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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吹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鐘,頭發(fā)才終于干透,按下停止鍵時,才聽見有人在敲門。 那敲門聲急促,沈盈盈有點納悶:這年頭的賓館客服這么沒有服務意識的嗎?送個夜宵敲門跟催債似的。 沈盈盈走過去朝貓眼一眼,卻發(fā)現(xiàn)不是賓館客服,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她把安全鏈掛上,打開一道門縫,皺著眉剛想問“你誰啊”,對方一看是個年輕姑娘,也是一愣,原本黑著的臉也神色稍稍緩了下來,又露出一臉疑惑。 沈盈盈一臉警惕地看著他:“您哪位啊?這么晚還不停地敲門。” 男房客說:“這位小同志,剛才……剛才是你在捶墻嗎?” 沈盈盈一臉“你有病吧”的表情:“不是,我剛才在吹頭發(fā)。” 房客抓了抓頭發(fā),剛才他在房間里都躺下了,正準備睡覺了,偏偏隔壁一陣捶墻聲,所以才過來怒而敲門,想讓對方消停點,沒想到隔壁房間居然是個小姑娘。 而且人家也說了,剛才在吹頭發(fā),沒有在捶墻。 那房客只得說:“那可能我聽錯了,真是對不住,打擾——” 房客的“了”字還沒說出來,浴室門就被拉開了,陸斌從里面走了出來,帶著一身水汽,領口微微松開,稍稍側著頭,單手用毛巾擦著頭發(fā)。 陸斌一出來就看到沈盈盈在跟個陌生男人說話,他動作一頓,將沈盈盈撥到身后,眼神凜冽地看著門外的男人:“有什么事?” 沈盈盈在他身后說:“他問我剛剛是不是在捶墻,我說我在吹頭發(fā)。” 她又朝門外的房客說:“你聽錯了吧,這可是賓館,怎么可能有人三更半夜捶墻,我都沒聽加。” 確實捶了很多下墻的陸斌:“……” 他不動聲色地說:“不是我們這里。” 房客看了陸斌一眼,這男人長得高大,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善類,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既然那姑娘都這么說了,他也沒辦法了,也許是另一個房間捶的呢? 房客只好作罷:“那應該是我聽錯了,打擾了。” 說著,房客就走了。 陸斌把門關上,轉身朝沈盈盈皺了皺眉:“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能給他開門呢?萬一是壞人怎么辦?” 沈盈盈連忙指了指門框:“冤枉啊,我把安全鏈掛上再開的。” “這種玩意兒頂什么用?”陸斌眉心都要擰成一團了,“以后這種人不許給他開門了,有事兒隔著門說也是一樣的。” 這姑娘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這不是知道有斌哥您在嗎?”沈盈盈雙手合十握拳,抬起頭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下次不會了,斌哥不要生氣。” 陸斌根本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剛吹干的頭發(fā):“阿盈,你這樣的,讓我怎么放心。” 見他眼神稍軟,沈盈盈轉到他背后,推著他往里走,笑嘻嘻地說:“放心放心,我都在學校的嘛,我又不亂跑,保證不惹麻煩。” 沈盈盈剛才吹完頭發(fā)之后,也沒收拾風筒,風筒還放在自己床上。 陸斌拿起坐回自己床上,朝沈盈盈說:“以后放假的時候,你等葉芳華和李為民過來接你,你跟他們一起回禪城,我在禪城接你。” 沈盈盈一陣頭大:“都說了我不是小朋友了,我認得路。” 別說一個人來光州,從前在禪城的時候,她每次出城,除了年前李國風突然過來之外,其他都是他陸斌陪她去的。 一想到剛才她就這么給陌生人開門,陸斌一陣后怕,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反正我本來周末也是出城的,都是順路,你們回來的時候,我肯定是已經(jīng)在城里了。” 這確實也是,于是沈盈盈只得隨他了。 沒多久后,賓館客服將夜宵送了過來,陸斌吹完頭發(fā)后,兩人吃完之后,洗漱關燈睡下了。 沈盈盈一天軍訓早就累得半死,幾乎挨著枕頭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但另一邊,陸斌則是完全相反。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沈盈盈神清氣爽,為了節(jié)省時間,跟陸斌兩個人擠在衛(wèi)生間漱口,她抬頭看著鏡子里陸斌的臉,一臉探究。 陸斌有點心不在焉,突然跟她在鏡子里目光對上,差點把牙膏沫吞了下去。 他忽然有點心虛:“怎么了?” 77. 不可說 他做了一個不可描述的夢。…… 沈盈盈一邊刷牙, 一邊好奇地看著鏡子里的男人。 鏡子里的男人捧著水杯,微微低著頭,垂著目光, 像是在看著杯里的水,又像是穿過了杯底,莫名就顯出了兩分憂郁和惆悵, 加上那一夜間冒出來的胡茬,整個人居然就透著點暗黑風。 沈盈盈心想, 好像有點像……像傳說中一夜放縱墮落的樣子。 咳。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斌長胡子的模樣,一直以來, 他都是比她先起床,甚至在她起床之前就已經(jīng)出門了, 她看到他的時候, 永遠都是他收拾妥當?shù)臉幼印?/br> “怎么了?” 鏡子里的男人抬起眼,跟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沈盈盈吐了吐泡泡,指著自己的下巴,比劃了一下, 一臉驚奇地說:“才一晚上, 你就長了好多胡子,斌哥, 你以后人到中年肯定不會禿頭。” 陸斌:“……” 沈盈盈一臉羨慕地看著他, 不愧是大佬, 連毛囊都比普通人強, 想想當初她為項目加班掉的頭發(fā),都是血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