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51節(jié)
牛二暗自慶幸,虧得路上沒人,不然別人還當他怎么欺負了人家小娘子呢。 “阿梅啊,你也是叔看著長大的孩子,咋這么拎不清呢?”他想起江婉交代的任務,試圖開解下江梅。 反正他今日一天都耗費在他們老李家了,再說江婉人也大方,給的車錢也不虧他。 “你娘家,那是抓把沙子都要攥出油的主,你還將家里的方子都教給他們,這不是要絕自家生意嗎?李老大能不怪你?” 江梅聽到了,卻不想吭聲。 她當然知道自己錯了,也很后悔,可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還能怎么辦? 出門之前她苦苦哀求,希望有人留下自己,可如今已經(jīng)被趕出來,她心底倒生出了幾分怨氣。 她嫁進李家原本是享福的,可并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為李家開枝散葉,生下了長孫沒功勞也有苦勞。往日里跟李延宗不說夫妻恩愛好得蜜里調(diào)油,那也是和諧順暢的。 她不過是想幫襯下娘家,想不到李延宗絲毫不念夫妻之情,就當場翻臉要休她! 這份狠絕勁兒也著實讓她傷心,而且婆婆還是自家姑姑呢,看來平常的疼愛都是假的,真攤上事兒了一聲不吭! 再說她不也只是個半調(diào)子,她娘家即使學了也沒學全不是? 牛二不知她的心思,絮絮叨叨說了好些,偏江梅就是不肯應聲,弄得牛二心上心下的,也不知自己這任務完成得怎么樣。 好在江梅看上去不像想不開要尋死覓活的樣子,他也慢慢住了嘴。 進了村,牛二專程將牛車趕到江德綱家門口,盡職盡責的把人送到家這才放心離去。 江梅下了車站定,深吸口氣也不哭了,平和了些許心境。 她淪落到被夫家休棄,完全是娘家人的原因,她們不能不管。 誰知她才推開院門,一把掃禿了的掃帚就直奔自己面門而來! “……老娘今天跟你沒完!” 緊隨其后是聲音都吼得嘶啞了的王昌秀。 “你個潑婦還想怎樣!”頂著一張腫得像豬頭臉的江茂財邊閃邊逃,伸手開了院門見到門外的江梅,倒是眼前一亮。 “你找她!”當即也不逃了,一把就薅住了江梅往院子里拖。 “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給的什么破方子,害得我們賠錢!” 江梅還沒想好責問娘家人的說辭,沒料到反被江茂財一棍子給打懵了,“什么?你們怪我?” “不怪你怪誰?你說為啥咱家做的跟李家做的不一樣?”王昌秀也不追著自家男人打了,叉了腰喘氣,只差沒把口水噴到江梅的臉上。 “呸~我還沒問你們怎么學的呢!”江梅在李家向來風光,這些年跟著原主江氏也是學了一身潑辣的本事,只是鮮少被人登鼻子上臉,很少有用武之地。 “好心好意教你們方子,到頭來還成我的不是了?”江梅委屈得快要說不出話了。 “當初你們騙我是自家做來嘗嘗,結果轉頭就跑去跟李家搶生意,害我如今被夫家休棄了,好啊,我才進門,就演這出給我看?” 江梅自認為自己被休是娘家的責任,當著王昌秀的面說話都硬氣了。 “你被休了?”江梅還等著誰給她一個解釋呢,冷不丁比寒冬還冷的聲音傳過來,抬頭望去,只見自家奶奶拄了根拐杖,惡狠狠的盯著她、以及她身上掛著的小包袱。“那你還有臉踏進江家門!” 剛才還嘈雜的院子當即靜得落針可聞。 “走,走走,你一個被休了的女人跑到我家來干啥?晦氣!”首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江茂財,人是他給拉進來的,現(xiàn)在趕人的也是他。 江梅打小在家里就是個透明人,嫁進李家這幾年待遇好了些,至少王昌秀找她要東西的時候還會跟著孩子一起叫她一聲小姑。 剛剛仗著自己受了委屈,還能跟王昌秀梗著脖子說話,但對上余婆子,童年所受的那些陰影一下就圍攏過來,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不敢動彈,更不敢頂嘴。 “奶奶,你們不能不管我。”江梅再顧不得委屈,也再不想要什么解釋,立即跪倒在余婆子的面前。“當初你們讓我教的時候可沒說要跟李家搶生意,如今鬧成這樣我怎么辦?” 如果被娘家再趕出去,她就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啊。 “哼!你是江家的女兒,手頭有好東西為什么不早早的傳回來?還需要人巴巴的去找你討!你這些年過得可是得意得很啊!” “是誰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忘本的東西!”余婆子一面的怒容,直接一拐杖就抽向江梅。 此時已入夏,大家都衣衫單薄,雖然余婆子年老體弱,但這一棍子抽到江梅的身上,還是很痛,但江梅無法出聲,也不敢躲。 她知道要是奶奶的火氣沒有發(fā)泄出來,真不會讓她進門的。 “你不是念李家好,想跟你那好婆婆學嘛,為什么不干脆也跟家里斷親算了?哦豁——被人休了吧?” “被休了就想起娘家來了?我要是你干脆死在外頭得了,還回來丟什么人現(xiàn)什么眼!” “娘!”江梅還沒有從余婆子嚴厲的話語中回過神來,齊氏倉倉皇皇的跑了出來,忙跪下攔在江梅的身前。 “您有火沖我發(fā),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阿梅是個不懂事的,您別跟她計較!”她邊拉著余婆子的拐杖邊沖江梅使眼色。 示意她趕緊走。 她們家的女人本就不值錢,這被休棄回來的哪里有容身之處! “哼!都是你,看你養(yǎng)的好女兒!”余婆子一張臉氣得通紅,聲音著重在好字上,狠狠瞪過來的目光仿佛能吃人! 江梅被嚇得一時不知道反應,小時候只要奶奶的心情不好,也一口一個好字,完了自己跟姐妹們就會受到責罰,輕則餓上三天兩頓,重則被打得皮開rou綻。 齊氏見江梅還在發(fā)愣,難得膽子大了一回,直接站起來拖了她就走,“快走,你爹就要回來了,等他知道家里出了被休的女兒,你就活不成了啊!” 一聽爹要回來了,江梅這時候才知道怕了。 她,怎么就忘了呢! 她爹一直就是個把‘名聲’二字掛在嘴邊當性命看的人,江家是不是家風清明她不知道,但她曾有一個jiejie,嫁人之后在夫家過得不好,好不容易才逃回來,結果沒人肯替她撐腰,是爹親自把她押送回去的,沒過幾天就收到那個jiejie上吊沒了的消息。 雖然那時候她還小,但那件事深刻進腦海中,事情過去了這么久,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第85章 她好像把女主給掰壞了 柳鎮(zhèn)李記,江婉看著趙蕓娘期期艾艾的,好半晌之后才開口說話。 只是這一開口,就將她驚得不輕! “……娘,我以前還以為我真的活過一輩子,原來是跟你一樣,只做了一場夢。” “幸好只是一場夢,不然那就太慘了。” “娘,你還是讓大嫂回來吧,她離了家,說不定她真的就要跟夢里我的一樣,活不成了。” 趙蕓娘顧不上去觀察江婉的神色,她只想一口氣兒將深藏在大腦深處,連在李延睿面前都不曾吐露分毫的隱秘心事全都說給婆婆聽。 她怕被打斷后,自己再沒有重述的勇氣。 那段記憶到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仍讓她刻骨銘心、讓她感同身受。 她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說出來的機會,但自從那天晚上婆婆幫自己趕走了趙志雄,拍著她的后背手足無措的安撫她時,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還像哄孩子似的給她遞火把。 當那薄薄的一張紙,在她的眼前化為飛灰的時候,一直套在她內(nèi)心的枷鎖也隨即消失不見了。 不管記憶里的是真的匪夷所思的前世,還是只做了一場夢,趙蕓娘都不準備再執(zhí)著什么了,她只想抓住這世上唯一給她溫暖的人,這個人就是她的婆婆! 原本這些話壓在胸口好些天了,總不知道怎么說出來,現(xiàn)在正好借著大嫂的事全說了。 趙蕓娘以為自己會說得很艱難,但當她真的開了口,將那些苦難全都說出來,看見婆婆靜靜的看著她,專注的聽她說話,她突然就覺得那些過往,或者說,那些記憶給她造成的困惑和壓力,剎那間就消失了,整個人渾身輕快起來。 “娘~如果有一天,相公真的愛慕了別的女子,想要另擇良配,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就當你的女兒,一輩子孝敬你、伺候你!” 趙蕓娘乖巧的將頭埋進婆婆的膝頭,真誠且固執(zhí)的望著江婉,一定要等一個答案。 “呸~呸呸~,你快起來,趕緊啐兩口!”江婉直接將她推開,“好的靈壞的不靈,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 “你這是喜歡我?你這是恨我不死吧,看看就你們幾個,我可是cao碎了心,你還讓他再娶別人?我看你是想要我的老命!” 一直盯著趙蕓娘依言啐了,江婉才松了口氣。 “有這討好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與你相公相處,盡想些有的沒的!” 裝著裝著,人就變了,江婉現(xiàn)在不怎么偽裝,自然流露就帶了幾分原主江氏的潑辣,可她兇巴巴的樣子,并沒有令趙蕓娘感覺尷尬,反倒極親切的哈哈大笑起來。 年輕的女孩子本就賞心悅目,蓬勃的青春朝氣藏也藏不住,再加上笑容燦爛的人是趙蕓娘,江婉只覺得眼前繁花似錦一般,美不勝收。 到底還是自家的孩子看著養(yǎng)眼! “都累了一天了,有空cao心有的沒的,還不趕緊去休息,明天想偷懶不成?” 江婉只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宜溫情劇場,趙蕓娘一席話,說得她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狠狠的碾了好幾個來回,既酸澀又心痛,還透出股奇異的滿足,感覺跟個變態(tài)似的。 “好,好,我就知道娘疼我!”趙蕓娘答應得十分爽快,起身毫不留戀。 江婉愕然,“你不是替你大嫂求情的嗎?這么干脆就走了?” “嘿嘿,其實就是我想找娘說說心里話,娘哪里會讓大嫂被休呢,不過是嚇唬她罷了。” 趙蕓娘難得嬌羞的嗔了江婉一眼,臨出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反身與江婉撲了個滿懷。 莫名其妙就收獲一個抱抱的江婉目瞪口呆的望著還有些害羞,急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做了什么? 說好的辣么大一個種田文大女主呢? 造孽啊,江婉嘆氣。 她好像把女主給掰壞了! 一個人猶自在屋里轉了會兒圈,江婉才猛的想起來,按照原著的劇情,這時候趙蕓娘該懷孕了。 可自從她插手后,所有的情節(jié)都變了,李延睿一早就去了縣城書院,這小兩口聚少離多,肯定是懷上的。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的事趙蕓娘到底放下沒有,她剛才光顧著激動,都忘了問了。 不過看她剛才那活潑開朗的樣子,應該對前世之事是徹底的放下了吧。 江婉低頭掐著手指算了又算,趙蕓娘跟李延睿同歲,兩人這會兒都還沒滿十七,妥妥還是未成年,要什么孩子! 這事不急。 但趙蕓娘剛才的話也算給她提了個醒。 哪怕在江婉看來,這倆都是未成年,但他們在大虞朝確實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 這少年夫妻聚少離多也不好,萬一李延睿在縣里沒經(jīng)受住誘惑再給她弄個什么麻煩來可怎么辦?看來生意的攤子還要加緊擴大起來,趕緊的也打進縣城去。 當初穿過來的時候,江婉對這幾個孩子只是職責所在,極力的教導,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兒女、兒媳,無論是哪一個,她都已經(jīng)視他們?yōu)榧胰耍币徊豢桑悄悴恍械哪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