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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陰鷙錦衣衛 第47節

    皇后端莊持重地攙扶起他道:“您請免禮,快隨女兒進殿。”

    齊國公沉聲道:“皇后何需迎出殿外,你身子弱,現下又有身孕,可千萬不能馬虎。”

    皇后輕撫小腹,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孩子得來不易,是她入宮多年來懷上的第一個龍嗣bbzl。皇后在中秋節前夕才確認自己懷有身孕,她怕月份太小胎像不穩,特意靜養多日,等到中秋當天才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皇帝,當日齊國公也在中秋家宴,結果他這個外祖笑得比誰都開心。

    二人輕聲談話著步入殿內,茶水瓜果已備在桌上,皇后觀察著齊國公落座的時機,等他坐下自己方才落座。

    “爹,您今日怎么會來?萬歲他知道嗎?”

    “萬歲爺自是知道,還是萬歲爺體恤,下了朝特意叮囑我來看你。”

    皇后笑了笑道:“您來得正好,萬歲爺前日給我宮里賞了茶葉,您喝喝看,我覺得您一定喜歡。”

    皇后說罷親自為齊國公斟茶,齊國公臉色卻轉瞬即逝地一變。

    他接過茶杯,放在鼻尖輕嗅,“嗯,香,我嘗嘗。不錯,是好茶,皇后真是獨居榮寵,我這當爹的又剛好愛茶,只能恬著臉管我這乖女兒要一些回去了。”

    皇后抿唇笑道:“瞧您說的,分明是我孝敬您還來不及。”

    她抬手招來宮人,讓他們準備些茶葉讓齊國公出宮前帶上。

    那廂齊國公沉思著喝了口茶,問道:“皇后這幾個月來是否不再無端感到身體乏力,頭暈目眩了?”

    皇后答道:“女兒多謝爹爹關心,我這病打從入宮便跟著我,怕是好不了了,不過您這一問,我倒真覺得好像這幾個月犯暈的次數少了,該是太醫上回給我扎的針奏效了吧。”

    齊國公點了下頭,“許是吧,現下皇后懷有身孕,可要多加注意,一旦有什么不對,不要怕爹擔心,千萬不能瞞著爹。”

    “好,女兒知道。”

    皇后說罷胃里反酸掩了下鼻子,齊國公留意到了便問:“可是這茶葉的氣味讓皇后覺得不舒服?”

    皇后無奈笑道:“爹,我受不了的哪是茶葉的味道。”

    齊國公反應了片刻,恍然道:“是我的不是,早知道今日要來見皇后,該換件熏過香的衣服。”

    皇后貼心叮囑,“那些煙草爹也要有個節制。”

    “皇后說得是。”

    皇后又掏心窩子說了幾句體己話,齊國公卻心事重重喝干杯子里的茶便走了。

    出宮路上他面目陰沉,直到回府這才拿出從坤寧宮帶回的一小罐茶葉,丟給身邊管事。

    “拿去查,這茶葉是不是也被朱霆云動過手腳。”

    “是。”

    管事接過茶葉罐子在手上,湊上來小聲道:“國公爺,容予到了,在雅室等您。”

    齊國公眉頭一皺,“大白天的他來做什么?”

    管事搖了搖頭,卻聽門外傳來腳步,竟是身為客人的容予擅自請侍從帶他來到了前廳。

    齊國公轉身向他,擰眉道:“容予,你這是升了官翅膀硬了?”

    容予微笑見禮,“容予不敢,只是在宮中聽聞國公爺今早下了早朝便去了坤寧宮,特來府上拜訪,總覺得國公爺今日用得上我。”

    齊國公聽到這個便怒不可遏,讓管事將那罐茶葉交給容予。

    “正好,你把這個bbzl帶出去查查,看茶葉里是不是有什么落胎的東西。”

    容予掂了掂那罐子,“若是皇帝賜的,那多半是了。先前皇后常服用的養顏丸便是被摻了避子藥,這回皇后懷上了龍嗣,皇帝一定正頭疼著,說不定還在大罵庸醫。”

    齊國公穩住聲調,冷聲道:“朱霆云打從一開始便不想讓我女兒懷上太子,煞費苦心經年給她暗中下藥,若不是馬志忠當年將此事透露于我,只怕皇后到現在還在服用那斷絕子嗣的養顏丸!”

    他頓了頓,轉向容予問:“那避子藥的方子我記得你有一份?”

    容予答:“是,就是當年馬志忠寫給您的那張。”

    作者有話說:

    日更不是很方便大家記憶線索,我幫大家提取一下,劇情線現在已經浮現了。

    1、抽淡巴菰的幕后黑手是齊國公,他曾和馬志忠一伙,現在提拔容予。(他的終極目的下章會細說)

    2、齊國公通過馬志忠得知,皇帝經年給皇后服用避子藥。(皇帝對所有開國功臣都是比較忌憚的)

    3、這個避子藥容予有方子,而現在寶枝的癥狀和當初皇后的一致,也是說,珠珠的職責就是...你懂的。

    4、避子藥:該我上場表演了!

    第48章

    齊國公面目猙獰在太師椅落座,想當年他煞費苦心將長女嫁給當朝皇帝,卻不想朱霆云此人防備之心甚重,對先皇的大多決斷都持觀望態度,對他們這些開國老臣工更是諸多防備。

    甚至不惜暗中給皇后下藥,從而約束齊國公府的勢力。

    當日馬志忠將此事告知他的時候,他周身怒氣翻涌,久經沙場的體魄徑直捏碎了手中酒盞。

    帝后之位,多少雙眼睛曾經虎視眈眈,梁國公府的長女原是最佳的皇后人選,可惜她自己不爭氣,與野漢子私奔誕下薛邵,后位空虛這才輪到齊國公府的女兒。

    齊國公府一旦誕下太子,那便可以設計下手謀害朱霆云,擁立年幼的太子,只手遮天權傾朝野,甚至讓大紓就此改名換姓。

    多么得來不易的機會,竟只是朱霆云編織的牢籠。

    當年若非先帝的意思,朱霆云不會娶任何一個開國老臣的女兒,這于他這個年紀的皇帝而言,無疑是在徒增風險,可既然娶了,他便能想別的辦法讓皇后無所出,而太子,順理成章只會出在尋常后妃宮中。

    不過,齊國公府的人也不是死的,他串聯馬志忠照樣識破了朱霆云的手段,早早讓皇后停用被動過手腳的養顏丸,只不過此藥傷身,凡服過三四個月,便需要三四年來調養。

    齊國公雙拳緊握,那廂容予轉開茶葉罐子取出了些許茶葉在掌心,撥弄來撥弄去。

    “若是這些茶葉真的能讓人落胎,國公爺有何打算?”

    齊國公抬眼向他,“皇城禁軍一半在東廠,一半在朱霆云手中,你若是能把全部兵力拿到手,我便能親自送朱霆云走下皇位。”

    容予道bbzl:“國公爺,別忘了錦衣衛。”

    齊國公冷哼,“錦衣衛算什么?京中五千錦衣衛能擋住五萬禁軍嗎?”

    *

    慧織坊。

    鋪面開業后丁寶枝便忙得腳不沾地,好在調了珠珠去店里幫忙。

    她算是發現了,珠珠不是笨手笨腳,而是沒有找到用武之地。

    試問哪家十四歲的小姑娘,可以在直來直去的梯子上如履平地,何況肩上還扛著兩匹臂展那么長的面料。

    珠珠下了梯子見丁寶枝滿目愕然,隨即嘿嘿一笑。

    “夫人您放心,摔不著店里的好料子,我抱得可緊可緊了!”

    “我是怕你摔到自己,讓重東西墜了關節。”

    “那就更不會了,我別的沒有就是有力氣!”她撓撓頭,“要不總是打碎府里的東西呢。”

    丁寶枝忍俊不禁,但微笑過后便又試探地問:“我發覺,你來了店里比先前在府中開心許多,這是為什么?”

    珠珠一頓,慌張問:“有嗎?”

    “有,前段時間你在府上愁眉苦臉,特別是那天見了你jiejie之后,愈發的沉默了。”

    “可能...就是想家了吧。”

    “珠珠,你jiejie叫什么?”

    “啊?”珠珠愣愣盯著丁寶枝,“翠心。我叫珠珠,jiejie叫翠心。”

    丁寶枝垂眼思索,而后笑問:“如果我去問玉枝要來你的jiejie翠心,你覺得好嗎?”

    珠珠一句話險些脫口而出,后又掩飾道:“多謝夫...夫人,可是我jiejie人在朱府好好的,她自己可能也不愿意吧。”

    丁寶枝故作不解,“能和你團聚有什么不愿意的?”

    “這...”

    珠珠嘴皮子被黏上了似的說不出話,丁寶枝只好整以暇的等她,眼見珠珠急得額角快要出汗,前廳來了個柜上的伙計,說店里來貴客了。

    貴客?

    慧織坊來的都是貴客,但再貴的身份也用不著丁寶枝親自接待,每天店里進出那么多人,她要接也接不過來。

    丁寶枝問:“誰?”

    “東輯事廠的容掌印。”

    ‘咯噔’一下,丁寶枝掌心登時就出了層薄汗,她攥了攥手掌,抬眼看向珠珠。

    珠珠剛才就被丁寶枝嚇得魂不守舍,一聽容予蒞臨,自是顧不上掩藏情緒,已然縮著脖子望向別處,一副再明顯不過的心里有鬼的樣子。

    “珠珠,把東西放下,隨我出來見容掌印。”

    “...是,夫人。”

    丁寶枝臨邁步囑咐那伙計,“叫人去北鎮撫司告訴薛邵,現在就去。”

    掀開門簾,來在鋪面廳堂。店里被東廠的人清了場,十幾個東廠的帶刀廠衛分散著站在廳里,容予一身猩紅曳撒,分明與先前官職四品時大差不差,可姿態氣質卻截然不同。

    他仍舊笑臉相迎,丁寶枝也盡量笑得不那么牽強。

    “容予。”

    “夫人。”

    她微笑著上前,見他指尖擦碾著某匹棉布,遂將那棉布抽出半截,是為展示,也擋在了二人之間。

    他贊嘆:“這個顏色真別致,像是將染料一筆一筆涂抹上去的一bbzl般。”

    “這是扎染,日前在曲州學到的,就是那次你問我薛邵為何身上有傷。”

    容予面上一頓,松開了布面,淡笑道:“我記得。”

    丁寶枝并不觀察他的神情,只是自然地招呼過伙計,“去,將這匹布抱去,送到容掌印的馬車上。”

    伙計應了聲是,丁寶枝又對容予道:“這個花樣其實給小姐夫人做襖裙小褂最好,男子穿著略顯花俏不夠沉穩,但是既然容掌印喜歡,制成家紡其實也不錯。”她微微一笑,“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升遷禮。”

    容予抬眼向她,松了口氣般的笑道:“多謝夫人,那我便收下了。”

    丁寶枝道:“你我何須客氣,你升了掌印我自是最為你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