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怎么了？”兩人被云朵的反應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我聽見悶哼聲了，你們沒聽見嗎？”云朵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五感比常人靈敏的事。

    “沒有啊，我什么都沒聽見。”李燕很茫然。

    “我也沒有，你是不是聽錯了？”大隊長同款茫然。

    “那為什么我這么大力拍門夏奶奶都沒反應？不行，我要進去看看。”

    “門從里邊栓上了，咱進不去啊。”

    “你們站遠點，我來開門。”

    “你要怎么......開。”

    “嘭”的一聲，云朵直接一腳踹開了大門。

    兩人看著敞開的大門和地上斷掉的半截門栓，張開的嘴里能放下一個雞蛋。

    云朵快速跑進院子就看見了倒在屋檐下的夏奶奶，夏奶奶此刻已經暈了過去。

    大隊長兩人也沒耽擱，跟著云朵跑進來，看見倒地的夏奶奶，大隊長就要伸手去拉。

    “大隊長你別碰夏奶奶，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我們先看看，村里有醫生嗎？”

    “有，村里有衛生室，我去叫，你們倆看著夏奶奶。”

    云朵也不知道夏奶奶怎么了，她后悔沒跟爺爺學學中醫，哪怕學會最基本的診脈呢？

    她小心翼翼的在夏奶奶身上看了一遍，沒有明顯的外傷：“李燕姐，幫我倒杯水來。”

    云朵掐了掐下奶奶的人中，夏奶奶發出一聲低低的類似嘆息的聲音，但人還是沒有醒來。

    云朵不敢隨便搬動夏奶奶，跑進屋找到夏奶奶的被子抱了出來給夏奶奶墊上一半再蓋上一半，地上很涼，不能讓夏奶奶再凍著。

    “水來了。”李燕想要喂給夏奶奶。

    “李燕姐你幫我稍微扶起一點，我來給她喂。”

    李燕也沒問為什么，現在救人要緊，把水杯遞給云朵，微微扶起夏奶奶的頭。

    趁李燕沒注意，云朵往水里滴了一滴靈泉水，湊到夏奶奶嘴邊：“夏奶奶，您喝點水。”

    夏奶奶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胸部還有起伏，都看不出來是個活人。

    云朵把水往夏奶奶嘴里倒了一點，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云朵有些著急，靜靜心，想到爺爺說過的，輕揉咽喉部可以刺激吞咽，她試了試，用大拇指順著咽喉部往下輕輕按揉。

    有用，大拇指能感覺到咽喉部的顫動，趕緊再喂了些水，夏奶奶果然咽下去了。

    兩人相視而笑，慢慢把一杯水都喂了下去。

    “老張，快來看看夏嬸子這是怎么了？”大隊長拽著一個拎著藥箱的老頭跑了進來，看那老頭氣喘吁吁的樣子，這是一路被拉著跑過來的吧？

    “你讓我喘口氣，呼呼。”老頭放下藥箱雙手撐著膝呼呼喘氣。

    “哎呀，你快點。”

    “來了來了別催，我看看。”

    “醫生，我剛剛大概看了下，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血跡。”

    “行，我先把把脈。”老頭看見了地上鋪的被子，滿意的點點頭，搭上了脈。

    片刻，收回手，老頭又檢查了一下夏奶奶的身體，道：“有摔傷，不嚴重，沒有傷筋動骨，只是氣血兩虧，老太太郁結于心多年不得紓解，有油盡燈枯之像啊。把她抬屋里去吧。”

    聞言云朵果斷連人帶被子打橫抱了起來，直接走進屋里把夏奶奶放到炕上安置好。

    三人......

    “這丫頭力氣是真大啊。”大隊長感嘆，還得修門。

    門雖然沒倒，但門框都松了，云朵那一腳踹的，嘖嘖。

    這回真信了她力氣大的話，不是在吹牛。

    “外傷我給開點跌打損傷的藥給她抹抹就行，可這內里不是吃藥能解決的，我也無能為力，或許找到年份好的補藥還能有點用。”老大夫也是無奈。

    他本是縣里醫院的中醫科醫生，敏感的察覺到局勢變化，似乎對他不利，果斷帶著妻兒辭職離開。

    大隊長的娘跟他有點遠親關系，且趙大隊長這個人挺不錯的，于是便投奔了趙家，在柏樹村落戶當了村醫。

    第五十三章 留下

    “醫生，夏奶奶什么時候能醒？”喂了一滴靈泉水夏奶奶都沒醒，這身子已經弱到這個地步了嗎？可她也不敢一次喂太多。

    “你還是叫我張大夫吧，叫醫生我有點不習慣。”這老讓他想起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我給扎幾針就能醒，放心。”

    張大夫拿過自己帶來的藥箱拿出酒精和一包銀針，銀針按長短順序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包里，挑出了幾根合適的銀針用酒精棉消了毒，輕捻著扎到夏奶奶的頭上。

    云朵也不知道那是什么xue位，感覺細細的銀針微微有些顫，她也跟著銀針顫了顫，她有點怕這個銀針，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有點冒雞皮疙瘩，她想她大概是學不了這個，這銀針太細了，她都不敢碰。剛剛她還想著能不能跟著張大夫學學中醫了。

    “嗯~”夏奶奶眼睛還沒睜開，哼哼了一聲。

    “夏奶奶？您醒了嗎？”云朵歡喜的問。

    夏奶奶緩緩睜開眼：“我怎么了？”聲音有點小，沒力氣說話的感覺。

    “您啊，剛剛暈倒了，云朵丫頭在外邊聽見了闖進來救的您，多虧了這丫頭啊，我都沒聽見。”大隊長想想都后怕，現在雖然還沒到天寒地凍的時候，但晚上還是很冷的，萬一他們走了沒發現夏奶奶暈倒，這怕是都熬不過去了。

    見老太太醒來，張大夫收了針。

    “我栓了門。”夏奶奶想問你們怎么進來的。

    “那個，哈，沒事，門出了點毛病，我一會兒叫人來修。”大隊長不好說云朵把你家門框都踹松了，門栓子都只能當柴火了，打了個馬虎眼。

    “嗯，我沒事了，你們走吧。”夏奶奶又閉上了眼睛。

    “不行，您現在身邊必須有人照看。”云朵不放心。

    “云朵說的對，您看要不我叫我媳婦來照看您幾天？”大隊長想到老太太不接受云朵她們，其實他覺得云朵照看挺好的，大不了叫他媳婦做飯的時候過來幫忙。

    “不用，她忙。”大隊長媳婦人是不錯，但人家頭上還有婆婆了，來伺候她算怎么回事？而且還得掙工分。

    “夏奶奶，我留下來照顧您好不好？不用搭伙，等您好了我就走？”云朵想著用靈泉水給夏奶奶調養下吧，就當還了前世那一飯之恩。

    小姑娘清澈的眼睛帶著祈求的看著她，不是憐憫，是祈求！為什么？

    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你為什么要留下來照顧我？我們并不認識，我一個孤老婆子也沒什么可求的。”

    “我從沒見過我奶奶，您就當滿足我一個愿望吧。”云朵沒見過奶奶，家里也沒人提及，也沒有跟奶奶有關的任何東西，她想問，但被爸爸堵住了話頭就再也沒提過，這大概是不能問的吧，小時候的她不懂，大了也就忘了。

    可現在她對奶奶的渴望被夏奶奶勾了出來。

    她有外婆，外婆對她也很好很好，可她還是想要奶奶，或許是羨慕別人有？也或許是因為不能問不能提讓她在心里給奶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就像是誘惑人的禁忌越不能碰觸越是想碰觸。

    看著小姑娘那渴望的眼神夏奶奶心動了，她這輩子都沒有親人緣，命犯孤星，所以她從來不催孫子回來，只要他平安就好。

    她喜歡這小姑娘，她沒有女兒也沒有孫女，孤身多年，她也有對親情的渴望，可她害怕會給小姑娘帶來不幸，她身邊的人都是不幸的，父母男人兒子兒媳都沒了。

    “你不害怕嗎？靠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怕，爸爸常說我就像個小太陽，可以驅趕陰霾。”云朵笑了，她知道夏奶奶動搖了。

    她信因果不信鬼神，哪怕她的重生沒法解釋，她也還是相信世間萬事都是有因有果。

    “好，你來跟我搭伙過吧，不過先說好，我不收你的錢，咱們就當祖孫處，要是你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你都得離開我這里。”夏奶奶沒笑，但是表情舒緩，好似皺紋都變淺了，也沒之前那么嚴肅了。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她的身子她知道，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真到了那一天她會給她留好退路的。

    “太好了，老張，你回去順便把我媳婦叫來幫嬸子做頓飯，我帶她倆回去知青點把行李拿了，還要去庫房借糧。”大隊長很高興，一下子解決了兩個問題，對夏鐵柱那也能有個交代了。

    “那夏奶奶您再睡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云朵笑的眼睛瞇起，真開心，她有奶奶了，夏奶奶并沒有她看起來那樣嚴肅，那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偽裝，她能感覺到她的善意。

    “別著急回來，把你自己的事先安排好，我沒事。”夏奶奶的語氣很平和，帶著隱隱的笑意，她也很開心，看見云朵笑瞇瞇的樣子她就想跟著笑，許多年沒笑過了，好似已經忘了怎么笑的，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好，夏奶奶一會兒見。”云朵幫夏奶奶掖了掖被角，拉著李燕走了出去，步子里都帶著歡快。

    “這么開心？”李燕好奇，她也有奶奶，可是奶奶跟爸媽一樣，不，是更加重男輕女，奶奶的眼里從來沒有她。

    “開心啊，我有奶奶了，嘻嘻！”云朵這會兒覺得天也不冷了風也不大了樹也好看墻也好看連石頭都好看，就像被莫名戳中了某個開關。

    等夏奶奶好了會給她做疙瘩湯吧？哎呀，想吃疙瘩湯了，饞。

    “張大夫，診費多少啊？”云朵問，看病不給錢可不行，還得拿藥了，雖然她空間也有，爺爺備的。

    “這錢你不用管，我出了。”大隊長也高興，大手一揮。

    “那不行，夏奶奶說了，我們是祖孫，應該我出。”云朵反駁。

    第五十四章 老知青們

    “出診兩毛藥五毛。”張大夫接過云朵遞來的錢撇了大隊長一眼，兜里比他還干凈，假大方個啥？

    “我先回去了，跌打藥待會讓你媳婦帶過來。”張大夫跟大隊長交代一聲就走了。

    回到知青點云朵還處在興奮狀態：“金橋哥，劉大哥。”

    “回來啦，什么情況?”金劉二人迎了過來，云朵他們不在的這一會，金橋已經跟老知青們熟悉了，住的地方也弄好了，當然，他跟劉子峰擠一塊。

    此時知青點的其他人都在，紛紛圍了過來。

    “這是張云清張知青，他來這7年了，算是你們的老大哥。”大隊長介紹。

    “你們好我是張云清，這是肖童、肖泉，他們是兄弟倆，來這三年了，這是鐘意，來這兩年了；這是童晴晴來這三年了，這是姚小荷來這兩年了。”老大哥張云清給云朵李燕介紹眾知青。

    張云清27歲了，20歲下鄉堅持到了現在，跟他一起的或者是后來的除了現在這幾個，其他人都找了出路，要么回城了，要么在當地結婚了，只有他還在堅持。

    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也下鄉了，不在一處，兩人家里沒有什么背景，都在堅持，盼望著有一天能相聚。

    “你們好，我叫李燕。”

    “你們好，我叫云朵。”

    兩人也禮貌的打招呼。

    “她倆到老鄉家搭伙，不在這住，同樣的，要是你們愿意也可以自己去找老鄉家搭伙，一個月一塊錢借住費，找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大隊長還是比較公平的。

    眾人面面相覷，大概也猜到了為什么不在這住，主要人家張慧慧也根本沒有藏著掖著，早就說了不跟人擠一個炕，不許人碰她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