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靠我續(xù)命 第47節(jié)
阿元玩味地笑了笑,“千里迢迢來到我朝京師腹地,說是商隊卻還帶著婦孺孩子, 恐怕沒那么簡單。” 紀瑤對這事兒上了心,卻也記掛著阿元與越映之事, 便又問了一遍。 阿元笑笑, “此事我心中有數, 你不必替我cao心。” 紀瑤無法,只得將此事暫且擱下。她當阿元是好姐妹,換作旁人她也不會過問。 夜雪紛紛, 整個驛站都陷入寂靜,紀瑤用過膳后在屋內略走動了會兒便覺有些無聊,明人拿話本來瞧瞧。 旁邊伺候的綠星見著,便道:“王妃忘了么,強兩日王爺收了您所有話本,又特意吩咐奴婢們不得再拿話本給您瞧。您……確定要看么?” 紀瑤瞥一眼她略顯緊張的神色,悻悻道:“算了吧。” 聞言,綠星幾人分明松了口氣。一頭一個主子,下人總是左右為難。 “都下去吧。”紀瑤身子骨不爽利,又無話本可看,神情蔫蔫地上了床榻。 幾個丫鬟相覷幾眼,提紀瑤闔上床帳后便退下了,靜靜守在廂房外。 夜色漸深,屋內息了燈火。紀瑤朝里側躺著,睜眼聆聽落雪打在房瓦上的簌簌聲,房門一聲輕響,有人緩步走了進來。 那人行至床畔停住腳步,接著便是一陣衣裳輕擦窸窣聲響,隨即紀瑤身側的床畔沉了幾分,淡淡的雪松香傳來。 溫熱的手掌緩慢摟住紀瑤腰腹,下一刻便被帶入溫暖的懷抱。 “還疼嗎?” 趙霽淡聲詢問,寬大的手掌隔著寢衣于她酸疼處揉了揉。 紀瑤不語。 “嗯?” 趙霽沒聽到回答,輕吻那夜雪瑩光中顯得可愛小巧的耳廓。 紀瑤后脊骨一陣顫栗,雙手緊握成小拳頭,不語。 小拳頭忽地被大掌包裹住,紀瑤微微抿唇,拳頭朝上挪了挪,離開大掌可觸碰的范圍。 趙霽這才覺出不對勁來,忙問,“怎么,誰惹你了?” 帳內依舊是一片沉默。 有力的臂膀將紀瑤身子朝后翻了翻,即使光線昏暗,趙霽依舊看清她目光清凌凌的,只是這目光比之往日更多了幾分洶涌。 趙霽半坐起身靠在床頭,居高臨下瞧著她,薄唇微勾,“為何生氣,且與為夫說來聽聽?” 紀瑤睨他一眼,翻過身朝里睡下,不理。 小姑娘竟是在生他的氣? 趙霽竟覺新奇,多數時候小姑娘總是溫柔嫻靜,少有這般生動活潑之時。 “有趣。” 紀瑤聽出他語中笑意,頓覺氣不打一處來,干脆緊緊閉上雙目。 臉頰忽地有些癢意,溫熱地呼吸貼近,趙霽呢喃,“生悶氣傷身,可是因為夫讓你久等了?” 說著,便用下巴蹭了蹭紀瑤纖細的頸窩,緩緩埋下頭來,形成交頸之勢。 紀瑤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輕推開埋在肩頭的腦袋,“王爺事物繁忙,哪能時時有空陪在我身邊,可怎地連話本也不許我瞧了?” 趙霽有些意外,“就為這個?” “走,跟為夫去看個好東西。” 紀瑤正生氣呢,話本都瞧不成了,哪有心思看東西,語氣生硬道:“不去。” 下一瞬,紀瑤連人帶被落入趙霽懷中,她驚呼出聲,抬眸時發(fā)覺他早已披上大氅,抱著她緩步走出屋門。 丫鬟們早已退下,走廊燈影綽綽,離了屋內的火盆,四周寒意料峭,紀瑤晃蕩的腳丫子不禁往錦被中縮了縮。 “要去哪里?” “到了便知。” 趙霽抱著紀瑤出了驛站,離大門近了,紀瑤才發(fā)覺此處已有一輛馬車等候。 趙霽將人放到馬車內的軟榻上,親自駕車駛了出去,速度不緊不慢,馬車行得平緩,確保不會磕碰著里面的人。 車內置了爐子,紀瑤窩在溫軟錦被中,乖乖等待著即將要去的地方。 透過窗幔的縫隙朝外望,四野寂靜無聲,唯有車轱轆碾壓過雪地的嘎吱聲。 不知行了多久,紀瑤昏昏欲睡時,便聽得外頭“吁”了一聲,隨即馬車停了下來。 趙霽掀了簾子入內那一刻,帶來外頭徹骨的寒意,紀瑤遠山眉微蹙,“這般冷的天,也不怕凍著你。” 長指懸掛起車門處的帷幔,趙霽大步過去將人抱進懷中坐著,冷俊面容溢出幾分笑意,“夫人這是在心疼為夫,不生氣了?” 紀瑤嘴唇微抿,撇開眼去不再看他。 “好夫人,別生氣了,你看。” 紀瑤使勁往后扭頭,“我不看。” 趙霽雙手彭志她臉頰,面向車外,“夫人可得仔細瞧瞧,不然會后悔的。” “才不會后悔!”紀瑤雙手捂住雙目憤憤道,卻禁不住好奇,指尖偷偷露出縫隙往外瞧去。 下一瞬,紀瑤驚呼出聲,雙手悄然放下,愕然地看著不遠處擺放整齊的一盞盞冰燈。 生冷堅硬的寒冰被雕刻成造型各異的燈,脫兔游龍,猛虎碩鼠。 沿著整個冰凍三尺的河道密密地緊挨著,及至她視野的盡頭,仿佛天上的星河墜落在她眼前,光耀四野。 紀瑤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徹底怔愣住了。 趙霽單手支頤,垂眸看著懷中人,語中含笑:“夫人可還喜歡?” 紀瑤沒理他,愣愣看著眼前一切,待看夠了才回過頭來,“你許久未歸,便是在弄這個么?” “……嗯。” 趙霽容色籠在光影里看不真切,實則今日辦完事回來,路過一家冰燈店鋪,料她應會喜歡,便命人備了這些。 原想等明日給她看,今夜倒先用上了。 紀瑤抬眸望進他深邃如星的眼眸中,那眸中藏著什么,她看不真切,只覺心跳加快,慌忙垂下眼眸,道了聲:“謝,謝謝夫君……” 趙霽伸指摸索著她微紅的耳尖,語意含笑,“可還生為夫的氣?” 紀瑤微微搖頭,隨即想起什么又點頭,“不生氣了,若是夫君不攔著我瞧話本的話,我會更歡喜。” “哦……是嗎?” 紀瑤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期待,“可以嗎?” 趙霽不答,望向一片冰燈之海,“夫人要如何答謝為夫?” 紀瑤會意,貝齒輕咬薄唇,自他懷中起身,下顎高高抬起,湊上前去,與趙霽臉頰側親了一口。 她不禁緊張起來,像是等待大人給糖吃的孩子,軟糯嗓音里含著期待,“可以看話本嗎?夫君……” 趙霽伸手牽住一縷她秀發(fā),“可還在生氣為夫歸來得晚?” 紀瑤自是搖首,他事務繁忙,從頭到尾她都沒怪過他晚歸。 更何況他還特意為她準備了這些,寒雪夜親自帶她出門,只為令她消氣。 她哪里忍心責備他,何況她只是氣他擅作主張禁了話本而已。 紀瑤將趙霽寬大的雙手捧在掌心,落在她腿上,垂著頭,低眉自語道:“夫君既不喜我瞧話本,便不瞧了。” 頂多是日子悶了些,無啥解乏罷了。 她還欲再說什么,剛起的唇便被銜住了,淡淡的溫熱傳來。 “唔!” 紀瑤雙頰被人捧住,于漫天冰燈星河之中,任由某人采擷著。 翌日,風雪驟停,天空依舊黑沉沉,濃墨似的烏黑,仿佛隨時要以摧枯拉朽之勢滌蕩人間。 紀瑤剛用完早膳出屋透透氣,一眼便瞧見驛站似乎與昨日有些不同。 層層重兵圍在驛站外圍,而大堂中驛長伏身跪在冰冷徹骨的地板上,在他面前坐著的赫然是當今大名鼎鼎的晉王殿下。 屋外有冷寒的風吹進來,紀瑤卻見他額間冷汗岑岑。 紀瑤扶著樓梯木欄一步步向下,腳步聲打碎滿堂令人窒息的肅殺氣氛。 趙霽偏過頭來,寒霜般的眼眸漸漸染上溫度,“這么不多睡會兒?” 昨夜看完冰燈回到驛站已是寅時,今早巳時起身,算來只睡了兩個時辰。 即使略施薄粉,紀瑤面上仍有些倦意,清泠似水的眼眸嗔他一眼,轉而道:“可是阿尤人的商隊大有不妥?” 昨夜回驛站后便和他說了阿尤商隊的事,趙霽當時沒說什么,今早驛站外卻加派了重兵。 得小姑娘嬌嗔一眼,趙霽嘴角噙著笑意,冷眸看向地上的驛長,悠然道:“說。” 驛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起頭來,見晉王笑不達眼底,那眸中冷意似要令他死無葬身之地。 “回、回晉王,下、下官的確不知。昨日暴雪驟雪,那一行人來到驛站外求助,下、下官見他們中有孤兒寡母,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準他們入站內休憩,所用物拾口糧,皆是他們自備……” 驛長跪倒在地砰砰磕頭求饒,“否則就是借下官一萬個膽子,也萬不敢讓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平民入站,動用官驛人力物力。” “懇請晉王殿下饒下官一命,饒命啊晉王殿下!” 趙霽起身將紀瑤攬入懷中,,“夫人覺得他說得如何?” 紀瑤不明所以,“這是要考我么?” 趙霽點點頭,“夫人成日里貪吃憊懶,也得活動心思才行,生得被下人蒙蔽了去。” “……”行吧,他都這般說了,紀瑤自不好當眾拒絕,便垂眸沉思起來。 第40章 40 40 驛站分官驛和民驛, 官驛管理異常嚴苛。