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媽當家 第31節
從前她很少拒絕他,他也能克制,斷然不會白天求歡。 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薛明翊眸色深沉,鼻端縈繞著她身上清幽的香氣,渾身血液都在涌動。 他沒有放開她,反而將她扣在懷里吻住。 過了好一會兒,看她有些受不住他才松開她,用拇指幫她擦了一下唇角, 林蘇葉臉已經像個熟透的西紅柿,趕緊離開他的懷抱,眼睛不敢看他,“你快去叔伯家走走,晚上是不是叫大哥他們過來吃飯?” 薛明翊看她這么多年還跟新婚夜那樣嬌羞抗拒,心里就火辣辣的,她是不是永遠不會對他敞開心扉,不會主動喜歡他? 他嗓音比先前沙啞很多,“不用。” 她本來就弱,娘身體也不多好,過來一群人鬧哄哄的不說,還讓她給做飯,他不喜歡。 林蘇葉:“那也要走動一下。” 薛明翊:“嗯,去隊部兒。” 隊部兒是男人們扎堆閑聊的地方,他回來和本家叔伯兄弟們聚一聚,去那里更合適。 他不是個喜歡閑聊的人,哪怕和家人也是。他讓林蘇葉休息,又如從前回家那般忙活起來。 每次回家他先把里里外外檢查一遍,有壞的院墻修理一下,屋頂有破瓦片換一下,再把兩個鍋灶的煙囪、煙道都通一下。 現在倆兒子大了,尤其小嶺調皮,他還得多檢查一個火炕。土坯壘炕,很容易被孩子蹦跶裂紋,漏煙不說,時間久了有坍塌的危險,都得常檢查,如果有裂痕就得修補,有破損就要重新盤炕。 屋里檢查一下墻根,有老鼠洞都要堵一下。 除此之外,豬圈、雞窩等也得檢查維修一下。 這么多活兒,一下午自然做不完,他也不著急,總歸走之前能做完就好。 莎莎睡了,林蘇葉先去和面,晚上糊鍋貼吃。 薛明翊在家,她就不做兩樣飯,細面和玉米、高粱面摻起來,直接做三合面的就好。 活了面放在炕上等發酵,她覺得有點困,就去炕上躺在莎莎旁邊迷瞪一會兒。 這些日子她被噩夢壓著神經緊繃著,雖然有顧孟昭幫忙帶孩子輕松很多,可總歸還是沉甸甸揣著塊石頭似的,今兒也許因為薛明翊回來,也許因為別的什么,她覺得格外放松,竟然就睡了一會兒。 薛明翊原本在修理松動的板凳桌椅,看她睡著便停下手里的活兒。 他站在炕前忍不住打量她一會兒,結婚八年她還跟當初一樣嬌美害羞,當然也有變化,性格潑辣許多,敢懟婆婆,敢打電話吼他,想到她揮著荊條滿村追打兒子的樣子,他冷峻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她枕頭邊放著一本大字典,還有幾個綠線橫杠的本子,一支鉛筆。 薛明翊怕咯著她,便幫忙拿開,看她這么好學,又覺得她越發可愛。 他隨手翻開林蘇葉學字的本子。 第一頁工工整整抄著拼音字母,聲母韻母也有,還有各種發音組合。 第二頁是一些筆劃,以及筆順規律,數比劃的方法等。 上面字跡多樣,看起來有好幾個人的,其中一個顯然練過書法,筆跡清俊,有瘦金體的模樣。 自然也有大軍小嶺的,大軍自從被爹說要練字,就已經開始注意,小嶺依然破馬張飛的,好在沒給寫得黢黑。 林蘇葉的字也很明顯,有些字寫得好看,像描花樣似的,有些字就別扭,估計筆順不對。 另外一個本子是她的練習冊,他一頁頁看得津津有味,其中有幾頁被撕掉,筆跡卻印在下一頁上。 他無意地傾斜一下本子,痕跡在光影里顯露。 他眸子瞇了瞇,心臟驀地一陣刺疼,隨即漫上一股酸意。 一頁紙上居然滿是連勝利這三個字! 連勝利,是她當年很中意卻被截胡的相親對象。 她這是……還惦記? 林蘇葉當年和別的男人相親這事兒,在那個小屋子里烤火的時候她就說了。 她當時一點都沒隱瞞,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包括相親成功男人卻反悔改娶別人的事兒。 她問他愿不愿意和她結婚的時候,他當然愿意,卻還是違心地說了一句救人是應該的,提醒她不必顧忌男女有別這種事兒。 她再問,他就同意,不再給她反悔的機會。 他沒告訴她,在公社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心生好感,對上她那雙含羞帶怯的水眸,他第一次體會到春光明媚的含義。 她頻頻偷看他、還跟人打聽他,他不知道她的動機,以為別有居心,生怕是特務便暗中跟蹤她,恰好救起她。 在她說出想和他結婚的那一剎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23年來突然就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娶一個人的欲望,心跳加速得讓他感覺過于反常。 通過組織政審,她家世清白沒有任何問題,他徹底放心。 因為等組織政審結果和同意結婚的批復,提親晚了兩天,她似乎有點擔心卻也沒埋怨,笑得很是燦爛。 提親、迎親,時間很緊,但是他很高興。 他去迎親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他看到那個悔婚的男人,還因為一點沖突揍了對方一拳。 也是那個時候他知道連勝利這個名字,平生第一次嘗到吃醋是什么滋味。 也許得不到的最好,因為背叛所以銘記,她到現在還惦記著。 他斂眸,看著那幾個跟干尸一樣硬邦邦毫無美感的名字,體會不到半點愛意,心里又僥幸,興許她也沒惦記那個男人。 她肯定不會這么寫自己的名字。 他翻遍幾個本子,想從上面找她親手寫的薛明翊三個字,結果就連干尸字也沒有。 倒是讓他看到很多相好、離婚、還錢之類的字眼。 呵。 她想為了連勝利和他離婚?做夢!下輩子也做不成的那種! ……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把幾個練字本一一合上放回去,表情恢復冷淡,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林蘇葉的睡顏,垂首在她唇角親一下,幫她拉高被角又去院子忙活。 為了不吵著母女倆,他把凹凸不平的地面修整一下。 院子都是泥地,鋪了兩條石子甬路,一條通向院門,一條通向豬圈和茅廁。 時間長了石頭就翹出來,凹凸不平容易絆倒。 他正忙著,薛明流跑過來找他,激動道:“明翊哥,我爹請你晚上去隊部兒聚一聚,吃頓飯說說話,你肯定會給面子吧?” 薛明翊手上不停,“肯定去。” 薛明流松了口氣,還怕請不動薛明翊,到時候挨爹罵丟人呢,他蹲下幫忙。 這時候林蘇葉領著莎莎從屋里出來。 薛明流看了一眼林蘇葉,感覺她今天格外美,美得出奇,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開始咕咚咕咚直跳,嚇得他趕緊移開視線,叫了聲嫂子。 他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哥、嫂、嫂子,去玩兒啊。” 他慌不迭地告辭跑了。 薛明翊觀察敏銳,以前就知道薛明流這個問題,已經八年竟然還沒好。他扭頭看向林蘇葉,她發絲有些凌亂,兩頰染著些許胭脂色,有一種慵懶勾人的媚態。 他眼神不禁深沉了幾分。 林蘇葉打半盆水洗洗臉,又給女兒擦一把,再把頭發梳整齊,之前媚態橫生的模樣就沒了,依然是個俊俏美麗的小媳婦兒。 她引著莎莎用力丟沙包,順便教女兒背新學的詩“鋤禾日當午……” 莎莎人小記性好,叨咕幾遍就會背,很快就“粒粒皆辛苦”地嘟囔了。 林蘇葉趁機教她說話,“莎莎,你說我要吃飯。” 莎莎:“飯飯!” 林蘇葉瞅著閨女有點犯愁,這孩子在說話上特別犯懶,凡是能用嗯嗯、哼哼、唧唧解決的問題,一律簡單化。 她和大哥一樣,不但不愛說話,也不那么愛活動,所以她才總和女兒扔沙包。 多跟爹接觸興許有用?她就叫薛明翊。 薛明翊停了手里的活兒大步走過來。 莎莎睡一覺看薛明翊又有點陌生,拽著林蘇葉的衣擺躲在身后悄咪咪觀察,呀,想起來了,是那個想吃mama的壞人! 林蘇葉柔聲哄她,“乖寶,那是你爹。” 爹?莎莎小腦瓜立刻浮現出其他孩子的爹。 mama、姑姑、哥哥、奶奶、爹爹…… 她不抗拒了,小嘴動一動,爹?有點難叫,不肯開口。 林蘇葉知道女兒的脾氣,就笑道:“爸爸。” 莎莎軟糯糯地叫:“爸爸。” 薛明翊個子太高,看女兒得低頭才行,他索性蹲下,“好好看看,以后記住爸爸的樣子。” 莎莎看著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試探著戳了戳他的高鼻梁,yingying的,不像自己軟軟的。 她在mama藏著的那張花花紙上見過爹,mama說那是照片,眼睛黑黑的,鼻梁高高的。 好看! 她噘起小嘴巴,軟軟地叫:“爸爸。” 薛明翊眼神不自覺地溫柔下來,答應一聲。 林蘇葉引著莎莎多叫幾聲,別等下一次回家又不認識。她對薛明翊道:“白天你多陪她,多和她說話。” 薛明翊:“好。”陪可以,多說話似乎難。多半大眼瞪大眼。 叫過爸爸,莎莎對他一下子親近起來,小尾巴一樣跟他腳邊忙進忙出。 男人那么高大挺拔,女娃那么矮小柔軟,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個看起來軟糯糯的,雖然反差很大,卻又出奇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