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15節
“我在李家好不容易熬到李文盛中舉,本以為有好日子過了,誰知天降橫禍家里突然沒了頂梁柱,留下一屋子孤兒寡母。” “你們作為娘家人是怎么做的?不僅沒有雪中送炭的意思,還要收回我的陪嫁,讓李家賴以為生的十畝水田都還給了你們。” “一家子人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沒日沒夜的開荒,沒錢給孩子們割rou補身子,我就撿了些村里沒人要的螃蟹做成湯來給孩子們嘗個味兒,可就這樣,都還要遭到你家里人的指責,說我自家吃好吃的不孝順老娘。” “可憐見的,延宗娘也真是沒了辦法,虧得心思巧又心疼孩子,小小的螃蟹生生做出了rou味兒來,她說的這個是真的。”與江里正一起過來的三嬸兒忙在一旁替江婉作證。 本來大家對余婆子貪心不足就有微詞,再聽三嬸兒作證,證明江婉并不是她說的那樣,對場上還要鬧騰的祖孫倆越發不屑。 “胡說,你家明明經常吃rou,還一天三頓,頓頓有白面饅頭!”王昌秀極有把握的站了出來揭發,今天這場鬧劇一開始就被六姑牢牢的把握住了話語權,她們一直處于被動局面,覺得這回總算被她逮到漏洞了。 誰知江婉聞言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只直面江德綱討要說法。 “我現在還客客氣氣的喊你一聲大哥,是看在你年長的份上,其實我跟你們還有什么關系呢?我家吃什么又憑什么跟你們匯報?” 早在江婉說出她高攀不起娘家時,全場所有的人都驚詫莫名,此時更聽到江婉說她連稱呼江德綱都是客氣,大家更一臉震驚。 余婆子感覺江婉不是開玩笑,當即氣急敗壞,“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忘恩負義的東西,都忘了自己是從誰的肚子里爬出來的?說你不孝順都是輕的,你這是連本都忘了呢,你哪來的膽子!” “這會兒你承認我是你生的了?可惜晚了,你生的女兒早就死了。”江婉淡定得很。 她所言也并不虛,余婆子的女兒原主江氏的確已經死了。 “正好趁著大家都在,三叔您給評評理!” “娘家人要在什么情況下才收回陪嫁?”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 娘家人收回陪嫁,只能是在出嫁的姑奶奶已經死了,且沒留下子嗣繼承的情況下。 之前江德綱家收回李家的十畝田,大家背地里沒少談論,但也就唏噓一下罷了,畢竟鄉下人家嫁女兒,像江老秀才這樣大方陪嫁的幾乎沒有,也都忽略了收回陪嫁這么一回事。 現在被江婉這么一提,全都明白過來了。 江德綱家收回了李家的田,可不就默認江氏已死,且連外甥都不認了嗎。 如今李家要與江家斷親,豈不是合情合理? “胡鬧!江德綱你是不打算認這個妹子了?”江里正也接著質問江德綱。 “怎,怎么會呢!這都是……都是……”都是他娘鬧的妖蛾子,但這話他不能直接說出來。 “大哥你是江家的一家之主,既然做了決定就別吞吞吐吐的,你們當我死了就死了吧,我跟孩子們也不會去你家打秋風。” 江婉此時最怕江里正插手勸和,哪怕將十畝田還回來,她也不想還與這一家子極品有什么拉扯。 “六姑,當初你家種的田明明是租種的,還回來也是你心甘情愿,哪里說過要斷親的話?” “這里哪有你一個小輩插嘴的余地!”眼見王昌秀又要蹦跶,江里正首先沉不住氣了。 江德綱是真的孬,他就在這里站著,還允許家里一個小輩在這里顛倒黑白。 余婆子都已經扯開喉嚨要配合王昌秀開始喊冤了,但呵斥王昌秀的人是江里正,她又忙把罵江婉白眼狼之類的話給生生咽了下去。 余婆子在家里輩分最高,還是從江老秀才德高望重中被人一路吹捧過來的,向來囂張隨性得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能將村里的人拿捏得死死的,但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那人正是此時站在李家小院的江里正! 論起輩份,江里正跟江老秀才是一輩兒的,論年紀還要年長一些,余婆子不得不稱呼人家一聲三哥。 且這個三哥是里正也是族長,以前連江老秀才都能訓斥的人,她一個弟媳婦哪來的膽子在他面前鬧騰? “余氏,我還沒死呢,你男人當年做的決定我會不知道?”細究起來,當年江老秀才為招攬李文盛送出的十畝田,他是見證人之一。 “延宗娘,那田你是不是心甘情愿送還的,還想不想收回?” 江婉正樂得有人替自己辯白,冷不丁聽到江里正叫自己,知道他這是要為李家主持公道的意思。 只是這樣的公道她并不想要。 江家的人卻不這么想,聽了江里正的話一齊緊張起來。 十畝田不是小數目,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若是這么輕易的就還回去,不甘心啊! 王昌秀滿心滿眼都是給自己的幾個兒子撈家產,有心反抗可才被江里正呵斥過,自然不敢開口,只暗地里捅了余婆子的腰眼好幾下。 余婆子立即會意,也顧不上懼怕江里正的威信了,“不行!” “你們誰敢說那些田不是從我家出去的?她還都還回來了,還想收回去?門都沒有!” “當初也只說是送給李文盛在村里安家,如今他都死了,還回來不是應該的?” 咦~~ 圍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李文盛死了你們家女兒還活著呢,就不管那個娘兒幾個的死活了?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早些年李文盛剛中舉那會兒,就有人酸里酸氣的說江老秀才嫁女兒拉攏李文盛,就是圖人家讀書人的身份攀高枝兒。 如今看來是真的,這也太沒人味兒了吧! 第24章 李延宗受傷 江婉聽得一臉悲痛,很努力才能扮演出一個被娘家親人傷害的形象。 “大哥,不是我鐵石心腸要斷親,只是……李家實在傷不起了。” “孩子們的爹不幸早逝,他這一支人的血脈也就只剩這幾個孩子,我這個做娘的沒本事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們的名聲再因為我的原因蒙羞。” “家里的幾個孩子都忠厚老實,極有孝心,老二更是難得的讀書種子,如今你們鬧上我家的門,指著鼻子罵我們不孝順,上嘴唇磕下嘴唇說得輕巧,可這名聲傳出去根本就是斷他的前程啊!” 鄉人莊戶人家結親都要訪個名聲,如此看來,余婆子和大兒子江德綱一家哪里僅僅是沒有人情味兒。 拿捏了延宗娘這么久,根本就是處心積慮! “這……太不像話了!” “李家老二已是秀才,更進一步跟他爹一樣也不是沒有可能,人的名樹的影,要真被壞了名聲那說不定就完了……” 李文盛當初就是孤身一人逃難過來的,李家可不就僅剩這點血脈了么。 “是呢,先前還覺得延宗娘拎不清,什么好東西都往娘家送,敢情里面還有這個隱情,有這樣的娘家,這些年還真苦了她了!” 一時場上全是替江婉打抱不平的聲音。 江婉愕然,她只是想跟江家劃清界限,沒料到還有意外之喜,連帶原主江氏以前的行徑都給洗白了。 “當初我把田還給你,就是讓你代我奉養娘的,若是大哥覺得負擔不起,我把田收回來,把娘也接回來孝敬,養老送終再與你無干。” “現在當著大家伙的面,你給個準信,往后就不要再上我家門來鬧了!” 見天時地利人和,江婉干脆利落的打算了結了這件事。 江里正有心維護李家的名聲,可看了眼撒潑的余婆子又眉頭緊鎖。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雖然是江家的族長也是小柳樹村的里正,但到底不好過分的干涉人家的家務事。 余婆子做得再過份,她也是延宗娘的親娘,他總不好讓人家母女不來往吧。 江婉的提議則完全解了眼下的困局,聽得場上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短短的一句話里包含了兩重意思。 一、江、李兩家劃清界線,江德綱拿田回去,贍養老人,再不來往互不干涉,也別想再到處敗壞人家李家的名聲。 二、江德綱把田還給李家,老人由李家來贍養,兩家再無交集。 無論怎么選,江家都是穩賺不虧,延宗娘大氣啊! 出嫁的閨女愿意養老。 但看江德綱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好了,養兒防老,這也太沒擔當了吧。 所有人都忽略了江婉話中兩家劃清界線再不來往的前提。 鬧成這樣,誰都知道這兩家斷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延宗娘……”江里正頭一次正視江婉,“你受委屈了。” “不要……” “不行!” “我不住李家,我又不是沒有兒子!” 就在江婉的話說完,江家的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一致反對了江婉的第二個提議。 但反對的原因卻各不相同。 第一個‘不要’是江德綱說的,他一聽江婉說他負擔不起養老,就臉上燒得慌。 這些年他們家從李家都搜刮了些什么,雖然江德綱沒有直接參與,卻也心里門兒清,老娘吃的用的,幾乎都是李家的,他可不是養不起老么。 王昌秀的‘不行’是指還田,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要回來的田,全都是給她的兒子們準備的家業,怎么能還回去呢? 余婆子的反對最好理解。 若是原主江氏還在那會兒,對她百依百順,沖著李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家底,說不定她就愿意來李家養老了,可現在她這個女兒變了,變得她一點都不認識的樣子,甚至有膽子當著大家伙的面要與她斷親,李家她哪里還待得下去? “你是我生的,孝敬下老娘還有什么話說?聽你這意思是要跟娘家斷親再不往來?” 余婆子終是回過神來了,這個能讓她當搖錢樹使的閨女是真的狠了心不要她,連在場的江里正都顧及不得了,怒視著江婉:“呸!想都別想,除非你不是從我的肚子里爬出來的!” “連娘都不要了還想要個好名聲?不怕告訴你,只要你敢跟江家斷親,我就到處說你不孝順,上鎮里擺攤說去!” 余婆子也發了狠,張牙舞爪的就要往江婉身上撲,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式。 “天,余婆子這發的什么瘋?好好的這么逼延宗娘啊!” “啊~” 眼見著那干瘦的雞爪子似的手就要擰到江婉的頭上,有旁觀的村民都看不下去了。沖余婆子這狠樣,延宗娘非得吃大虧不可。 長輩吵架,李延宗和江梅只能站在一旁看著,沒有插嘴的余地,但見余婆子要對江婉下手,李延宗倒是反應極快,一個閃身就擋在了江婉的面前。 “嘶~” 江婉對余婆子早有提防,其實就算她動手也不會讓她傷著自己分毫,可惜李延宗不知道,他這是生生的往余婆子的爪子底下撞。 聽得一口痛得倒吸冷氣的聲音,江婉回身就見李延宗光著的膀子上冒出了幾道血rou模糊的血痕! 雖然現在氣溫并不高,但李延宗要上山挖樹、植樹,干的都是出大力的活,早早就把長袖衣服換成了褂子,余婆子這不留余力的一爪子,直接就落到了他光著的膀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