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霸寵小鮫妖 第22節(jié)
水馬囂鳴是為宣戰(zhàn),璘瑯正壓著火氣沒處宣泄,睜開一雙幽深眼眸便是赫然一記悠長龍吟,直震得周遭海水好一陣翻騰。那水馬群鳴之聲雖響又怎比得過蘊(yùn)著亙古力量的龍吟聲,霎時便在氣勢上落下一大截。 璘瑯也不與它們多言,舒展開身體一記看似未怎用力的擺尾便將對面橫掃了一大片,一時間強(qiáng)勁的水流將水馬群沖散開來到處皆是那渾厚類人的哀鳴之聲。 不,這絕不是巴蛇一族能擁有的力量。 只怕再多一倍數(shù)量的水馬團(tuán)結(jié)起來也戰(zhàn)勝不了對方,慌亂之下那群首發(fā)出一記極尖銳的長嘯,緊接著四面八方的水馬便朝著不同的方向疾疾逃竄而去。 璘瑯自然不會這么輕易就將它們放走,眼看這水馬群唯群首是瞻,她目光如炬地在湍流之中找準(zhǔn)群首的位置,猛地一昂首便如離弦之箭般迅疾地游到它身旁,揚(yáng)起龍爪便將其一把按在了泥沙之中。 水馬獸四肢著地,原本支撐得十分穩(wěn)當(dāng),只是眼看著那巨大的龍爪覆在頭頂,它膝下一軟已然不自覺地向前傾倒下去,再然后畫面便如靜止了一般,所有的水馬都停下了逃竄的步伐,猶豫地怔立在原bbzl地不愿離去卻又不敢靠近璘瑯身邊。 璘瑯也不顧此刻在水馬群眼中自個兒的形象有多詭異可怖,施施然地松了松筋骨方?jīng)_它們開口道:“你們這氣勢洶洶的是要上哪兒去?” 不是她好管閑事,只是數(shù)量如此眾多的水馬妖獸聚集在一塊兒實(shí)在不多見。 水馬群聽見她的問話卻依舊在觀望,只有被她按在泥沙中的群首回應(yīng)道:“吾等只是途徑此處,無意冒犯您修行,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過,吾等自當(dāng)繞道而行、絕不再犯。” 璘瑯本就無意為難她們,遂略略松了松爪子,溫和道:“既是途徑此處,總有個去向,可是大荒近日出了什么事?” 水馬群首不肯直言,想必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璘瑯對十萬年后的大荒妖界知之甚少,想著借由四處棲所的水馬獸探聽一下也好。 那群首見她堅持,較著股勁兒逼它開口,只得低聲回道:“從前在大荒鮮有聽聞鮫族棲息,只不知怎的近日里大荒妖怪間遍傳某處異象層出,而鮫族竟一直藏匿于大荒,且現(xiàn)下失了鎮(zhèn)族寶物已然軟弱無力,都急著去圍睹一番。” 只怕不知是湊熱鬧如此簡單,鮫族血rou乃妖族修煉至寶,這些妖獸聞得風(fēng)聲自然群涌而上。 璘瑯沉下面色,若鮫界真如水馬獸所言已然混亂不堪,翼望他們此時歸去豈非兇多吉少。 水馬獸沒有意識到璘瑯壓抑的怒氣,還在自顧自地說道:“此去北面路途遙遠(yuǎn),只怕再晚些時候到了鮫界水域便連半只鮫妖也難以覓得了。” 話音未落,璘瑯風(fēng)卷云涌一般呼嘯朝北面而去,留下水馬獸群怔立原地,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那水流中一晃而過的巨大身影。 莫非……不可能……是龍吧。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一章 翼望與涂光離開鮫宮不過半月,沒想到歸來時鮫宮卻是這副景象。三十六星洞、七十二瑚叢內(nèi)到處是受了輕傷、重傷的族人,就連法力高強(qiáng)的大長老們也不例外。 受神官調(diào)遣護(hù)送他們至此的天兵面對鮫族的禍亂竟是無動于衷,目送二人進(jìn)入鮫界便回九重天上復(fù)命去了。 涂光咬牙,為神族目睹一切卻能轉(zhuǎn)身離去的冷漠很是憤憤,可翼望心頭大亂卻還曉得安撫涂光。 的確,妖族互相傾軋又不會禍及六界,神族總不能事事出手干預(yù)。 見到翼望歸來,族人們的臉上不見欣喜反添憂愁。翼望從族人口中得知,他離開鮫宮不久便有數(shù)不盡的大荒妖怪進(jìn)攻鮫界,鮫皇與大長老們帶著鮫兵負(fù)隅頑抗,一想到此處鮫界已是鮫族在世間最后的安寧之地,便怎么也不肯向這些貪婪的妖怪低頭。 翼望聽了族人們的話,心里既惶恐又內(nèi)疚,他知道母皇為了保護(hù)族類定會以死相拼,而在整個族類最需要自己的時刻,自己卻沒能與他們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 他正想趕去鮫族邊境一看究竟,就被身旁的涂光拉bbzl住,她蹙著眉滿臉不贊同道:“二皇子殿下,陛下臨別之時命我將您安好帶回,此刻您剛回鮫宮且傷勢未愈,陛下若是知曉了也一定也不愿您到前線去冒險。” 論武力,翼望自然不是堂堂少侍官的對手,她若有心鉗制他必然不能從她手里逃脫,此時只能干瞪著眼氣惱道:“既然少侍官待母皇如此忠心,此刻母皇可能限于危難之中,難道你就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她的安危嗎?” 涂光聞言連忙說道:“待安頓好殿下您,涂光自會去前線相助陛下。” 左右說不通,翼望只好在她的“看護(hù)”下,來到鮫皇的寢宮等候。 然而令她們沒想到的是,不等涂光去前線相助,傷重的鮫皇已經(jīng)被族人抬了回來。 最擔(dān)心的事成了真,翼望的腦袋里一片空白。看著母皇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此刻蒼白得毫無血色,身上的鎧甲被血色浸透,他忽而意識到向來被母皇庇護(hù)在羽翼下的自己從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母皇離開了他、離開了整個鮫族會變成什么樣子。 許許多多鮫巫涌入鮫皇寢宮為她治傷,翼望平復(fù)下情緒后,也加入了她們開始在鮫皇身旁念起療傷的咒術(shù)。 一道道璀璨的藍(lán)色光芒沒入鮫皇的身體,她的面色終于緩緩恢復(fù)過來。見到這一幕,翼望與鮫巫們放下心來,還好救治及時,女皇的氣息雖微弱但心脈已被法術(shù)護(hù)住,蘇醒只是時日的問題。 ~ 整整三日,翼望不吃不喝地守候在鮫皇床畔。鮫兵們從前線帶回的消息總是壞的居多,自從鮫皇重傷以后,翼望便沒見過跟著他一路的涂光,興許她也在前線同妖怪們鏖戰(zhàn)。 三日過后,鮫皇終于蘇醒,翼望忍不住伏在她身旁痛哭起來。 “母皇,都是孩兒的錯,如果不是孩兒執(zhí)意央大鮫巫放孩兒回凡間去尋罔器,大鮫巫便不會身殞,鮫族也不會落得無力還手的境地。” 虛弱的鮫皇幾乎是看到孩子時便原諒了他,只是想到此刻鮫界的動蕩又忍不住蹙起眉來,“既然走了便不該在此時回來,鮫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翼望激烈地?fù)u頭,拉住母皇的手道:“孩兒再也不會任性地離開鮫界,離開族人了。” 若是換作以前,鮫皇聽到他這樣說定會深感欣慰,只是眼下大鮫巫身殞而她也身受重傷,望兒留在鮫宮只會更加危險。 想到這里,鮫皇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地吩咐守衛(wèi)的鮫兵道:“去將少侍官涂光請來。” 翼望不解地望向母皇,而鮫皇望著他的眼神里有許多他看不懂的東西,復(fù)雜卻十足深情。 鮫皇對翼望說,“母皇從前為了族類對你父君與兄長多有虧欠,而今能做的只有盡全力護(hù)住你。望兒,你聽母皇說,等涂光歸來你便同他離開這里,離得越遠(yuǎn)越好。” 不等翼望出聲反駁,鮫皇又接著說道:“鮫族的興亡在此一舉,只有你們離開這里,鮫族bbzl才會有存活的希望,未來母皇但有不測,你便是整個鮫族下一任的君主,這個時候由不得你任性。” 翼望張了張口,終是沉默了,因?yàn)樗来丝棠富实膰诟酪咽侨f不得已,他紅著眼眶對鮫皇點(diǎn)了點(diǎn)頭,“母皇,我答應(yīng)你,但請你不要現(xiàn)在就趕我走,我想陪著鮫族繼續(xù)戰(zhàn)斗,也許我們能熬過眼前這個難關(guān),從前多少次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這次不一樣了。”鮫皇苦澀地笑道:“從前鮫族至少還有大鮫巫和罔器,旁的妖怪才心有忌憚,眼下失了屏障,大荒妖怪群起而攻,這一回除非天神降臨否則再沒有人能救我們了。” 天神、天神! 翼望想到了一個人,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對鮫皇開口。若是此刻璘瑯在便好了,可那時是他親口拒絕了她要陪他回鮫界的心意。 現(xiàn)下璘瑯該是在遙遠(yuǎn)的九重天上同天帝與諸神相聚,她又怎會知曉下界的鮫宮已然大亂、陷入危難。 可不知怎的,他還是愿意信她,信她會來相助鮫族。 翼望噙著淚道,“母皇,也不是全然沒有人能救——” 話音未落,又一撥渾身浴血的鮫兵沖進(jìn)了鮫皇的寢殿,神色惶恐地稟報道:“陛下快撤離鮫宮,結(jié)界已然失守,妖軍很快便要?dú)⒌酱颂幜耍 ?/br> 翼望與鮫皇聞言俱是一驚,本以為幾大長老坐鎮(zhèn)起碼還能守上幾日,沒想到這么快便破了結(jié)界。 鮫皇聽到鮫兵稟報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對著翼望急促道:“望兒快走,母皇就是死也要同這些妖兵同歸于盡。” “母皇!”翼望目光驚痛地呼喊,可由不得他猶豫,緊隨其后的涂光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殿內(nèi)將他帶了出去,無論他如何掙扎,鮫宮內(nèi)的景象還有鮫皇蒼白的面容依舊離他越來越遠(yuǎn)。 ~ 此番統(tǒng)領(lǐng)妖軍攻打鮫界的其中有一尾青首赤黑修煉成精的萬年巴蛇,打著“四海無龍,巴蛇為王”的名號在大荒妖界橫行多年。而論修為,巴蛇的確在鮫皇之上,手下又有不計其數(shù)、道行不一的水妖聽命于她,極是難對付。 聽鮫宮內(nèi)鮫兵的回稟,鮫界四面八方已然淪陷,只有南北面懸崖可以試著逃脫,可不巧的是翼望與涂光剛鉆出水面欲攀上懸崖就撞見了那巴蛇的手下。 見有漏網(wǎng)之鮫,水妖們紛紛沖她們叫囂道:“爾等見到龍王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涂光見狀,連忙將翼望掩在身后,只是水妖們已經(jīng)見到了翼望的面容,立刻便嘖嘖稱奇道:“傳聞鮫妖貌美果然不虛,大家動起手來可別傷著這只小鮫,帶回去獻(xiàn)給龍王,龍王一定會重賞我等!” 墨綠色的眼瞳一暗,刻骨的仇恨激得他渾身都在顫抖,盡管他的力量在那群水妖身后的巨大巴蛇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但他卻依舊沒有屈服,而是緊緊攥著手里的長劍,隨時準(zhǔn)備與水妖們廝殺搏斗。 先前打斗時被水妖bbzl們擒住的鮫兵見到她們的皇子殿下受人折辱紛紛咬牙掙脫束縛,欲與水妖們生死相搏。不多時,陡峭的崖壁被鮮血染得腥紅一片,鮫兵的尸首被水妖們?nèi)舆M(jìn)底下的海面,就連涂光也在短短時間內(nèi)被砍的遍體鱗傷。 翼望哀傷地遙望著不遠(yuǎn)處的湛藍(lán)海水,母皇在鮫宮生死未卜,鮫界之內(nèi)四處是零落傷重的族人,而肆意侵占的水妖們卻沒有停手的打算,將他心底原本還留存的那點(diǎn)僥幸吞噬殆盡。 不知何時,一道玄黑色的身影靠近他的身旁,那高大的黑影自上而下般地幾乎將心力交瘁的小鮫妖徹底籠罩在陰影之中。 一雙濕漉漉、滑膩膩的手穿過他的長發(fā),撫上他的臉頰,翼望渾身一凜,想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腰際被碩大的黑色長尾緊緊圈住,半點(diǎn)動彈不得。 巴蛇撫過肌膚的那種濕滑觸感令他惡心到了極致,胃里開始一陣陣地翻騰、幾欲干嘔,他適才后知后覺地感到恐懼與絕望。 翼望顫抖得不能自已,他側(cè)過頭、閉上眼狠狠一咬牙道,“你殺了我吧!” 巴蛇撫|弄著他柔嫩的臉頰和殷紅的唇瓣,哪里舍得放過這妖界難得一見的尤物,嗤笑一聲道:“殺了你于我又有何益?不若我們換一個權(quán)碼,你心甘情愿做我的伴侶,今日我就命手下放過你的族人。” 聽到這句話,原本一心求死的翼望猛地睜開了眼睛,“你休想!” 巴蛇哈哈大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若死了,整個鮫族都活不過今日,你不是鮫族的皇子嗎,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族人死去嗎?” 是的,他不能。 鮫族陷入如今的境地,他也有過錯,如今他沒有能力救族人于危難,但他至少不能看著她們一個個死去。 翼望心中滿是悲愴,腦海里卻又忍不住浮現(xiàn)出那抹素白身影、那雙幽深藍(lán)眸,耳邊回響起那時她為了哄他而做出的承諾—— 往后就由龍祖大人代替我來守護(hù)你與整個鮫族好嗎? 巴蛇老妖見他徹底陷入靜默,也漸漸地不再掙扎,滿意地?fù)P起了嘴角,嘴唇越發(fā)貼近他的…… 就在眼角有淚滑落的時候,懸崖前忽然卷起驚濤駭浪,霎時間好些水妖們都被浪花拍入海底。 大荒海域斷然不會無端掀起這樣大的波浪,一時之間眾妖都震駭萬分地望著那浪的盡頭。 只見那鱗身脊棘的白色巨龍正威儀棣棣地凌駕于懸崖之上,身軀延長、須發(fā)長飄、體態(tài)矯健、龍爪雄勁。然此刻正瞪圓雙眼、怒目而視,張牙舞爪,一副擺開架勢要大戰(zhàn)一場的樣子。 巨龍? 龍族!! 所有打斗中的妖族都不約而同地怔楞在了原處,驚駭萬分地抬頭仰望高處,就連挾持著翼望的巴蛇也不例外。 隨著那迫人的氣勢漸近,仿若天欲傾倒般壓迫至面前,巴蛇老妖不自覺地松開了雙手,內(nèi)心升騰起妖族面對強(qiáng)大力量慣于屈從的本能的恐懼。bbzl 而翼望也在那一刻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同在場水妖一般怔怔地仰望著那搖曳而來的龐大白龍,就連呼吸都為之一窒。 四海怎會無龍? 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 方才還囂張得仿佛天地間唯我獨(dú)尊的巴蛇,在真龍面前頓時萎靡得現(xiàn)出真身匍匐在地。而妖界傳言許久的那句“四海無龍,巴蛇為王”,此刻也不攻自破、顯得出離可笑。 作者有話說: “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芥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出自羅貫中的《三國演義》 第三十二章 陡崖之上,但見那白龍眉高眼亮,遙遙睥睨眾妖,話卻是對著禁錮著翼望的巴蛇老妖道,“巴蛇性靈,原本修煉萬年只待渡劫便能飛升,可爾不思修行反倒在大荒恃勢凌弱、作惡多端,今日吾便要消爾惡業(yè),望來生能作善靈。” 在場的水妖們見此情狀紛紛嚇破了膽,巴蛇若敗它們失卻了倚仗必然也沒有活路,不如趁白龍無暇顧及四散逃命。 可璘瑯連眼角余光也不曾掃過它們,只是龍尾輕擺便在懸崖邊豎起萬丈巨浪將企圖逃跑的水妖都拍回了原處。 若非白龍這般聲勢浩大天降于眼前,情勢不會陡然間急轉(zhuǎn)而下。 巴蛇恨恨地望向璘瑯,目光仿若淬了劇毒,她盤踞于大荒妖界數(shù)千年,早已忘卻失敗與恐懼是何滋味,況為增進(jìn)法力之故對遷徙至此地的鮫族覬覦已久,眼看今日就要得手,臨了卻功虧一簣,叫她怎能心甘? 左右今日是在劫難逃,巴蛇索性長尾一卷,重又挾持了鮫妖同她對峙,“尓為龍族,素來高高在上,哪里能知吾輩修行之苦,命喪此處是吾造化,可今日吾就算死也要與這小鮫同歸,來生路上也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