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點了點頭，退到了門口等著。

    “夫人有什么事情邊說吧。”

    孟氏仔細打量著顧清黎，片刻之后，冷聲開口：“說吧，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你才肯幫歡宜徹底的把毒解開？”

    顧清黎眸光微微一顫，神色間帶了詫異：“顧家二小姐，她體內(nèi)的毒這么快就發(fā)作了嗎？不是之前給了她緩解毒性的解藥嗎？”

    孟氏神色微微一凝：“具體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只想知道顧家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你才肯把解藥交出來。”

    顧清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色間滿是為難之色。

    “這……顧夫人這不是為難我嗎？這解藥我研制不出來啊……”

    “十萬兩銀子再加上兩個鋪面。”

    顧清黎面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顧夫人，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五個鋪面！”

    “夫人，這不是東西不東西的問題。”

    孟氏狠狠地咬了咬牙：“你說，只要你能開得出價碼，我都答應(yīng)你。”

    顧清黎緩緩抬起眼眸：“顧夫人，有件事情，你若是告訴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把解藥給你研制出來。”

    “你說！”

    “我想要知道云夫人當(dāng)初是為什么瘋掉的！”

    第339章 交易？追查真相

    顧清黎問出了心中疑惑很久的問題。

    當(dāng)初之所以選擇研制幫顧輕舟和顧歡宜緩解毒性的解藥，一來是為了挑撥顧家和賢妃、三皇子的關(guān)系，二來為的就是挖掘這個隱秘了。

    她也曾想過借用解藥來逼問顧輕舟，可是顧輕舟的性格狡詐多變，又是逼瘋云婉渃的真兇，即便是有解藥在那邊吊著，也不一定能夠問出什么實情來，而孟氏就不一樣了。

    和顧輕舟相比，孟氏遠沒有那么深沉的城府，而且相比較于那位以利益為先的顧丞相，孟氏顯然更加在意自己的女兒，既如此，那么就有可能從她口里挖掘出真相。

    聽到顧清黎的詢問，孟氏心頭猛的一緊，原本有些恍惚無神的眼睛頓時犀利起來。

    “青大夫似乎格外的關(guān)心云夫人？”

    顧清黎神色不見絲毫的慌張，依舊像之前那樣淺淺的笑著，甚至還十分自在的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

    “身為大夫，總喜歡研究些疑難雜癥，那次幫那位吳夫人診了診脈，對她的病有些興趣，所以想要研究研究。”

    孟氏對于這番話，卻是一個字都不信：“青大夫莫不是以為我是三歲的孩童，可以如此的好騙？單單是因為好奇，你就愿意拿解藥來跟我交換？這世上還有這樣

    白得的便宜？”

    之前僅僅是幫忙研制暫且緩解毒性的藥，這個青禮就從他們顧家狠狠的敲詐了一筆，如今就因為一樁陳年舊事，他便會愿意拿出解藥來？其中必有緣故！

    顧清黎輕笑一聲：“果真是丞相夫人，心思就是縝密，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我想要調(diào)查韋夫人發(fā)瘋的原因，的確是有旁的緣故。”

    “哦？青大夫若是不說清楚，我恐怕也不會愿意如實告知。”孟氏依舊目光審視的望著顧清黎。

    顧清黎從荷包中拿出了兩塊碎銀子，放在手心里輕輕的碾了碾，銀兩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即便是身為大夫，也不例外。”

    孟氏不以為然：“青大夫有什么話還是直說吧，你這樣拐彎抹角的，我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鎮(zhèn)遠大將軍回來了，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治好他的jiejie，到時候說不定會廣邀天下名醫(yī)，這正是千金堂將名聲傳揚治天下的大好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

    孟氏眼神微微一動，仔細打量著顧清黎的神色。

    顧清黎唇角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亮光，明顯的野心勃勃。

    這副神色，倒不像是作假。

    不過，

    她心中有更加關(guān)心的事情。

    “云婉渃還能夠治好？”

    顧清黎心頭快速的思索著。

    孟氏沒有直接否認，說她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而是關(guān)心云婉渃能不能徹底治好，這明顯就是說她對當(dāng)年的事情一清二楚，既如此，那么就一定要把這個原因從孟氏的嘴里挖出來。

    “想要徹底治好是不太可能，不過不再發(fā)瘋，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還是可以的。”

    “具體正常到什么程度？”

    “她已經(jīng)瘋癲了十幾年，而且這些年喝了不少的藥，那些藥又不對癥，對她的身體損傷極大，腦子都快成一團漿糊了，能夠認識人，知道怎么吃喝拉撒就不錯了，再想要恢復(fù)的話，便是我的師尊活過來，恐怕也就只有兩成的把握。”

    孟氏對于云婉渃是極為忌憚的，所以就只能把云婉渃的情況我嚴重了說。

    孟氏果真松了口氣，云婉渃若是徹底好起來，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必定就瞞不住了，若是只能恢復(fù)到認識人的程度，那應(yīng)該沒什么威脅。

    “若只是這樣，就能讓千金堂名揚天下？”

    “我聽說顧丞相對于云夫人也是極為在意的，所以也必定是請過不少大夫幫她看診了，她具體嚴重到什么程度，夫人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的，若我知

    道了云夫人發(fā)瘋的緣故，對癥下藥之下，讓她不再發(fā)瘋自殘，這難道還不能顯示我的醫(yī)術(shù)？”

    聽到這話，孟氏心中又信了幾分。

    當(dāng)初為了確定云婉渃是不是真的瘋了，的確是請了很多的大夫幫忙查看，都說她這輩子不可能有所恢復(fù)，這青禮說的話應(yīng)該不假。

    顧清黎看孟氏仍舊猶豫不決，不由得給她施壓，不耐煩的開口：

    “顧夫人可以好好想想，當(dāng)初我說的話也不是作假，二小姐中的毒藥乃是奇毒之一，本來就極為難以解除，我研制解藥，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血，而偏生中毒這件事，你們顧家又不讓宣揚，身為醫(yī)者，自然不好私自暴露病患的私事，我也沒辦法借著這件事?lián)P名，只能另辟蹊徑。你要實在不愿意也就算了，千金堂從來不做強人所難之事。”

    “青大夫就不能換一個交換條件？或者說我可以再多給你一些銀子。”

    顧清黎皺了皺眉，直接站起身來：“顧夫人若是如此沒有誠意的話，那么就請回吧。”

    “我可以給你加到二十萬兩銀子，這么多的銀兩，即便是你不再開千金堂，一輩子逍遙，也足夠你花用了。”

    “半夏，送客！”

    孟氏臉色難看，絲毫沒想到這個青禮竟會如此不

    給她面子。

    “青禮，我好歹也是丞相夫人！你這般與我為敵，對你的千金堂又有什么好處？”

    “顧夫人，我千金堂敢在京城扎根，甚至于和濟世堂對著干，你覺得若沒點膽量，能開得下去？再者說了，顧家又如何，我聽說顧丞相如今被皇上收了權(quán)力，正責(zé)令在府中閉門思過吧？朝堂之上的事情瞬息萬變，顧丞相在家里待上幾個月，回去之后即便是能官復(fù)原職，又有多少人還會繼續(xù)買他的賬？”

    “你……”

    顧清黎神色清冷：“對了，如今外面都傳揚開了，說是三皇子要與明婉郡主成親，三皇子的后院是越來越熱鬧了，身為側(cè)妃，顧家二小姐卻在這時疼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于連圓房都沒辦法順利完成，那個場面……嘖……”

    孟氏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卻不得不承認，顧清黎的每一句話，都正好踩在了她心中最為在意的那個點上。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敲響了千金堂的大門，半夏連忙上前詢問了兩句，片刻之后，帶著一臉古怪之色的進門回稟。

    “掌柜，顧丞相派人來請，說是身體不適，請您到丞相府去幫他治病。”

    顧清黎揚了揚眉梢：“這么巧啊，看來今日我和顧家有緣，不得不去一趟了。”

    第340章 偷聽？看你們?nèi)绾芜x擇

    聽到顧輕舟也派人前來千金堂，孟氏的心中陡然一沉。

    老爺這個時候派人過來，為的定然也是解藥一事吧，不知道他能不能要出解藥，若是他能夠讓青禮妥協(xié)的話，自己這邊就好辦了。

    想到這里，孟氏強行穩(wěn)住了情緒。

    “既然青大夫要去顧家，那么我們剛才聊的事情，也就不著急一時做決定了，還是勞煩青大夫先去幫我家老爺看病吧。”

    “如此也好。”

    顧清黎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的太過心急，不然孟氏一定會看出端倪，所以便拿了藥箱，讓人準(zhǔn)備了馬車，不慌不忙的朝著丞相府而去。

    孟氏緊隨其后，甚至于抄近路，先行一步回到了丞相府，一進門就叫急開口：“老爺呢？”

    迎接的嬤嬤連忙回話：“夫人，老爺正在書房之中。”

    “你們都不必跟著了，我有些事情要和老爺商量。”

    “是。”

    孟氏一路來到了書房，護衛(wèi)想要通稟，也被她給攔住了，還讓人無聲的退遠了一些，而后端詳了片刻之后，隱蔽的站在了一根柱子后面，絲毫沒有引起房間之中顧輕舟的注意。

    沒過多久，顧清黎便被下人引著，一路來到了書房。

    “老爺，千金堂的青大夫到了。”

    停頓了片刻，房間內(nèi)才傳來了顧輕舟低沉的聲

    音。

    “請他進來吧，你們都退下。”

    “是。”

    進門之前，顧清黎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孟氏藏身的柱子，唇角多了一抹笑容。

    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都湊齊了，若是不好好的演上一場大戲，都浪費了上天這么好的安排。

    走進書房之后，顧清黎忍不住略微屏住了呼吸。

    房間內(nèi)雖然點燃了熏香，可仍舊壓制不住一股汗臭氣。

    她抬眸看過去，正看到坐在椅子上，緊繃著神色，渾身幾乎被冷汗?jié)裢傅念欇p舟。

    顧輕舟鎮(zhèn)定的坐在椅子上，身姿格外的端正，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偽裝，在一個醫(yī)者面前有多么的拙劣。

    “見過顧丞相。”

    顧輕舟抬起頭來，眉心緊緊的皺著，明顯帶著一股忍耐之色。

    “青大夫，你之前幫我研制的壓制毒性的解藥，現(xiàn)在還有嗎？”

    顧清黎微微挑了挑眉梢：“不是告訴了顧丞相要凝神靜氣，千萬不可使情緒波動太過劇烈了，怎么你體內(nèi)的毒也發(f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