人,我不放心。”

    說完,聶懷嶸就不再言語了,靜靜地陪著席云素聽曲賞舞。

    多了一個人,就已經(jīng)變得擁擠了。

    席云素也不管聶懷嶸和安景思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自顧自地看著底下一樓的熱鬧的表演。

    這兩人看似的在意和爭風(fēng)吃醋,她壓根沒當(dāng)回事,目的不純,配不上她的喜歡。

    從靖水梨園離開,聶懷嶸一直緊緊跟著她,好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回到了闌風(fēng)院,聶懷嶸憋了一路的話,還是問出了口:“殿下不愿意給我機(jī)會嗎,即使我并不是殿下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聶懷嶸?”

    有些事,是心里的一塊傷疤,就算傷疤會有不痛的那一天,可當(dāng)初的那份貫徹心扉的疼,心還記得。

    “以強(qiáng)迫開始的姻緣,你是與不是,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

    席云素深吸了一口氣,心下釋然道:“以前是我不懂放手,現(xiàn)在我學(xué)會了,該你了,該你學(xué)了。”

    她的背影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在聶懷嶸眼前,越走越遠(yuǎn),當(dāng)她跨過門檻時,一絲一毫的停留都沒有,門隨即就被關(guān)上了。

    以前隔著闌風(fēng)院的院門,現(xiàn)在隔著小公主臥房的門,就算他靠近了,也總是會有一扇門,攔在他的跟前。

    他力氣再大,武功再好,也沒辦法動搖那扇門一星半點(diǎn)。

    小公主說要他學(xué)會放手,他怎么可能學(xué)得會,他從未得手過,哪里來的放手?

    更何況,小公主就這么自說自話地想著放手,她可想過,她曾經(jīng)強(qiáng)硬地握住的手,已經(jīng)不愿意被她放開了。

    斑駁的竹影落在聶懷嶸的臉上,半明半暗。

    黑眸一沉,隨風(fēng)而動的竹影,籠罩著他。

    命運(yùn)若想讓他學(xué)會放手,那一開始就不該有夢,既有了夢,那就絕無放手的可能了。

    *

    又過一日,外間日頭正毒,夏日蟬鳴,略顯聒噪。

    席云素臥在竹塌之上翻閱賬本,自從跟安景思合作后,她每個月的進(jìn)賬都是成倍的增長的。

    翠微一如尋常,從國公府領(lǐng)了冰回來。

    小公主怕熱,每年消耗的冰都很多,因而國公府別的東西,翠微不稀罕去領(lǐng),冰倒是按分例領(lǐng)了。

    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半點(diǎn)委屈公主殿下的。

    領(lǐng)來的冰才剛放到殿下身邊,聶懷嶸快步?jīng)_了進(jìn)來。

    他在席云素和翠微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就已經(jīng)將冰給端了出去了。

    席云素還不明所以著,聶懷嶸已經(jīng)在發(fā)號施令了。

    “來人,快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來,把醫(yī)術(shù)最好的都請來,管家,派人將接觸這些冰已經(jīng)到過冰窖的人都控制住,一個也不許漏了。”

    他雖是有條不紊地命令著,可依舊能聽出他聲音里的慌張。

    席云素好似意識到了什么,她把人叫了進(jìn)來,問道:“有人在冰里下毒?”

    “是,是我來晚了,我今日不該離開府中的,明知道有人要對殿下動手,我就該待在殿下身邊護(hù)著殿下的。”

    他才剛到安化大營,就聽到下屬來報(bào),有人私下給許淇玉身邊的丫鬟遞了東西,他立即趕回來想要抓個正著的,沒想到許淇玉要動手的對象不是他,而是殿下。

    從安化大營到聶府半個時辰的趕路,東西就已經(jīng)送到殿下跟前了,可見許淇玉在聶府根基有多深了。

    “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干的了?”

    席云素視線停在聶懷嶸身上的黑漆順?biāo)轿募准纂猩希檻褞V只有在大營和其他重要場合才穿甲胄的,在家里是不穿的,甲胄沾染了殺氣,在家中穿著不吉利。

    他額角的都是汗,是一路飛奔而回的。

    聶懷嶸回道:“是,已有了眉目,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任何要傷害殿下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回程路上,占據(jù)他神思的,全是第一個夢境。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害怕夢境成真。

    第四十一章

    國公府的正廳內(nèi), 許淇玉已經(jīng)面無血色了。

    她周詳?shù)挠?jì)劃在還未成功時,就已被拆穿了,她看著她指使的管理冰窖的小廝在聶懷嶸審問下, 將她的謀算全部都抖出來了。

    人證、物證,全部齊全, 不容她狡辯。

    死亡的陰影逼近,她全然慌了神, 除了求饒也還是求饒。

    “公主殿下,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都是那個在太子府當(dāng)差的許逢挑唆的,藥也是他給的,殿下, 饒我一命,求求殿下了,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只求殿下饒我一命。”

    這會, 許淇玉是真心實(shí)意地磕頭求饒了, 云素公主不原諒她, 她便是死路一條了。

    席云素陰著一張臉, 看著她的眼里都帶著殺意,許淇玉心里一片冰涼。

    “三哥, 三哥你向殿下求求情,求殿下高抬貴手, 我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聶懷嶸默聲不言, 駭人的眸子盯著她, 許淇玉后續(xù)想跟他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那樣泛著兇光的眼看著她,就好似下一刻就要扭斷她的脖子一樣。

    國公府的其他人,從李太夫人、聶瓊瀅到聶懷嶸的大嫂程芳,她一個個求過去,沒有一個人愿意替她求饒。

    聶瓊瀅本是不忍心的,她想向席云素求情,但是被李太夫人拉住,在李太夫人的示意下,后面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她和許淇玉相識相處都快十年了,她從來不知道平日里文靜溫柔的人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往日里連血都不忍見的人,怎么會變成毒辣狡猾的害人性命之徒?

    聶瓊瀅茫然地看著李太夫人,想不明白她就禁個足,怎么周圍的人都變得陌生了?

    李太夫人嘆氣道:“淇玉啊,你怎么能做這種事情?國公府剛認(rèn)你做府里的小姐,你卻要陷國公府落個不忠不義的罪名,謀害公主可是大罪,皇上盛怒之下,不知會怎么處置你,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李太夫人的話音一落,許淇玉徹底死了心了,太夫人說的對,云素公主是皇上最愛的女兒,此事到了皇上跟前,她必是死狀慘烈了,那倒不如由自己來,至少能少受些苦。

    一聲巨響,許淇玉撞柱而亡,血濺三尺。

    血腥味在大廳內(nèi)彌漫,席云素忍著不適,邁向了聶懷嶸。

    血債要血償,幕后主謀已然明了,就是太子了。

    她與皇后母子是勢不兩立了,可在那之前,還有一件要了結(jié)的事情。

    她把休書扔到了聶懷嶸的臉上。

    “合作到此為止,該兌現(xiàn)承諾了,聶懷嶸,這場由我而起的錯誤的婚事,今日由我來結(jié)束。”

    早該結(jié)束了,如果不是前世的太后如今的皇后對付她,或許她能結(jié)束得更早。

    前世的太后母子也真是可笑,新皇一心要她離開國公府,而那位新太后卻逼著她想離開都不能離開。

    譙國公府,她對這座府邸有過太多復(fù)雜的感情了。

    從一開始的歡喜,慢慢轉(zhuǎn)向失望,想要離開,再到最后,想走也走不了,她父皇過世一年后,這座府邸就成了她牢籠,也成了她的保護(hù)傘。

    可最后,皇位上的那人還是通過許淇玉穿透了保護(hù)傘,害了她母子性命。

    把休書丟出的那一刻,席云素整個人都放松了,連血腥味都不再那么令她難以忍受了。

    她要離開國公府了,離開這座承載著她太多太多不好回憶的府邸了。

    “聶懷嶸你放心,你昨日救了本公主,本公主也不為難你們國公府了,往后你當(dāng)你的護(hù)國將軍,我做我的驕傲公主,一切回到最初,井水不犯河水。”

    慶功宴上的那一見傾心,早已被時光模糊了,她已忘了當(dāng)時的感覺了。

    休書被聶懷嶸捏在手里,微微抖動著,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只聞他低沉的嗓音:“一意孤行地開始,又一意孤行地結(jié)束,在這場婚事里,殿下都不曾考慮我的意見,在殿下心里,這場婚事,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

    席云素淡然一笑回道:“沒有,本公主的人生不需要你的存在。”

    她誤闖了別人的地盤,受了苦受了累,現(xiàn)在她要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