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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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不曾見過他,但看他如此年輕俊美,穿戴都貴重不俗,忙拱手道:“請問,可是長陵侯?” 衛(wèi)景朝頷首:“正是我,周太守安好。” 周太守見他為人和藹,緩緩松了口氣,道:“下官已命人將府中收拾干凈,配了些灑掃侍奉的仆人,侯爺暫且住著,若有需要,只管與下官說。” 衛(wèi)景朝笑著與他寒暄幾句,漫不經(jīng)心問道:“昔日平南侯父子,住在何處?” 周太守臉上浮現(xiàn)一絲難色,垂首道:“平南侯便住在這主院。至于世子……住在一旁的碧桐院。” 衛(wèi)景朝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便將這兩個院子空出來。我住別處,邊上那個院子就可。” 他說著,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馬車,對身后的侍從道:“再尋一處幽靜的小院。” 周太守驀地松了口氣,點頭道:“是,不勞煩侯爺?shù)娜耍疫@就去安排。” 看起來,這位侯爺并沒有與平南侯一較高下的意思。 如此就好。 他真怕這京城來的權(quán)貴,是個不懂事的年輕人,憋著氣要與平南侯相提并論,惹了眾怒,不好收場。 像現(xiàn)在這樣識時務(wù),只要不拖后腿,就是極好的了。 周太守倒也不指望,這樣的年輕人,能做出什么成績來。他身后諸多涼州官員,臉上的戒備之色,亦消了些。 衛(wèi)景朝不置可否。 他看得出他們的心思,卻也不以為意,只平靜道:“我今日剛至,需休整一二。周太守先帶人回去吧,改日我再一一見過。” 周太守一噎。 他帶著這么多人前來等候,本就是準備將人介紹給衛(wèi)景朝認識的,沒想到這位侯爺會這樣說。 如此一來,他們想見他,就只能等他召見了。 可是,位居人下,他也只能拱手道:“下官先告退。” 衛(wèi)景朝頷首,道:“陸黎,送諸位大人出去。” 目送諸人離去,衛(wèi)景朝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臉上浮現(xiàn)一絲玩味的笑。 這涼州城,頗有意思。 這幫子官員,雖信服平南侯父子,卻也不是全無私心。 至少,這位周太守的想法,就沒那么簡單。 若是真心來接他,見他,為何不等在大門口,而要在府內(nèi)? 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還是想借機顯示自己在涼州城的權(quán)勢。 莫不是以為,他這樣的年輕人,看不懂這其中的差別嗎? 如此粗糙簡陋的手段,也敢到他跟前班門弄斧,真是可笑。也不想想,他開始與人勾心斗角時,這位周太守,說不定還在老家種地。 規(guī)矩就是天下的豪門世家所定。 他怎么會不知道,等在大門口,是下臣接上官。 等在院內(nèi),那便是長輩接晚輩的禮數(shù)了。 衛(wèi)景朝抬腳,走向自己剛才指向的小院,囑咐身后的侍從,“去后面?zhèn)髟挘屔蚬媚锱c我一同住。” 侍從微微一怔。他還以為,侯爺讓安排一處幽靜小院,是給沈姑娘的。 沈柔被馬車送來時,衛(wèi)景朝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手中提著茶壺,給自己泡茶。 他的侍女忙忙碌碌,在屋內(nèi)打掃。分明已經(jīng)是清掃過的,可還是要務(wù)必使每一個角落都不落灰塵。 沈柔不禁覺得,旁人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過于矜貴矯情了。 她徑直在衛(wèi)景朝對面坐了,托腮看著他:“剛才那位,就是周太守嗎?” 隔著馬車簾子,她也瞅見人了。 衛(wèi)景朝點頭,抬眉看向她:“聽說過?” 沈柔便微微皺起秀麗的眉,“以前,我哥哥說,涼州太守是個鉆營之輩。” 能讓性格溫和的沈元謙說出這樣的評語,可見,這位涼州太守,的確鉆營到了一定的程度。 衛(wèi)景朝輕嗤,“可惜,他鉆營錯了方向。” 以為自己在涼州經(jīng)營多年,就能架空新來的將領(lǐng)嗎?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解決涼州如今的困境。 沈柔打了個哈欠,對此不怎么感興趣,問他:“我什么時候才能去見我娘。” 衛(wèi)景朝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沈柔倏然瞪圓眼睛,“你也要去?” 衛(wèi)景朝語氣波瀾不驚,“沈衛(wèi)兩家本就是世交,我去看一看世交家的伯母,有什么問題嗎?” 若只是世交家的侄子,當然沒有問題。 可是,他要怎么向沈夫人解釋,他與沈柔一起,這個問題呢? 沈柔的腳指頭蜷縮起來,慢慢咬了咬下唇,可憐巴巴地望向他,“侯爺。” 衛(wèi)景朝抬起眼睛。 每次她有求于他,都會露出這幅示弱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叫人舍不得拒絕。 這小姑娘,真的是,將他的心情,拿捏得死死的。 沈柔搖了搖他的衣袖,央求道:“您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兒?” 衛(wèi)景朝無奈,“說。” “等見了我母親,您能不能……離我遠點。”她小聲道,“別讓母親看出來我們的關(guān)系,只說……只說你是機緣巧合救了我。” 她眼睛里,裝滿了哀求。 衛(wèi)景朝頓時如鯁在喉。 他明白,她這樣央求的原因。 若是叫沈夫人知道,她給人做了外室,肯定是要傷心欲絕的。 若是叫沈夫人知道,她做外室的這個男人,是他衛(wèi)景朝,肯定是又悲又恨又怒又自責。 自責于,當初為她擇婿,沒有看清楚,對方卑劣的人品,乃至于害了自己的女兒。 恨他薄情,怒他非人,悲她苦,傷她命。 正是因為沈柔很清楚,給人做外室,意味著什么,所以她不肯叫她的母親知道。 寧可將所有的苦痛都獨自咽下去,也不肯讓母親看到半分。 可是,她自己就沒有這些情緒嗎? 憎恨,厭惡,怨憎,悲傷,憤怒。 她不恨他嗎? 明明,他是她的未婚夫,是這世上最該護著她的人,是該給她遮風擋雨,將她護在懷里的,結(jié)果卻給予她最深的傷害。 衛(wèi)景朝忽地不敢去深想,生出些畏懼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還是生平頭一次。 他自嘲地笑了笑。 衛(wèi)景朝,你這樣的人,也會害怕嗎? 既權(quán)衡利弊,做出了這樣的事,又害怕什么呢?又逃避什么呢? 有用嗎? 沈柔見他不語,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背上,哀求道:“侯爺,我求您了。” 衛(wèi)景朝自我厭棄般地閉了閉眼,道:“我答應(yīng)你。” 她臉上驟然生出的笑。 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第39章 沈柔得了答允,心里高興,便擠進他懷里,坐在他腿上,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衛(wèi)景朝怕她掉下去,抬手攬著她的腰,無奈道:“做什么?” 她將頭依偎在他懷中,柔柔道:“侯爺,你對我真好。” 衛(wèi)景朝沒說話,握著茶杯的手,緩緩縮緊。 這樣,就算是好了嗎? 沈柔,你對我的要求,到底有多低? 沈柔對他復(fù)雜的心情一無所知,靠在他胸膛上打了個哈欠,皺了皺鼻子:“我困了,什么時候能收拾好?” 衛(wèi)景朝扶著她,心情復(fù)雜地拍拍她的背,“睡吧,我抱著你。” 沈柔也便放心地靠在他身上,沉沉睡了過去。 連日趕路,她這一覺睡的很沉。 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 衛(wèi)景朝在他身旁坐著,也沒起床,屈膝靠在床頭,手中拿著本冊子,一頁一頁翻看。感覺到她的動靜,他淡淡道:“醒了就起來。” 沈柔卻只挪了挪身體,將腦袋枕在他膝蓋上,抬頭去看他手里的書冊,小聲嘟囔,“你怎么不起來。” 衛(wèi)景朝的手,捏了捏她的臉,嗤道:“越發(fā)膽大了。” 語氣里卻無責怪的意味。 他手中的書,是一本名單。 沈柔瞇眼看了幾個,問:“這是涼州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