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媽當家 第72節
林蘇葉給她一個雞蛋,另外一個帶著給莎莎加餐,臨走的時候她警告薛老婆子:“這是我大嫂送來的,不許你給宋愛花!” 給個黑面餅子就算了,雞蛋可不行。 小嶺大喊道:“對,奶,你得聽我媽的話,你要是不聽,我和大軍明兒指定沒雞蛋吃。” 薛老婆子原本打算送給宋愛花補身子,聽小嶺這么一說立刻道:“那我能舍得給么,留給我大孫子吃的。” 宋愛花正躲在草垛后面,盯著林蘇葉和孩子們走遠,她立刻躥進院子里。到了影壁墻的時候慢下腳步,用手扶著腰,挺著根本看不出來的肚子,朝堂屋的薛老婆子訴苦賣慘,“娘,我都懷了咱老薛家的孫子,天天吃不飽吃不香的,每天餓得肚子咕咕叫。” 薛老婆子慌得趕緊往外瞅,生怕林蘇葉突然回來,“別丟人現眼,你一頓飯吃三個大饅頭,你吃不飽?” 她把林蘇葉給的那個雞蛋藏在飯笸籮里。 宋愛花:“娘,那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我二哥回來你就給倆包子,塞牙縫都不夠。后來就給幾個黑面餅子,吃得磨嗓子,肚子返酸水。” 薛老婆子:“那也是我嘴里省出來給你們的,你是公主千金小姐,那你去享福呀?” 宋愛花:“娘,那你總不能讓大孫子吃香的喝辣的,二孫子喝西北風吧?” 薛老婆子端上針線笸籮,把小嶺給她寫的識字本揣上,“我大孫子也沒吃我的,他爹能掙。你快起開吧,我得去你大娘家了。” 宋愛花就開始假哭,“娘,那你給我兩塊錢唄?” 薛老婆子:“我倒是想給你,可你看我兜里,有一分錢嗎?我不是早就和你們說過,我年紀大了腦子糊涂,算不明白賬,就讓你二嫂管家。人家她男人掙錢匯錢,她管家,你能怎么滴?” 宋愛花就一臉埋怨,“我倒是想讓我男人掙錢,娘你也沒把他生得那么出息呀?我還是指望我兒子將來掙大錢吧。” 薛老婆子翻了個白眼,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和男人懶得跟王八似的,你兒子能勤快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哪個倒霉催的,要托生到你肚子里,真是上輩子作孽不積德,這輩子貪一對好吃懶做的爹娘。 宋愛花拉著薛老婆子不讓走,管婆婆要錢,說自己要餓死吃不起飯。 她雖然身體長得粗壯,卻生了一張娃娃臉,裝哭賣慘的時候特別能拿捏人,薛老三就被她吃得死死的。 薛老婆子見她又來這招,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她的臉一下子拉得更長,“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有錢給我兩塊。” 她娘的,自己當家權都被奪了,還來管她要錢。 薛老婆子突然覺出兒媳婦當家管錢的好處來。 以往她手里有錢,親朋好友、兒子媳婦管她要錢,她拒絕不了。 不是不拒絕,是拒絕了對方還死纏爛打,夾槍帶棒、軟硬兼施地擠兌她。 他們會說她“自己過好了不管窮親戚”,“自己有錢眼瞅著親戚受苦,怎么那么小氣,把錢看得那么重”,要么說她“沒人情味,見死不救可不行”等等。 這些大帽子一頂頂扣下來,她哪里受得住啊,或多或少的都得幫襯點。 現在林蘇葉管錢,有人再管自己借錢,她就直接說兒媳婦管家,自己一分沒有,想借錢就找林蘇葉。 她突然想讓那些擠兌過自己的親朋好友們都來管林蘇葉借錢,看林蘇葉怎么撅回去,順便給自己出口氣。 她看宋愛花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長得沒多好看,凈整戲臺上美人捧心林黛玉咳嗽那一套,難看死了。 她對宋愛花可不像對三兒子那么好脾氣,直接罵了一通。 宋愛花撇嘴,陰陽怪氣道:“娘,你在這家里沒地位,說了不算呀?” 薛老婆子:“不會說話就閉嘴。你爹沒了以后,這個家就是我說了算。你二嫂天天把早飯送到我炕頭上,晚上還得給我燒水燙腳。我讓她好好學習,她都不敢逃學!” 宋愛花撇著嘴不信,“娘說話好使,那咋不舍得給我兩塊錢?真是小氣了呢,偏心!” 看她管自己要錢還一副大爺的樣子擠兌自己,薛老婆子就來氣。 我補貼兒子黑面餅子,是怕餓死你倆影響共產主義建設的大好前景,你還真當我心疼你呢? 她學著林蘇葉跟林婉晴討債的樣子,拿著架子大聲道:“老三家的,老三拿走那十塊錢,是給你爹了吧?你趕緊的要回來還我,讓你二嫂知道有你苦頭吃。” 我治不了她,我還治不了你! 第47章 大聰明 宋愛花原本是來要錢的,誰知道婆婆居然管她要賬,她趕緊說肚子疼. 薛老婆子:“你這都三個月了,怎么肚子也不見大?” 宋愛花:“娘,我要去茅房。”她先跑了。 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婆婆慣會裝,跟娘家兄弟侄子裝幸福,跟妯娌裝生活好做人大方,跟兒子裝疼兒子,就對媳婦最刻薄。 她咋不管老三要錢,明明是老三拿的錢,非要管自己要? 還不是擺婆婆款兒,欺負自己這個兒媳婦? 林蘇葉懷孕婆婆就給她吃雞蛋,自己懷孕就不給吃? 這不是偏心是什么? 宋愛花羨慕得很,倒是不敢對林蘇葉干啥,她知道和林蘇葉掐架沒半點好處。 以前只要她和林蘇葉掐架,公爹就罵老三,婆婆也罵她不長眼,大嫂更是罵她攪家精讓她閉嘴。 老三都說一家子還想跟二哥沾光,讓她讓著點嫂子。 好像她欺負林蘇葉就罪大惡極一樣。 哼,還不是想巴結薛明翊花他錢? 她不稀罕!也不巴結他們受那個氣! 當初林蘇葉吃了家里的雞蛋,她現在懷孕也得吃到,婆婆不給她就作。 回到家薛老三已經去上工,她就在家里冥思苦想怎么跟婆婆作才能吃到雞蛋和細面。 * 某軍區師部。 且說林婉晴從薛家屯離開,一路上先坐客車再換火車又倒汽車的,晃晃悠悠好幾天才回到家里。 她又疲憊又屈辱,到家就病倒,把兩個孩子嚇得不輕,大兒子趕緊把軍醫請來給她看病。 陳軍醫給她檢查一下,寬慰道:“沒有大毛病,就是太疲憊,要多加休息,切勿悲傷過度。” 他們都以為她是因為胡成鑫去世悲傷過度導致身體虛弱,又聽說老家親娘病重,強拖著病體回家探親,再匆忙趕回來照顧倆孩子,著實不容易。 陳軍醫嘆了口氣,“林同志,你是重情重義的人,舍不得胡主任大家都知道,只是你也該保重自己,畢竟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呢。” 林婉晴連聲道謝,再三表示自己無事。 她嘴上說沒事,可面色慘白,身形柔弱,就讓人越發可憐同情。 待陳軍醫走后,她吃了藥,寬慰倆孩子說自己沒事,讓哥哥趕緊帶著meimei去上學,她則把賬本和家里一些錢拿出來裝進挎包然后去師部辦公大院兒。 她先去找薛明翊和秦建民,結果兩人都不在,說是前幾天就跟師長去總司令部開會,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她聞言就先去找王福順參謀和一位馮政委。 王福順當初是薛明翊、秦建民、胡成鑫幾個升職后才一起和他組隊的。王福順比他們幾個大,對他們都挺照顧。 馮政委則是薛明翊現任團政委,平時也是團部和師部兩頭跑,薛明翊不在家,他就又當爹又當媽。 林婉晴很容易就找到王福順,拿手帕摁了摁眼角,“王參謀,這么多年謝謝你對老胡和我們一家的照顧。先前借你三十五塊錢,老胡一直說還的,就是沒那么寬裕。如今老胡……,我這錢也湊手,就先還……” “弟妹,別別別……”王福順忙擺手,一疊聲地拒絕,他看林婉晴形容消瘦,病容明顯,只一個勁兒地叮囑她好好保重,別胡思亂想,“弟妹,這錢就算了,別再提。” 胡成鑫已經去世,他哪里還好意思要錢,之前胡成鑫生病的時候就說過要還錢,他果斷拒絕,讓老胡先管身體。 雖然他們看病都是部隊花錢,可一個病人手上有點錢,就能額外買點補養品,哪怕什么都不干手里有錢心里也不慌,肯定對病情有好處的。 現在胡成鑫剛沒林婉晴就來還錢,這錢不用說就是胡成鑫的撫恤金以及喪葬費什么的,他哪里好意思要啊。 林婉晴卻眼圈紅紅的,聲音又啞又低柔,“王參謀,我們知道你心善,可該怎么就怎么,我和老胡也是有原則的。” 她拿了三十五塊錢一定要放在王福順辦公桌上。 王福順急得趕緊把錢塞還給她,又覺得過意不去,把自己口袋翻個底朝天,還有十六塊七毛幾分錢,他也不管一股腦一起塞給林婉晴,“弟妹,你拿著,我沒有多,你別太悲傷,好好過日子。” 林婉晴臉色都白了,“王參謀,你這是干什么,我真的還錢的啊!我不能讓人家戳我脊梁骨說我借錢不還啊,你可不要害我啊。” 王福順嚇得趕緊表示沒有的事兒,讓她別多心。他總歸是搞政工一類的工作,擅長做思想工作,就讓林婉晴別再拉拉扯扯不好看,趕緊把錢收起來,又給林婉晴一通開導,讓她一定要放寬心,千萬不要有什么負擔和壓力。 他原本對林婉晴印象一般,并沒有多了解,畢竟大老爺們也不可能了解戰友家屬,可這會兒他就覺得林婉晴又可憐又堅強,非常有原則。 林婉晴告辭王福順又去找馮政委。 馮政委剛開完會出來,看到林婉晴就和她招呼一聲,寬慰兩句。 林婉晴便把錢拿出來還他。 馮政委沒多想,他這會兒正好需要點錢,沒想到林婉晴就過來還錢,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接。 林婉晴眼圈紅紅的,嘆氣道:“馮政委,你可一定要收下,別和王參謀似的。”她吸了吸鼻子,“我真的是來還錢的,誰知道王參謀不但不要,還硬塞給我一些,我……我哪里好意思啊。” 馮政委伸出來的手立刻抬起來撓了撓頭,然后收回去揣褲兜里。 林婉晴就把王參謀和馮政委的錢都拿出來,遞給他,“麻煩馮政委把王參謀的錢一起還給他。我真的不能要,我要是要,我成什么了。我真的是還錢的,我可不能被人說我借錢不還。” 馮政委忙退后一步,“弟妹,絕對沒人這樣說你,真的沒有,你可千萬放寬心。” 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只好把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總共也就九塊出頭兒,全都塞給林婉晴,“弟妹,千萬別再提還錢的事兒,這賬就算清了,我們跟老胡說好的,不要還的。” 說完他借口有事趕緊先走了。 林婉晴望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嘆息,我真的是想還錢的,你們為什么要這樣?我不能被林蘇葉污蔑賴賬不還。 她又去找另外幾個人還錢,如此一番,最終沒有一個要錢的,有的反補貼她十幾塊,有的實在不湊手就沒給,只說舊賬不要再提。 林婉晴想回家的時候恰好通訊員小沈過來,拿著幾封信,她隨口聊了兩句問有沒有薛團和秦團的信,她正好過去,可以給他們捎過去。 小沈笑道:“還真有薛團的。” 他拿出來晃了一下。 林婉晴順手就拿過去,看了一眼,居然是城關公社!這一定是林蘇葉寫的,這是來告狀的!! 那種被人扇耳光一樣的屈辱感瞬間席卷而來,讓她很是憤怒,臉都紅了。 她死死地捏著信,就要揣進自己包里。 小沈看她表情,忙把信抽回去,笑道:“林宣傳不好意思,這是薛團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