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2節
“哪有那么多巧合,總是趙蕓娘跟著娘就出意外?”江梅瞥了眼秀才小叔子完全不放在眼里,論吵架,她絲毫不怯。 “不可理喻!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李延睿氣急,開始口不擇言。 “二郎!別說了,是我沒有照顧好娘,大嫂怪我也是應該的。”趙蕓娘忙怯怯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我進娘屋里去請安,就見娘在那吃rou,估計是看到我不喜才被噎的……”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一片黯然,那自責和惶恐落到她纖瘦柔弱的身上,蒼白無力的小臉,真真是我見猶憐。 趙蕓娘低垂著頭,把眼里那一抹憎恨掩藏得極好。 那個死老太婆真是好命,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死不了! “怎么會是你的錯呢?你別自責,本就與你無關。”李延睿見自己的媳婦又被冤枉,本是憤怒,但事涉他娘,內心無力,只得輕拍了她的手安慰。 “我無礙的,只要娘好就好。” 趙蕓娘多少還是有些安慰,雖然老太婆仍舊安然無恙,但自己丈夫這回站在了自己這邊,早晚他們母子離心,而且…… “娘屋里怎么會有rou呢?咱家都多久沒rou吃了?” 果然! 趙蕓娘的嘴角彎了彎,江梅上鉤了。 她要不了老太婆的命,那就讓她眾叛親離吧,再不復前世的風光! “娘的事你少管,還不回屋去,瑜哥兒要鬧了!” 江梅的關注點還停留在rou上,李延宗瞪了她一眼,這事才稍略消停下來。 看著江梅風風火火的回了西廂,就這么匆匆揭過趙蕓娘有些遺憾,不過……不滿的種子就這么種下了,老太婆的好日子就要完了。 她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兒子啊,她這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 江婉又不聾,那群兒子媳婦在她房門外的言語官司她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頭越發疼了! 兒媳婦總想要我死怎么辦? 得一窩便宜兒孫本不是壞事,反正她是不婚不育主義者,只是里面有個兒媳婦與她苦大仇深啊。 雖然這是原主的鍋,現在卻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要不她跟女主趙蕓娘說一聲,她其實已經大仇得報,她的惡婆婆早一命嗚呼了? 不了不了,這險冒不起。 江婉連連搖頭。 趙蕓娘正好借機說她鬼附身什么的,要趕盡殺絕豈不是輕而易舉? 江婉雖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穿越了,但也看過不少穿越小說,就沒聽說穿越了的人還能輕易回去的。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特別是剛經歷了一場要命的窒息,江婉現在對‘活著’那是十分執著。 況且,這李家窮雖窮,對她來說卻也并非一無是處。 首先,李家與村里一般的泥腿子不同,屬于耕讀之家,社會地位尚可。 這得從李家的一家之主李文盛說起。 二十多年前,外地書生李文盛不知怎么就入了小柳樹村江老秀才的眼,不僅收留了他,還把女兒江婉嫁給了他,又起房子又陪嫁田地,讓他在小柳樹村安家落戶。 李文盛就此埋頭苦讀,后來果真一鳴驚人,先后中了秀才過了鄉試成了眾人仰望的舉人老爺。 李家一時風頭無倆,眾人都贊江老秀才慧眼識才。 雖然三年前李文盛進京赴考遭山賊所害,但李家已一腳踏入仕林是不爭的事實,就算縣里的縣令老爺也是能搭上話的。 其次就是原主給她留下的一屋子兒孫。 大兒子李延宗忠厚老實,方方正正的很有長子之風,對母親相當孝順,大兒媳江梅是原主的娘家侄女,更是事事以江氏馬首是瞻,早早給李家開枝散葉,誕下長孫瑜哥兒才滿周歲。 二兒子李延睿則完全遺傳了他爹會讀書的基因,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很有希望更進一步,至于二兒媳趙蕓娘,重生回來雖然對婆婆極不大友好,但原著中也是相當能干的人,且還有女主光環加身。 三兒子李延平盡管只有十二歲,卻長得人高馬大,很有一把力氣,勤勞苦干認勞認怨的。 最小的女兒李翠今年剛剛九歲,生得嬌俏可愛,是原主的掌上明珠。 這么一算,她如今也是兒女雙全的人了。 家里頂門立戶的有了,光耀門楣的有,干活出力的也不缺,承歡膝下的還齊全,而且她還穿成家里唯一能發號施令當家作主的大家長。 怎么算江婉這波穿越都不虧。 理清千頭萬緒,江婉托著下巴轉了轉眼珠子,看向床頭木柜上的銅鏡。 黃澄澄的銅鏡中立即映照出一個生著雙下巴的頭臉來。 還好,還好。 江婉的內心已經做好了看到一個鄉村老嫗老邁不堪的樣子了,卻不料鏡中的人雖然生著一雙刻薄的倒三角眼,皮膚有些松馳,與她現實中的狀況不可同日而語,卻也不算太離譜,認真保養一下,說不定還能養回來。 五官還算端正,身形也較一眾兒女圓潤飽滿,江婉擺了個端莊的姿勢,還真有幾分誥命太太的端方氣勢。 第3章 本以為是個青銅,實際卻是王者 來都來了……那就留下吧。 江婉已經打定了主意。雖然重生的二兒媳婦有些麻煩,但有危機也意味著有機遇,既然她的二兒子和二兒媳婦是主角,那她這個‘娘’,豈不是只要抱著這兩根粗大腿,跟著躺贏不就好了? 美滋滋。 心下大定的江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點自己的財產。 屋里少有的幾件家具中,那個掛了銅鎖的大立柜一看就很有料。盡管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很簡略,但她還是憑著本能,精準的從腰間摸出了鑰匙。 哇~ 那么大一口立柜,分成上下兩個間隔,下面整整齊齊碼放著精米細面,上層是成匹的布料,有細軟棉布,也有精美綢緞,江婉盤算了下,就算李家上下都穿新衣,那也夠穿兩年的。 立柜中間有一個屜子,抽開里面還有一個古檀色的小匣子,匣子上還掛著鎖,看到這個江婉心中一喜。 比起衣料和糧食,這里面裝的才是李家的家底。 打開之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紅綢緞的布包,一層一層跟剝筍似的剝開,兩錠金光燦燦的元寶就露了出來。 這是十兩金子! 再然后是一把碎銀,里頭最多的是一串串的銅錢,江婉仔細的數了,再進行換算,千枚銅錢等于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等于一兩金子。 全部折算成時下流通的貨幣單位,李家光現錢就有一百五十六兩銀子外加三百二十一銅錢!按一個銅錢可以買兩個包子的物價換算,放到現世來說,那可是十五萬多的現金啊。 什么感覺? 本以為是個青銅,實際卻是王者! 當然這個換算方式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純粹是江婉自娛自樂。 小柳樹村里其他人家是不可能有這么多財富的,這些全都拜李文盛所賜,是他中舉后別人送的禮。 就跟范進中舉里似的,這個大虞朝的舉人老爺一樣可以一步登天。 不算上匣子里還有不少金銀首飾,光現銀就這么多了,可李家卻還住著四面透光的泥土房,一家子吃糠咽菜過得苦哈哈的。 江氏這個原主,還真不是一個好當家人。 江婉一想到她自己偷偷吃rou被噎死,就無端臉紅。 一屋子兒孫養得面黃肌瘦,就她自己膘肥體壯不說,還是這么個死法,光憑這一點,就足已坐實她是個惡婆婆婆的事實。 不過這死法也算她死得得償所愿了,只是留下的一屁股糟心事卻要江婉來給收尾,想想都頭疼。 “娘,娘,郎中來了!” 江婉才收拾停當,就聽院子里傳來呼叫聲。 她不得不立即裝模作樣的躺上床,至少現在還不是崩人設的時候,不然被一直虎視眈眈的二兒媳婦給看出點什么端倪,還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娘,你怎么樣了?”推門進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人,腦門上冒出的一頭熱汗都沒顧上擦一把,就急急的奔到床邊,急切的盯著江婉看。 “等你請的郎中,老娘早死了!” 盡管江婉的內心對三兒子李延平的舉動是感動的,但為了人設,還是不得不瞪著他口是心非道。 “呵呵,娘都有力氣罵我了,看來大哥說得對,果真是好多了。”憨頭憨腦的李延平莫名被罵并不以為意,撓了撓后腦勺還一臉喜色。 “那郎中……” “看,請都請了。” 江婉頂替了原主的身份,包括身體,她還真有些擔心會被一塊rou給噎死的原主,是否有什么隱疾。 雖然原主的年齡也才三十多歲,與她現世相仿,但大虞朝的人均壽數遠不及現世,江婉還等著抱大腿享福呢,身體檢查必不可少。 李延平請的是柳鎮上福安堂的坐堂郎中蕭郎中,怪不得去了那么久。 這位蕭郎中是鎮上最好的郎中,半百的年紀,面容清癯,頦下蓄一把山羊胡子,走進來隱隱可聞到藥香,一看就很靠得住的樣子。 “老太太,切記要心平氣和。” 只是那郎中一開口,就是老熟人的樣子,而且這勸告,怎么聽著都像揭短兒,想來原主愛作的毛病是遠近聞名了啊。 剛過完青年節的‘老太太’江婉聽得耳根子發紅。 “從脈像上看無大礙,只是有些心膽氣虛,我且開一幅安神定驚的方子,吃上兩幅也就好了。”蕭郎中隔著帕子把了脈,面容倒是和和氣氣的。 “郎中是說,我只受了驚?”心膽氣虛什么意思江婉聽不懂,但那安神定驚的方子說出來還是能理解的,“真再無其他毛病?” 原主被噎死肯定是受了驚嚇的,她讓郎中檢查,是因為擔心換了芯子的身體會不會有不良反應。 “恕老朽才疏學淺,沒看出還有其他毛病。”受到病患質疑,蕭郎中的臉色rou眼可見的嚴肅起來,看得江婉一愣。 她好像沒說什么話吧,這就把人蕭郎中給得罪了? “郎中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想必這也是原主的鍋,平常說話老得罪人,連帶她說的話落到旁人耳里也有幾重意思了。 蕭郎中難得看到李家這江氏老太太服軟的時候,只道一句誤會,他的臉色就緩和下來。到底是醫者仁心,又細細的給把了次脈。 這次時間久一些,最后收手后仍然結果相同,便疑惑的問:“老太太可還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