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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長城上的王者 第65節(jié)

    當(dāng)然不能,無論守備隊司令個人品質(zhì)如何,但金袍子代表的是國王,與之正面對抗,就是造反,多少理由都洗不白。

    “可你說的臨河門近兩百個兄弟里,有多少愿意聽你的話和史林特對著干?”

    “我不敢多說,一百五十個總是有的。”拜瓦特自信地解釋道:“確實,他名義上仍然是君臨兩千弟兄的最高長官,但這兩千,除開的臨河門的兩百,剩下一千八百個里有多少今晚會奉命趕過來包圍這里抓你?就算他腦子一熱下令沖進來強行拿人,這趕過來的兄弟中,又有多少愿意和我臨河門同樣披著金袍的弟兄們真刀真槍地干?”

    “我告訴你吧,一個都沒有。”鐵手爵士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揭曉答案,“除非這軟蛋敢親自上陣,不然,今晚臨河門注定只會很熱鬧,卻絕對打不起來,不等天亮,首相和國王就會知道這邊的情況,等紅堡里的人一來,我無論把你交給艾德大人也好,勞勃陛下也罷,你都不用再擔(dān)心史林特能威脅到你了。”

    “我私自把你送出城,那就是犯了錯,少則丟飯碗多則掉腦袋;但我把一個‘守備隊司令舉報人’留在營地里保護,卻觸犯不到任何法律,在我們已經(jīng)贏定了的情況下,何必再犧牲我?”

    艾格畢竟沒在君臨守備隊干過,拜瓦特所說的內(nèi)容和判斷的局面發(fā)展可能,讓他自己分析推測出來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對方既然原原本本地進行了解釋,他理解起來卻不難。在腦中仔細(xì)思索一番,首席后勤官安靜下來,決定信任鐵手爵士一回:“既然拜瓦特爵士這么說了,那在下就信您一回,我的身家性命,今晚就全交給您了。”

    ……

    第158章 混亂之夜(下)

    “身家性命交給我?沒有那么夸張,今晚你就呆在這棟樓里,哪都不要去,把你的人叫到這房間來守著門,那幾個穿黑衣服的小伙子不錯,而我可沒法保證這營地里沒一個史林特的人。”鐵手爵士看向艾格的肩膀:“受傷的地方趕緊處理,我現(xiàn)在幫你向提利昂·蘭尼斯特送個信。”

    “送什么信?他現(xiàn)在在城外呢,你剛剛不還說半夜送人出去是重罪么。”

    “他在守夜人產(chǎn)業(yè)園,我知道。”拜瓦特站了起來,從桌邊提起自己的頭盔,夾在腋窩里向門口走去:“這么大的事,總得讓你這合伙人知道吧。至于怎么傳信嘛——半夜送人出去是重罪,但往墻外扔?xùn)|西可不犯法。寫封信綁了石頭扔到城下去,我在墻外港口住著的朋友自然會去撿了再送到守夜人產(chǎn)業(yè)園去。”

    原來如此,拜瓦特久任臨河門守備隊長,這點手段關(guān)系自然會有,沒什么稀奇:“請轉(zhuǎn)告提利昂,讓他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別把保安隊帶進君臨來鬧事,讓事態(tài)擴大。”

    “這個還用提醒么。”鐵手爵士擰了擰自己的假肢,調(diào)整到舒適的位置,拉開辦公室的門:“呵,我還真想象不出,小惡魔意氣用事的模樣。”

    那你就想錯了,艾格苦笑了下,提利昂大部分時候確實都能保持理智冷靜,但這侏儒內(nèi)心底里依舊是個暴脾氣,只是矮小的身材讓他很少有機會展示罷了。就像這回,若不是他吵著要三天內(nèi)搞定史林特,己方改用其它更溫和更隱秘的方法整倒史林特的話——也許壓根不會把自己推入險境中。

    在被牽涉進權(quán)力層之前,君臨曾經(jīng)是那么安全的一塊創(chuàng)業(yè)寶地,可一旦卷入權(quán)力游戲中,七國之都頃刻間就變得那么危機四伏。

    地位權(quán)勢和影響力,當(dāng)真是把雙面刃。

    ……

    杰諾斯·史林特派人悄悄進紅堡向勞勃匯報完王后欲收買自己一事,然后便在東營辦公室內(nèi)坐著,呆了小半天結(jié)果等來了滅口失敗的消息,頓時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十幾個人、兩把弩,去殺一個人!不僅讓人跑了,居然還被干掉好幾個,你那幫朋友都是豬么!”

    亞拉爾·狄姆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大人,是兩個……而且據(jù)活著的人回來說,那個守夜人的保鏢身手也很驚人。”

    “驚人你女馬,別解釋了,吃了敗仗的人永遠(yuǎn)有一堆借口,當(dāng)我是傻子么?你怎么不說人家會魔法呢!”守備隊司令一拍桌子:“現(xiàn)在那家伙人呢,是躲回家里去了嗎?”

    “據(jù)報……他在回家后,很快帶著人從家里跑了出來,向城南轉(zhuǎn)移,由于對面人多,我的那些小兄弟只敢遠(yuǎn)遠(yuǎn)跟著,但最后還是在跳蚤窩跟丟了。”隨著史林特身軀一抖,亞拉爾被嚇得一縮脖子,趕緊繼續(xù)說下去:“但方才爛泥門來了個報信的兄弟,說那個守夜人剛剛進了他們臨河門守備隊的駐地。”

    “把弟兄們都叫起來,帶齊家伙,去臨河門要人。”

    亞拉爾抬起頭來,意外道:“可是大人,不是您親口說,這兩天不能作隨意調(diào)動嗎?”

    “蠢貨!君臨城內(nèi)最高檔的住宅區(qū)夜間發(fā)生非法火拼,三死三傷,這么大的案子,我?guī)俗ゲ秲词蛛y道叫隨意調(diào)動?”史林特恨不得給面前這家伙一個耳光,“快去辦,千萬別讓人跑出城了!另外,派傳令的去城內(nèi)各營再調(diào)些弟兄過來,臨河門的杰斯林·拜瓦特是我老對頭,那死脾氣恐怕不會乖乖交人……他嗎的,早知道這事就不交給你辦了!”

    ……

    整個君臨都動了起來,東營的金袍子難得地大部隊出動,沿著爛泥街向爛泥門涌去;而同時出發(fā)的傳令兵們則騎著快馬,分散向四面八方前往七門加三大丘陵,向全城的各守備隊分隊發(fā)出了調(diào)遣命令。

    有點消息來源渠道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史林特即將倒臺的“內(nèi)幕”,但他此刻畢竟還是都城衛(wèi)隊的最高長官,他以“協(xié)助抓捕兇案罪犯”為由下達命令,至少明面上,金袍子們依舊得聽命執(zhí)行。

    于是,數(shù)以百計的守備隊士兵從宿舍被叫出、穿戴整齊,奔出營地在長官們的帶領(lǐng)下前往司令指定的集結(jié)地點——臨河門。

    守備隊在城內(nèi)的各個駐地都忙成一團,而與此同時,他們在臨河門的同僚們,則早已在隊長的命令催促下裝備完畢,關(guān)上營地大門放下門閂,做好了固守一夜的準(zhǔn)備。

    ……

    艾格在回家路上遇襲時約莫是晚上八九點,在維斯特洛人們稱之為“鰻時”,一頓折騰下來,時間已過午夜來到第二日凌晨的“貓頭鷹時”。大批全副武裝持著火把的金袍子像一條火龍一樣排著長隊來到了臨河門守備隊駐地外,包圍了營地。

    某士兵跳下圍墻旁的架子,跑向鐵手報告:“拜瓦特爵士,史林特大人在門外聲稱有一名制造了血案的殺人者在我們營地,要求我們交出,由東營帶回進行審訊調(diào)查。”

    “他們來了多少人了?”

    “大概,一百個吧。”

    拜瓦特輕蔑地出了聲鼻息:“別管他,找可靠的兄弟好好守住兩門,等人來多些了再說。”

    ……

    君臨是座城市,臨河門不是在城市中心而是在最南端,這導(dǎo)致守備隊各駐地趕到現(xiàn)場所需的路程時間長短相當(dāng)不一:近點的十分鐘就到,遠(yuǎn)一些的比如諸神門和巨龍門到此地則有數(shù)里格之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漸漸有十幾到幾十名不等的守備隊士兵舉著火把或步行或騎馬趕到,陸陸續(xù)續(xù)匯合入包圍此地史林特的隊伍。

    當(dāng)臨河門守備隊駐地外的士兵數(shù)量超過四百時,史林特派人大聲下了最后通牒:若杰斯林·拜瓦特還不將人犯交出,就將發(fā)起進攻強闖進去拿人。

    知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杰斯林·拜瓦特舉著火把登上院墻,出現(xiàn)在包圍此地的同僚們視線中。

    ……

    “兄弟們!”站在高臺上俯視著底下的一百多號士兵,鐵手開口了:“這大半夜的,本該是躺在床上睡大覺的時候,因為這邊出的點事情,害大家摸黑趕來,在下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但今晚這事,我實在是不能做出任何退讓!”

    底下的士兵們面面相覷,輪到值夜班的一臉無所謂,反正在哪里都是熬夜,而本該休息被叫起的則滿臉疲色,直到臨河門分隊長的下一句話把他們的注意力拉回來:“我想問問,站在此地參加這次集合行動的弟兄們,有多少人能拿到足額的軍餉?”

    談到錢,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君臨守備隊中,凡是被史林特提拔的軍官都要向他上交一半薪水,普通士兵雖然沒這么夸張,但也至少會被克扣掉兩三成——如果跟著的長官強勢且有背景,那就能少克扣一些,反之則只能自認(rèn)倒霉。這已經(jīng)是眾所周知的金袍潛規(guī)則了,大家都知道,但從沒人敢當(dāng)眾提出,拿這事做文章的,不是滾蛋,就是死了……“鐵手”爵士今晚是怎么了?

    “杰斯林·拜瓦特!”史林特可不敢讓他繼續(xù)說下去,立刻走向前些,高聲打斷了站在院墻上那名臨河門守備隊長的話:“就在小半夜前,有人在鋼鐵門和龍xue間的街巷間持劍與人械斗,導(dǎo)致三死三傷,我們現(xiàn)在有證據(jù)表明此人就在你臨河門守備隊的營地里,趕緊把他交出來,別拿那些有的沒的打岔!”

    “大家還記得赫伯和班嗎?”鐵手壓根不理史林特,而是繼續(xù)自說自話,靠大嗓門的優(yōu)勢壓住了自己的司令:“去年,瓊恩·艾林首相在調(diào)查咱們某個長官買賣官職、貪污受賄和克扣軍餉的案件時,曾找到這兩位兄弟作證。但消息走漏后沒兩天,這兩位兄弟,就先后在下班路上一個摔跤腦袋磕到石頭撞死,一個掉進溝里淹死了!這種巧合,大伙信嗎?”

    這鐵手是瘋了嗎,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談這個?史林特背后發(fā)寒,吸氣大吼道:“那是意外事件,早就結(jié)案了的。杰斯林·拜瓦特,你不要在那邊說瘋話引開話題!再不開門交出人犯,我就要叫人破門了,準(zhǔn)備!”

    “兩個守備隊的士兵,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到現(xiàn)在也沒個說法。”拜瓦特朝身后忠于自己的士兵們悄悄作了手勢,他繼續(xù)朝墻外的其余金袍子們大喊:“而今天,又一位敢于指證我們這位長官的勇士出現(xiàn),并實名向艾德首相進行舉報,這人現(xiàn)在就在我身后的駐地內(nèi),而咱們被指控的這位長官,此刻正編造出毫無底線的謊言,逼迫我開門交出此人!”

    ……

    “哇……真的假的。”

    “怪不得大半夜把我們拉到這邊來搞事情。”

    “這也太囂張了吧,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了!”

    在周圍無數(shù)守備隊士兵的嘩然和議論聲中,史林特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瘋狂到底了:“別議論了!上,把門點上火,燒開!”

    ……

    第159章 黎明前的黑暗

    守備隊只有安放在墻頂上的固定式城防武器,沒有可供搬運的攻城設(shè)備,倉促間,史林特也只能想到火攻這種笨辦法了。十幾名東營的士兵受命,抱起木制油桶,舉著火把小跑著沖向臨河門軍營的大門。

    “放箭!”站在墻頭的鐵手爵士毫不猶豫地一揮左臂,幾十人從墻頭冒出,在一陣弓弦繃動的悅耳聲響中,朝軍營外的地面上放了一陣箭雨。箭矢密集地飛向抱著油桶的士兵,劃過短短的拋物線噼里啪啦落在進攻者們身前幾米的地上,有的扎入他們腳下的地面箭桿尤自震蕩不斷,有的被磚石彈開四處亂飛,一根甚至打到了一名金袍子抱著的油桶,“咚”一聲敲擊悶響中嚇得那人松手就把油桶摔在地上。木桶裂開、深色的燃油漏了一地,幸虧這不是野火。

    驚呼從在場守備隊士兵和旁邊街道中或站或透過窗戶小心圍觀這場好戲的君臨市民們口中傳出,所有人都看出杰斯林·拜瓦特是來真的。第一波燒門的士兵頃刻間被“擊退”,撒丫子跑回了人群中,所有擎著火把的金袍齊刷刷地向后退了幾步,即使忠于史林特的東營士兵,在這生命威脅之下仍舊未能表現(xiàn)得更勇敢。

    臨河門前的場地就這么大,無論怎么退都是在箭矢射程內(nèi),幸而臨河門守軍并無傷人之意,一輪箭射完把抱著油桶的東營同僚們逼退后,沒有繼續(xù)攻擊。

    “混賬!放箭!還擊!”史林特被這毫不客氣的打臉激得怒氣上涌,尖叫起來:“把這個叛徒射下來!”

    長官的命令不得不服從,于是包圍一方也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一波箭雨,要么是釘在軍營墻上,要么是高高越過守軍頭頂飛入不知哪里的黑暗中,為“不傷和氣”,自然也是一人未傷。

    拜瓦特蹲低身子舉起鐵手護住頭面,拋出這番演講的最后一擊:“大家也不用猜了,杰諾斯·史林特,我說的那人就是你!你要是心里沒鬼,那就老老實實等到天亮,我派人把你要抓的嫌犯送到首相手里去,他到底是罪犯、還是受迫害追殺的舉報人,到時候就見分曉了!”

    “你做夢!”史林特嘶吼著,不動手便罷,但事到如今,既已撕破臉皮,便真是不死不休了:“聽我命令,搬梯子來,從各面同時進攻,拿下這個叛徒!”

    要開打了?夜色里,無數(shù)舉著火把的金袍子一陣sao動,但左右看了看卻無人從命。鐵手爵士今日干了在場其他所有人都不敢干的事情,大家看熱鬧叫好都來不及,誰還愿意在這種時候替史林特賣力——和同樣披金袍的弟兄們拼命?

    “你們在干什么?想違抗命令嗎!”史林特仍試圖以司令的威嚴(yán)強迫周圍士兵執(zhí)行命令。“各營長官呢,出來組織進攻!”

    “史林特大人,我們都相信您的為人,拜瓦特爵士肯定也是被謠言蒙蔽了。”諸神門的分隊長站出來,第一個開口了:“但臨河門已經(jīng)被咱們圍得連只老鼠都跑不出去了,您要抓的人決計逃不脫,何苦再搭上兄弟們的性命?再過沒一會天就要亮了,咱們不如就等一等,看看到時候首相怎么判這個殺人犯好了。”

    “是啊大人,再守一會,天就亮了,等紅堡里國王的人到了,拜瓦特爵士總沒理由再護著那個罪犯了嘛!”

    眼看對手提出的方案得到了數(shù)名守備隊軍官的支持,人數(shù)優(yōu)勢化為烏有,史林特明白大勢已去,望了望圍在自己周圍黑壓壓一片,卻不能為己用的守備隊士兵,明白強硬下去已經(jīng)沒用,咬牙做出了讓步:“好吧,那就把前后門都堵住了,別讓人犯跑了!”

    下完這道命令,史林特一甩斗篷轉(zhuǎn)身便走向東營士兵堆,一直到遠(yuǎn)離人群的地方,才朝身后自己的心腹亞拉爾·狄姆小聲下令道:“讓我們自己的兄弟準(zhǔn)備好,天亮那個守夜人一冒頭,亂箭射死,這回千萬別再搞砸了!”

    “可是大人,萬一傷到臨河門的兄弟……”

    “我負(fù)責(zé)!”

    ……

    我負(fù)責(zé),這三個字說得斬釘截鐵,但說話者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犯怵。十幾年來,史林特頭一回開始后悔,并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從一開始,自己也許就不該對一個守夜人產(chǎn)業(yè)的女員工有想法的,但愛美算不上犯錯。自己錯就錯在,碰了壁后不應(yīng)死咬著不放——他早該想到,對方既然敢強硬護犢,自然有其資本。

    果不其然,對方翻臉就開始聯(lián)絡(luò)各方朋友對付自己,利益相連的人天生就是最牢固的同盟,守夜人產(chǎn)業(yè)一出手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即使到這時,自己也還有彌補的機會:只要向勞勃告密出賣瑟曦的造反計劃,然后在他下定決心動手對付蘭尼斯特家時乖乖當(dāng)好馬前卒,就算之后艾德再調(diào)查自己,功過相抵,也不至于受到太過嚴(yán)重的懲罰。

    但自己昨日一時興奮,居然鬼使神差地動了順手把自己對頭也干掉的主意,偏偏把任務(wù)交給了錯誤的人……一系列的失誤,最終導(dǎo)致一切都被搞砸,造成了眼下進退兩難的境況。他拿躲在臨河門軍營內(nèi)的守夜人沒辦法,卻也不可能認(rèn)輸帶著人退走,只能僵持在這里,不上不下。

    如果自己沒有斂財太過,如果自己在守備隊稍微多一些威望和控制力,那今日之事還可以有最后的暴力解決辦法解決:把臨河門守備隊營地攻破,把那個守夜人和鐵手拜瓦特都干掉,然后給他們扣上“參與蘭尼斯特家謀反”的帽子……

    但現(xiàn)在,隨著自己一猶豫給了拜瓦特做完演講的機會,說什么都晚了。隨著拜瓦特當(dāng)眾揭穿自己老底,摧毀自己僅存的那點威信,身為司令的自己居然無力指揮守備隊發(fā)起進攻還以顏色,在一個接一個的錯誤決定后,他成功把這場游戲玩出了最糟糕結(jié)局。

    自己絕沒那能耐給活著的“鐵手”拜瓦特扣上謀反的罪名,而那該死的守夜人貌似朋友極多手段不少,要是今日弄不死,依靠著守夜人產(chǎn)業(yè)的影響力,接下來自己恐怕會面臨接連不斷的報復(fù)……沒有退路!自己眼下唯一的生機,就是將這家伙干掉,然后寄希望于紅堡內(nèi)今日將發(fā)生的動亂——大到足夠能把自己搞出的這場鬧劇遮蓋過去。

    自己派去向勞勃告密的人回來后傳達了國王的秘密旨意:明日……不,現(xiàn)在該說是今日午時,帶兩百絕對可靠的守備隊精銳到紅堡門外待命。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動手暗示,自己不能在這浪費時間,等天一亮,龜縮在軍營里的那個守夜人一出來,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弄死,然后立刻帶兵前往紅堡聽候國王的差遣,這回……絕不再多干一件事!

    ……

    臨河門軍營的屋內(nèi),艾格隔窗看著這場好戲。

    他瞧不見墻外史林特所帶領(lǐng)人馬的行動,但從站在墻后臨河門守備隊士兵們放松的反應(yīng)上來看,拜瓦特爵士的判斷是正確的,今晚,自己安全了。

    心頭一陣放松,肩膀上卻傳來刺痛,他倒吸一口涼氣:“嘶——”

    “對不起,大人!”妮娜趕緊停了手:“弄疼您了嗎?”

    受傷后沒有任何休息就一路逃命,沒處理的傷口一路流血,血液滲入黑衣,風(fēng)干凝結(jié)后把肩膀手臂部位的布料都弄得一片梆硬,最終不得不拿剪刀剪開才能處理傷口。看著自己惹來的“追求者”給最傾慕的偶像惹來麻煩,最終甚至差點為艾格帶來殺身之禍……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事情莫名其妙就演變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為艾格清洗擦拭完傷口后,看著一盆血水,小姑娘幾乎要崩潰了。

    “沒什么。”艾格咬咬牙,“不是你弄疼了我,傷口不疼才奇怪了,繼續(xù)。”

    弩箭那鋒利的金屬尖端輕松地劃開了肩膀上的皮膚和肌rou,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長近十厘米,最深處幾乎能看到骨頭的傷口。雖不算重傷,卻極影響行動,作為右撇子,能在右肩受傷的情況下持劍殺出包圍是個了不起的成就,但若是沒有賈昆在關(guān)鍵時候踹那一腳,箭矢只怕是穩(wěn)穩(wěn)插在背上的結(jié)局,至于是射穿心臟還是肺部,就不得而知了——而無論是哪種情況,自己此刻都沒命了。

    說不后怕是假的,但此刻面對眼淚汪汪一臉自責(zé)茫然加驚惶的妮娜,作為男人他還是得做出硬氣的模樣:“別瞎想了,說了多少次這不是你的錯,涂藥,然后縫起來。”

    “哦……是像縫布那樣嗎。”

    “嗯,你要不敢,讓拜瓦特爵士找會的人來。”

    出生在一個靠紡織制衣為生的家庭,縫針這活算不上困難,哆哆嗦嗦地處理完傷口,少女手足無措地等待艾格的下一步指令。

    “沒你事了,去隔壁找地方休息會吧。”

    “我……睡不著。”

    “睡不著找地方閉一會眼也行,別在這傻站著,去吧。”

    “大人,明天天亮,您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