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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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腳步。 心想,先去看看大夫吧。 或許……或許不是呢? 沈柔一路走去沈夫人所住的小院,到時已全然平復了心情。 面上殊無異色,進屋后直接道:“阿娘,我?guī)愠鋈タ纯创蠓颉!?/br> 這是昨日就商量好的,沈夫人點頭,問她:“他答應了?” 沈柔彎唇,臉上帶笑:“阿娘,我早就說了,他對我很好,我想要做的事情,他沒有不答應的。” 沈夫人神態(tài)溫和,摸了摸她的鬢發(fā),含笑道:“我們?nèi)醿海驮摫凰腥颂蹛邸!?/br> 沈柔不答話,挽住她的手臂:“阿娘,我們快去吧,我答應他要在天黑之前回來。” 沈夫人亦住了口,不再提此事。 母女二人攜手出門。 踏歌寸步不離地跟著,一路上言笑晏晏:“姑娘,夫人,這涼州雖不及京城物阜民豐,倒別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生意貿(mào)易的外邦人,隨處可見。” 沈柔掀開馬車簾子,朝外頭望了望,輕聲道:“畢竟是邊城。” 路上來來往往的,不乏西域之人。 大街上也堆滿了西域來的貨物,象牙犀角,箜篌琵琶,應有盡有。 她的目光落在路邊,又很快移走。 畢竟是邊城,連人牙子,都格外囂張。竟在大馬路邊上,就販賣起異族人。 那些異族人,毫無尊嚴地被關在籠子里,看著好不可憐。 沈柔收回目光。 在心里冷冷的想,同樣是沒有尊嚴的賤籍,她自己又好在哪里。 馬車走進鬧市,在一家醫(yī)館門前停下。 沈柔讓沈夫人先進去,自己站在門外。 踏歌仍是寸步不離,準備跟著進去。 沈柔轉頭笑了一聲:“踏歌jiejie,您在外面等我一會兒吧。“ 踏歌腳步一頓,不想同意。 衛(wèi)景朝給她的命令是寸步不離,她不敢不從。 沈柔緩聲道:“我阿娘的病情,我不想讓他知道。”她定定望著踏歌,“你可以進來,只要他問起你,你不要說。” 踏歌臉色一僵,“姑娘……” 這她怎么能答應。 衛(wèi)景朝之所以信任她,便是因為她從不瞞著他。 “縱然是監(jiān)視,也總要給我喘息的時間。”沈柔臉色微涼,“便是戰(zhàn)犯,也沒有一天十二個時辰被人看著的。” 踏歌神情僵硬,勉強道:“姑娘,您……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沈柔輕笑:“聽不懂就算了,你在這里等我。” 踏歌不敢再動,眼睜睜看著她自己進去。 若不是今日見著,她都快忘了。 沈姑娘,昔日是京都貴女,有手腕有心計,并非平日里那樣嬌弱溫婉。 她能看出來,侯爺在監(jiān)視她和沈夫人,實屬正常。 她不由在心底替衛(wèi)景朝哀悼。 整日里欺負人家,早晚有一天被治回去。 沈柔走進醫(yī)館內(nèi),臉上重新掛上溫柔的笑意,對大夫道:“大夫,我阿娘之前大病一場,您替她診脈看看,開些補藥吧。” 坐堂大夫年歲已高,須發(fā)皆白,慈眉善目,看上去頗有仙風道骨。 大夫示意沈夫人將手腕放在脈枕上,認真地摸了摸脈搏。 過了一會兒,松開手道:“夫人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有些虧空,開兩劑藥吃一吃,也就罷了。” 沈柔松了口氣,“如此我就放心了。大夫,我隨您去后面拿藥吧。” 大夫抬眼看她,見她目光盈盈,眼含期盼,頓時了然,她是有話不能直說,便道:“跟我來吧。” 沈柔隨著他進了后頭的藥房。 大夫問:“姑娘有何事要說?” 沈柔露出手腕,垂眸道:“請大夫為我把脈。” 她不肯說病癥。 大夫見多了這種,知她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多問。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按上她的手腕。 半晌后,徐徐道:“姑娘的身體,并無多少問題,只是氣血不調(diào),思慮太過,致行經(jīng)不調(diào),身體懶怠。” “另外,房事太多,有虧空之像。”他老人家到了這個歲數(shù),說話并不避諱,“若是可以,便緩著些。” 沈柔倏然松了一口氣,輕聲問:“不是有孕嗎?” 大夫道:“絕不是。” 沈柔微微抿唇,忍著羞恥道:“那勞煩大夫,為我開些避子的湯藥。” 大夫點了點頭,不問緣由,只是提醒了句:“姑娘,是藥三分毒,你這樣年輕,若是用多了避子藥,難免傷身。若是不愿有孕,還是盡早斷了。” “女兒家,還是要多愛惜自己的身子。” 他以為,沈柔是婚前偷嘗禁果,情不自禁,這才思慮過甚,不敢有孕。 沈柔沒法子跟他解釋,勉強道:“我明白,大夫給我開藥吧。” 大夫搖了搖頭。 將她和沈夫人的藥裝在一起,對她說:“姑娘的藥,我都在上頭用朱砂畫了紅線,三日喝一次便可,藥效略溫和些,不怎么傷身。另外,姑娘放心,今日這間房子里的事兒,絕不會傳入第三人口中。” 沈柔感激地點頭:“多謝大夫。” 大夫又不禁勸了句:“盡早斷了吧。” 沈柔低聲道:“會的。” 會有這一日的。 她這樣的身份,與衛(wèi)景朝,又不可能真的天長地久。 她拿著藥出門,對沈夫人道:“阿娘,藥拿好了,我們走吧。” 沈柔將一大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扶著沈夫人往外走。 踏歌連忙迎上來,什么話都不敢說,接過沈柔手中的藥,放到馬車上。 沈柔看看她。 踏歌柔柔對她笑。 沈柔沒有為難她的意思,只緩聲道:“回去吧。” 踏歌終于松一口氣,連忙命令車夫往回走。 回程的路上,沈柔低頭看著那一堆藥,神情有些恍惚。 原來,不是有孕。 她兩日來的憂郁和疑慮,都是不必要的。 可是…… 沈柔閉了閉眼,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若是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紙包不住火。她的身子沒有什么問題,不可能永遠都懷不上孩子。 避子湯,也不能喝一輩子,總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她這輩子都不想要孩子。 自己過的已經(jīng)這樣苦,跌入塵泥中,怎么能生下一個孩子,讓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就注定一生的命運。 沈柔咬了咬下唇,一路沉思著,回了府中。 她抱著藥送沈夫人回去,進去沈夫人的臥室,將藥包分成兩份,道:“阿娘,這是你的,這是我的。” 沈夫人心一顫,抬眼看向她。 沈柔語氣很輕:“避子湯,我總要喝的。大夫說三日喝一次就好,不怎么傷身體。” 沈夫人背過身,抹了抹眼睛,道:“你……你怎么不告訴他?” 沈柔垂眸,神色平靜地胡謅,“他遲遲不提,可能是想要我的孩子吧。阿娘,但是我不想要,這件事,你別說漏嘴。” 不是她不肯說。 她只是不敢。 這一路上,他對她太好了,說是千依百順也不為過。 如果……如果她說了這件事,必然會打破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假象。 衛(wèi)景朝不可能容許她生下帶有他血脈的孩子。 屆時,他的冷漠,會毀掉現(xiàn)在的一切。 她不敢。 不敢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 沈柔的心冷冷的,腦子也冷冷的。 她冷靜地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