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長城上的王者 第186節
但這回,詹姆卻沒立刻帶人沖殺上去。 對面收攏了方才交戰逃出來的殘兵敗將,又集合縱火人員湊了一兩百人,兵力不算多,氣勢卻比方才第一波所遇之敵強上不少,為首一名包覆在詭異黑甲中的眼罩男立于人群最前,視一整隊冰峽港守軍為無物般岔腿站立,就連他身后一幫士兵看上去也比尋常鐵民要能打許多——肅立成排,一言不發,全不似先前被爆彈炸那幫鐵民一樣咋咋呼呼,卻給人相當的無形壓迫力,令乘勝追來的詹姆一行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步。 …… “我乃四海之內最強大的船長,鐵群島之王攸倫·葛雷喬伊。”黑甲男子一手拄著一柄大號戰斧一手捧著水袋,仰頭啜飲了一大口不知是水是酒的深色液體,扔開空水袋高聲作了自我介紹,冷哼一聲:“弒君者!你上了自己jiejie,又干掉過兩個昏君,我還當你是個愛憎分明敢作敢當的漢子,怎么如今披上黑衣,反倒當起史塔克家的走狗來了?” 老子也想問艾格那混蛋呢!詹姆心中暗道。但再怎么不諳世故,他也知道不該在敵人面前非議自己長官的道理,更別提,他壓根不想和攸倫這等瘋子搭話——能動手,絕不嗶嗶,這是他的處世準則! (羅柏那小子被攸倫埋伏,連狼都讓宰了。自己今天若能把攸倫干掉,豈非不僅壓了少狼主一頭,順帶還給西境營造了三五年內不用再遭鐵民sao擾的良好環境?) 這樣一想給自己編了個作戰的理由后,斗志頓時昂揚起來。 甩了甩血漬都已經凍結的鋼劍,詹姆舉起武器對準攸倫:“鐵群島之王,嗯?很好,起碼是個‘國王’!” 甚至沒給對方琢磨自己話中意思的機會,詹姆舉劍向敵方沖去。方才有爆彈取得的那場小勝正好是完美的熱身,此刻身體正處于極佳狀態,依靠辛苦修習多年的技藝、憑著肌rou和血管中流淌的天性,他向攸倫邁出三個戰術快步,像曾踏過的千百次一樣穩、準、狠,以右腳發力為起點——左腳強有力的踏地結束,全身力量爆發自右側向攸倫肋下削出致命的一劍,速度快到敵人甚至來不及舉起武器格擋! 等等……有哪里不對?詹姆本能地察覺到異常:他確實對自己的速度頗有信心,但自己畢竟是個戰士而非刺客,此刻身著鎧甲,還是從十米之外沖上去攻擊,就算全力爆發,又怎么可能快到對方一個成名海盜連反應都來不及的程度? 雖然疑惑,可揮出去的劍敵人不擋不躲自然沒主動收回來的道理,防備著敵人可能的詭計……劍砍中了攸倫。 盔甲的質感,這并不出乎詹姆預料,但以自己鋼劍的品質、重量和力道,什么樣的堅盔韌甲被正面砍中也會至少變形或破口,將沖擊力部分傳導到軀干上對肌rou和內臟造成震蕩,但攸倫身上這件看似輕薄實則有骨架支撐的黑鱗甲,卻讓他產生了“砍在一整塊鐵坨子上”的感覺,一劍下去大半力道當一聲反彈回來,隔著厚厚手甲都把他震得腕部發麻,意識到不妙趕緊抽身,對方的斧柄卻已經砰一聲撞上了自己的胸口。 一力降十會,口中一陣腥味泛起,詹姆踉踉蹌蹌地向后退去,他曾經和勞勃·拜拉席恩交過一次手,已經變成一頭肥豬卻依舊神力驚人的篡奪者給了他相當大的震撼,但今天,攸倫只是隨手一記斧柄磕碰,居然就有比勞勃戰錘揮擊還巨大的力量,一下把自己擊退了一米多遠! 傳聞竟是真的,攸倫·葛雷喬伊,居然真的有副刀槍不入的詭異鎧甲,一身鬼神難敵的非人巨力! 來不及多亂想,詹姆在后退中迅速做了一個仰身下腰的動作,險而又險地避開了緊隨其后的要命一斧,斧刃在難聽的摩擦聲里刮過他的護胸甲,砸出了一道凹痕,推得他狼狽地躺倒在地。他其實得慶幸:攸倫冒險進入瓦雷利亞廢墟只找到了一套龍鋼甲,沒再挖出一件半件的龍鋼武器。不然……方才這橫過他胸前的一斧,能毫無懸念地將他開膛破肚。 怒吼著跟上來的冰峽港守軍給倒地的弒君者解了圍,幾個搏命護主的西境士兵以受傷乃至犧牲的代價攔住了還要追擊補刀的攸倫,給了詹姆從地上爬起來的喘息之機。兵器交擊、戰斗的怒吼和熱血橫飛間,沒幾個人能安然無恙地擋住攸倫一招半式,激發rou體潛能的魔藥和一身瓦雷利亞鋼甲讓他在短時間內近戰完全無敵,蘭尼斯港衛兵出身的精銳守夜人亦無法阻擋,遑論新贈地民士兵……而詭異的還不只是攸倫一人,鐵群島之王身后那幾十名著裝與尋常鐵民明顯有異的壯漢,自始至終包括開戰后也默不作聲,若非刀劍可以殺傷,守夜人士兵們幾乎會以為是遭遇了另類的尸鬼。 (只有自己這個級別的好手才勉強能與攸倫過招,其他人上去只是收菜!) 意識到這一點的詹姆壓抑住胸中翻騰的血氣站起身來,再次迎上了強敵。 吃過虧后他學乖了,在兩番試探確認攸倫腿部亦有護具后,詹姆不再硬碰硬,轉而將攻擊指向了對方裸露在鎧甲外的頭臉和手腳盔甲間隙。 戰術很正確,然而執行起來卻不容易——對面可不是個披著瓦鋼鎧甲的農夫,攸倫在被兄長趕出鐵群島前就是一名強大的劫掠者,也許身手不如詹姆,但差距絕沒大到有了物理魔法雙重外掛還不是對手的程度。對自己優勢劣勢都一清二楚的攸倫以猛烈的攻擊代替防守,三兩斧間必定讓人破甲見血,簡直崩山摧城的攻勢,讓詹姆一身好武藝全無發揮之地。 自己并不是世上最優秀的戰士,詹姆很小就認清了這一點,即使成名之后加入御林鐵衛,也經常會有諸如巴利斯坦·賽爾彌這般的老家伙時不時教做人,提醒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并不狂妄,但他相信,至少自己在同年齡段、差不多體型的人中,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 而現在,攸倫正在摧毀他的這種自信。挽回這種信心的,只有擊敗這詭異的對手! 對方確實力大無窮,但詹姆不信他不會累! 宛如一個不信邪的游戲玩家,全然不知對方是喝了藥的詹姆一次又一次沖向攸倫,從各個方向以各種招式揮動武器,其所率的百余冰峽港守軍也簇擁著他像拍擊礁石的潮水一樣持續沖擊鐵民守船的隊伍,雙方士兵素質差距無幾,傷亡亦不相上下,但攸倫開掛后怪物般的戰斗力讓勝負天平毫無懸念地向入侵一方傾斜……詹姆依靠靈活的身法和驚人的反應速度避開了攸倫的殺招,卻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手下為了配合自己的攻勢或是掩護自己的側翼后背而受傷乃至當場殞命,有心下令他們退開讓自己和攸倫單挑,可事實卻證明他沒幫手撐不住攸倫幾番強攻。 傷亡迅速突破三分之一逼向一半,其中尤以自己帶來的西境人為甚,到現在仍未有人逃跑已經是莫大的信任和勇氣,可自己難道能只因個人意氣,就帶著他們全部戰斗至死? 受傷的人們在喘息和呻吟,被攸倫大力擊中幾次的詹姆雖然沒有被戰斧砍傷,但到處都是變形和凹坑的戰甲給身體的壓迫卻讓人極為不適,視野開始被汗水和眩暈所糊,不服輸的本能鼓噪著說“不,還能再戰幾十回合”——若詹姆是獨自為戰,他絕對會遵從本能的呼聲血戰到底,但此刻他是一名帶兵的統帥,他得為追隨信任自己的士兵們負責。 “撤!退往造船廠方向!” 強弩之末的詹姆最終高聲下令,屈辱地下了平生第一個撤退指令,但自己卻重振精神,鼓起最后的力量為士兵們斷后。攸倫當然不可能由著對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正獰笑著提斧準備邁腿追擊,抬頭卻望見了一條火把組成的長龍沿著要塞內的大道向海岸邊跑來,無論看數量還是隊形都絕非自己所派陸路伏兵,心頭一震,用一個兇猛的橫掃逼退了弒君者,站住停下了追擊。 “哼,狗屁‘弒君者’,也不過如此!今日暫且饒你性命,有空了再來取,鐵民的漢子們,正事辦得差不多了,我們閃!” …… 第419章 角色顛倒 攸倫不追擊反倒撤退的命令讓詹姆摸不著頭腦,以為有什么陰謀詭計的他不敢猶豫,掩護著最后一個還能動的士兵退走后離開了岸邊,眼睜睜地看著攸倫帶人返回海岸,把擱于海灘長船中的幾條推入冰冷水中并一躍而上,抄起船槳向黑暗的寒冰灣中劃去。 居然真撤了? 若說攸倫原本的打算就是干擾冰峽港的正常生產,燒掉兩艘戰艦幾個倉庫,現在目標基本實現所以選擇見好就收,似乎有幾分道理……可冰峽港內此刻還有許多未撤離鐵民,他又占據巨大優勢,就算要跑,又怎會如此倉皇? 但詹姆沒花太多時間搞清對方火速撤走的原因:冰峽港,居然被逃兵——準確地說是最先一批從東面峽谷防線撤回來的守軍給救了。 由于冰峽港遇襲無法執行既定防御預案,整個大峽谷防線最靠近它的西面四分之一首先崩潰失守。許多匆匆扔完野火、連龍晶箭都沒用掉多少就撤離陣地的人,他們敷衍防守和不打招呼就撤離的怯懦行為毫無疑問地置堅守防線的袍澤們于死地,另一方面卻為陷于戰火中的冰峽港提供了援助:當幾十上百從峽谷前線逃回的守軍舉著火把出現在要塞東面山路上時,正在門外準備里應外合拿下圍墻和大門的鐵民們還道是守夜人的救兵火速趕到,本就進攻不順,頓時扔掉家伙便逃離了戰場。 打開東門,簡單收攏了一番潰逃下來的峽谷西段守軍并把他們手中的龍晶武器換裝成殺人用的鐵家伙后,冰峽港指揮官帶著這幫不算援軍的有生力量沖回港口方向。臨時湊起的部隊戰斗力雖難以保證,但聲勢卻成功震懾到了對峽谷防線存在一無所知的攸倫·葛雷喬伊,迫使他扔下仍四散在港口內放火和破壞的鐵民,匆忙退出了戰場。 峽谷防御預案被守軍們顛倒出了奇怪的結局:本該派出預備隊支援峽谷防線的港口要塞,最終倒反過來被峽谷防線上撤下來的士兵給救了。 …… 鐵群島之王的撤退使港口內剩余的鐵民完全失去了逃生的機會,把海灘上剩下的長船焚毀后,匯合到一起指揮順暢的冰峽港守軍迅速開始分派清理鉆入要塞內殘余之敵的任務。 由于不住平民,冰峽港在這輪襲擊里除了作戰人員外沒有其它類型傷亡,但要塞本身卻一片狼藉:大半個港口都在燃燒,僅有的三艘戰艦一艘已經徹底報銷,另一艘也燃起大火,只是由于剛剛下水沒裝太多野火才勉強有救,僅有經歷過戰斗的旗艦“奔狼號”因為水手更老練才幸免于難。冰峽港的糧倉被焚毀了大半,整個北境你拼我湊捐出來的幾十噸造船干木也幾乎被付之一炬……幸虧囤放戰備的野火倉庫離海港較遠,才幸運地沒釀成更大災難。 但造船廠的核心車間保住了:駐扎于此的北境精銳部隊忠實地履行了羅柏·史塔克交給他們的重任——他們在港口遇襲的最初,就把熊島和白港征召而來的工匠技師和助手們聚集到了一處進行重點保護,任港口其它地方鬧翻天也寸步不離,擊退了數波滲透入要塞試圖放火破壞造船廠、屠殺技術人員的小股鐵民……雖然居住區和囤料區被燒掉了大半,對北境海軍日后“復活”至關重要的工具設備和技術骨干卻在嚴密保護下沒有遭受損失,算是這場遇襲中唯一的好消息。 當然,有人并不同意。 為了偷襲成功,乘長船沿海岸摸入港口的鐵民數量并不多,若守軍能妥善調度人員,壓根不會在交戰中吃虧。詹姆所率部隊與侵入之敵發生了幾番戰斗,收復了大半個港口,卻在撞上攸倫這一戰里傷亡近半:不止贈地新兵有損失,連從西境帶來的五十名護衛也只剩下二十出頭——自己為保護北境的軍港而犧牲流血,受保護的北境人卻縮在造船廠里叫也叫不出來,損兵折將的弒君者回過神來,頓時怒火沖天,把這筆賬全算在了北境人頭上。 “我派人去叫你們幫忙,為什么死也不肯出來?要塞若失陷,你們光守住造船廠有屁用!”詹姆朝北境士兵們的指揮官咆哮道,雙眼通紅臉上青筋暴起,若非經過一番苦戰實在沒剩力氣,此刻定然已經沖上去揪著對方衣領打了起來。 “詹姆爵士,請冷靜。北境掌握造船技術的人員本就不多,房子和糧食被燒掉些許可以重新建造、種植,但人沒了要重新培養,卻是千難萬難的。” “狗屁!”詹姆暴跳如雷,“北境人的命是命,我西境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我看你們就是想看我送死,才躲著不肯出來吧!” “請閣下控制情緒,我們尊重您和您部隊在戰斗中的英勇,但絕不可能接受這種惡毒的指控!”北境指揮官壓根沒動過這種壞心眼,自然是毫不心虛地立刻出言反駁……在強忍著對彼此的不爽和平共處了幾個月后,一切怨氣全隨著與攸倫一戰的失利而爆發出來,雙方爆發起激烈爭吵,連冰峽港指揮官也勸止不住。 …… 還好,敵人的第二輪遠程攻擊很快打斷了冰峽港守軍們的內訌。 先前承擔誘餌任務的鐵民帆船隊忌憚于野火燃燒彈的巨大殺傷力不敢太過靠近,只在投石機的最大射程邊緣一邊航行一邊游離攻擊,中不中全憑運氣。看上去像是要強攻海港,其實卻只是吸引守軍注意力……聲勢雖大,對海港的破壞卻微乎其微。但隨著長船隊成功偷襲得手沖入要塞,趁著冰峽港對海防御啞火的空隙,這些帆船不聲不響間已經靠近了港口許多。 計劃里,一旦登陸的兩撥鐵民能里應外合攻破要塞,帆船也會停泊入港放下船員參與占領。若沒能得手,也會在登陸士兵們重新乘上長船離開碼頭時近距離拋射燃燒球對海港進行進一步破壞,以掩護己方人員撤退。 在劃著長船遠離海岸的攸倫以火把放出訊號后,停火了好半天的帆船隊開始執行后一項任務——重新開火。 一個又一個燃燒著的火球劃過天空砸入要塞內,港口的防御哨塔要么就是在先前的鐵民滲透侵入下被破壞正燃著熊熊烈焰,要么就是在防御戰里用光了彈藥混亂間沒法及時得到補充,僅有少數弩炮和拋石器能迅速投入作戰。 又花了半個多小時,奪回港口的守夜人部隊恢復起大半的防御,終于在幾輪對射后依靠火力優勢驅離了靠近港口的鐵民艦隊…… 對鐵民的防御戰結束了,但接下來,盡管處置俘虜、滅火、搶救傷員和處理尸體等一系列任務擺在面前……但守軍又得立刻面對更大的威脅:前線撤下來的守軍意外解除鐵民之圍固然是塞翁失馬,但大家可沒忘了——大峽谷特殊的防御意義和地形注定了,它只要有一個點被破,就等于是全線失守。 簡單滅火并搶救出戰備物資后,冰峽港守軍將善后工作放到一邊,開始全力準備迎接死人大軍的考驗。 第420章 寒神祭司 夜王根本沒派哪怕半個尸鬼往冰峽港方向去。 做出這一決定不含任何感性理由,完全基于理性考慮:1、冰峽港在西面,對己方而言沒有任何戰略意義,進攻它反而會導致尸鬼大軍反向遠離長城,貽誤戰機;2、冰峽港人太少,卻全是戰斗人員,攻擊這座要塞,取勝后能獲取的兵源遠少于可能付出的代價,得不償失。 人類稱他們為異鬼,但夜王自己清楚,他和下屬們可不是什么毫無理智的鬼怪——他們真正的身份,是寒神的祭司,世間唯二真神之一在人間的行走和代言人,意愿和需求的執行者。 而作為全體寒神祭司的領導者,自己的全部行為,都應當徹底拋棄諸如仇恨、厭惡、渴望這類情緒因素,以實現自己神祇的宏大目標為第一、同時也是唯一的準則。 他并不是寒神的造物——森林之子們首先制造出自己,將他作為對人類戰爭的機器。在一段不知長短、毫無自我意識的歲月過去后,那位偉大的存在喚醒了自己的神志,賦予了自己理性和思考的能力,指引幫助他擺脫了制造和控制者,并為他提供了一個更宏大和高尚的目標:消滅殺戮,將世界還原成原先那個冰冷、有序且寧靜安詳的模樣! 沒錯,活人們絕對不會相信:被以殺戮機器的身份制造出來的自己……他們稱為夜王的異鬼之王,卻痛恨殺戮。 他最痛恨的森林之子們已經成為了過去,然而,攝取、爭奪資源、復制散播自己遺傳物質的貪婪和暴力因子卻深深埋藏于每一個活物的基因中,他們根本無藥可救。為解決這一問題,那位神祇提出了最根本性的解決辦法:把世上所有活物都消滅,當生命徹底消失,殺戮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 而想要實現這一點,進而完成壓倒拉赫洛、奪取這個世界控制權的終極目標,寒神眼下需要的是盡快破壞長城的魔法隔絕效果,以將祂的力量從永冬之地釋放到整個維斯特洛。 因為——那三條龍隨時會返回戰場,與守衛長城的活人們并肩作戰! 寒神并不懼怕龍,更不擔心人類軍隊。和祂的祭司們這樣靠魔力維持形體的強大戰斗機器比起來,活人只是潛在的傀儡兵源,而人類眼中魔法的象征則不過是會飛的大蜥蜴罷了。龍那據說有破魔效果的龍焰,對祭司而言不過一道能讓他們出汗的熱風罷了。 只要愿意耗費魔力,世間任何敵人都是土雞瓦狗——前提是祭司們浸透在濃稠的寒神之力中,擁有充足且源源不斷的力量來源。 然而,在長城魔法依然生效的情況下,寒神祭司們冒險跨過分界線進入塞內,就如同魚兒跳上了岸——和魚很難從空氣中獲取氧氣一樣,寒神祭司們在墻南也無法獲取他們賴以為生的“寒魔力”補充,每一點能量都得節省珍惜到極點,不敢有半分浪費! 無論是人類軍隊還是龍,單獨對付起來都輕而易舉,但若是在長城的魔力屏蔽仍生效的情況下同時與這兩者作戰,就如同魚兒在岸上強忍著呼吸困難與陸地生物搏斗一樣,勝率相當渺茫! 唯一的破局辦法,就是在那三條被人類控制的龍返回前攻取長夜堡,破壞冰墻內的魔法,摧毀阻擋寒魔力的堤壩——用“水”淹沒整個維斯特洛! 只要海量的寒神之力穿透長城釋放到南方,世間將再無力量可以阻擋寒神的步伐! 因此,眼下大軍不僅得前進方向正確,還必須得快! …… 守夜人有防御預案,夜王也有進攻預案。 成功越過大峽谷后,異鬼們做的第一件事,是從四面圍攻,將人類建立在大峽谷中點的“峽谷望”——那個小小的、木制的、用來中轉戰備和人員的臨時據點拔除。 在這場攻堅戰里,夜王首次見到了人類方新武器的運用:那些小小的球狀物體,炸開后并未如野火般制造出一片綠色的火海,而是迸濺出數不清的冰凍火碎片,一顆就能威脅一大片區域,切斷幾十個活死人與異鬼的聯結。 這前所未見的新威脅,通過夜王的魔法感應迅速被投送到每一個祭司腦中,異鬼們的應對之策就是:在對城堡的進攻中,盡可能遠離圍墻,盡量依靠活死人而不是親自上陣……以盡可能免遭這種新武器的傷害。若實在必須得靠近,也得在體表凝聚冰甲,以防御冰凍火的傷害。 龍晶爆彈的投入戰斗讓夜王在拿下峽谷望的過程中消耗了遠超預計的活死人數量,但這畢竟是個臨時據點而非永久性要塞,沒有深溝高壘和充足戰備,在絕望地抵抗了半小時勉強換掉幾千尸鬼后,無奈地被尸淹沒。 將縮入據點中的千余人類守軍也殺死并化作傀儡后,異鬼們開始指揮尸鬼大軍執行第二項任務:將全線防御山道兩旁的最后一批零星魚梁木徹底拔除摧毀。 雖然長城依舊矗立,但清通了峽谷這個側翼薄弱點后,寒神之力便可以通過這個幾十里長的口子緩慢而持續不斷地滲透到長城南方。如果說原本異鬼們在塞外的魔力的恢復速度是100,而在塞內是0,那徹底摧毀峽谷兩側的魚梁木林,便是瞬間實現了把“0”變為“1”的質變。這個小小的缺口,就像不斷溢過堤壩沖刷上岸的浪潮一樣——雖不充足,卻緩慢而源源不斷地為異鬼們在墻南的行動提供最低限度的能量保障。 雖然魔力依舊得省著用,但至少不用時刻擔心完全耗盡,無法維持形體而煙消云散了。 在龐大的數量面前,上千棵魚梁木頃刻間被清理一空,沐浴在漸漸滲透過來的稀薄寒神之力中,異鬼們帶領死人大軍開始進行對長城作戰前的最后一項準備:在峽谷全線地形最平緩的地方連夜搭起緩坡,以供那些仍滯留在峽谷底部、因為身體構造或體形太過龐大而無法攀爬峽谷的……尸化長毛象、巨人等存在通過。 此行向東攻擊長夜堡,途中有數個人類的堅固要塞需得拔除,雖說人類的堅城在寒神祭司面前不堪一擊,但在魔力得省著用的情況下,夜王相信:自己會用得著這些皮糙rou厚的“重型兵器”……來干些粗活的。 寒神的仆從也懂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影子塔和冰峽港為隨時可能到來的強敵戰戰兢兢,但尸鬼大軍卻花小半夜才處理好一切準備工作,浩浩蕩蕩地調轉方向,排成長龍,開始朝長城的方向進發。 第421章 影子塔防御戰 盡管對新總司令的手段和政治傾向頗有微詞且持觀望態度,但丹尼斯·梅利斯特不得不承認:艾格這家伙“異鬼殺手”的稱號應該改成“異鬼克星”。 他,似乎確實料到了敵人的每一步行動。 守夜人千百年來都將防御重心放在長城,艾格非要在峽谷南側開辟山道設立新的防線,敵人最終果然翻越峽谷來襲。 長城守軍自建立以來為顯示自己對七國無野心而未在任何一座要塞建造圍墻,艾格卻非要打破傳統下令每一座要塞做好不靠長城防守的準備,如今異鬼果然繞墻來襲。 一年前接納野人時幾乎大半個軍團都反對,但艾格上任后卻寧愿躲到后冠鎮去繼續推行政策也不認慫,最終果然以事實證明:他確實能養得活新贈地民,且讓他們在戰爭中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