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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82節

    李家就這么一個閨女,一直得江氏偏愛,如今偏偏丟了,這事攤誰身上好受?

    不待人群散去,江婉很沒形象的一屁股癱坐在江德綱家的院子當中。自從在臨江縣收到李翠不見了的消息,再回到這里,大半天過去了,不僅沒心思吃飯,甚至連一口水都喝不進去。

    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明明干澀得要命,就是咽不下東西,吞咽口水都困難。

    嚴捕頭他們審人的辦法十分直接,江婉都能聽到王昌秀的哀嚎了,可她硬是不肯吐露半個字。

    正在江婉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褲腿被扯動,扭頭就對上一張黑黝黝的臉。

    “……大丫?”江婉吃驚的看著面前的孩子,與第一次相見時的樣子差不多,只是臉上多了塊傷疤,更埋汰了。

    江婉掃了眼院子,江德綱家的人也就剛開始相繼冒了下頭,然后王昌秀被捕快們抓住后他們又都縮了回去,江婉甚至聽到房門被關閉的聲響。

    所有的人對王昌秀受審全都當視而不見,最終也只有她最不喜歡的大丫還在默默關注著。

    小丫頭顯然哭過了,一雙通紅的眼里還含著淚,“六姑奶奶,求你救救我娘!”

    說這幾個字顯然花費了她不少的勇氣,整個人都在發抖。

    “翠兒姐,你知道嗎?她不見了!”江婉不知怎么的,知道李翠出事之后,一直沒有時間去體會自己的感受,可見到這個小丫頭,悲從中來,仿佛找到了同病相憐的伙伴,突然有了述說傷悲的沖動。

    也是,一個失了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怎么救,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受苦,卻無能為力無法搭救。

    兩個人可不同病相憐?

    江婉只是突然想將堵在胸口的話說出來,原本也沒指望能從大丫一個孩子那里得到什么安慰。

    可突然下一刻她就聽大丫在說:“翠兒姐,應該在后山,是一個婆子來讓我娘……”

    “后山!”江婉顧不得聽她接下來的話了,立即沖進嚴捕頭他們審訊王昌秀的屋里。

    尋找真相不急于一時,反正王昌秀已經落到他們手里,但李翠不能等!

    后山有豺狼虎豹出沒,現在都不知道孩子在山上怎么樣了,多呆一分鐘就會多一分危險,救人要緊!

    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嚴捕頭立即讓人分頭行動,準備進山搜人。

    “大人,讓我帶路吧,后山我熟!”

    自從李翠出事,全家人都行動起來了,李延平早就得訊后趕了回來,他剛從柳鎮出發沿著河道搜尋了一路回來,才進江德綱的院子就聽江婉叫后山,忙跑過來要帶路。

    嚴捕頭是臨江縣城里人,對后山不熟,本對搜山沒什么信心,現在來了現成的領路人,二話沒說拉起隊伍就走。

    李延平只來得及撫了撫江婉的肩,沙啞著聲音道:“娘,我一定把小妹帶回來!”

    原本就已經長得跟江婉差不多身高的孩子,這幾個月營養好了之后,身高更是噌噌的往上長,跟麥苗拔節似的,已經足足高了她一個頭。

    被老三輕擁著,江婉的心都踏實了幾分,想不到才短短的時間,家里的孩子就已經成長到了能讓她倚靠的高度。

    “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婉能感受到李延平的決心,更加擔心的是他的安危。現在家里已經有一個孩子生死未卜了,她實在再承受不住另一個也受到傷害!

    “好。”

    李延平點了點頭,轉身便領著捕快們昂首闊步的朝村外走去。

    上后山就不是村里的人能幫得上忙的了,大家一齊將搜救隊伍送出村外,除了安慰江婉別的說什么都不合適,只陪著她一起等消息。

    倒是牛二家的、蘭芝娘等幾個與李家走得比較近的,見江婉這會兒心急如焚,心里越發討厭江德綱一家。

    “三叔公,這江德綱一家真成了禍害,可不能好心留他們還呆在村子里了!”

    “翠兒才多大的孩子,把人給丟進后山,怎么下得去手!”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圍著江里正告狀。一姓一族,祖上便傳下來原本抱團取暖的聚居地,只因江德綱一家,令大家都心有余悸。

    若說王昌秀的行為是報復李家,那誰家沒跟她有過口舌之爭呢?做了理虧的事都要報復回來,那誰家晚上還睡得著啊!

    “咦!”有眼尖的突然指著前方,“怎么人好像回來了?”

    “怎么可能,這隊伍才出發呢,怎么能回來得這么快……”反駁的人話還沒說完,立馬跑到江婉身邊,“嬸兒,真回來了!肯定是找著人了!”

    第140章 薄情兒子苦情爹

    江婉的注意力本就一直放在剛離去的那群人身上,聽到驚呼時她已經放眼望過去了。

    視野所能及之處,明明剛才已經消失得無影蹤的人群,果真又重新出現在了視線里。

    !!

    她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對面來人的輪廓更加清晰,的確是那群捕快們沒有錯了。

    江婉深吸了口氣,卻還是心亂如麻,腦子里總不由自主的出現各種混雜畫面,全都是她無法接受的可能。

    “阿婉你放心,他們這么快回來肯定是找著人了,翠兒聰明,說不定是自己下了后山回來了!”曾三娘不忍看江婉搖搖欲墜的樣子,上前扶著她安慰道。

    “是,是,一定沒事!”江婉嘴里嘀咕,也不知是說給別人聽還是勸慰自己。

    近了,更近了!

    “真找著了!”大家一片歡呼。

    其實不必旁人提醒,江婉的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她的視線已一團模糊,但卻能精準認出率先跑在人群前頭的正是李延平,他肩上還頂了個人,正沖她揮舞著手臂。

    原本還能強撐著保持站姿,但看清來人,江婉只覺得雙腿一軟,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滑落。

    “阿婉!”

    曾三娘最先注意到江婉的不對勁,使勁拉也沒把人給拉住。

    “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咋還哭上了呢!”她又心酸又好笑的拍打著江婉,其實自己也模糊了視線,干脆也順勢往地上一坐。

    其實李翠出事后,她也不好過。

    別說兩家的交情擺在那里,李翠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而且還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見的。雖然沒人責備她什么,但當初江婉離開家時,可是將家里都托付給了她的!

    可卻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是她有負所托,她沒臉面對江婉。

    如今能見到李翠好好的被李延平找著頂回來,她也激動得不得了。

    “娘!”

    “娘!”

    李翠早從哥哥的肩上爬了下來,兄妹兩個急急的奔向江婉。

    江婉感覺全身的力氣全都抽干了一樣,努力想爬起來,結果體力只夠她伸開雙臂,將兩個圍攏過來的孩子緊緊抱住。

    失而復得的驚喜團聚場面令所有人動容。

    雖然那兩個少年出現得及時,后山上那頭孤狼沒能要了李翠的性命,但撲過去時仍然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傷害,身上的衣服被鋒利的狼爪給撕裂,手臂被劃了幾道長長的口子,雖然不深,血跡已經凝固結痂,但看上去樣子觸目驚心。

    李翠狼狽的樣子,一看就是從后山死里逃生才揀回來的一條命。

    眾人對王昌秀的怒火越發高漲,一時群情激昂,全都是要求嚴懲她的呼聲。

    到底是怎樣惡毒的心腸,才能如此加害一個年幼的孩子!

    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

    江婉只摟著李翠不松手,忙著請郎中給她治傷,王昌秀、以及她背后到底有無指使之人的事就交給了嚴捕頭去cao心。

    ……

    臨江縣‘蜜雪飲’后廚,李延睿和趙蕓娘簡直也度日如年。

    “你別擔心,有娘呢!”李延睿見趙蕓娘碗里的午飯原封未動,忙小聲的安慰她,全然沒注意到自己也粒米未進。

    他這話既是給趙蕓娘定心,更是勸慰自己。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娘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似乎只要有娘在,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嗯,你也吃點。娘交代咱們守好‘蜜雪飲’,一定不能再添亂。”趙蕓娘強迫自己往嘴里扒飯,吃得小臉鼓鼓囊囊的。

    就在夫妻倆互相打氣時,忙中有序的‘蜜雪飲’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陣sao亂聲。

    “……他是他老子,老子來找兒子,有什么問題,你們還攔著不讓……”吵吵嚷嚷中,一個高亢的鴨公嗓尤其刺耳。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李延睿與趙蕓娘對視一眼,齊齊放下碗筷。

    來到前廳,就見馮真被人給拉住了。

    在一眾客人的圍觀下,馮真的臉被氣得通紅。“我沒有你這樣的爹,衙門判的斷親書就在我手上呢,你們要點臉。”

    拉扯他的是一個須發稀疏、身形佝僂的老頭,但真正對他造成困擾的卻是面前另一個身形魁梧的年輕男子。

    “瞧這話說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馮字來,果真是如今闊了,連親生父親都不認了嗎?”

    “哼,這種數典忘祖的東西,也不知道‘蜜雪飲’的東家要知道了,還要不要!”

    圍觀的都是不明真相的群眾,但孝道一詞卻全都深植骨髓。

    聽說馮真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全都拿譴責的目光打量起他來。

    哪怕最寬容的人,此時也對馮真的做法極不贊同,“小伙子,做人不能忘本,再怎么著也不能不認爹!”

    “是啊是啊……”

    一時之間,馮真仿佛成了千夫所指。

    魁梧男子見此情形越發得意,“哥,你能賺錢,嫌棄家窮我也理解,你不認我這個沒出息的弟弟也就罷了,爹娘養老的事我也不麻煩你,但你不能不認爹。”

    “你一出家門多日不回,爹想你想得緊,巴巴的跑來看你,你怎好說這傷人心的話呢?”

    若說剛才大家也都還明白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對馮真的做法只是不贊同,那現在聽了這話,大家再看馮真,那就是赤果果的不滿了。

    “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兄弟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也不能再計較。好歹是男人,心胸就這么點兒?”

    “這哪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分明是自己發達了不顧家人死活……”

    “不是,不是這個樣子的!”馮真急得只能胡亂揮手。

    他家的事說來話長,一天一夜也不見得扯得清,但這些人顯然此時都沒有心情聽他解釋,況且他爹馮大頭正拉住了他的腿,坐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玩耍賴的把戲,根本也沒有解釋的心情。

    “兒啊,爹就是想你,爹不能沒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