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間美男館 第123節
“陛下如今再看臣妾的這張臉,是不是有些陌生?” 梁帝惡狠狠盯著皇貴妃,努力抬起雙臂,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禍亂朝綱的毒婦。 他不曾想到,這個陪了他數十年,從未忤逆過自己,溫婉柔順的女子,竟會隱藏著歹毒之極的蛇蝎心腸。 等梁帝反應過來每日療傷的藥膏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毒婦不知在藥膏中饞了什么東西,導致他四肢無力,腦子也迷迷糊糊起來,不僅如此,毒婦還趁著他神智不清的時候,扮作姜思煙的模樣,從他手中騙走了玉璽。 “朕要殺了你個毒婦!” 梁帝努力抬起手臂,眸中燃著滔天怒火,費力向冷笑的女子伸去。 皇貴妃眼中噙著冷意,她伸手按在梁帝顫顫巍巍的手臂上,語氣歡快道: “臣妾還未恭喜陛下,您要有孫子了!姜思煙和陛下誕下的那個孽畜,也有了自己的骨rou。” 梁帝呆楞了片刻,剛剛仰起半寸的身子轟然倒在龍榻上,他看向身旁笑容陰森的女子,猛地搖起頭來,九五至尊渾濁的眼底,居然流露出一絲祈求。 “多虧了您這個還未出世的龍孫,臣妾才愿讓陛下再多活幾日。” 皇貴妃一邊說,一邊拿出浸泡好曼陀羅汁的繃帶,親手掀開盤金錦緞龍袍,纏繞在粱帝潰爛的肌膚上。 感受著掌心顫栗的肌膚,她的語氣愈加暢快: “臣妾總要先殺了這兩個孽種,好讓陛下在黃泉路上不寂寞,也算是報答陛下這些年對臣妾的萬千恩寵...” 第127章 ??備受爭搶 穆清靈與裴明昭和離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內傳開。 有人譏諷穆清靈鼠目寸光, 薄情寡義。 大理寺還未對鎮南王定罪,穆娘子就急不可待與王爺提出和離。不僅如此,女子還分走王爺的大半家財,實乃是在撕破臉皮后, 露出了商賈貪財又jian詐的本性。 也有人私下里猜測, 穆娘子之所以如此著急與鎮南王撇清關系, 十有八九是大理寺在鎮南王府邸里找到了鐵證,穆娘子擔心日后受到牽連, 才會狠下心與王爺勞燕分飛。 一時間,穆清靈淪為京城權貴茶余飯后的談資, 引得頻頻議論。 皇貴妃見穆清靈在京城如此引人注目, 再次叮囑御林軍統領,等此女出京后再動手,莫要留下什么把柄。 京城里的貴人們議論歸議論,但又有誰人不知, 剛剛與鎮南王和離的穆娘子腰纏萬貫,富可敵國, 容貌更是般般入畫, 傾國傾城。 穆清靈以前擔著鎮南王妃的名頭時, 曾與裴明月參加過幾位尚書夫人舉辦的宴會。 宴會上, 被穆清靈絕色容顏驚艷的公子哥兒們不在少數, 只可惜這朵嬌艷多姿的名花有惡龍守護,他們也只敢在背地里, 悄悄瞥向宴席里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內心暗暗羨慕鎮南王艷福不淺。 如今惡龍被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宗正寺, 也使得嬌花重獲自由之身, 自然引得京中無數權貴爭相采擇。 故而, 在穆清靈閉門不出的日子里,穆宅大門都快被前來提親的媒人給踏平了。 傳聞京城牙行中媒人的傭金,都因身價不菲的穆娘子而翻了數十倍。 整日被各路媒人扣門求見,穆清靈也有些遭不住,于是放出話來,說自己剛剛與鎮南王和離,內心悲痛欲絕,近幾年并沒有再嫁的打算。 可惜她放出的話效果甚微,在豐厚傭金的鼓舞下,京城的媒人們好似聞到了rou香的蚊蠅,爭相圍繞在穆宅大門口不散。 這日,穆清靈正在院子里閑逛,無意間瞧見吳影低著虎頭大腦,與門房外的一名婦人說著些什么。 婦人衣著喜慶,一對飛燕眉高高揚起,歡天喜地在吳影跟前滔滔不絕。而吳影一手捧小冊,一手執筆,好似專心聆聽的學子,時不時在手中小冊上記錄著婦人所說的話。 “這婦人是誰?”穆情況好奇問道。 紫菱瞄了門房外,眨眼想了想,一拍腦門道:“夫人,此婦人就是奴婢前幾日跟您提到的孫花娘。” 孫花娘在京城牙行里算是頗有名氣的媒人,專為名門望族的未婚男女說親。 孫花娘曾在得知穆清靈與裴明昭和離的消息后,風馳電掣趕到穆家,一口氣連提了好幾位望族子弟的名字,這其中還有未曾婚娶的公子哥。 穆清靈沒想到她一個名聲不佳的下堂婦竟然能得這些公子哥青睞,內心感慨多虧裴明昭已經趕赴揚州,不知曉這些事,否則豈不要掀翻了醋缸,拿此事在她耳旁絮叨個沒完沒了。 不過...吳影為何會與孫花娘聊得火熱? 穆清靈心中奇怪,于是站在紫藤花架下,盯著奮筆疾書的吳影。 話說吳影終于打發走了滔滔不絕的孫花娘,他看了眼手中越發越厚實的小冊子,撇了撇嘴,隨后將小冊子揣入懷中,快步朝飯廳走去。 “吳校尉剛剛在寫什么?” 吳影聞言一驚,他抬頭張望,這才瞧見紫藤花架下笑吟吟的女子。 “屬下參見王妃,屬下...剛剛是在練字....” 穆清靈手持暖手香爐,盯著抓耳撓腮的吳影,忍不住噗嗤一笑。 “拿來吧。” 吳影還在猶豫,紅綃早就大步上前,一把扯開他的衣襟,將還未揣熱乎的小冊子搶了過來。 穆清靈將手中暖爐遞給紫菱,接過紅綃搶來的小冊子,緩緩展開。 待她看清小冊子上記錄曾內容,黛眉微挑,明艷大眼里滿是疑惑。 紫菱站在穆清靈身側,她好奇伸頭張望,輕聲念出冊子上的內容: “陰歷十一月四日,戶部王侍郎前來提親,許正妻之位,侍郎托花娘表訴衷腸,自陽春賞花宴后,對穆娘子情根深種,入骨相思,綿綿不絕...” 紫菱念了一半就停住了,她再往下一看,冊子上除了日期和提親人的姓名不一樣,其他內容大同小異,無非就是那些世勛子弟們對穆清靈的愛慕之心以及為表誠意送上的聘禮。 “吳校尉...你這是在貨比三家,想尋個出價高的達官貴人,將我們夫人賣了嗎?” 吳影趕忙擺擺手道:“紫菱姑娘莫要胡說...” “那你記錄這些做什么?夫人不是已經拒絕前來說親的花娘?” 見吳影抓耳撓腮,支支吾吾不肯吐露實情,穆清靈合上手中冊子,淡淡問道: “這是王爺臨走前交給吳校尉的差事?” 吳影見穆清靈一下子就猜了出來,于是點了點虎頭大腦,悶聲道:“王爺命屬下務必把前來穆宅提親的人氏記下。” 穆清靈有些哭笑不得,顯而易見,裴明昭讓吳影記下這些人,是為了秋后清算。 “王妃,這冊子您若是看完了,還請還給屬下,不然王爺回來,若是知曉屬下辦事不力,定然饒不了我.” 瞧見吳影可憐巴巴模樣,穆清靈遲疑著要不要將冊子里記錄的倒霉蛋們交出去。 恰在此時,李管事匆匆趕來稟報:京兆府的官員將她的通行文碟還了回來。 自打裴明昭被大理寺扣押入獄后,京兆府的官員來到鎮南王府,收繳了穆清靈和裴明月的通行文碟,以防止裴明昭在扣押期間,穆清靈和裴明月逃離回封地。 不過,如今穆清靈與裴明昭已經和離,再無了夫妻之名,京兆府自然沒理由再扣著她的通行文碟。 只是京兆尹大人日理萬機,想不到居然還會在百忙之中,惦記著將她的通行文碟送回來。 穆清靈盯著歸還回來的文碟,自言自語道:“算算時日,王爺那邊差不多該準備好,咱們也是時候回揚州了。” 潮白河渡口。 立秋時節的潮白河最是繁忙,今早因穆家數十輛馬車突然駛進其中,讓原本擁堵的碼頭變得更加水泄不通。 岸邊容馬車停靠的青石路上,穆家做工精倫的馬車引人注目。 鑲金嵌玉的香車內,走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女子頭戴帷帽,帽檐四周垂下的面紗隨江風徐徐蕩漾,不時露出盛顏仙姿的半妝美人,令人心馳神往。 美人目不斜視,在侍女的攙扶下,步履姍姍,朝著河岸口停靠的船舶走去。 “嘖,這不就是剛剛與鎮南王和離的穆家娘子,真是天姿絕色,仙女下凡啊!” “仙女只有臉蛋漂亮,這位穆家娘子可不止是臉蛋漂亮,聽說穆公子已將家業交給meimei,自個兒云游四海去嘍。” “可不,京城里那些還未婚娶的公子哥兒們,一聽說穆家娘子與鎮南王和離的消息,比嗅到rou香的餓狼還要激動,聽聞前去穆家提親的花娘放下狂言,因提親的公子哥兒條件過于優秀,不打算接鰥夫的單。” “一個無家族可依的下堂婦,還真是張狂!” 碼頭上圍觀人群議論紛紛,有人覺得穆家娘子氣焰囂張,等鎮南王洗清罪名,重登高位之時,定有穆家娘子悔青腸子的時候。 也有人好奇穆娘子這朵妖嬈多姿的牡丹,最終會落在那個高門貴府的宅院之內。 穆清靈無視指指點點的眾人,不急不緩朝守在渡口的守兵走去。 “來者何人,交出通行文碟?” 穆清靈撩開面前面紗,平靜道:“民婦穆清靈,準備前往老家揚州。芍藥,快把我的文碟交給大人過目。” 守兵直勾勾盯著遞上文碟的小丫鬟,面露狐疑,剛想開口,突然被一旁的統領接過話。 “既然手續齊全,你們就上船吧。” 穆清靈低聲謝過,扯了扯猶在發愣的侍女,一起登上船舶。 待船舶緩緩駛離渡口,逐漸消失在江面的nongnong白霧之中,守兵疑惑道:“彥統領,剛剛那個丫鬟,不是...” 被喚作彥統領的中年男子盯著穆家船舶消失的方向,冷笑一聲:“既然是趕著去送死,多一個又何妨!” 船舶上,方才被穆清靈換作芍藥的小丫鬟拍著胸口,心有余悸道:“剛剛真是驚險萬分,我還當那位兵卒認出了我的身份。” 穆清靈淡淡一笑,將煎好的茶水推給裴明月,篤定道:“就算是認出來了,他們也會放行。” 裴明月的通行文碟還被京兆府扣押著,不能離開京城。 穆清靈索性讓裴明月假扮成自己的丫鬟,從方才那個守兵的反映來看,他應是認出了裴明月。 總兵大人之所以裝作看不見,放她們一行人上船,只因在他眼中,穆家的這艘船,正準備開往幽冥河。 是夜,水波不興,江面上的霧氣愈加濃重。 自從駛出渡口后,穆家船舶漸漸與其他貨船拉開了距離,等入了夜,寂靜又寬闊的江面上只有穆家一艘船舶,孤零零行駛在江面上。 船艙里,眾人靜默無聲, 穆清靈半倚在紅木三屏矮塌上,一手捻起盤中酸梅放入口內,一手握著話本,津津有味地看著。 興許是服用催吐藥留下的后遺癥,穆清靈最近極為嗜酸,晚膳時紫菱做了一大鍋三鮮水餃,平日里不愛粘醋的她居然恨不得將陳醋當作餃子湯狂飲。 裴明月翹著二郎腿,仔細擦拭著手中的湛瀘劍,手腕翻轉間,劍身上的寒光一閃而過。 紅綃與吳影站在窗旁,二人面色凝重,環顧四周黑漆漆的江面。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經驗老道的吳影率先發現跟在穆家船舶后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