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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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景朝那張道貌岸然的臉,竟也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慍怒斥責(zé):“胡說八道什么!” 沈柔小聲道:“你自己說什么都行的,怎么不行了?” 第62章 衛(wèi)景朝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咬牙道:“你上次不是說,不許我再那樣嗎?” 沈柔紅著臉,眼睛心虛地轉(zhuǎn),說話也頗沒有底氣:“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 她慢慢低下頭,磕磕碰碰道:“而且……而且現(xiàn)在又不在馬車?yán)铩?/br> 衛(wèi)景朝輕嗤一聲。 沈柔惱羞成怒,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不樂意就算了……” 衛(wèi)景朝卻按住她的后腦勺,朝那微顫的紅唇壓上去。 啃咬著她嬌嫩的唇,衛(wèi)景朝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里擠出來,“待會兒別哭。” 漆黑的夜里,月光躲進(jìn)云層。 書房的榻又冷又硬。 沈柔的手垂落在腰間,抓住他的頭發(fā),使勁仰著頭呼吸,清艷無雙的小臉染上層層緋紅。 快樂到極點時,雙腳止不住的顫動,哭叫道:“夠了……” 衛(wèi)景朝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睛,嗓音沙啞:“不夠。” 猶如惡魔在耳邊說話。 他慢慢道:“沈柔,今夜這么長,你的獎勵還有很久。” 沈柔“哇”的哭出聲。可這哭聲,卻絲毫沒引來對方的憐惜。 她覺得,整間書房的空氣都變得濃稠,像是炙熱的巖漿,燙著她,讓她又痛苦又愉悅。 昏睡過去之前,沈柔盯著眼前亂轉(zhuǎn)的星星,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她真是瘋了,才會對衛(wèi)景朝提出這種要求。不主動時就應(yīng)付不過來她,今夜更是別想睡覺。 —————————————— 又過了三天,沈柔便將整本書都寫完了。 《關(guān)山折柳》的結(jié)局,是在一個溫暖的春日,柳玉姬和大將軍回到京城,受到眾人的祝福,最終喜結(jié)連理。 故事結(jié)束在大將軍和柳玉姬婚禮之后,大將軍走入洞房,揭開柳玉姬的蓋頭。 她用極溫柔的筆觸,描寫了這場婚禮。 陽光和春風(fēng)在她筆下像是活了過來,都在為這場親事歡欣鼓舞。 “柳玉姬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大約便是帶著家人的笑容,嫁給此生最心愛的人。” “眼前的蓋頭被人掀開,天光大亮。柳玉姬抬頭撞入他眼中,那一瞬心口如被風(fēng)吹動,燦燦開滿了鮮花。” “人聲喧囂,明月高懸,風(fēng)正暖,花正艷,往后尚有歲歲年年。” 衛(wèi)景朝看到這一段時,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沈柔寫的是柳玉姬,又何嘗不是她自己? 誰會不想在往后的歲歲年年,和心愛的人永遠(yuǎn)在一起? 彼時沈柔不在他身邊,他揉了揉太陽xue,對陸黎道:“玉鏡先生的新書,拿出去發(fā)。” 陸黎走后,他猝然嘆口氣,坐在原地沒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沈柔。 他們都心知肚明,這書寫的是柳玉姬,實則是沈柔自己的心。 沈柔將一顆心剖開給他看,字字句句寫清她所思所想。 幾乎是毫不保留的告訴他,衛(wèi)景朝,我喜歡你,喜歡到和你在一起,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 他卻給不了她回應(yīng),只能不停的回避。 她比起書中的柳玉姬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卻絲毫比不上這位大將軍。 魏重深情,專一,認(rèn)真,為了柳玉姬甘愿放下一切。為了娶柳玉姬,他一路解決了無數(shù)的艱難困苦,最終抱得美人歸。 可他衛(wèi)景朝,卻從來都不是個不顧一切的人,從來沒想過未來沈柔放棄什么。他的顧慮那樣多,她的地位只能往后靠一靠。 所以,每每相比較時,她會不會覺得失落? 至少,衛(wèi)景朝覺得自形慚穢。 衛(wèi)景朝仰頭看著雕梁畫棟的房屋,慢慢捂住眼睛,一時間心底有股陌生的沖動。 為什么,他不能給她想要的呢? 其實他可以的,不是嗎? 他不想再讓她失望了。 《關(guān)山折柳》得益于玉鏡先生的大名,傳播的非常快。沒有人知道這書是從何處發(fā)行的,帶到有人發(fā)現(xiàn)時,這話本里的故事,涼州城幾乎人人都耳熟能詳。 尤其是涼州軍營里,當(dāng)真是每個士兵都在議論這明擺著以他們大將軍為藍(lán)本創(chuàng)作的話本。 瞧瞧,先是被驃騎將軍為難,結(jié)果被大將軍收了權(quán)力,這不就是賀驃騎給大將軍下馬威的事情,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故事嗎? 緊接著又是被兩位副將陷害大將軍,結(jié)果被斬首示眾。他們這兩位副將雖沒有這樣凄慘,但如今在軍中早已成了邊緣人物。 至于這位柳玉姬姑娘和大將軍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眾人很自然地想起,他們大將軍身邊那位傾國傾城貌的沈姑娘。 沈姑娘不僅國色天香,更是才華橫溢,據(jù)說有過目不忘之能,絲毫不比柳玉姬差。 隨著這話本子的盛行,一時間,衛(wèi)景朝的威望幾乎達(dá)到了頂峰,幾乎人人都覺得,這位將軍和魏重一樣,品格潔白無瑕,重義講情,睿智聰慧。 能得到這么一位將軍,是他們的幸運。 軍中其他的將軍更是不敢再與衛(wèi)景朝不對付,個個都夾著尾巴做人,只恨不能讓衛(wèi)景朝忘了最初時的矛盾。 時間如水流逝。 轉(zhuǎn)眼到了十月末,天氣越來越冷,涼州城下了一場大雪,蒙蒙雪霧遮天蔽日,掛上樹梢、房檐、山角,處處都是冰天雪地。 這日,都護(hù)府收到了一封喜帖。 周太守的嫡長子將于十一月初八成婚,邀請衛(wèi)景朝出席婚宴。 周太守畢竟是涼州城的父母官,是一州府尊,若是能與他打好關(guān)系,最好還是不要鬧的太僵。 是以,衛(wèi)景朝不假思索答應(yīng)去赴宴,并且特意派人說了,會帶著沈姑娘一起。 沈柔不大樂意,小聲嚷嚷道:“人家的婚宴,帶我干什么?”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陪著他去赴婚宴,總覺得奇奇怪怪。 衛(wèi)景朝平靜至極:“你去是給他面子,屆時若是有不長眼的得罪你,只管打就是。” “這是人家成親的宴席。”她無奈,“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是教我損陰德呢?” 衛(wèi)景朝就笑:“所以你只管放心,沒人敢得罪你。” 這涼州城內(nèi)外,沒有人不知道沈柔是他身邊的人。雖然平日里宴席往來,大都是正妻參加,但那也要看雙方的身份。 他衛(wèi)景朝身邊的人,哪怕是個丫鬟,也不是這涼州城的人能得罪的。 若是在太守府找沈柔的麻煩,就是同時得罪了衛(wèi)景朝和周太守,縱然真的是個傻子,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而且…… 她早晚要被大家認(rèn)識的。 就算不是他的妻子,她也是這涼州城獨一無二的人。 沈柔輕輕“嗯”了一聲,答應(yīng)下來。 十一月初八,天公作美,云淡風(fēng)輕。 衛(wèi)景朝和沈柔坐車前往太守府赴宴到時,太守府已經(jīng)極其熱鬧,里面幾乎坐滿了滿涼州城的官員。 眾人將衛(wèi)景朝讓到主位,衛(wèi)景朝自覺地往下坐了一位,將主座讓給今日的新家翁周太守。 沈柔則隨著周夫人去了后宅。 進(jìn)了后宅,眾女眷見周夫人親自領(lǐng)進(jìn)來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頓時明白這位姑娘的身份。 大將軍身邊的沈姑娘,是了不得的人物,雖身份不明,名分不明,但還是得罪不起。 當(dāng)即便有那有眼色,且與周夫人關(guān)系好的女眷迎上前,含笑明知故問道:“這位是?” 周夫人便當(dāng)眾介紹,“這位是沈姑娘。” 那女眷笑著恭維:“久聞沈姑娘大名,我家夫君常說,沈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才華橫溢,今日一見,不曾想竟如此出眾。” 其實,哪有不曾想的。 若是不出眾,也不會在大將軍身邊混的如魚得水。滿涼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沈姑娘和大將軍的關(guān)系,比陸黎陸驃騎更親近。 沈柔昔日是侯門千金,拿出三分風(fēng)范,便非這涼州城的婦人們可及,是以,她不過溫婉一笑,氣度華貴,“夫人客氣。” 她并不客氣,徑直挑了周夫人下手的位置坐了,含笑道:“還未恭喜夫人今日大喜,請問幾時迎親?” 眾位夫人瞧她落落大方,比起旁人家的正頭娘子更有氣派,頓時對視一眼,不敢輕視。 雖然私底下人人都道,這沈姑娘八成也就是個妾,但如今瞧著倒也不像。 周夫人連忙含笑道:“還有半個時辰,沈姑娘先喝杯茶,待會兒便隨我去前頭觀禮。” 沈柔溫和點頭。 又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前頭跑來兩個丫鬟,齊齊跪在地上報喜,“夫人,新娘子已經(jīng)到前頭的巷子里了,老爺命奴婢請夫人去前頭受禮。” 周夫人匆匆放下茶盞,回身請眾人隨自己同去。如此,滿屋子女眷,便跟著她往前院去,與前院的男人們匯合。 前院里,明明周太守才是今日的主人,眾人卻若有似無地圍繞著衛(wèi)景朝。 他個子高,腿又長,身姿挺拔如松,縱然是站在人群中仍格外顯眼。 周夫人走到周太守身旁后,沈柔便加快腳步,走到他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