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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看他傷勢如何,進來這么久只顧得說些別的,關鍵的事情還沒有辦。 秦默騫想到手臂上涔出的血液,猶豫了片刻,手指放在腹部受傷的位置,說:“就這兒傷到了,你要看嗎?” 這話像是在耍流氓,但他真的只是單純詢問,腹部的傷太容易暴露根本瞞不住,其他地方就算了,免得再嚇到她。 秦默騫還穿著衣裳,這若是要看一眼,就要解開衣帶,而且里面還穿著其他衣裳,真要看,挺麻煩的。 許槿歡搖搖頭,既然在那里,她也就歇下了看一眼的心思,不放心地問:“其他地方沒有傷到?你不要騙我。” 若只問了前一句,秦默騫會說沒有,但后半句那話…… 他不想騙她,無奈搖了搖頭,掀起有些寬大的衣袖,露出涔著血的白色紗布,不過是剎那間,四周就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 許槿歡覺得驚心駭目,包扎好了還有那么多血,可見這傷有多嚴重,想到這里心中又是一陣刺痛,開口道:“你傷成這樣,要養到何時?” “郎中說最遲也要兩個月。”秦默騫知道她擔心什么,笑道:“不影響其他的,如今能辦的都辦了,相信祁承策也不會好過的。” 所以這點傷不礙事兒,只要祁承策能倒,往后也不必擔心再有人刺殺。 秦默騫說的不錯,祁承策并不好過,此時的宮中像是亂了天一樣,宮外那些堅持見皇上的朝臣始終沒有見到,走了好些個,只剩下三人一直守在宮門外,著急的不得了,一點消息都不得知。 其中一位大人也就是太子的舅舅不安的在宮門外來回走動,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過去問守門的侍衛,語氣很是恭敬:“這位大人,勞煩您再進去通報一聲吧,都這個時候了,皇上應該會見人了吧。” 被他找上的侍衛皺眉道:“大人,您這就是在為難卑職,半個時辰前卑職剛去過,還被皇上身邊的公公罵了一頓,貴妃娘娘都跪暈過去了,皇上都沒有出來見她,您就別白費心思了。” 祁承策的舅舅氣的面紅耳赤,一甩袖子繼續在宮門外來回走動,其余兩位大人嘆聲氣,相視一眼一同離開了。 皇上這做法,太子八成是涼了,還是另尋下家吧。 等那兩位大臣走后,祁承策的舅舅也快堅持不下去了,卻見遠處行來一輛馬車,一位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從馬車里走下來,舉止矜貴,眉宇間透著一股凜然。 他等人走近了,說道:“榮王殿下,皇上今日不會見任何人,您還是回吧,別白費力氣了。” 榮王腳步微頓,卻并未停下,當著他的面兒徑直地走進了宮里,兩邊的侍衛并未攔住,仿佛沒看到榮王這個人似的。 祁承策舅舅瞪眼,這就追了過去,誰想剛動一步就被攔下,不由大聲喊道:“憑什么榮王能進,本官就不能進去!” 侍衛:“大人,榮王殿下是皇上親口召見的。” 祁承策舅舅歇了口氣,惡狠狠的盯著榮王的背影看,他聽太子提過,許家父子還有秦家父子都和榮王走的近,這次太子落獄,榮王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第六十四章 侯夫人的護短 許太傅一直在跟勇昌侯談話, 侯夫人一個人去后院亭子里坐了會兒,看到一名婢女給幾個人領路,等那幾位夫人到了, 看婢女給自己倒上茶, 無端笑了聲。 其中一位夫人走過來,直接在侯夫人對面坐下, 問道:“我瞧著候府外停著輛馬車,似乎是太傅府的,怎么,許家嫡女來看你兒子?” 來的都是官眷, 昨夜的事雖不知道具體情況, 也都聽說了個大概,秦小侯爺和許家嫡子受傷的事也聽說了。 “雖說已經定下了親事, 就這么來也不合適吧, 許家沒有教她男女之間要注意分寸嗎?”這話又出自另一人之口, 在她們看來,只要還未成親, 這距離就要保持著。 郎君受傷了,姑娘便趕忙過來看,這還是有些親近了。 侯夫人喝了口茶, 笑意微涼,說:“什么啊, 是太傅來找我們家侯爺談事, 順道帶著許姑娘來的, 況且倆孩子都在院子里,府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們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早知如此, 她前兩日就不派人遞信,讓這些人來府里說話了。說的都是些不好聽的,盼著別人親事不成,什么人啊。 侯夫人端起茶杯飲一口溫茶,順帶著翻了個白眼,她未來的兒媳,怎能讓別人說三道四。 眾人都知侯夫人護短,哪怕還沒進門,也跟一家人差不多了,那兩位不會說話的夫人干笑對視,其他兩人也笑了笑,上趕著說了別的事。 許槿歡沒有在勇昌侯府待太久,聽候府的婢女說她父親已經在外等著了,便起身跟秦默騫告別。 秦默騫想起身送人,許槿歡出聲阻止:“你別動,好好歇著吧,若是有機會,我明日還會來看你。” 她聲音輕柔,卻非常有說服力,秦默騫很聽她的話,點了點頭。 許槿歡見他這般,唇畔漾起笑:“那我走了。” 轉身正要離開,聽到身后的人說:“這幾日萬事小心,祁承策出事了,他舅舅還安然無恙。” 祁承策不能做什么,但他那個舅舅卻可以,皇上如今的心思全在太子身上,不會注意一個臣子做了何事,這就給了別人趁機作亂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