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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也說明,陸斌帶著春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于是,陸學農又趕緊跑了回來,發動村民們幫忙找人,有的人又沒管住嘴,最后讓周軍官和袁老師都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袁老師知道自己女兒受了欺負,當場就哭了起來,周軍官那臉色簡直了,跟鍋底有得一拼。 大家到處找,最后這倆孩子自己回來了。 春曉年紀小就算了,這陸斌難道還看不懂他的眼色么?瞎參合什么!春曉本來就是城里出生的嬌小姐,現在袁老師回來接她,以后她在城里也有大好的前程。 這陸斌自己是個地主分子,這輩子注定是沒出頭了,難道他是見不得別人好嗎? 陸學農朝沈盈盈說:“春曉,這自行車,我去還也行。袁老師和周同志都等你很久了,你趕緊先帶他們回屋里坐坐,收拾收拾行李。” 沈盈盈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袁秀玲目光一顫,周向國見袁秀玲眼眶微紅,皺了皺眉,直接朝沈盈盈命令道:“曉曉,過來,還沒鬧夠嗎?你mama這幾天都沒睡過好覺!” 沈盈盈一愣,不可思議地看了周向國一眼。 多大臉?居然敢跟她這么說話。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漫不經心地看了周向國一眼:“那就是你沒照顧好她。” 這話非同小可,一下子就戳中了周向國多年的心病,他當即臉色一沉。 陸春曉之前就表現得很不喜歡周向國,袁秀玲也自知愧對女兒,一臉哀求地看著周向國,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見心愛的女人這樣,周向國心中對沈盈盈的火氣更大,但又心疼袁秀玲,只得強行壓著情緒,朝沈盈盈說:“那你現在是要去還自行車,還是回屋里?” “回屋吧,”沈盈盈說著,又朝陸學農說,“大隊長,這自行車我明天還得用,先推回我屋里了,我晚點自己去跟文軍哥哥說。” 她明天還得跟大佬去城里買rourou呢。 小姑娘這話就表明了不會離開陸家村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明眼人都看出來這軍官跟袁老師關系不一般,陸學農不想也不好插手,只得點點頭:“行,那你先和袁老師、周同志回屋吧。” “好的。”沈盈盈干脆又坐回自行車后座,笑嘻嘻地看著陸斌。 陸斌原本還有點擔心她,見她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哭笑不得地推起單車,跟在袁秀玲和周向國后面。 陸學農沒跟過來,于是他們四人往村尾走,前面兩個大人沉默不語,后面兩個孩子還在嬉笑聊天,基本都是小姑娘清脆悅耳的聲音,少年偶爾附和一下。 到了沈盈盈那小破屋,她掏出鑰匙開了鎖,推開門,然后往一邊讓了讓,朝周向國和袁秀玲伸出手,做了“請”的動作。 兩人都有些意外地看了沈盈盈一眼,但也沒說什么。然而,等他們一進去,都驚訝得張了張嘴巴。 他們兩人之前不是沒來過這屋子。 袁秀玲當初要陪陸繼東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跟他一起回到這陸家村。因為不喜歡小叔陸繼工一家,寧愿搬過來這舊一點的老房子。但她本就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前都是陸繼東做的家務,于是,當她帶著同樣什么也不會的女兒時,她簡直不知所措,無從下手,連行李箱中都是胡亂堆塞。 而周向國來追尋袁秀玲時,簡直都不想踏入這破房子。 在他們印象中,這屋朝向不好,背陽,即使是白天,屋里都黑暗陰沉。加上連張完好的凳子都沒有,所以這小破屋簡直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可此時此刻,這小破屋,已經跟他們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 沈盈盈之前搞來幾塊大鏡子,在屋外屋內各找了幾個點,將鏡子固定住,把外面的陽光通過鏡子反射引入屋內,讓屋內一下子亮堂不少。 因為之前救了陳娟兒子一命,陳娟和相熟的村民一起幫她要回家當,她又用一些補品做人情,換來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灶臺上豎著了個木架,里面放著碗盆,旁的石池碼著整整齊齊的柴,一切看起來都井然有序。 原本坑坑洼洼的地面,也已經被她用碎石和沙子填平了。窗邊用舊布掛了窗簾,屋子中央放了一套完整結實的桌椅,桌上放著水壺和杯子。床邊還豎了一個簡陋的木臺,上面放著鏡子、面霜等物件,甚至還擺著一個綠色玻璃瓶,里面插滿了鮮花。 滿滿都是生活的氣息。 在等沈盈盈回來的間隙,因為村民們想跟袁秀玲和周向國攀關系,找話說,很多人把沈盈盈夸了一頓,于是袁秀玲也就知道了自己女兒的光榮事跡,讓她一度懷疑村民是在胡謅。 她的曉曉可不會什么醫術,毛筆字倒是練過,但還沒到能寫春聯的功底。 可當袁秀玲看到這屋里的布置時,她又有點恍惚,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兒,明明是那么熟悉面孔,她連那張小臉上哪里有小痣都知道,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又覺得有點陌生。 “隨便坐。”沈盈盈招呼袁秀玲和周向國坐下,翻出搪瓷杯,給他們倒了水,又跟后頭進來的陸斌說,“斌哥,你要喝水嗎?杯子不夠,給你拿碗裝?” 袁秀玲和周向國都坐了下來,她看著那搪瓷杯,欲言又止。 沈盈盈本來也沒想那么多,一看袁秀玲那眼神,忽然就反應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