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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斌被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喊這么大聲做什么?” 沈盈盈也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朝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錯了,拍了拍他的手,他這才松開了。 提起未來,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笑嘻嘻地說:“大佬,我們明天就去找找吧?” 陸斌沒想到她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告訴他,也不知道該感動好,還是罵她傻好:“你怎么能隨隨便便將這種事告訴別人?” 沈盈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別人,其他人我才不說呢。” 陸斌咳了一聲。 感動。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勸道:“這事兒還是等袁老師回來吧,說不定是你爸爸留給她的。” 沈盈盈心說,可這跟他們夫妻倆沒關系啊。 這是這個世界的隱藏線,是袁二采訪了的資料里沒用上的。 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她不會回來了。” 陸斌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了,一臉憐憫地看著她,半晌后低聲說:“你還有我。” “嗯吶,”沈盈盈臉上的憂傷轉瞬消失,甚至還有壓抑不住的興奮,“所以我們明天就去吧!明天挖寶貝,后天咱們去城里買rourou!” 陸斌總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她跳脫的思維,勸了幾句勸不動,又怕她自己一個人去出危險,最后還是答應了。 沒多久后,有人敲了敲門,在外面喊:“春曉,你在里面嗎?” 沈盈盈有些意外,朝陸斌說:“是周文軍。” 陸斌忽然發現,這小姑娘在他面前,都是直呼其他人的名字,比如陳娟,比如周文軍。 他心里騰起一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她根本沒將其他人放在心上,唯獨對他毫無保留。 沈盈盈跳下凳子,跑過去開門,果然是周文軍。 周文軍一眼就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圈,馬上問:“怎么哭了?” 他下意識地往陸斌那邊看,陸斌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不躲不閃,一臉漠然。 沈盈盈知道周文軍誤會了,連忙解釋:“是因為身上疼,陸國明帶人打了我一頓來著。文軍哥哥,你找我嗎?” 周文軍這才把目光收回來,又一臉擔憂地說:“今天的事我聽說了,你現在身上怎么樣了?娟姐說都是皮外傷?” 沈盈盈點了點頭:“嗯嗯,涂幾天藥油就好了。” 周文軍嘆了口氣,看到他們桌上的紅薯飯,又朝她說:“你以后過來跟我們知青一起吃吧,文軍哥哥偶爾也買點rou的,你現在正是長身體,吃這個怎么行。” 這年代的人不都這么吃的嗎……沈盈盈沒想去,但也知道不好直接拒絕,于是笑嘻嘻地說:“謝謝文軍哥哥,那我想吃rou的時候就去文軍哥哥那邊。” 周文軍也沒想著一個小姑娘會有多少心思,只當她是應下了。 沈盈盈想起這人是個富家子,于是又問:“文軍哥哥,你有單車嗎?” 周文軍果然點了點頭:“怎么了?” 沈盈盈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想問文軍哥哥借單車。” 周文軍自然不會吝嗇,于是沈盈盈就這樣搞來了去挖寶的代步工具。 *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沈盈盈就已經穿戴整齊,麻溜地推著一輛鳳凰單車,敲響了陸斌的家門。 幾乎是同時,陸斌就從里面打開了門。 沈盈盈抬頭挺胸,體現出小弟應有的素質,朝氣蓬勃地喊了一聲“大佬早”。 陸斌哭笑不得:“早。” 兩人昨晚就約好了今天出發,陸斌接過單車,長腿一跨,輕輕松松就坐到車座上,腳還能夠到地上。 這單車跟她現代騎的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車座很高,前面還有一個大鐵三角,沈盈盈這一米五的身高完全騎不上去,怕一上去就下不來。 她一臉羨慕地看著陸斌:“大佬,你腿真長啊。” “這有什么。”陸斌臉上有點尷尬,咳了一聲,催促道,“上來吧。” 沈盈盈笑嘻嘻地扶著他的腰,坐到后座上。 太陽初升,清風拂面,陸斌腳尖輕巧地蹬了一下,騎著單車,載著那調皮的小姑娘,駛出了陸家村。 20. 挖寶貝 這是屬于他和她的小秘密。…… 臨近過年,各大隊都已經按工分完成分配,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過節,村民們拿著辛苦一年才賺到的rou票,到城里換購。 南方沿海一帶,陸上江河密布,陸家村的橫基對面就是朱江支流,內里也有小河貫穿村中,沈盈盈那小破屋出門幾步就是河邊,每天都有人在埠頭邊洗衣服洗菜。 村里通向外面的路就只有一條,要出城還得先穿過橫基,花一毛錢乘船渡江,等過了江對面,再走路或騎車。 村橫基就是一條泥路,地處稍高,一側是村落,另一側是江流。陸斌騎著單車,載著沈盈盈,在風聲和趕路村民們的艷羨目光中,一路飛馳。 這年頭的鳳凰單車,相當于現代的高檔汽車了。別說騎車,這里很多人甚至連單車輪子都沒摸過。 沈盈盈耳朵和臉被吹得有點疼,忍不住捂著左耳,右臉貼在陸斌背上,把右耳也堵住。陸斌感到了她的動作,微微側了側臉:“冷?” “不冷,就是風有點大。”沈盈盈面向的正是江流一側,渡江船剛好上了一撥去城里的村民,緩緩駛向江中,她興奮地指著那大船,“那個我也坐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