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若真這樣，我上我也行！”

    作為傳說中英雄亞梭爾·亞亥所用的劍，光明使者這個名號自然足夠響亮，這介紹一下引起了更激烈的討論，小部分已經(jīng)皈依紅神的黑城堡士兵，望向艾格的眼神中甚至開始出現(xiàn)了狂熱。

    ……

    艾格沉下臉來。

    沒人比攜帶者更清楚自己的武器是怎么回事。它既不是瓦雷利亞鋼，也非出自名匠大家之手，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鋼劍，從君臨的武器商人那里批量采購，多半由學(xué)徒或熟練工而非師傅鍛造而成。它也許比三年前被異鬼一擊劈斷那柄質(zhì)地要稍微好些，但怎么可能是傳說中的光明使者？

    他惱怒地看向了梅麗珊卓，剛剛被閃了一下的視野中，一團光亮刺激造成的黑斑占據(jù)著視野中央，這讓他甚至沒法盯住紅袍女的臉，只能看著她的裙擺。

    “梅麗珊卓女士，關(guān)于這把劍的故事，我們晚上來討論……接下來，我要和全體守夜人們說些心里話，你若沒披上黑衣的打算，還請回避一下。”艾格冷冰冰地說道，打斷了對方滔滔不絕的神棍言論，頭略微一偏：“瓊恩，送梅麗珊卓女士回屋休息！”

    剛剛制造完一場神跡，正要趁熱打鐵作一番演講，卻忽然被下了這樣直白的逐客令，梅麗珊卓一愣，臉上浮現(xiàn)起疑惑和不滿，但在下一秒便恢復(fù)常態(tài)，微微朝他一欠身，并未當眾頂撞：“既然如此，那只好謹遵總司令大人之命。”

    ……

    艾格是真的生氣了，氣的并不是梅麗珊卓為自己弄出神跡來造勢，也不是猝不及防之下眼睛被閃了一下，而是她沒有事先通知自己。

    梅麗珊卓是世上為數(shù)不多真心愿意奉獻一切協(xié)助守衛(wèi)長城的人，自身又掌握著超凡力量，艾格很重視她。但這并不意味著就能容忍她在長城如此肆意胡來——自己習(xí)慣按照計劃辦事，今天的打算是：進行接任儀式、敲打一番原先的對頭們、發(fā)布上任后的第一批指令。

    紅袍女這一搞，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更讓艾格感覺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

    成為英雄，樹立極高的個人威望，甚至成為崇拜的目標……這當然對自己控制贈地、鼓舞守夜人士氣有好處。但主次先后順序間的細微差異，卻十分重要：到底是英雄身份強化了自己的威望和控制力，還是自己的威望和控制力完全來自英雄身份？

    若是后一種情況，那艾格寧愿不要這幫助：別人給的東西，自然也隨時可以拿走，而艾格自己是扎扎實實一步步走上來的，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穩(wěn)固的影響力，不要也罷，不差這一點。

    而梅麗珊卓，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自作主張了。

    這女巫，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一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是時候和她說清楚了：長城和贈地，現(xiàn)在是他艾格的長城和贈地，無論你梅麗珊卓想做什么，都要事先和自己通氣！

    在眾人迷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梅麗珊卓被驅(qū)逐立場。女人搖曳著高挑苗條的身姿步過眾人，離開了黑城堡的場院。

    鋼劍隨著梅麗珊卓的離開停止了抖動，而艾格也只字不提自己武器的異常。眾人并不清楚新任總司令所思所想，不敢主動發(fā)問，只好繼續(xù)保持靜默，等待火葬結(jié)束。

    ……

    木柴和逝者的軀體在火焰中不斷化作金紅，隨著可燃有機物的逐漸消耗殆盡而不斷化作焦黑灰燼。火勢在到達巔峰后開始減弱，明明暗暗不斷閃動，在足夠長時間的等待后，終于在下一股寒風(fēng)中被吹熄了最后一團明火，化作一大堆冒著煙的殘渣。沒被焚盡的骨架仍保持著平躺的姿態(tài)，安安靜靜地躺在仍然guntang的余燼中。

    直到這時候，艾格才從簇擁自己的下屬中走出，登上了黑城堡大廳的臺階，靠著欄桿，準備按原計劃進行接任演講，真正揭開守夜人新時代的序幕。

    ……

    第313章 上任三把火（上）

    火葬結(jié)束。

    艾格原本的打算，是要等收拾好伊蒙學(xué)士的骨灰再進行下一步的，但離灰燼堆冷卻到可以觸碰的程度還得有十幾分鐘時間。這段時間繼續(xù)默哀似乎沒必要，但發(fā)呆又太尷尬，他心中一動，決定臨場對安排做個小變動，利用起這個空檔期。

    ……

    “從來沒有守夜人，面臨過我們今天正面對的危機！”艾格大聲的開場白，很快讓黑城堡的場院內(nèi)安靜下來，他停頓一下后再次強調(diào)：“從來沒有！”

    眾人很快明白這就是艾格的就職演說，紛紛抬起頭來，仰望著新任總司令，想看他能說出點什么花來。

    “守夜人軍團建立于黎明之戰(zhàn)后，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當天敵再次出現(xiàn)時，能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并阻止他們滅亡人類的企圖。誰也沒想到——這一等，竟就是幾千年。直到我們衰落得近乎消失的今天，我們這些原本即將見證黑衣軍團變成歷史的人，碰上了這該死的，第二次異鬼來襲！”

    這番吐槽，無數(shù)守夜人士兵都在心里進行過，如今總司令當眾將它說出來，頓時拉近了與不少士兵的心理距離。

    “這一次，我們沒有會施展魔法的森林之子作為盟友，也沒有亞梭爾·亞亥這等傳奇英雄帶領(lǐng)與妖魔鬼怪們正面決戰(zhàn)。”他高高舉起手來，指向身后的絕境長城：“但和在黎明之戰(zhàn)中與異鬼對抗的先行者們不同的是——今天，你們有這座七百尺高的冰墻；以及我，一個新的守夜人總司令！”

    “墻外，鬼影森林、霜雪山、冰封海岸和永冬之地已經(jīng)完全陷落并處于鬼物們的控制下。無窮無盡、難以計數(shù)的死人正在異鬼的率領(lǐng)下對七大王國虎視眈眈。而墻內(nèi)，南方的國王和貴族們依舊在為一張鐵椅子斗得不可開交，無暇他顧。而就這節(jié)骨眼上，長城守衛(wèi)還接連失去了班揚·史塔克、杰奧·莫爾蒙、伊蒙學(xué)士這一個個優(yōu)秀而可敬的兄弟……我們甚至花了幾個月，才勉強解決分歧，結(jié)束競選并挑出了指揮接下來戰(zhàn)爭的總司令。”

    “接下來，我們要面對十幾個百廢待興的古老要塞，大段大段數(shù)十年沒進行過妥善修補和清理的冰墻，數(shù)以萬計喂飽都是難題的新贈地民……若莫爾蒙司令仍在世，多半會皺著眉宣布：‘情勢不容樂觀’。但我不會用貴族那套話術(shù)來粉飾太平，遮掩真相，我必須老實地告訴大家：最黑暗的時刻已經(jīng)來臨！”

    艾格陡然提高音量，上面的一大堆喪氣話，就是為了這最后的轉(zhuǎn)折：“但我們不會認慫，我們將戰(zhàn)斗到底！我們將在大峽谷邊與敵人作戰(zhàn)，我們將在寒冰和海豹灣里與敵人作戰(zhàn)，我們將在冰墻之上、要塞之中，不惜一切代價地與敵人血戰(zhàn)，阻止他們踏過長城！”

    “即使萬一這道最有力的防御被突破，我們也將在贈地、北境乃至河間和王領(lǐng)的山川河流、沼澤原野間與敵人繼續(xù)作戰(zhàn)。只要我們依然抱有信念，團結(jié)一心，我們就將用血rou筑成另一道長城——直到戰(zhàn)至最后一人，或?qū)⒛菐驮撍赖墓頄|西趕回老家去為止！”

    穿越前，他就討厭那種官僚氣十足的冗長匯報和發(fā)言，在這場自己的就任儀式上，他也早已計劃好控制空談的時間。再加上伊蒙學(xué)士的骨灰仍露天敞在那，飛雪紛紛，更不能拖延……略微停頓后，他迅速為自己的就職演講進行收尾。

    “我們孤立無援，即使樂觀估計，多半也得以幾千人來保護身后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幾千萬人……人類史上，從來沒有一場戰(zhàn)爭，要求參戰(zhàn)者以如此少的人，來保護如此多的同族，這多么不公平！但我們依舊會義無反顧地戰(zhàn)斗到底。為什么？因為我們是守夜人！我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wèi)。我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

    他以守夜人誓言的后半段為結(jié)尾，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應(yīng)和與共鳴，他在人群中安排好的親信最先開始一同頌?zāi)钍脑~，緊跟著的是支持者們，然后是中立派……越來越多的守夜人加入這場誰都熟悉內(nèi)容的集體背誦和宣誓，到最后一句時，已然是整個要塞內(nèi)的人都在噴著唾沫大聲怒吼：“我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

    沒人破壞或打斷這場演講。但艾格總感覺氣氛沒達到預(yù)期，視野中那團受亮光刺激造成的黑斑仍未消散，這讓他沒法看清臺下士兵們的表情。心理作用下，他忍不住生出錯覺：其中許多人沒認真聽自己說話，而是在盯著自己腰間武器看，在期待自己重新拔出并揮舞那把光劍以加強演講的說服力。

    雖然從在場守夜人們吼出音量的大小上來看這場表演效果還算合格，但他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對梅麗珊卓自作主張的更多不滿。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講能暫時激發(fā)人的熱血，但異鬼畢竟不是今晚就來攻城。決定一場長期戰(zhàn)爭勝負的，最終還是兵員素質(zhì)、裝備和后勤運營。

    而這些，大部分就得看自己這個指揮決策者了。

    演講完畢，艾格命人去收伊蒙學(xué)士的骨灰。待場地清理干凈，才開始當眾宣布他上任后將立刻對守夜人軍團做出的改變。

    第一點，大幅提高全體守夜人的津貼補助，不同崗位和任務(wù)幅度不同，從兩倍到五倍不等。

    并非最重要的改變，但艾格選擇最先宣布，因為它最實在，最容易拉攏人心。

    所謂津貼，其實就是零花錢。守夜人軍團對士兵管吃管住包裝備，按理說并不需要其他花銷，但人畢竟是有生存以外的需求的，而津貼就是為了滿足這種需求。

    軍團并無固定收入來源，所以所謂的津貼僅相當于每天幾塊錢，聊勝于無的程度。一般底層士兵，基本都需要攢個幾周的數(shù)額才能干點想做的事——你可以去贈地居民的村莊換點雞蛋、rou、奶酪什么的給自己開個小灶；也可以到鼴鼠村的地洞里找個女人發(fā)泄一下繁殖的生物本能；也可以藏起來，待攢夠了時干一票“大的”：比如給自己搞一件新衣服、買雙新鞋、乃至闊綽地換個更順手的家伙之類……

    艾格當初用來制成匕首、最終立下奇功的那塊黑曜石，就是他攢了三個月的津貼才湊夠的錢。而為了讓他在東海望的朋友留心來往商船是否有這種貨物，他又花了兩周的津貼請他吃飯，才算把這事搞定。

    正因為基數(shù)極低，所以盡管提高至原來的“2~5倍”聽上去嚇人，但給守夜人產(chǎn)業(yè)增加的壓力其實并不巨大。

    理論上講，某個人一旦加入守夜人軍團，守衛(wèi)長城便成了他的天職，即使一分錢不給，也得照樣履行職責(zé)。但現(xiàn)在實施完贈地安置計劃的長城，有個很詭異的問題開始漸漸浮現(xiàn)：雖然塞外民在從“野人”變成“新贈地民”的這個過程中上繳了幾乎全部財產(chǎn)，但若是足夠身強力壯、腦子靈活，再加上少許運氣能不斷從后冠鎮(zhèn)獲得工作機會……靠著領(lǐng)取工資，這些外來者手上的流動資金立馬就比普通的守夜人還多，若再足夠接見并對錢進行妥善管理，新贈地民的生活很快就會比守夜人滋潤得多！

    艾格畢竟是個守夜人，若任由這樣的情況發(fā)展下去，胳膊肘向外拐的帽子很快便會甩都甩不掉。不患寡而患不均，手下人心態(tài)失衡，有時候可是會造成嚴重后果的。

    第二點，編制上的變動。

    守夜人軍團的內(nèi)部矛盾，已經(jīng)由于自己這匹黑馬的橫空出現(xiàn)并強行拿下總司令之位達到了空前激烈的程度。雖說現(xiàn)在后冠鎮(zhèn)的綜合實力已經(jīng)大于黑城堡、影子塔和東海望的總和，但在這異鬼下一秒便可能來襲的危險時刻——守夜人軍團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重病患，經(jīng)不起激烈的治療手段。

    艾格實在不敢冒險，通過大量人事變動和清洗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

    既然已經(jīng)約定了不變動影子塔和東海望指揮官，那艾格干脆再進一步：整個守夜人軍團里，他一個中高層職位都不換人，轉(zhuǎn)而以另一種方式，溫和施藥，一點點稀釋老派守夜人們的力量：

    增加大量的新職位！

    艾格當眾宣布，將新啟用的十六座要塞，正式提升到為與影子塔、東海望平級的地位，設(shè)立要塞指揮官，首席游騎兵、事務(wù)官、工匠和后勤官——并當場公布了這些職位的人選名單。

    毫無疑問，這些艾格新選出的軍官，他的支持者和親信們，目前仍然全是光桿司令。但艾格計劃緩步將守夜人軍團的兵員數(shù)提升到兩千人左右。那些后加入的新兵，便將陸陸續(xù)續(xù)填充到新啟用要塞，最終讓每個新啟用要塞都配備50~100的守夜人士兵，再算上居住其中的山地民和新贈地民，自己對軍團的控制力將穩(wěn)固到完全不可能撼動的程度。

    既不動原先老人們的位置，也不抽你們底下的士兵，這招絕對讓任何人都沒有反對的理由。就算老人們看出艾格打算以此降低他們在守夜人軍團中的地位和影響力權(quán)重，也無可奈何，這是不能更典型的——陽謀！

    第三點，總部遷移。

    艾格正式宣布，自即日起，后冠鎮(zhèn)將成為守夜人總部及贈地中心，守夜人總司令的辦公及居住地點。

    這一變動很自然地引出了另一項補充變動：黑城堡降級，成為了與升級的16個要塞，外加影子塔和東海望平級的“普通要塞”……于是，又有一個要塞指揮官的位置空了出來，艾格讓瓊恩·雪諾上了位，擔(dān)任黑城堡指揮官。

    如是一番安排后，艾格“任人唯親”這個評價多半是甩不掉了——這聽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詞，但其實邏輯很簡單：在這亂世里，提拔人不用親信，難道用路人或仇敵？為了博一個公正的好名聲而冒對自己勢力控制力不足的風(fēng)險，鬼才干這種事。

    質(zhì)疑聲立刻出現(xiàn)：“守夜人總司令不坐鎮(zhèn)黑城堡，反而躲后冠鎮(zhèn)去？連人都不在長城，怎么帶領(lǐng)我們守衛(wèi)長城？”

    這完全在艾格預(yù)料中，他早已準備好還擊方式：“那按這說法，我們對抗異鬼，不出墻北上與他們面對面rou搏，反而躲在長城后面，豈不也是懦弱的表現(xiàn)？我是后勤官出身，我相信，只有一個強大的贈地，才能支撐得起這場保衛(wèi)人類的戰(zhàn)爭，我這回坐鎮(zhèn)后冠鎮(zhèn)，便是要把這堅實的后盾建設(shè)起來。瓊恩·雪諾兼具勇氣和智慧，或許經(jīng)驗閱歷略有不足，但有三位老練首席的輔佐，我很放心將黑城堡交給他！”

    后冠鎮(zhèn)畢竟不是君臨，離長城只不過一日路程，算不上離前線躲得遠遠的。雖然不少士兵對此變動感到不習(xí)慣，卻并不算強烈反對。更何況……根據(jù)守夜人法律，總司令發(fā)布命令時也是不需要顧慮手下人的反應(yīng)的。

    沒和質(zhì)疑者們多話，艾格繼續(xù)自己的節(jié)奏：“和所有人都有關(guān)的變化，暫時就這三點。全人類的未來就寄托在我們身上，無論前路如何，我都很榮幸能與各位并肩作戰(zhàn)，共同走這一程。解散！”

    烏泱泱一片的黑衣人們帶著滿足、興奮或疑慮的各種表情緩緩散去，艾格扭過頭來，吸了口氣：“去，把卡特·派克和約恩·羅伊斯兩個人叫來。”

    ……

    第314章 上任三把火（下）

    艾格派人來叫了。

    卡特·派克知道躲不過，也不婆婆mama。一甩頭，很是光棍地便帶著約恩·羅伊斯來到了新任總司令面前。

    艾格有話要和他們說，自己何嘗不也有話要和他說？

    但就在接近到還剩幾米時，兩人被艾格的下屬們攔住了。

    ……

    “交出武器？”卡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一個守夜人，在這黑城堡里，憑什么讓我交出武器？！”

    “憑這是總司令大人的命令。”

    “哈哈哈，好一個總司令大人的命令。艾格，你見不得人的事干多了，也知道怕了？”卡特氣極反笑，隔著幾米遠大聲地譏諷起來：“堂堂守夜人總司令，在自己的要塞里見誓言弟兄，還要讓對方先交出武器……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艾格一言不發(fā)，只冷冷地盯著他們二人。

    他確實怕死，莫爾蒙的前車之鑒近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怕。無論達到什么樣的地位身份，凡人終究是血rou之軀……一滴毒藥、一把匕首甚至一塊石頭，就能要人的命。

    但今日他要卡特·派克和約恩·羅伊斯卸除武器后再來見自己，可不是單純?yōu)榱税踩嗟氖窃谶M行一場儀式。一場揭示彼此上下級的身份關(guān)系，并強化這一觀念的儀式。

    俗一點的說法就是：要讓對方明白現(xiàn)在誰是老大。

    通過這場考驗的方式只有一個：乖乖服從命令交出武器，老老實實聽完艾格從頭到尾要說的話，并無條件地接受全部安排。

    除此以外的任何反應(yīng)——無論是試圖帶著武器強闖，還是拒絕執(zhí)行命令拂袖而去，周圍這十幾名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都會瞬間將他們拿下，并立刻以“違抗上級命令”的罪名，將他們吊死在黑城堡的場院里。

    艾格確實答應(yīng)了丹尼斯不找這兩人麻煩，但他覺得，這一約定是局限在自己不追究當選總司令前發(fā)生的一切……之后的，他可不認。

    雙方隔著幾米遠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

    卡特起先還大笑著嘲諷艾格，但接連幾句罵出口也等不來艾格半個字的反擊后，終于也漸漸感覺到自己像是在作敗犬的狂吠，悻悻地閉上了嘴。

    “哼，簡直荒唐！”

    約恩·羅伊斯可不像卡特那種粗人，罵人話信手拈來，他扔下這一句，怒氣沖天地轉(zhuǎn)身便走。

    但同伴的反應(yīng)出乎預(yù)料：卡特反手一把拉住了他。

    身為東海望的最高長官，卡特·派克從不介意別人用魯莽來形容自己：我就是一個莽夫，你能把我怎么樣？

    但能爬到指揮官的位置上，終究不可能是傻子。

    卡特意識到情勢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