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養(yǎng)成手冊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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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陛下辦事,應該的?!崩罟归_竹簡,清清嗓子,“姜妧接旨——” 姜妧茫然無措地跪下,心里直打鼓。 “應天順時,陛下詔曰,姜妧舍身救齊王,其舉無私無畏,朕心甚慰,特賜黃金百兩,絹帛各百匹……” 后面一連串的賞賜姜妧未聽清楚,只覺耳邊嗡嗡響。 待諭旨念完,李公公抬袖擦去額上汗水,笑道:“恭喜姜二娘獲得御賜,賞賜之物隨后即送到,快領旨吧!” 姜妧微愣,垂眸跪拜:“謝陛下隆恩?!?/br> 接罷旨,李公公又道:“陛下口諭,本月廿六本朝舉辦馬球賽,陛下體恤姜二娘有傷在身,特派奴轉告,屆時您只管與長樂公主同席觀賽即可?!?/br> “這……臣女遵旨。” 送走李公公,姜妧在原地躊躇許久。 姜妤笑盈盈走來,道:“恭喜二meimei得圣人青眼?!?/br> 她未吭聲,姜沛仰面大笑,頗為滿意:“妧兒,你當真未教為父失望!好,不愧是我姜沛的嫡女!” 此話一出,姜妤和姜蔓皆是臉色一白,可無人敢說什么。 姜妧抬眸,恰好迎上庶兄姜卓的目光,對方面目沉郁,也不知在盤算什么。 她沖姜沛福身,懨懨道:“阿耶,阿娘,兒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好,去吧。” 走出迎鶴堂,她遣退春汐和嵐芝,獨自一人走在碎石小路上。 正出神,身后傳來姜恪的聲音:“妧兒?!?/br> 她駐足回眸,姜恪緊鎖著眉走來,開口便問:“陸綏打算何時來府上提親?” “阿兄,你怎么……” “時不待人,再過兩月便是大選,如今陛下之心昭然若揭,你與他既已心意相通,就該早些談婚論嫁,他卻遲遲不提此事,究竟是想拖到何時?” 姜妧心口一窒,良久方道:“他說過,待西北戰(zhàn)事平定……” “好一個西北戰(zhàn)事平定!”姜恪冷呵道,“你我皆知,突厥一族盤亙西北已久,若想徹底鏟除,談何容易?他這樣說,無非就是給你吃定心丸罷了!他耗得起,可你卻等不起!” “阿兄,”姜妧身心俱乏,“這等事,如何也急不來?!?/br> “什么叫急不來?”姜恪聲音猛地提高,怒不可遏,“我去找他當面說清楚!” 他火急火燎地轉身就走,姜妧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看他離去。 姜恪氣沖沖找上將軍府,可陸綏并不在家中,他自是未見到人。 等趕到京畿大營時卻又被告知,大將軍臨時被傳召入宮,不知幾時才能歸來。 姜恪生了一肚子悶氣,直把陸綏給怒罵了個遍。 這幾日,姜妧一直小心避著他,若說為何,就連她自個兒bbzl 也不清楚。 * 轉眼已至五月廿六,夏暑蒸蒸,池畔蛙鳴鳥叫。 這日,姜妧按旨意如期抵達南山馬球場,場地北上方是專為帝王嬪妃及公侯貴人搭設的席位,廊道迂回曲折,可遮風避雨,且極其寬敞,視野絕佳。 她到時,長樂公主早已入席,待走至跟前,她福身道:“給公主請安?!?/br> “不必多禮。”長樂笑吟吟扶她起來。 若非陛下恩準,姜妧絕無可能坐在這個位置,然這份恩寵,她比任何人都抗拒。 “清兒怎未與你同來?” “我與清jiejie不順路,想必她也該快到了?!?/br> 長樂溫柔地笑笑,示意宮女給她斟茶。 “聽說前幾日,你們和龜茲國使團在閑云坊碰上了?” “公主消息果然靈通。” “倒不是我消息靈通,只是此事鬧得有些大,都傳到宮里來了。經查,那被陸大將軍羈押走的譯語,乃是突厥派來長安的細作?!?/br> 姜妧詫異:“竟有此事?” “嗯。不過此事關系重大,具體內情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這些了。” 長樂公主莞爾一笑,看到不遠處悠然走來的人,輕輕招了招手:“清兒來了。” 姜妧回眸,果見陸清朝這處走來,落座后,三人彼此問候一番。 今日男女分席而坐,此處以皇后為上首,其余便是較為受寵的嬪妃和誥命夫人,陸清因與長樂交好,又貴為寧國公之女,所以能夠在此列席。 約摸一刻鐘后,御前內侍高呼道:“皇上駕到——” 人群頓時一靜,眾人紛紛垂眸站好,待宣武帝坐于正位,眾人行山呼之禮。 “平身?!?/br> “謝陛下?!?/br> 不多時,龜茲國使團和樓蘭使團依次朝見宣武帝,在西側席位落座。 一通繁文縟節(jié),小半個時辰便過去了。 姜妧端坐著,目光隨意在男席掠過,只見豫王和齊王分坐于宣武帝下首,出乎意料的是,宣武帝身側竟坐著兩個妃子,一個是麗妃,另一個她隱隱記得,似乎是豫王生母惠妃。 齊王左手邊坐的是謝玉書,與謝玉書同坐的,便是陸綏。 其余公子王孫,她便不認得了。 她目光滑動,不經意落在使團席間,猛然發(fā)覺,那龜茲國王子白子墨竟正打量著她,手里轉動著酒盞,唇邊浮出若有似無的笑。 見她望去,竟抬起酒盞遙遙沖她示意一下。 舉止實在輕浮。 姜妧眉頭緊蹙,當即別開臉去。 沒多久,馬球比賽便開始了。 可真正認真觀賽的人,卻沒多少。 帝王這邊,麗妃不經意地提起兩國使團求親一事,宣武帝似有不悅之色,惠妃朝長樂公主的席位掃一眼,適時道:“那與長樂并肩而坐的小娘子就是姜尚書家的女兒吧?” 麗妃輕笑一聲,道:“jiejie莫非還不曾見過她?這位小娘子啊,如今可是咱們長安的紅人了?!?/br> “瞧著倒是知書達理,溫婉端莊,模樣也生得俊。”惠妃欣然道。 宣武帝朝那處望了眼,一抹bbzl 香妃麗影映入眸中,他捋著胡子笑道:“惠妃的眼光向來不錯?!?/br> 聽到這話,惠妃忙又道:“這小娘子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聽說還不曾定下婚事。陛下,您說,若讓她嫁給咱們老四怎么樣?” 老四,指的便是豫王。 話音落地,席上幾位皇子及謝玉書等人紛紛看向宣武帝,而陸綏面上毫無波瀾,坐姿亦紋絲不動。 可那眸底的寒意,卻叫人膽戰(zhàn)心驚。 宣武帝臉色微沉,不悅道:“惠妃,今日這種日子不宜談這些事,改日再議?!?/br> 惠妃悻悻一笑,未再多言,席下眾人面色各異,難以琢磨。 而豫王仿若無事發(fā)生一般,仍自顧自地喝茶,倒是齊王,垂著眸子微微舒了口氣。 “長晏,豫王都把手伸到你這兒來了,你就一點也不急?”謝玉書湊到陸綏跟前小聲嘀咕道。 陸綏冷笑:“只管看他是否有那個能耐?!?/br> “呵?!敝x玉書搖著竹扇,懶洋洋地努努嘴,“那,上頭那位呢?”目光轉向金龍寶座上,那胡須灰白的宣武帝 陸綏云淡風輕地摩挲著茶盞,冷哼一聲:“當真讓我感到惡心。” “惡心”二字甫一入耳,謝玉書險些笑出聲,“我說你啊,也別太自大,依我看,你還是早些把她娶回來,如此一來,萬事大吉?!?/br> 默然半晌,陸綏微一頷首:“我自有分寸?!?/br> * 馬球比試過程如何,姜妧未曾留意,只知楊覓音所在那隊贏得頭籌。 這場比賽直到午后才結束,她早已坐得腰背疼。 與長樂公主辭別后,她喚來一宮女引她去更衣,不曾想過了兩道游廊,恰迎面迎上那龜茲國王子白子墨。 其身側換了個新譯者,瞧著可比上回那個規(guī)矩多了。 走到跟前,譯者笑吟吟地叫住她:“娘子請留步。” “何事?” “這位是……” “龜茲國王子。”姜妧輕聲打斷,“我知道他,你不必多做介紹。你只管說,找我何事?” 譯者與白子墨對視一眼,后者微微勾唇,用醇厚嗓音吐出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王子說,那日在東市多有冒犯,還望你能見諒。” 姜妧抬手攏攏頭發(fā),漫不經心道:“請你轉告他,當日之事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我與他并不相識,還望他日后莫再擾我清凈。” 譯者回頭一字一句轉告,白子墨濃眉上挑,神色無端有些輕佻。 這時,陸清攜宮女走來,聲音婉轉卻略含薄慍:“你們找我嫂嫂有何貴干?” 一句嫂嫂,差點驚掉姜妧的下巴,回眸之際,陸清已走來,握著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后。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白子墨瀲滟的眸子泛著光,毫不遮掩地把兩位小娘子打量一遍。 而后,竟用不太地道的大奉話緩緩道:“你可騙不到我,這位姑娘分明還沒出嫁。” 陸清一噎,瞪他一眼:“她是我們陸家未過門的兒媳,還望你能自重,莫要再sao擾她,否則,別怪我阿兄不客bbzl 氣?!?/br> “哦?你阿兄是?” “我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