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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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進來。” 屋內,席云素側臥著,聶懷嶸筆直站立著,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夫妻之間,陌生又尷尬。 熟悉的沉默氛圍,讓席云素感到不適,先出了聲:“沒話說就離開,杵在這兒,礙眼。” “明日公主歸寧。” 簡短的話,聽不出聶懷嶸是什么意思。 席云素都不知道要不要接話,要接什么話,兩人之間又冷場了。 可氣的是,聶懷嶸不說話了,人又不走,惱人得很,席云素沒好氣道:“還有事?” 聶懷嶸朝席云素走近了兩步,將她臉上的不耐煩看了個仔細,“闌風院原是我的院子,公主將我的物品送走,我回家住何處?” “國公府不是有客房嗎,只要不看到本公主,住哪里你都樂然受之吧。” 席云素微斂眼眸,被心悅之人嫌棄,日積月累,她甚至都懷疑她自己了,懷疑她是不是真的不受人喜歡了。 住客房,聶懷嶸倒也無所謂,行軍打仗多年,他不挑住所的。 不過她看起來很悲傷,想到那個夢,聶懷嶸不由解釋道:“我從未說過這種話。” 他沒有說過只要不看到她,哪里都好之類的話,死亡之夢兩次夢到,不見,不是好話。 “你是沒說過,但是你的舉動不都是在證明嗎?你不想見我,我更不樂意看見你,聶懷嶸,你給我滾,從我眼前消失。” 席云素被刺激得紅了眼,沒說過?是啊,沒說過,他聶懷嶸壓根就不愛跟她說話,他什么都不用說,他的行為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公主殿下不愿見我,為何要請旨賜婚,跟臣完婚?” 聶懷嶸很疑惑,他不理解分明是席云素非要嫁給他的,她為什么會在新婚之夜哭,也不理解即使他服軟,為什么席云素也要不依不饒地鬧事,更不理解那莫名其妙的夢境,為什么會讓他心中不安。 娶了她,很多事情都變得讓人無法理清了。 “滾!” 席云素再也忍不了了,她被聶懷嶸的問話戳中了心里最痛之處。 為何?為的不過是慶功宴上的那一見傾心。 一見傾心,多美好的詞,又是多殘忍的結局。 為了這該死的“一見傾心”,她逼婚了聶懷嶸,毀了自己一輩子。 她恨無論如何也捂不熱的聶懷嶸,更恨當年無知愚蠢的自己。 第六章 席云素將聶懷嶸轟出了闌風院,還吩咐人將院門給栓嚴實了。 說好的闌風院沒有他聶懷嶸的位置就真的沒有了,那六年里,她請他不回,現在就算他想回,她都不樂意給他機會了。 席云素喝了口茶,壓了壓心里的怨恨。 明日還要見她的父皇,別為其他雜事,壞了心情。 到了晚上,席云素早早地就歇下了,不過即將要和闊別多年的父皇團聚的心情太過雀躍,她興奮得久久不能入睡。 滿月生輝,柔和似水。 席云素翻了個身,緊閉的窗戶上竹影搖曳,院里那些竹聽說都是聶懷嶸種的,前世她知道后,一直精心打理,然種竹之人卻再不愿意多看它們一眼了。 竹有節,可惜無心。 明月映竹影,席云素闔眼入睡。 似夢非醒中,臉頰之上點點淚珠滑落,有輕柔的觸感,為她拭去悲傷與不安。 她好似嘟囔了幾聲,而后沉沉睡去,翌日早起,精神不錯。 梳妝時,席云素偶爾留心到,她昨夜觀竹影的窗戶開了,她分明記得睡前已鎖了的,不過她也未曾多想,只當是嬤嬤或者翠微擔心她睡不好,深夜來查看時,關掉的吧。 早膳過后,翠微來報,說是回宮的車輦已準備妥當。 席云素欣喜,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趕至車輦旁時,聶懷嶸已經在一旁候著了。 席云素無視了他,只把目光放到車輦之上,她走近時,車輦旁的仆人拿來了登車的小杌子,席云素抬手,習慣性地等人扶著上車。 此時,一只厚實有力的手,攙扶住了她。 席云素順著那只手,看到的手的主人,聶懷嶸。 怎么會是他,她本已忽略他的存在,他卻自己往她跟前湊了,此種情況可太過稀少了。 “有勞。” 席云素怪異地看了聶懷嶸一眼,然后就著他的攙扶上了車,不想聶懷嶸也隨后跟著上了車,真是奇了,他不是一向都是騎馬的嗎? 席云素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么跟著上來了?” “臣陪著公主。” 聶懷嶸坐在席云素的另一側,目光不在她身上,而是透過車簾打量著外頭。 席云素冷淡地說:“你是擔心我跟父皇告狀,特意來討好我的?” 無事獻殷勤,必有蹊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聶懷嶸不答,反是說起其他的話題來:“臣觀公主身邊的護衛,不夠警醒,亦不夠強悍,難以勝任保護公主之責,臣從安化大營撥一批人來護衛公主安全,可好?” 連有人夜間進入她的房間,都毫無察覺,皇家護衛,能力實在不行。 席云素胡鬧又任性,他不喜歡,可她終歸是他的妻,他有責任護她周全。 同樣的夢,每晚都夢到,興許真是有什么預感,也說不準。 “不必了,你的好意,本公主心領了。”席云素心生疑惑,聶懷嶸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具體是哪里怪異,她也說不上來,只感覺今日他的言行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愛管麻煩事的。 怪就隨他怪吧,就算他是好意,她也不想領他的人情,席云素不想在她的恨意里添加任何不舍和情意了。 聶懷嶸沒有放棄的意思,軟和了語氣,跟她商量:“公主若是不愿意換護衛,那臣撥來的人輔助即可,公主的安危,再如何慎重都不為過。” 聽著似乎還帶上了請求的意思,席云素更加不解了,前世可沒有這種情況,而且今生她對聶懷嶸的態度也算得上惡劣了,他那么關心她的安危是何緣故? “自有人護著本公主,就不勞譙國公憂心了。” 她想跟聶懷嶸和離,那就不該扯上多余的關聯了。 愛要純粹,恨也要純粹。 聶懷嶸顯現幾分焦急,不死心地繼續勸道:“殿下,勿拿自己的安危當做兒戲,請酌情考慮臣之建議。” 雖不知聶懷嶸為何突然對她的安危如此上心,席云素還是斷然回絕:“本公主考慮好了,不需要。” 席云素主意已定,聶懷嶸再勸也是徒勞了,他緊抿著嘴,轉頭看向車外,悻然沉思著。 車輦繼續前行,車中一片靜默,兩人各處一方,無一言半語。 車停了,已到了皇宮,輝煌又威嚴的皇城,是她懷念中的樣子。 聶懷嶸先她一步下了車輦,等她下車時,聶懷嶸在下頭朝她伸著手,是要扶她下車的意思。 這一幕,是前世她歸寧時,希望她車輦前,坐在黑色汗血寶馬上的駙馬會做的事,期待成了真,她卻不再是飽含期待時的那個人了。 席云素跳下車,不理會聶懷嶸的意思。 聶懷嶸略顯尷尬地收回手,跟上了席云素。 席云素在紫宸殿遵禮拜見了元章帝和皇后,元章帝見到席云素很高興,關心道:“素素,這兩日吃得可好,睡得可香,沒有人欺負你吧?” 席云素本來是想矜持的,可再次見到了最疼她也最寵她的父皇時,淚水根本不受控制,她一把撲到元章帝的懷里,哽咽道:“父皇,兒臣好想你,好想好想。” 父皇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兒臣被人欺負得好慘。 這話,席云素沒法說出口,她只能像個孩子一樣,在父親的懷里,放聲大哭。 把多年來的委屈和心酸,都毫無顧忌地哭出來,父皇的懷中,是最安心最可靠的所在,她不需要忍,不需要讓,不需要壓抑自己。 元章帝抱著懷中的女兒,無措地哄著她,語氣都放輕了,“父皇在,一直都在,素素乖,不要哭了好不好。” 哄了好久,席云素終于停止了哭泣,元章帝安撫住了女兒,然后冷著一張臉,怒視著底下站著的聶懷嶸,責問道:“聶懷嶸,你讓朕的女兒受了委屈,你好大的膽子啊。” 聶懷嶸也不解釋,直接單膝跪地認罪道:“臣知罪,甘愿領罰。” “怎么罰?”元章帝瞇著眼,威嚴盡顯。 聶懷嶸垂首回道:“杖責五十,不知可消公主之氣?” 聽了他的話,元章帝失望地搖了搖頭,這樁婚事不圓滿,聶懷嶸對素素不夠上心,元章帝低頭跟懷中還掛著淚痕的席云素商量:“素素以為如何?” 席云素腫著一雙眼,囁嚅著:“兒臣想……”想和離,很想和離,可她還是說不出口。 她自己吵著鬧著要跟聶懷嶸成親,她父皇拗不過她,下旨賜的婚,幾天還沒到,她就鬧著和離,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父皇的臉嗎?朝中眾臣估計也是會看不慣皇家公主‘任性’地戲耍有功之臣的。 而且她父皇前世病亡的原由,是他cao勞過度了,自從母妃過世后,父皇便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上,時常處理奏折到深夜,熬壞了身子。 席云素心疼元章帝,不想他太過勞累了,和離之事,她自己能處理好的,不過是多費些時間罷了。 只要她的父皇健康地活著,就是她最堅實的后盾,她就有足夠的資本,嘗試各種方式和離,將影響盡可能地減小。 她父皇在,不用父皇做任何事情,只憑她父皇對她的寵愛,就沒有人敢輕易動她半分,她能狐假虎威鎮住其他人。 “兒臣想原諒他。” 原諒就代表了釋然,代表了她徹底放下了聶懷嶸,但她也只是想,沒辦法做到。 她無法原諒,無法消除心中的怨恨,因為她前世死的不安心,這世過得不痛快。 元章帝瞥了一眼聶懷嶸,問道:“你聽到了?” “臣聽到了,謝公主寬宏大量。” 聶懷嶸依舊跪著,他想,按照他的脾氣,他應該是會氣憤,應該是會更不喜席云素的,可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因為席云素的故意為難和羞辱而生氣,他平靜地接受了一切,毫無波瀾。 是因為席云素無厘頭的嚎啕大哭,還是因為連著三晚的不詳之夢? “聽到了還跪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