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26節
李延平自打能記事起,就沒他爹什么事兒,只有娘一起生活的記憶,后來更是名義上的爹都沒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傷心。 只是他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meimei,他娘有事就叫大哥,有好吃的就叫二哥,倚在娘懷里撒嬌的還有小妹,能想起他的時候很少。 如今好不容易娘看得到他了,還想方設法給他改善伙食了,可他卻沒有聽她的話! 一直忐忑著等到娘來,不過他只看了一眼,心就放下了。 娘眼里的擔心和害怕仿佛要凝成實質,落到他身上時,李延平覺得身子骨都輕了,受的那點兒傷根本不值得一提。 特別是娘把他摟在懷里時,除了感受到溫暖還有娘的身子微不可見的顫抖。 李延平自責到了極點,痛恨自己不能保護好自己讓娘擔心了,卻也顧不得臉紅,只想趴在那熟悉卻又生疏的懷里久一點,再久一點。 周圍的人說了什么他全都注意不到,滿心滿眼都只有娘的身影和溫柔的聲音,哪怕江婉放開了他,他的目光也緊緊的黏著,像沒長大的奶娃娃。 “什么?當獵人?我家老三不當獵人!”再次恢復神智,就見著娘跟常叔說話,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可不得拒絕嘛! 江婉不過想好好的感謝一下這個常獵戶,都在家門口,最起碼也先要把人請到家里吃頓飯,誰知人家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只掃了眼江樹海父子幫忙抬過來的木門板,就直接背起自己的弓箭轉身走人。 “常大哥……”高人的脾氣是應該不同的,但去不去的好歹吱個聲啊,不然人家怎么投你所好報答救命之恩? 江婉心急。 她上輩子欠得最大的那筆債就是銀行里每月還的房貸,如今她人都不在了不知道怎么樣了,心底一直欠疚著,如今欠的還是救命之恩,不回報如何心安? 她的呼喚倒是起作用了,常獵戶回頭了,只是一開口就讓李延平跟他學藝! 江婉心里現在已有了個心結,原著中提過李延平的結局是葬送在后山的。前幾天她都不信,自認為已經改寫了劇情,可是今天再次發生這樣的事,令她又不得不重新正視起來。 別說他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就算他已成年她都不希望他與后山有太多的關聯。 “常大哥,除了這個,我們別的事都答應你。” 難得寡言少語的常獵戶主動開口,但這個要求江婉實在不能答應,心里對這個恩人越發愧疚了,她現在只想把恩情報了,省得越積越大。 第43章 常獵戶的提議 得到拒絕的結果,常獵戶只是腳下頓了頓,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意外,徑直走開。 這時江婉才看見,人群之外還有一個龐然大物! 黑乎乎的皮毛上結滿暗紅色的血痂,一根根鋼針似的鬃毛也軟趴趴的垂了下來,再看不出荒野王者的半點兇悍之氣。 只有它那龐大的體積,堆在那里簡直就是堆rou山。 就是這頭野豬傷了李延平! 常獵戶走到野豬跟前,從腰里掏出一把短刀,只見他輕輕的一劃拉,一條粗壯的野豬腿就被卸了下來。 好像切豆腐一樣。 江婉還在思忖,是常獵戶的刀好還是他力氣大,就見那只豬腿已經被拎到了自己跟前。 “不,這是常大哥的獵物。”江婉后退了一步連連擺手。 她還在傷腦筋怎么替李延平還了這救命之恩,怎么好還收別人的東西? “他的。” 常獵戶開口了,說出了自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 簡短、氣息很足。 還有那粗嘎的獨特嗓音,令人絕對過耳不忘。 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個常獵戶很怪僻,不與人來往,估計與他這與眾不同的聲音也有很大的關系。 盡管只有短短的兩個字,但周圍很多人聽了都不由自主地后退避開,拉開與常獵戶之間的距離。 那聲音……真是。 仿佛穿透了血海尸山而來,帶著地獄的陰冷,卻偏又聲音不小,讓人發自內心的害怕。 江婉也想退,可對面的人是李延平的救命恩人,由不得她做出失禮的舉動來。 手還是不受控制似的違背了自己的意愿,乖乖接下了常獵戶給的獵物。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那么大一只野豬,被他一只手就甩到后背,不費吹灰之力似的給扛到肩上背走了! 李延平在江樹海和鐵柱等人的幫助下,像挪動易碎品一樣被轉移到了江婉帶來的門板上,上面鋪了厚厚的被褥,再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家。 沒多久,柳鎮上的蕭郎中再一次被氣喘吁吁地請進了李家。 跟他一起的,還有正好輪休的李延宗和收攤回家的江梅、趙蕓娘,他們幾個是在結伴回家時,遇上了村里進鎮上請郎中的人,得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娘!三弟怎么樣了?”人還沒進院門,李延宗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萬幸被人救了。”江婉哪里顧得上他們,急急的將蕭郎中給請了進來。“又有勞蕭郎中了,還請麻煩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傷著內腑!” 與江婉一起同樣提著心的還有村里的江鐵柱。 他跟江德綱差不多,都只生了一個兒子,而且他家的這個寶貝疙瘩還是最后才生的老幺,也才剛剛十二,跟李延平同歲。 平日里那孩子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這回受了驚嚇到現在還一臉迷糊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出了什么好歹。 可李家的老三是為了救人才出的事,他又不好撒手不管,只能站在這里干著急。 “還好,都是皮外傷。”蕭郎中瞇著眼摸了很久的脈,等得江婉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的時候才緩緩的開口。 他有細細的檢查李延平的傷處,拈了敷上的金創藥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這傷藥不錯!你們已經請郎中看過了?” “沒有沒有,是鄰村的獵戶把人救回來時上的藥。” “嗯,那藥都不必上了,這藥就很好。” 至到得了蕭郎中這話,江婉才算是徹底的將心放了下來。 “蕭郎中,我家那小子也麻煩給看看。”江鐵柱見這邊沒事了忙上前開口,至少心是安了一半。 郎中的出診費是三十文,江鐵柱不等江婉開口就主動應承了過去。目送這位揪著心的父親請了蕭郎中離去后,李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中在了李延平的身上。 “沒本事你逞的什么能!”李延宗說話的語氣雖然兇巴巴的,但下手替李延平做清潔卻輕手輕腳,“你看你,把娘的臉都急白了。” 李延平頭一回得了哥哥的訓斥還樂呵呵的,一副心虛受教的模樣,不過卻并沒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后悔,“當時也是情急,江老幺差一點就沒命了!” “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被他娘養得跟個娘們兒似的,當時被野豬嚇得都動彈不得了……” 趙蕓娘回來二話沒說,直接就進了廚房,專挑李延平愛吃的飯菜整治了一大桌。 江梅等李延宗給老三換好了衣服去洗,李翠和瑜哥兒兩個不聲不響,正在盤算自己的零花錢,她準備明天到鎮上給三哥買點好吃的回來。 江婉完全松懈之后,渾身提不起一絲精神,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 腦子里卻不得閑,常獵戶那張極具特色的臉總在眼前晃蕩。 窮鄉僻壤之地,孔武有力,還性格怪異,不與村民往來的神秘獵戶,卻身揣比蕭郎中藥箱里還好的金創藥。 雖然江婉不懂醫術,但好歹是‘見多識廣’的現代靈魂,她也看過李延平被包扎的傷口,著實說不出半點缺陷來。 一個跟猛獸打交道的獵戶身上有傷藥、會包扎傷口,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品質勝過蕭郎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其實讓江婉費心思量的還是他要收李延平為徒的提議。 江婉自從加入李家,一心想的就是發家致富。 她將一個快要分崩離析的家庭重新團凝聚在一起,重點改造過李延睿,也引導過李延宗,就連李翠這些日子以來,在她的潛移默化中都改變了很多。 將來李延睿肯定是要走科舉一途的,李延宗也將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家族長子,承擔起家里大家長的職責。 只有這個李延平,江婉一直覺得他年紀還小,還沒來得及為他的前程做打算。 這孩子不喜歡讀書,文不及李延睿;性子跳脫,也不及李延宗沉穩;如果經商的話,在算數方面甚至不及李翠。 但他也有他的特質,比如仗義。 就像今天,明知道上后山有危險,聽到同伙的呼救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甚至來不及考慮自己的安危。 這種熱血性格雖然落到自家人的頭上很不情愿,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值得敬仰的品格。 江婉無意去改變他,但也不能放任今天的事再次上演。 那這樣,似乎常獵戶的提議也很不錯。 李家將來肯定衣食無憂,江婉不指望李延平去做獵戶養家糊口,但如果能學到一身本事,在這種戰亂隨時會發生的時代,有一些自保之力也是好事。 第44章 什么時候認識的 年輕就是好,別看李延平被抬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跟個血人似的,但在家里沒躺幾天就躺不住了。 除了趙蕓娘特意做了他愛吃的,江婉也時不時地下廚燉湯給他喝,僅僅過去四天,李延平的身上就rou眼可見的圓潤起來。 “別又扯著傷口,就不能老實呆著?”再一次看到李延平擺弄她的面條機,江婉忍不住扶額。 她穿越到這片時空之后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發明創造,淪落到李延平的手里之后,幾乎成了他的玩具。 “娘,我早沒事了,真的,你看!”李延平站起身轉了個圈,平常上躥下跳慣了的孩子,被拘了幾天渾身都不自在,急欲證明自己完全能勝任一個面條工人的工作。 “你也不看看咱們院子里晾的面條,你嫂子們再擺十天的攤都夠用了。”江婉很沒好氣。 再說這兩天的天氣還不怎么樣,做好的面條不及時晾干會發霉變質。 “嘿嘿,”李延平朝院子里張望了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 江婉在江樹海的幫助下制作出來的面條機,在完全不見任何機械使用痕跡的小柳樹村,其便捷和規整的效果,簡直就是石破天驚的存在,不只是李延平愛不釋手,村子里來了好幾撥圍觀的人。 江婉到底不是理工科出生,從沒想過要靠搞發明創造為生,這種便民的小制作也壓根沒想要藏私。 江樹海得了她的授意,已經幫村里人家趕制出好幾臺來了。 木制的面條機使用壽命很有限,也僅能支持家庭小制作,即使推廣開來,也不會對李家小攤上的生意產生什么影響,反倒會加快機制面條在市面上的普及,更快的讓人接受這種新鮮吃法。 原先說是孤傲,實則被孤立的李家,在小柳樹村慢慢變得受歡迎起來,雖然還遠遠不夠一呼百應的局面,但無論是江婉還是李家的人,有事了在村里隨便都能找到幫手的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我還做點什么呢?”李延平不僅是閑不住手腳,更是不忍見自己受傷后娘忙得腳不沾地,多少想分擔一些。 “去洗個澡收拾自己,等下你大哥就回來了,今天說好了要上常獵戶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