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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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她一直忙著,總感覺自己疏忽了什么事,卻一直想不起來。出了昨晚的事,江婉一下就想起人手不夠的事了。 其實擺冷飲攤時就想過的,只因那時規(guī)模太小,買人太夸張。 一開始江婉就沒指望只靠自己幾個人將生意做大,三輛小推車之后就該大批量上市了,只是她還沒有開始雇人,結(jié)果一場官司打亂了全盤計劃。 好在官司既是危機也是機遇,搭上鄭縣令之后,立馬實現(xiàn)了升級三連,蜜雪飲立馬就成了縣城里叫得上號的大生意。 鋪子里的跑堂和雜工都是雇傭的,有提成的誘惑,個個做得情緒激昂,都在大顯身手,但是蜜雪飲的生意紅火,難免也將桂花小院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尚有官府的招牌在那里立著,張老三就敢打半路劫人的主意。那暗處其他的人呢?難保不蠢蠢欲動。 當(dāng)務(wù)之急,除了給鋪子里聘一名得力的管事,還需要幾個忠心的安保人員。 “買……買人嗎?”趙蕓娘有些結(jié)巴。她自己就是趙志雄買回去的,心里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江婉能輕描淡寫的說出買人的事,是因為她對封建制度下的殘酷早有心理準(zhǔn)備,而且也能接受入鄉(xiāng)隨俗。 或許很多身處和平年代,用鍵盤主持公道的人會覺得人口買賣有違人權(quán),太殘忍。 但近半年的現(xiàn)實生活已經(jīng)足夠教會江婉做人。 有些時候,活著才是人唯一的訴求。當(dāng)活下去都成了艱難的事,人權(quán)要來何用? 這么說或許很難聽,但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比如趙蕓娘,在她才幾歲大的時候,要不是被趙志雄買回去教養(yǎng),說不定早就餓死街頭了。再不濟比如姚氏姐妹。 當(dāng)初姚娘子一文錢沒要,就為了讓自己和meimei能吃上幾頓飯、頭上有瓦遮頂,就將自己賣到張家沖喜。雖然遇人不淑,過得苦不堪言,但如果沒有那一場買與賣的救贖,說不定也活不到現(xiàn)在。 存在即合理,有時候這個說法還是站得住腳的。 “再過不久我就要回村里去,這里只有你跟老二我不放心。咱家這情況,雇人不如買人來得牢靠,往后家里的事只會越來越多,你要學(xué)會習(xí)慣。” 人性經(jīng)不住任何考驗,與其相信虛無縹緲的道德約束,往往不如一紙賣身契握在手里更有說服力度。 “也是。”趙蕓娘接受得很快,“其實相公每天早去晚回路上更不安全,要不,就先給他配一個書僮?” “好。” 有錢的大戶人家孩子啟蒙時就配備了書僮,除了照顧生活起居,也一起讀書成長,打小就開始培養(yǎng)默契,將來踏入仕途就能成為左膀右臂。 比如李延睿的同窗好友張易之,出入不僅有書僮相隨,還有車夫仆婦,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江婉肯定不會給,但一個伶俐的書僮還是很有必要的。 婆媳倆商量這事的時候就在院子里,也沒背著人,說完就準(zhǔn)備去鋪子里開工了,卻沒想才轉(zhuǎn)身,姚春花撲通一聲跪在了江婉的面前。 “嬸兒,你買了我吧!”小姑娘吐出這一句話后,緊抿了嘴唇,只跪著不起,再不說別的。 “這是怎么了春花?快起來,你現(xiàn)在就跟我們一起啊。”趙蕓娘上前拉她,可小姑娘鐵了心紋絲不動。 “嬸兒不答應(yīng)我就不起來。” 趙蕓娘怎么勸這孩子都不起,江婉只得沖她揮了揮手,“你先去上工吧,我等會兒來。” “春花你先起來,你得跟我說說為什么要賣了自己。” 江婉在縣書院伙房里第一次看到姚春花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努力幫著jiejie做事的樣子,比李翠還瘦小的個頭,卻搬那么多碗盤,干那么多活。 相比jiejie姚娘子的老實木訥,其實江婉更欣賞meimei姚春花的堅韌和勇敢。 “我,不想再成為jiejie的拖累。”姚春花跟著江婉進了屋,好一會兒才囁囁著嘴唇說話了。 “jiejie進張家也是因為我,現(xiàn)在馮大哥……她也怕我受委屈。可是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了。”姚春花突然一掃臉上黯然的神色,抬起頭望著江婉,“嬸子一家都是好人,我愿意跟著嬸子,我會好好干活,不會的我可以學(xué)!” “真的,我說的全是真話,嬸子你就買了我吧。” 姚春花邊說著又給江婉跪了下來,頭磕得一個比一個響,江婉一個沒拉住,她的額頭就紅了大片。 “你可知道約了賣身契就自己做不了主了嗎?你現(xiàn)在在蜜雪飲也一樣干活有飯吃啊,賣了自己又不是件好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嬸兒答應(yīng)你,只要你好好干,不趕你走!” 江婉就知道這孩子是為了她jiejie的事。 內(nèi)心不由得唏噓,哪怕姐妹倆落得如此處境,但相依為命都為對方著想,也是千金難買的溫情。 “不,不同的。” 可哪怕江婉答應(yīng)她了,姚春花仍然一個勁兒的搖頭,“如果我沒有好去處,jiejie就一直不肯答應(yīng)嫁給馮大哥,而我……我也想一直一直跟在嬸兒身邊。” 這幾句話仿佛透支了姚春花所有的勇氣,眼圈都紅了。 除了jiejie,其實她還有自己的私心。 從小到大,她也見過不少的人,只有在李家,在江嬸兒這里,她才感覺自己終于活得像個人的樣子。 第163章 我餓 盡管姚春花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江婉也沒有當(dāng)場答應(yīng)下來。 到底姚春花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這個決定做起來容易但后果卻不小。旁的不說,這簽了賣身契入了官檔的就算入了奴籍,雖然她不會做出無視人命生死的事來,但到底奴仆的社會地位與普通人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甚至將來嫁人生子都一樣會有影響,子孫不脫籍都無法參加科考走入仕途的。 “你還是跟你jiejie好好商量吧。”江婉嘆了口氣,將人打發(fā)回去。 蜜雪飲到底是掛了官辦的牌子,連同李家在臨江縣很多人的眼里都排上了號。 江婉要買人的風(fēng)聲一放出去,滿城的牙人都動了起來,環(huán)肥燕瘦、男女老幼各種資源都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也是在這時,江婉對封建制度下老百姓的慘淡生活有了更進一步的認(rèn)識。 表面看著平靜安寧的小小臨江縣城,竟然有不下十家牙行,每家牙行里還生活著幾十、上百不等的赤貧人口。 有收拾體現(xiàn)行走于豪紳后宅的奴仆,也有蓬頭垢面走投無路自賣自身的窮困之人,更多的是以各種窮的理由,被家里人插標(biāo)出賣的女孩子。 姿色上等的已經(jīng)被青樓妓院的老鴇挑過一輪了,剩下的無不瘦骨嶙峋,頂著一雙或麻木或迷茫的眼。 江婉跟趙蕓娘此時就行走在臨江縣最大的一家牙行后院。 縱使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初初進門還是吃驚不小,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大的密閉空間里擠了一、兩百個衣衫襤褸的人,周圍污濁的空氣中散發(fā)著原因不明的臭味。這些人此時就是等著被售賣的‘貨物’,不僅被明碼標(biāo)價,還麻木遲鈍,仿佛貧窮連靈魂都一齊封印住了一般。 沒有半點鮮活勁兒,就是一具具行尸體走rou。 “怎么會有這么多災(zāi)民?”趙蕓娘在看到好幾堆全家人擠在一起的,驚得把身子往江婉的身后縮了縮才敢開口。 “小娘子有所不知,雖然咱們這邊還好,但西邊今年遭了水災(zāi),不僅田地里顆粒無收,連房子家當(dāng)全都被水沖走了,能撿條命在已是萬幸!”人牙子也是說得連連搖頭。 不過也就應(yīng)個景兒,他們常年做的就是這個營生,什么樣的悲慘遭遇都已激不起他們多大的同情心了。 “今年的水還是小,往年我這院里,這屋、那屋,人多得沒有落腳的地方。”人牙子隨手給指了指,語氣還頗遺憾,不知是嫌災(zāi)難不夠大還是災(zāi)民太少,總歸是覺得自己的生意受到了影響。 靠天吃飯真的是…… “奶奶,我餓……”盡管人多,但卻靜得落針可聞的屋子里,突然有奶聲奶氣的童音打破了這沉悶到極致的氣氛。 只見一個臟兮兮的、辨不出男女的孩子很小聲的喊了一聲,臉上還掛著淚珠。 只是這一聲此時特別突兀罷了。 “誰家的孩子?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所有的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去,人牙子皺著眉不悅的吼道。 “大人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太小不懂事……”立即就有一個同樣瘦得皮包骨頭的老頭跪了下來。 “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人牙子沒有罷休的意思,沖不遠處站著的兩個院丁頜了下首,那兩個人立馬就沖了過來,“把這一家子給拖出去!” “大人饒命!饒命……”幾個人相繼跪下求情,“大人給條活路吧,孩子是真的餓了……” 江婉和趙蕓娘這才看清,跪下的應(yīng)該跟小孩是一家人。 除了那個干瘦的老頭,慌亂的人中有一個與老頭看上去年歲相仿的老太太,她一邊護著小孩一邊哭求。 另外還有兩個年輕壯丁,外加一個穿著滿身補丁衣服的年輕婦人。 “是我不給你們活路嗎?規(guī)矩一早就講過了,你們這是不給我活路!”牙人忙又沖自己的兩個手下遞了個眼色。 那兩個長得牛高馬大的院丁上手就拉了老頭老太太拖出去,對他們的哀求視而不見。 屋內(nèi)余下的人也心有余悸,大家紛紛后退,努力在擁擠的空間內(nèi)還與那一家人拉開距離。 “抱歉,這些人太沒規(guī)矩了,余下的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那一家人很快就被拖走了,連哭嚎聲都消失,牙人更像沒事發(fā)生過一樣,朝江婉伸了伸手,示意她接著挑。 “蕓娘……” “娘……” 江婉與趙蕓娘幾乎是同時出聲,兩人對視一眼后,十分默契的同時選定了剛才被拖出去,已經(jīng)失去了被挑選資格的那家人。 “你們確定要那家人?”牙人得知這對婆媳的選擇有些吃驚。 他們牙行的規(guī)矩,其實也是為了方便買家挑選。 被賣掉的人都來自不同的家庭環(huán)境,也有各自的毛病和習(xí)慣,但被有錢人家買回去做下人,首先需要的就是磨掉他們身上自帶的脾性,只做一個言聽計從的干活機器就好。 每次放出來接受挑選的人,都餓了起碼一、兩天肚子,還必須保持全程安靜。 剛才那家人明顯不合格。 “對的,就選他們!”趙蕓娘沒有江婉沉得住氣,急急的回答了后才后知后覺的退到江婉身后,不好意思的沖江婉笑笑。 “好,既然我兒媳婦看上了,那就挑他們吧。” 江婉的話立即讓牙人對趙蕓娘高看了一眼,巴巴的就去辦手續(xù)。 那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勞動力才三個,而且規(guī)矩都還沒學(xué)好,一般人家都看不上,難得有人當(dāng)冤大頭,他哪有不肯之理? 選定了人,江婉便將余下的事全都交給趙蕓娘打理,她自己則一刻都不敢再在牙行里呆了。 那些人渴求的目光實在太刺目了,江婉看不下去。 本來她們今天只打算挑兩個年富力壯的勞力,外加一個半大孩子給李延睿做書僮,可對那一家子的遭遇實在看不過眼,挑這一家子已經(jīng)超出了她們的預(yù)算,實在沒能力再幫助更多的人。 比起這份愛莫能助,江婉此時的心情更沉重。 見識過天災(zāi)的威力,她的內(nèi)心越發(fā)急切。 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現(xiàn)在小柳樹村風(fēng)調(diào)雨順,誰又能保證往后也一樣風(fēng)平浪靜?說到底,李家的根基還是太淺薄,經(jīng)不起一點兒風(fēng)浪。 等縣城里的這一攤事全都安頓下來,她也要趕緊回村子里去了,做好秋茶的采摘、紅薯收獲也迫在眉睫了。 房子入冬前一定要建起來,要建一個大大的糧倉。李家今年沒田,等秋糧收獲,也要做好囤糧的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