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196節
從今日醉云樓施粥可以看出,那李家人的心腸倒是不壞,對素不相識的受災民眾尚且能如此,他好歹也拉扯大了趙蕓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真上門去哭求,應該不至于置之不理吧? 趙志雄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行動間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桿。 如今的李家已非同凡響,自己有求于人,就得投其所好。 自己一貧如洗已是事實,不必再裝就已經足夠窮困潦倒,想要得到李家的同情,必不可太讓他們丟臉。 趙志雄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將自己收拾的干凈整齊后再去登李家的門。 “趙志雄!”正當他打定了主意,大步流星準備回去洗漱一番時,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張二哥啊!”趙志雄看清來人,頗為尷尬的笑了笑,當初他當玉佩時使了些手段,一直不敢見人,“吃了沒?今日醉云樓在城門口施粥,不愧是府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就連那白粥都熬得特別有滋味。” “我滴祖宗啊!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顧著吃。”那張二哥一把把他拽了過去,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問道:“你到底騙了我些什么?那玉佩到底是何來歷?” 趙志雄本想蒙混過關,沒料到那張二哥一點機會都不給,抓住人就開門見山。 “我騙你什么呀?那玉佩就是我無意中拾得的啊,這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咋還揪著不放了呢?” “說起這事兒我就惱火!我還沒去找你呢,你倒先來找我了。那么水靈的一塊玉佩,你才給了一百五十兩,這心多黑呀。” “我如今的處境你也看到了,所有的銀子都拿來買了那間破屋,如今付諸一炬啥也沒有了。” “要銀子沒有,要命一條!” 趙志雄越說越激動,一開始的那點心虛已經煙消云散,如今他都光著腳了還怕誰呀? “渾說些什么呢!這回你真攤上要命的大事兒了!” 那當鋪的張二哥神情嚴肅并非唬人:“我收你那玉佩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銀子沒掙到還平白惹了一身sao,你還說我心黑!” “罷了罷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何意義。”張二哥嘆氣搖了搖頭,“我就來勸你一句,若得的是不義之財,你趕緊有多遠走多遠,這府城你怕是不能待了。” “你那東西我送上去之后,就已經有人在查,早晚會查到你的身上。” “看在與你相識一場的份上,我能做的可都做了,你好自為之吧!” 張二哥松了手,頗為頭疼的看著趙志雄。 趙志雄的腦子里正嗡嗡的,張二哥說了這么多話,只一句‘不義之財’在他的腦子里反復回響! 就知道那是個麻煩! 早知道就不著急脫手了! 對,出城,趕緊跑,有多久跑多遠…… 那個當鋪張二哥盯著趙志雄失魂落魄的離開,一直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幾不可聞的感嘆一聲,“看來我是賭對了!” 他與趙志雄相識于青樓,那時候一個是打手一個是樂師,其實兩人的交集并不算多,趙志雄嗜酒成癮再拉不得琴后被逐出青樓,他也進了一家典當行做學徒。 直到多年后兩人在府城相遇,趙志雄拿了塊水頭極好的玉佩來托與他典當。 當時那塊玉佩被柜上估價二百五十兩銀子,他自己昧下了一百兩,本以為這事兒做得天衣無縫,誰知那玉佩卻還引來了后話。 他們鋪里收到的好貨全都會被送往京里,專供達官貴人們挑選。那塊玉佩不出所望立馬就被人高價買去,但買主卻執意要調查玉佩來歷。 他是絕對不能讓趙志雄知道這件事的,不然自己昧下的那一百兩可就保不住了。 就想著趙志雄這酒鬼不可能平白多出這么一塊貴重的玉佩來,肯定來路不正,今日便專程來詐一詐他。 果不其然,這玉佩的來路就是不正! 不過這正與不正的與他又有何關系呢?只要將趙志雄唬出府城,他那一百兩銀子就落袋為安了。 一場簡短的相遇,一方樂得哼著小曲兒滿意離開,另一方失魂落魄,猶如后面有厲鬼索命。 “不關我的事,你本來就要死了……”趙志雄抱著頭倉皇出逃,躲進自己家那堆從火堆里刨出來的焦黑門板和梁柱中瑟瑟發抖。 第340章 知府大人到訪 城門口施粥棚的人越聚越多。 雖然有衙差們維持秩序,但醉云樓依然有些招架不住,主要是存糧越來越少了。 李延宗已經安排人運了幾趟糧食過來,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被淘洗后下鍋,剛被煮熟就轉眼消失一空。 “人怎么越來越多了呀?”他伸手摸了把臉上的熱汗,望著還依然大排的長龍憂心忡忡。 能搶先排到前面,吃完后又投機再排的青壯,已經被衙差們剔除出去了,如今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殘。 醉云樓拿出糧食來施粥,本就是見不得這些人間疾苦,如今更不可能拋下這些人不管不顧。 “大哥,咱家的糧食不夠了嗎?”李翠聞言也有些擔憂地揚起了頭。 城里的生意如今已經停擺,李家所有的人為了此次施粥全都傾巢而出,李翠和大丫、春花雖然年紀小掄不動鍋鏟,但也趕來幫忙做些淘米燒火的活計,全都沒有閑著。 端午過后天氣已漸熱,在十幾口鍋灶一直排開的熊熊灶火面前,李翠她們的那張小臉上,已不知被汗水浸染了多少遍。 柴火的黑灰粘到手上又糊了一臉,可小姐妹三個全都毫無怨言。 排隊的災民中有餓狠了的小孩,哭鬧著卻只能發出像小貓似的哼哼叫,有氣無力。 也有哺乳的大嫂,抱著懷里嗷嗷待哺的幼兒暗自垂淚,胸前干癟的rufang已經無法分泌半點乳汁。 正因為大家都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見到這幅情景越發能感同身受。 “那怎么辦?要是娘在這里就好了。” “怎的,這是信不過你大哥我呀?放心好了,今日肯定能讓大家都喝上粥。”李延宗笑著敲了敲李翠的頭,“小小年紀還cao心不少。” 他擔心的是今日過后,如果官府還沒有動靜,單靠醉云樓一家根本無法應對這么多的災民。 不過李翠的話還是給他提了個醒,無論是他還是家里人,全都對娘太過依賴了。 娘為了這個家有多勞累,他全都看在眼里,以后他這個長子、長兄,一定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來。 就在兄妹倆擔心不已時,突然有大隊的衙差們拖著木頭車出現在城門口。 “官府施粥了!” “知府大人感念受災民眾的苦楚,從今日起,但凡受災無家可歸者,皆可來此喝粥。” “大家的損失官府已經上報,不日朝廷將有賑災專用糧款下撥,助大家重興家園!” “還請大家稍安勿躁。” …… 如果說醉云樓的施粥讓這些受災民眾看到了希望,那此時出現在現場的官府衙差,以及衙差手里正大聲朗誦著的告示,則是實實在在的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排著隊兩眼無神的災民們聽了告示之后突然沸騰起來了。 “好啦好啦,這下好了……”特別是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們,顫抖著山羊胡須,整個人都興奮的直打哆嗦。 “咱們有救啦!” “……” 哪怕官府的爐灶才剛架起來,不少腦子靈活的,就已經上趕著去排隊了。 醉云樓這邊壓力頓消,連帶李延宗和李翠他們也暗暗舒了一口氣。 “翠兒!你果真在這里。” 李翠聞聲抬起頭就見著摘掉了幕籬的沈茹,正婷婷站立在自己面前。 此次沈如穿著棉布衣裙,頭上未戴任何釵環,樸素得差點連李翠都沒認出來。 “茹jiejie?你怎么過來了!這里人多亂哄哄的。”李翠見識過那些災民擁擠的恐怖,一見到沈茹忙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后保護起來。 “跟你一樣來施粥啊!”沈茹對李翠的保護很受用,當即笑著攬住她的肩膀冒出頭來。 除去了華服的沈茹同樣落落大方,再加上她天然的親和力,反倒越發想讓人靠近,“我爹和我娘也要來呢。” “翠兒我跟你說哦,我爹和娘在家里一個勁兒的夸你娘和你們一家人呢!” “全城這么多豪商富戶,全都能冷眼旁觀見死不救,也就你家敢為人先!” “我爹還說不愧是能做出江陵名酒的醉云樓,將來生意肯定越做越好!” “那當然!”李翠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夸她娘。 茹jiejie的爹娘不僅夸了娘和自己一家人,還夸了醉云樓!她的心里滿滿都是驕傲感,把小身板一挺,簡直比吃了蜜還甜。 不管怎么說,茹jiejie這個朋友她是交對了,而且現在連帶她的爹娘都一樣喜歡。 …… 此時被沈茹念叨著要去城門口的爹娘正在李家。 江婉自答應祁將軍要為城里受傷百姓提供酒精之后,就直接帶祁英回家去取頭酒。 沒料到酒才送去醫館,知府大人就親自登門了。 好在江婉已經有了與鄭縣令打交道的先例,見了官員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再加上這位知府還攜了夫人一同上門,沒有絲毫官架子。 說起來知府一職在大虞朝已是四品大員,就算李延睿科考一路順風順水,等他爬到這個位置,那也得是十好幾年之后的事。 四品大員與鄭縣令一個七品小官相比,已經由量變發生了質變的反應,按說應該官威更盛,但江婉看著沈大人雖然身著官袍,卻平易近人得很。 特別是看到沈夫人,江婉明顯的愣了一下。 雖然此次沈夫人身上只穿了普通的布衣,但淡定雍容的氣質還是讓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夫人竟然就是她們當日在錦繡莊遇到的那位、將趙蕓娘錯認的那位。 “原來沈小姐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啊!” 江婉是真的吃驚,想不到自家的小女兒的目光不俗啊,隨便交一個朋友就這么大的來頭! “我家茹兒回去總跟我提起江jiejie,各種奇思妙想聽得我敬佩不已!你我雖然未曾謀面卻神交已久。” 沈夫人一進門就直接拉了江婉的手,親近之意毫不作偽,平民見官的拘謹氣氛一下就消失了,當真像是久別的舊友重逢。 其實江婉最不喜歡與陌生的人太過親密,但不知怎么的,對沈夫人的親近她一點都排斥不起來。 或許都是愛女之人吧。 最起碼兩家人的開場白就是在兩個小女兒之間展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