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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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安靜下來,席云素才從混混沌沌中恢復清明。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席云素檢查了自己的肚子。 平的,是平的,她的孩子,沒了。 兩行清淚從眼中滑落,黃泉路,她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同路,是怨她沒能保護好她的孩子嗎? 巨大的悲傷籠罩了席云素,怨與恨不曾消停,在她心中交織著,刺得她痛不欲生。 一桿喜秤出現在席云素的眼前,她抬眸,視線跟著喜秤上移,眼前出現了一個令她恨意滿滿的身影。 席云素死死盯著聶懷嶸,一雙桃花眼哭得通紅,眼尾泛著紅暈,似春風細雨中,紅姿嬌艷的桃花,如果能忽略她眼中噬人般的恨意的話。 聶懷嶸對喜帕下流淚的席云素感到驚訝,隨手將喜秤一放,煩躁地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戲?我已遵圣旨娶了你,你在不滿什么?” 這種時候,她不是最該得意囂張的嗎? 席云素不知道為什么死后能見到聶懷嶸,可他臉上的不耐煩和不喜,刺激著席云素。 聶懷嶸待她從來如此,應付,敷衍,嫌她煩人。 六年了,她耗盡一切都捂不暖一顆冷冰冰的石頭心。 她悔,悔她年少任性,她怨,怨她未在父皇跟前盡孝,她恨,恨聶府輕慢于她。 堵在胸中的那口氣,憋屈得難受。 席云素懶得去想為什么還會見到聶懷嶸,她只想出口氣,為了她僅剩的那口傲氣。 席云素伸手抓過聶懷嶸的手,使出她最大的力氣來,一口咬在聶懷嶸的手腕上。 牙齒刺破皮膚,席云素嘗到了血腥味,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是臨死前包裹著她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席云素非但不松口,反而咬的更深了。 憑什么就她一個人流血,就她一個人疼,那也是聶懷嶸的孩子啊。 席云素發泄似的死死咬住,血腥味越來越濃,還夾雜著咸咸的味道。 她恍然,自己已是淚流滿面了。 嗯?等等,血腥味,眼淚的咸味?她不是死了嗎,這是…… 被咬的聶懷嶸也不掙扎,就任席云素咬個盡興,眉頭都沒皺一下。 聶懷嶸一副疑惑的神情望著把頭埋在他手上的席云素,任性妄為的公主殿下不是如愿所償了嗎,她在鬧什么? 感受滴落在手腕上的濕意,聶懷嶸心底掠過一絲怪異。 逼迫人的是她,她又哭什么? 聶懷嶸手腕上被咬的的地方癢癢的,席云素她,她居然舔了傷口,聶懷嶸極為不自在地抽回了手,用衣袖隨意擦了擦傷口,也擦不掉殘留的癢意。 “公主殿下該適可而止了,新婚之夜不要鬧得太難看。” 新婚?席云素終于注意到了異常之處,舌尖的血腥味在口中散開,還帶著些許溫熱,聶懷嶸是真實的,不是黃泉路上的幻影嗎? 她愣愣地問道:“疼嗎?” 聶懷嶸以為席云素知道錯了,回道:“流血了能不疼嗎?” “混蛋,你活該。” 活該他疼,不過他會疼,那他就真是活人了。 席云素眼神清澈起來,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婚服裝扮的她和聶懷嶸,聶懷嶸看上去還年輕了不少,席云素環顧左右,怎么看都和她六年前成親的婚房一模一樣,說起來,她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的那些嘈雜的樂聲,現在想想也是像極了喜樂。 席云素記起自己年少時,看過一本志怪話本,里頭就有一個主人公回到小時候的故事,她不會也是吧。 死后回到了六年前,她跟聶懷嶸成親的這天,那她的父皇豈不是還活著? 席云素右手緊抓著左臂,左臂上的痛意清晰地傳達給了她,她全身輕顫著,眼角發酸,淚水又忍不住了。 “哈哈……” 席云素流著淚大笑,她的父皇在,她有時間盡孝,還能是莘國最尊貴的公主,不會被人任意輕慢和欺負了。 聶懷嶸在一旁看著又哭又笑的席云素,看不懂公主殿下的意圖,只能自己妄加猜測。 燭花搖影,席云素身后,龍鳳呈祥的花燭,柔和且明亮。 連縷合歡杯,同心彩帶結,共展鴛鴦錦。 洞房花燭夜,合巹酒未喝,同心結未綰,聶懷嶸突然意識到,新婚之夜該有的禮節,他都沒有做到位,難怪席云素不依不饒了。 聶懷嶸越過席云素,端來了合巹酒,難得服了個軟:“先前拒婚,傷了公主殿下的體面,臣知錯了,今已成夫妻,榮辱與共,往后相敬如賓,各司其職,攜手白頭,可好?” 席云素扁了扁嘴,相敬如冰到白頭,是何種的折磨,一口一個“公主殿下”,是從未真正把她當成他的妻子。 石頭心,她不會再蠢到把它當成寶貝對待了。 送到眼前的合巹酒,席云素只覺礙眼,順手將其推了回去,一不小心推用力了點,酒灑了,全灑在了聶懷嶸的禮服上。 聶懷嶸當即黑了臉,將手中另一杯完好的合歡杯往桌上一扔,合巹酒全灑了,合歡杯順著圓桌滾動,滾到桌沿,摔了下去,碎成一地。 瓷器摔碎的聲音,相當刺耳,聶懷嶸覺得不值當,為了不讓席云素找茬,席間他將手底下的人推出去擋酒,自己滴酒未沾,結果就被她潑了一身。 喜服是皇帝賜的,不得不穿,聶懷嶸本就沒有多少好感,被潑了酒了,更是礙眼了。 他解了腰帶,脫了外裳,將其搭在了九弦雕花衣架上。 “公主殿下不喜,臣離開便是。” 席云素嘴角掛著嘲諷的笑,看著身著中衣的聶懷嶸推開了房門。 門被推開,月如玉盤,銀霜撒了一地。 “國公爺,這么快,就要備水?” 外頭婆子的疑惑中又帶著質疑的聲音慢慢減小,席云素都能猜到聶懷嶸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果不其然,聶懷嶸冷聲說了句,“不用”。 而后,“砰”,一聲巨響,他關了門,重新回了屋,聶懷嶸看也不看席云素一眼,徑自從柜中翻出錦被,丟在臥榻上,躺了上去,背對著席云素。 席云素清楚,聶懷嶸并不是覺得新婚之夜留她一人不厚道,而是顧慮她會到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狀,惹得流言四起,壞了聶府的名聲。 若是以前,席云素還會因聶懷嶸的態度而難過,現在她的心已冷,情已熄,不會再為聶懷嶸神傷了。 席云素解了身上裝飾,回到了床上,倒頭就睡,她太累了,死之前懷孕加上管家,她都好久沒睡一個好覺了,先養好精神,再來謀劃以后。 * 軟塌上的聶懷嶸交叉的雙手置于腦后,頭枕在手上,凝視著屋頂,悶悶不樂。 紅燭滴落,隱隱的啜泣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煩人。 聶懷嶸細細聽了會,好像是從床上傳來的,是席云素,她又在鬧什么,他翻了個身,懶得搭理一晚上盡在找事的席云素。 呵,奉旨成婚,成個鬼的婚。 明明是她強求的婚姻,還淚眼朦朧地鬧事,新婚之夜都不停歇,皇家公主就如此蠻不講理的嗎? 紅燭燃了一半,夜已深了,在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中,聶懷嶸做了一個夢,一個不吉利的夢。 第三章 **夢始** “國公爺,公主想見你,求求國公爺入內一見吧。” 翠微顧不上禮節,一把拉住聶懷嶸,懇求他道。 聶懷嶸凌晨便從城郊安化大營飛奔而回,他僵硬著身體,石頭一般地立在門口的臺階之下,一動不動已經好幾個時辰了,聽到翠微的話,他才有了動作,大步跨上臺階,就要往產房里去。 門口處的一位產婆擋在了他的身前:“國公爺,女子產房,進入不吉利。” 聶懷嶸鐵青著臉,眼睛里閃過紅光,冷硬地道:“讓開!” 聶懷嶸的母親李太夫人見狀,上前拉住了要沖進產房的聶懷嶸,她看了一眼不斷從房間里端出來的血水,神色復雜地勸道:“你灰塵撲撲從軍營趕回,身上帶著殺伐之氣,貿然進入會沖撞她們母子的,就當是為了她母子好,就在門外等著。” 屋內依稀傳來呼喚著他的名字的聲音,聶懷嶸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黑漆順水山文甲甲胄,在夕陽的余暉下閃著寒光,他收回了闖門的腳步,煩躁地邁向院中的石桌,一掌砸裂了幾百斤重的石桌。 聶懷嶸的手鮮血淋漓,他好似沒有痛覺一般,只死死地盯著房門,周身駭人的氣勢,讓人不敢靠近他。 “聶懷嶸!” 凄厲的聲音傳來,聶懷嶸察覺了什么,快步沖往產房,抬腿踢塌了門扉。 屋內,飄動著的床幔,一下又一下,拂過那只垂落的霜雪般潔白的手腕。 聶懷嶸快步走過去,將床幔掀開,席云素面無血色、安靜地躺在那兒,身下一大灘的血跡。 聶懷嶸把住席云素的手腕,無力且冰冷,感受不到一絲的脈搏。 “國公爺,公主她,她歿了。” **夢終** 聶懷嶸從夢中驚醒,喘息著,額角已驚起了一層冷汗。 他轉身,急切地看向床上的席云素,胸口起伏著,呼吸尚存。 指尖碰觸的冰冷似乎還未消失,聶懷嶸心中不安。 新婚之夜,夢見新娘子身死,不詳。 天還黑著,聶懷嶸起身,踱至床邊。 床上鴛鴦紅枕被淚水浸濕,席云素眼角還有晶瑩的淚珠閃耀,她斷斷續續地喚著一個人的名字,聶懷嶸湊近了聽,發現她嘴中念叨的是他的名字。 “聶懷嶸……” 一邊流淚,一邊輕喚著他,聶懷嶸也是無奈。 “我在。” “聶懷嶸。”席云素囈語著。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