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鷙錦衣衛(wèi) 第39節(jié)
她無奈笑道:“回稟萬歲爺,論遠近親疏,錦衣衛(wèi)指揮使還是我的丈夫。” * 數(shù)百里外,錦衣衛(wèi)白日上門造訪平陽郡王府,平陽郡王知道這是一年一度的鷹犬巡獵,心中不悅卻仍笑臉相迎。 他見薛邵身騎高頭大馬逆光而來,剛要開口,就見薛邵別過頭打了個噴嚏。 平陽郡王笑了笑道:“指揮使大人怎會親自到訪?” 薛邵卻跟有意輕賤自己似的,又打了個噴嚏,眼見平陽郡王臉上就快掛不住,薛邵終于皺眉嫌惡道:“許是馬毛進了鼻子,郡王切莫在意。” 平陽郡王見他這么說,放下心來,干笑兩聲順著說了下去,“指揮使,我女兒說無端端打噴嚏是有人在心中念你,我知道指揮使不久前才大婚,這該是指揮使夫人害你打起噴嚏。” “是嘛。” 平陽郡王見他哼笑,心說怕是玩笑開得有些過,卻聽薛邵道:“我想也是。” 作者有話說: 薛啊,再不回來北鎮(zhèn)撫司要被你老婆接管了。 薛:下章開篇直接‘一個月后’,懂? 第40章 北鎮(zhèn)撫司派人送丁寶枝回府,老遠見珠珠買了酒候在門口,眼巴巴望著她的方向。 丁寶枝下了馬車,佯裝無事的目送錦衣衛(wèi)的車架遠去。 “夫人。”珠珠滿目疑惑地走上來,“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一回來就見徐嬤嬤在院里抹眼淚,問她夫人去哪了她也不搭理我。” 丁寶枝如實道:“同知大人請我去北鎮(zhèn)撫司坐坐。” 珠珠整個愣住,“啊?為什么啊?” 丁寶枝跨過門檻,“噢,就是為了我兩個jiejie去過詔獄的事。” 珠珠腳步一頓,眨眼問:“是呀,可這不是大人應允的嗎?讓您的長姐進牢里探視她丈夫。” 丁寶枝隨口道:“是應允了沒錯,但前不久詔獄里有個犯人被毒殺了,而那段時間我長姐二姐又都去過,同知大人可不得找我去北鎮(zhèn)撫司坐坐?” 珠珠問:“怎么會這樣?詔獄的犯人能是被誰毒死的呢?” 丁寶枝搖頭,“我也不知道,看毛同知焦頭爛額的,好像還沒抓到下毒者。” “那夫人的jiejie...” 丁寶枝笑了笑,“她們都是弱質(zhì)女子bbzl,去牢里也是為了見魏光祿,怎么可能會是下毒的人呢,毛同知也清楚,所以只是例行公事叫我過去問了問話,本來還要審我jiejie,被我好說歹說才攔下來,也省得驚動她們。” 珠珠點點頭,“這樣啊,可是我聽說北鎮(zhèn)撫司連只蒼蠅都飛不進,怎么會有犯人被人下毒?” “現(xiàn)在案件還沒有進展,只聽說和那日大理寺的人有關(guān)。” “哦...”珠珠半懂不懂地點點頭,舉起手上小酒壇,“夫人看!我把酒買來了。” 丁寶枝微微一笑,接了過去,“好,給我吧。” “買酒是為什么呀?” “烈酒能去漬,等會兒你一看便知。” 飛針走線又是一月,丁寶枝無事發(fā)生般完成了太后的賀壽禮。 期間建安王妃知道薛邵北巡,特地來府上陪她,每次都帶些她那兩個兒媳孝敬的糕點,丁寶枝繡著,她就在邊上松鼠似的吃著。 偶爾說起薛邵,建安王妃就專挑他幼時的糗事來講,什么上樹下不來,什么挨揍干脆躲起來躲了三天,最后餓得不行才自己出來。丁寶枝聽得不住發(fā)笑,后來反應過來這些孩童天真的趣事,都發(fā)生在他得知父母身亡的真相之前。 那之后他便性情大變,在心中建筑高墻,難以與人為善了吧。 建安王妃見她斂起笑意,說道:“薛邵孩子氣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你看他現(xiàn)在就知道,他小時候那張臉啊粉雕玉琢,長得像他娘,很討他外祖歡心。若不是我以前不懂事,跟著府里人冷落他,這會兒我跟他還能更親切些。” “薛邵小時候為何會受到冷落?” “因為,他外祖喜歡他。”建安王妃憶起往事只剩自嘲,“嫡孫兒都不如他這個外孫子,你說他幾個姨母舅舅能待見他嗎?” 侯門公府深宅大院,薛邵一個無父無母的外戶子,的確處境艱難。 建安王妃盯著她穿針引線的手,突然道:“寶枝,我聽說你本想在出宮后憑手藝謀生計?” 丁寶枝微微一怔,覺得事已至此也沒什么不好承認,道了聲是。 建安王妃道:“我看得出你有管理才能,也不甘心就此相夫教子,薛邵固然能給你他覺得好的東西,可若是那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就全都白搭,我是他姨母,我替他做這個決定,如果你還想要自食其力開辦布莊,我來幫你。” 多好的一個六品典衣,渾身能耐,嫁了人卻只能當個賢內(nèi)助,只能為丈夫的仕途著想。 丁寶枝垂眼道:“女子經(jīng)商還是少數(shù),何況...在別人看來我身后是錦衣衛(wèi),那客人要是買到不合心意的東西,退是不退?許多事情早在我嫁給薛邵之后都不一樣了。” 建安王妃調(diào)笑道:“我就說你有管理才能吧?連這一層都想到了,我哪還能放任你明珠蒙塵,既然市井小民的生意做不成,那就做王公貴族的生意!” 丁寶枝愕然看向她,剛要開口卻被bbzl堵回去。 建安王妃道:“現(xiàn)在八字沒一撇,你別急著拒絕,我有個提議,你先聽聽看。” “您說。” 建安王妃點指向繡架上即將完工的經(jīng)文,“壽誕上,這幅經(jīng)文由我親手展開,獻給太后,薛府屆時就送我們王府準備好的白玉如意,你覺得好嗎?” 丁寶枝手上頓住,“您是說...” 宮中設宴薛府有帖是有帖,但終究不是皇親,不能靠近御前,送進宮去的禮品也會被宮人們單獨收在一處,不會在宴席上請?zhí)筮^目,可建安王府就不同了,非但可以靠近御前,還可以親手獻禮,若是討得太后歡心,當場便可獲得封賞。 建安王妃撂下手上糕點,微笑道:“屆時我會說這是你繡的,你且看我怎么跟太后說,若是太后都愿意幫你,不過開個布莊而已,你又懂行又會管人,有什么不能迎刃而解?” * 過了幾日,薛邵回京,帶回北邊巡查后的情報,在金鑾殿與皇帝秘密對談,上稟各地藩王的動向。 只不過這次,皇帝也有話要對他講。 如此一來時間耽擱得稍久,殿外侯旨的宦官們都傳是北邊情勢有變,不出一個時辰滿朝文武皆知,紛紛坐立難安。 卻見薛邵出了金鑾殿一掃百里加急的疲態(tài),意氣風發(fā)挎著刀就回府了,徒留下一幫士大夫猜測究竟發(fā)生何事。 薛邵回京的消息早就傳進薛府,徐嬤嬤張羅著將全府上下臨時打掃一遍。 丁寶枝的《無量壽經(jīng)》三天前送去裝裱,今日剛剛到府,她來不及欣賞自己的大作,就被徐嬤嬤按在妝奩前梳妝打扮,過會兒還得推她出去迎接薛邵。 徐嬤嬤往她發(fā)髻插上挑心,正色道:“夫人,老奴不是背后告狀的人,所以提前只會您一聲,等會兒大人到了,老奴會說日前毛同知上門拜訪的事。” 丁寶枝沒料到徐嬤嬤還記著,由衷笑了笑,“既是要說,何必提前告訴我呢,你說就是了,本也沒什么不能如實稟報的。” “是,老奴謝夫人體諒。” 近一年的相處,徐嬤嬤辦事愛講規(guī)矩對丁寶珠來說早不是新鮮事,她也喜歡講規(guī)矩,只是有時候把規(guī)矩認得太死不是件好事。不過,如果是自己手下人愛認規(guī)矩,那必然是件頂好的事。 剩下就看徐嬤嬤到底是向著薛邵,還是梁國公了。 徐嬤嬤虛扶著滿頭簪環(huán)的丁寶枝起身,行至薛府大門口,齊刷刷都站好了等薛邵策馬而歸。 等了會兒,巷口傳來踏馬疾馳,丁寶枝忍不住側(cè)頭去看,一抹玄青人影闖入了她毫無防備的眼底,一個多月不見他像是黑了點,也像是瘦了點,沒等丁寶枝找出更多不同來,薛邵已然躍下馬背,將韁繩隨手遞給門口家丁。 他身上氣息撲面而來,丁寶枝對這氣味再熟悉不過,這段日子夜里入睡,枕邊揮之不去的也是這個味道。 薛邵的衣服總是熏這種香,聞起來神秘悠長,bbzl這會兒摻和著星星點點的汗意,極容易讓丁寶枝聯(lián)想到些叫她臉紅心跳的場面。 丁寶枝目光從他胸前張牙舞爪的飛魚類蟒轉(zhuǎn)向他,他也正望著自己,嘴角噙著點笑意,視她為所有物那般眼光肆意。 “薛邵。”她喚了聲他的名字,然后無意義地客套上一句,“你回來了。” “回來了。” 這客套卻叫聽者很高興,畢竟是家中有人等候,他單手托上她臉側(cè),溫柔地磋磨了兩下她的耳朵和脖頸。 徐嬤嬤和丁寶枝知會過,這時候上前來稟。 她倒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實說了那日毛豐破門入府的情況,剩下交由薛邵定奪。 哪知薛邵突然將丁寶枝整個扛了起來,腹部抵著他的肩膀,滿頭簪環(huán)晃個不停。珠珠嚇壞了,趕緊上前來張開兩臂擋在丁寶枝邊上,怕她一個亂掙從薛邵身上掉下來。 丁寶枝手忙腳亂,梗著腰桿去環(huán)薛邵的脖子,“薛邵,你干什么!” 他只大步朝府中走去,并不看向徐嬤嬤,“你說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別站著了,都退下吧。” 那廂薛邵將人一路扛到東院,丁寶枝逐漸發(fā)覺他胳膊扣得很緊,自己不至于動兩下就掉下去,隨即直起身子想反抗。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來!” 然而沒什么用處,還是被一路挾持著進了屋子,薛邵將肩上人‘卸貨’在太師椅上,兩手環(huán)住太師椅的把手,將人給圈住了。 丁寶枝心想他進宮一趟肯定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格外理直氣壯。 “干什么?你這是要審我?” “先別說話。” 薛邵埋頭在她頸間深吸口氣,說話間呼吸和嘴唇都摩擦著她的皮膚,他將人拉起來改換坐姿,環(huán)抱著她在太師椅落座,“我也有話要說,但是先讓我就這樣抱你一會兒。” 丁寶枝算發(fā)現(xiàn)了,他最喜歡讓她坐腿。 “你很累?” “出了宮便馬不停蹄趕回來見你,當然累。” “你本來也是要回家的。” 薛邵逮著她下唇象征性地咬了一下,“你再說?” 丁寶枝推他,“我的確有話要說,既然你累,就聽我說吧。” “好。” 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萬歲爺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是很想?yún)⑴c你們朝堂上的紛爭,無緣無故被卷進來這幾日心中藏事已是很疲倦了。那日在北鎮(zhèn)撫司我便這么告訴了萬歲爺,萬歲爺只說等你回來再議,所以你今天跟萬歲爺...議出什么來了?” 薛邵安靜著沒出聲,丁寶枝心里隱隱感到‘在劫難逃’。 “寶兒,陪我們做一場戲。” 作者有話說: 壽宴=霹靂螺旋修羅場(瞇眼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