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回蠻都
王富貴沒有打擾藍禾的沉思。 換做是往常,肯定想都不用想藍禾就會選擇前者。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藍禾也不例外,在如此年紀走到如今,乃是藍月帝國開國以來的第一人,可鐘嫻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不言而喻的。 到底該怎么選呢?王富貴也沒底。 同樣指示他過來的狗東西也沒底。 “去漠北吧。” “鐘嫻這邊就擺脫你了。” 最后藍禾抬起頭輕笑道。 “賭氣?” 王富貴笑看著藍禾,后者沒有解釋。 就是賭氣,對鐘嫻對他的不在乎賭氣。 “就說我被人暗殺了。” 藍禾起身輕描淡寫的說道。 反正在京城,他也是一個死人,不介意在死一次。 離開,去漠北,或許下一次見面時,鐘嫻身邊的麻煩能少一些。 “好。” “馬已經(jīng)備好了。” “你準備以什么身份去呢?”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王富貴追問著。 “那個家伙想我以什么身份呢?” 藍禾反問道,看著王富貴,笑了笑,沒有繼續(xù)說什么。 再怎么說,也不好迅速的打那個狗東西的臉,再以大元帥的身份跳出來,朝中還不得亂起來啊。 藍禾走了,帶著屬于他的東西,剩下的一切交給王富貴來打理。 從忘川郡到漠北,連夜趕路也需要一個月左右,即便沿途的驛站早就為藍禾準備好了千里馬。 漠北不是一個地名,而是對于藍月帝國北面到大陸盡頭的稱呼。 這里的游牧民族歷史悠遠,在藍月帝國建國之間便盤踞在此,經(jīng)年累月的摩擦,每每大戰(zhàn)后,又會死灰復(fù)燃,是帝國的心腹大患。 這里也是名將輩出的地方。 能擋住漠北游民便可馳騁其他邊疆,而能擊潰他們,從古自今只有藍禾一人而已。 這是一個無情的戰(zhàn)爭機器,消磨了無數(shù)的英雄好漢。 “這個狗東西。” “又把這個麻煩丟給我了。” 當藍禾來到漠北平原的邊境時,又變成了個落魄的乞丐,滿臉胡渣,邋里邋遢的。 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上,黃沙泛濫,禿鷲正在享用著它們的美食,輕易就能尋見的殘損盔甲。 時不時風(fēng)吹過的聲音像是無數(shù)英靈在這個世界留下最后的不舍聲似得。 “登記。” 身后是郁郁蔥蔥,身前便是人間煉獄,藍禾徑直的走入了這個最后的驛站。 “哦,好!” 登記的是個小女孩,一愣,急忙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藍禾。” 藍禾淡淡的應(yīng)著。 順便瞟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性命。 來自藍月帝國各地的游俠與戰(zhàn)士,其中大部分都回不來了。 他的名字是第二次寫上去,而他的大名在這一片更是如雷貫耳。 小女孩一愣,rou嘟嘟的臉蛋不敢相信的看著藍禾,墊著腳,企圖看的更仔細一些。 “團團,怎么了?” 旁邊正在幫助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員的母親疑惑的走了過來。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藍禾揉了揉這個呆住的小女孩的腦袋,毫不吝嗇的夸獎著。 “團團?” 母親剛準備安慰小女孩,便看見了本子上的名字,再尋著藍禾的背影看過去。 不知是風(fēng)沙越來越大,還是眼中的霧氣越來越濃,藍禾的身影漸漸的模糊了。 是他。 所有人都知道,在漠北自稱為藍禾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元帥。 “什么?元帥回來了?” “你別亂動,你傷還沒好!” “我要回去!” 一時間,驛站亂了,失去斗志的戰(zhàn)士們前赴后繼。 主心骨回來了,勝利就在眼前。 至于藍禾為什么沒死,他們毫不關(guān)心。 畢竟他們從未認為元帥會真正的被處死。 蠻都,藍月帝國矗立在漠北平原上最后的堡壘。 從建國到現(xiàn)在,一次次的翻新使得這座城算得上是帝國除了京城外最大的城了。 也可以說是要塞。 高聳的城墻上隨處可見戰(zhàn)爭留下的痕跡,里面囤聚這帝國的精銳和天南地北前來尋求英雄夢的好漢。 經(jīng)過簡單的盤查,藍禾進去了。 “又打起來了嗎?” 很明顯,今天的氣氛不太一樣,城中的百姓氣氛比較嚴峻,這是在未得到前線消息時才會露出來的神情。 藍禾牽著馬繼續(xù)走著,朝著城主府走去。 那里住著現(xiàn)在蠻都的最高執(zhí)行者,曾經(jīng)他也住在那里,并且住了兩年。 “站住!” 城主府的守衛(wèi)可謂相當嚴密,為了避免漠北游民的刺殺,幾乎沒有任何生面孔能進入。 “我。” 簡單的一個字,傳入士兵耳中讓他們覺得異常熟悉。 “藍禾。” 見他們沒有想起來,藍禾又說道。 便牽著馬從怔住的他們身邊進去了。 最后,還是以這個身份回來了。 不然再從頭以一個小兵的身份爬起來,那得多久啊。 想必京城的狗東西也不介意自己打他的臉,甚至還會很樂意吧。 說是城主府,也只是個相對而言比較大的四合院而已,撿漏卻趕緊。 藍禾也不知道自從自己走后,這一任城主兼元帥是誰,竟然被人壓著打。 “該不會是那些來鍍金的吧?” 一想到這里,藍禾將馬拴在旁邊的樹桿上,急匆匆的朝著里面走著。 危險總是和榮譽結(jié)伴而行,所以京城不少官宦之后都會在漠北鍍金,他以前也遇見過不少。 如果真的是由這樣一個人成為領(lǐng)袖,藍禾不介意當場手起刀落奪回大權(quán)。 “誰?” 走到熟悉的書房門口,聽著里面熟悉的聲音,藍禾才收起藏在袖中的小刀。 原來是自己人啊。 “嘎吱。” 推開門,藍禾笑著,里面的人卻愣了,和每個看見他的人一樣,呆若木雞。 “老大!” 擦了擦眼睛,這個三十好幾粗狂的漢子差點哭出來,繞過桌子便朝著藍禾撲了過來。 “老黃。” “好久不見啊。” 這人叫黃毅,是他的副將,他順利上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啊是啊。” “我都以為你真的死了。” “不過想想,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而且陛下怎么會輕易就把你弄死嘛。” “怎么,現(xiàn)在是戴罪立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